第11章
入夜,雨落,一队人马追出京都城,在官道上驰骋。姜心棠正想寻个地方落脚,突然听到马蹄声,紧接着有人喊:“看到了,在前面,快追!”
姜心棠惊慌,忙拐入路边竹林里。
竹叶萧萧落,电闪雷鸣,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竹林深处。
第21章
马车里兑现五日之约
不多时,姜心棠举着一块芭蕉叶遮在头上挡雨,跑了过来。
等她从马车边跑过去时,一只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将她拎进了马车里去。
昨日被骗去肃王府,因为要试嫁衣,姜心棠没带迷药。
但这次她带了,从怀里摸出上次制的迷药,就要朝对方撒去。
对方不慌不忙伸过来另一只手,将迷药抢了,扔到马车外面去。
紧接着,她跌入一方怀抱,熟悉的气息强势地将她包裹,她一仰头,看清了对方,顿时就老实不动了。
“怎么不跑了,嗯?”萧迟震慑性的嗓音响在上方。
姜心棠看到是他,既安心了,又有些怕他,咬了咬唇问:“是您派人在追我?”
“你跑了,三叔求到我那儿去,让我派人寻你,你倒是让本王好找。”
姜心棠一把抓住他的衣袍,求他,“别把我带回去,让我走,求你!”
“不想嫁,就想跑,你倒是会撂挑子。”萧迟摸她脸,两指划过她嫩滑的脸蛋,最后捏住她下巴,“本王让你拒绝的,是你自己要嫁,两家婚事不是儿戏,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懂?”
“我要嫁,是想逃离萧廷文的魔掌…”下巴被捏疼,姜心棠眼眶泛红。
萧迟心硬如铁,毫不怜惜,加重了指力,“本王早跟你说过,会警告萧廷文收敛,你是不相信本王?”
“您的话,萧廷文自然不敢不从,可您能管我多久?等您回了北疆,亦或等您对我没了兴趣,萧廷文见您人不在京都了,或不再关注此事了,便会再对我动起心思的,我只有把自己嫁出去或逃走,远离他,才是最安全的。”
没有被算计过的人,是不懂整天提心吊胆的滋味的。
她就好似一个货物,已经被萧廷文惦记。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她若不脱离萧廷文的掌控,指不定哪日一松懈,就又会被他送到老男人床上了。
“那就乖乖嫁去肃王府冲喜。”萧迟命令。
姜心棠拼命摇头,可怜极了,“我不嫁,我把肃王私生子刺瞎了,嫁过去,肃王一定会想办法磋磨我,甚至暗中要了我的命的!”
她不想再活在担惊受怕和恐惧里了,她想要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虽然两家婚事已经说定,但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走了,国公府不会怎样的,我求你放我走!”
“你乖乖嫁,世人只会认为你跟你母亲为了攀高枝,自愿去冲喜。但若你逃婚,世人就会猜测是国公府逼你一个孤女去冲喜联姻,对国公府的名声有损。”
之前是国公府的颜面。
现在是国公府的名声。
她一个大活人,卑贱如蝼蚁,在他心里,远没有国公府的颜面和名声来得重要。
姜心棠内心悲凉、绝望,拔下簪子抵在自己喉咙,“我求你放我走,你要是不放我走,我现在就死!”
“行,你非要走,你走。”萧迟愠怒,放开了她。
姜心棠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朝前就奔去。
可没跑几步,突然看到林子里出现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
她转身要向另一边跑,发现另一边也有。
紧接着,狼吼声响起,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在向她靠近。
姜心棠步步后退,狼发现她要跑,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向她扑来,她吓得没了命地往回跑,扒着马车就往上爬。
才爬了一半,一只鞋就被咬住了!
