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萧迟就算位高权重,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救她的,他完全没必要为了她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堂妹,来蹚这趟浑水。“马车里坐好,不要让人看到你,今夜就当你没出现在这里过。”萧迟看着她叮嘱。
姜心棠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他从暗格里拿出自己备用的干净衣袍,“换上,别生病了。”
说完起身下了马车。
姜心棠捧着衣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萧迟是要救她!
她根本不知道,萧迟今夜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来清算老尚书的。
只是没想到萧廷文会恰好把姜心棠绑来给老尚书,姜心棠又失手把老尚书给杀了,直接省去了他许多步骤。
萧迟去了一趟宅子那边。
那些官员都官职不小,谢砚一时拿不下他们。
萧迟过去,那些官员才老实了一些。
萧迟可不管他们官职如何,一声令下统统押走,包括萧廷文。
处理完那边,萧迟回到马车,姜心棠已经换上了他的衣裳,但捂着肚子,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
“怎么了?”萧迟赶紧抱过她,却弄了一手的血。
“肚子好痛!”姜心棠害怕,“我…可能怀孕了…”
然后今夜连番折腾,加上落了水,惊冷交加,直接流产了。
萧迟愣了愣。
第11章
来那个了,不可以
直到将人送到药庐,大夫诊断过后才知道,姜心棠是月事来了,并非流产。
她月事本就推迟了,又经历了半个晚上的担惊受怕,还落水受了凉,所以这次月事来得猛烈了一些,不只肚子痛,还多。
大夫开了药,煎完,她服下。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今夜仿佛死了一回。
脚步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侧头一看,是萧迟。
他怎么还在?
大夫诊断,煎药、服药……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他这种天家贵胄,应该没多大耐心才是,她以为知道她并非怀孕后,他就走了。
姜心棠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
“好点了没有?”萧迟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好些了,谢谢王爷。”一想到自己并非怀孕,只是来了月事,还弄了萧迟一手的血,姜心棠尴尬到极点,不敢去看他。
萧迟敛衣在她床沿边坐下。
姜心棠惊得赶紧身子往里缩了缩。
他这样,未免太过亲昵,要是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不敢赶他走,还感觉到有两束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姜心棠紧张,壮着胆子问:“我…杀了户部尚书的事,不知王爷要怎么帮我脱罪?”
提起失手杀了人这事,她仍然害怕,心有余悸。
“这点你不用管,本王既然要保你,自有保你的办法。”声音如玉石落盘,低沉,平稳,好听,性感。
姜心棠心下感动。
感谢的话才要说出口,萧迟突然倾身过去,“不过本王从不无偿帮人做事,保下你,你拿什么报答本王?”
他低沉的声音,透出几许暧昧,像丝网一般,密密麻麻缠绕着姜心棠。
姜心棠心跳加速。
她什么都没有。
能报答他的……
除了身体,还能有什么。
姜心棠可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那两次之后能让萧迟对她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萧迟这种权贵顶端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更好看的,身体更软的,更能讨他欢心,任他随便玩的,比比皆是。
萧迟还想再要她,大概是觉得刺激吧。
可姜心棠根本就不敢,身体拼命后缩,后背紧紧贴着床头。
萧迟身子再度前倾,寸寸逼近,手撑到床头,将姜心棠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之中。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在姜心棠鼻间。
那是一种木质冷香,清冽,好闻。
他人却与这香截然相反,强悍,霸道,野性,掠夺,侵占。
姜心棠紧张,呼吸加速,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害怕有人进来看到,弱弱提醒,“大夫随时会进来,会被看到的…”
“抱你进来的时候,你依在我怀里,紧紧