姜心棠拼命蹬脚,想将狼蹬开,结果就是另一只脚也差点被狼咬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萧迟从马车里伸出手,重新将她拎了进去。
“刚刚不是还要自杀,现在怕一群狼做什么?”跌在萧迟怀里,萧迟掐着她下巴问。
姜心棠整个人在哆嗦,鞋袜已经被咬掉,她一只白花花的脚露在外面,极其惹眼。
“自杀和葬身狼腹皆是死,你惧怕什么?”男人很坏地要将她重新推出马车喂狼。
姜心棠快要吓哭了,死死抓着他胸口处的衣袍不放。
她根本不想死,她要想死的话,何必做这么多抗争,她刚刚说要死,不过是想逼萧迟放她走。
可事实是,她乖的时候,男人怜惜怜惜她。
她不乖的时候,影响国公府声誉的时候,他的心比铁还要硬。
她今天逃跑,惹恼他了,所以他要用狼群来恐吓她!
“胆子不小,天黑,雨夜,还敢往外跑,不怕野兽撕了你?”萧迟将她抵在马车车窗边,让她看外面群狼环伺的场面,“还跑不跑?”
群狼扒着车窗要咬人,姜心棠害怕,哭颤,“不跑了…”
“嫁不嫁?”
“嫁!我嫁…”
“这才乖。”萧迟低头便咬在她后颈的软肉上,“以后不许再跑,跑一次,惩罚一次。”
“不要,别…”他想要什么,太明显了,姜心棠害怕,“我已经答应你嫁了,明日我就要嫁人,你不能再对我做这些…”
“五日之约,你还没有报答本王。”
她还欠他一个约定!
“我上次已经用手…”
“那不算。”
男人霸道不讲理,又身处高位,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姜心棠知道,不兑现了那次约定,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她只能哀求,“别留下痕迹,会被人发现的…”
第22章
亲密完,送她出嫁冲喜
雨不知何时歇了,狼群退去,姜心棠趴在座榻上,身上盖着萧迟的银狐大氅。
一头细而软的长发铺散下来,将雪白圆润的肩头遮掩得若隐若现。
一双细嫩的脚丫也露在外面,白嫩得泛着光泽。
萧迟自己穿戴整齐,恢复衣冠楚楚的矜贵模样后,来抱她。
姜心棠软软的身子被男人抱在怀里,一身的汗渍,黏糊糊的。
“疼吗?”知道自己要起她来,有些没轻没重的,萧迟捏她脸问。
姜心棠浑身酸痛,尤其某处,没力气回应他。
“耍脾气了?”折腾了她三次,男人餍足,很好脾气。
“没有…”他是天家贵胄,她是毫无身份的继女,哪敢随便耍脾气。
“那不回答本王?”
“疼,你力道重…”
姜心棠控诉。
萧迟失笑,“下次本王轻点。”
“你还粗暴…”
“娇气。”萧迟哄她,保证以后不粗暴,然后伸手要去揭银狐大氅,“哪里疼,本王看看。”
姜心棠赶紧裹紧银狐大氅,脸红,不给看。
瞧她一副防贼的模样,男人不免发笑,又捏了捏她的脸,“全身都看过了,没必要遮。”
姜心棠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蜜桃。
萧迟忍不住俯首咬了她的脸蛋一口,“马车不方便,下次换个地方。”
姜心棠吃痛,嘤咛一声。
萧迟放开她,若有所思,“下次带你去别苑,有温泉,带你去泡温泉。”
姜心棠没回答。
下次?
她都要嫁做他人妇了。
她全当萧迟是在说笑。
“现在什么时辰?”姜心棠问。
“丑时。”
姜心棠心里燃烧起了希望。
已经是半夜,赶回去是不是来不及明日出嫁了?
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冲喜了?
一番激烈温存,他是不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不舍,改变主意,不想送她去冲喜了?
“回去。”
萧迟一句话,无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他朝天空发了支信号箭。
没一会,便有手下出现,跪地拜见完萧迟,往马车套了最雄壮的马,回城。
显然萧迟早就将一切事先安排妥当了。
他将她送回三房院里,无人知道。
但他才离开,下人就来敲门,要伺候她沐浴。
她是被萧迟从府外抱进来的,她身上不着寸缕,只裹着萧迟那件银狐大氅,他把她抱进来,放到床上后,转身就走,没有半句温存的话,也没有回头多看她一眼。
看着他离开,姜心棠心头酸涩悲戚,知道不该有期待,可任谁刚跟一个男人云雨完,就被他送来嫁给别人,都会觉得难受吧。
她不敢奢求萧迟对她负责,她只是接受不了上一刻还在他怀里,下一刻就要身披嫁衣,转身嫁给他人。
不过也好,日后就不会再有纠葛了。
他们本就不该有关系!
姜心棠躲在床上,让下人进来,放完水后,将人赶走,要自己洗。
温淑宁也进来,要去床上将她拽出来,给她洗。
姜心棠生气怒斥,“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不嫁了!”
温淑宁怕她再跑,骂骂咧咧出去,却觉得她躲在床上奇怪,不过姜心棠愿意嫁,她也就没管那么多了。
姜心棠走到浴桶边,手一松,银狐大氅从身体上滑落,一身痕迹露了出来。
带着这一身的痕迹嫁人,若非新郎昏迷不醒,新婚之夜她怕是就得因为失贞被活活打死不可!
姜心棠沐浴完,穿了中衣,将一身痕迹遮掩住,才放下人进来。
嬷嬷帮她梳头上妆。
她本就长得娇艳脱俗,妆成,再穿上嫁衣,整个人明艳四射,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大气,真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儿。
时辰差不多时,肃王府那边派了轿子来接人。
姜心棠盖上红绸盖头,由嬷嬷扶着走了出去。
门庭冷清,没有人送嫁,也没有人来观礼。
当然,姜心棠不奢求这些,她走出国公府大门,站在喜轿前,回头望了望,只有温淑宁站在大门口目送,抹着泪,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姜心棠往里头多望了一眼,不见国公府其他人,包括萧迟!
“新娘子,上轿吧,别耽误了吉时。”喜娘催促。
“好。”
淡淡说了一个字,姜心棠收回目光,转身上了轿子。
锣鼓唢呐声一路吹吹打打,到达肃王府,姜心棠才下喜轿,就被人塞入一只绑着红绸的大公鸡在怀里。
“新郎身体抱恙不能行拜堂之礼,将由这只大公鸡代替新郎与新娘子你拜堂。新娘子可要抱紧了,别让大公鸡跑了。”
大公鸡咯咯几声,啄了姜心棠手背一口,姜心棠吃痛,却不敢松手。
她抱着大公鸡跨马鞍、迈火盆,进入肃王府行拜堂之礼……
第23章
兄妹情曝光
“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礼未成,肃王府下人惊慌失措连滚带爬跑进喜堂,“世子爷头…不见了!”
正准备接受姜心棠拜高堂的肃王妃,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不等下人再回话,肃王妃已经冲出了喜堂。
肃王妃的兄长——方大国舅和肃王也跟着冲出喜堂。
姜心棠被撞了一下,怀里的大公鸡没抱稳,叫了一声,窜了出去。
姜心棠差点摔倒,一只手扶住了她。
她扬头……
是萧迟!
他也来观礼。
喜堂内外观礼的人众多,他只扶了她一下,便缩回了手,吩咐喜娘,“照顾好她。”
喜娘不敢直视他的威势,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到,连忙垂首上前扶姜心棠到一旁。
肃王妃还未跑到儿子院里,就看到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人,岔开腿缓慢走来,手里拎着一个滴血的包袱。
“你儿子的头颅在此!”私生子停了脚步,手一扬,包袱飞到肃王妃脚下,落地之后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了出来。
看清是儿子的头颅,肃王妃“嗷”的一声,当场就要晕过去。
方大国舅赶紧将她抱住,肃王妃勉力支撑着身体,哭着咬牙切齿喊:“杀了这小畜生,把他碎尸万段,为宵儿报仇!”
方大国舅看着地上的人头,也是双目腥红,提刀就朝私生子杀去。
私生子就站在那里挑衅地笑,不躲。
肃王快速拦在了方大国舅面前,“方思武,你若敢杀了我儿子,我就把所有秘密捅出去!”
“那就去死,死人就不会胡说八道了!”方大国舅怒不可遏,刀不停,直接刺入肃王胸口。
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刀,肃王瞳孔突胀,难以置信,“你…居然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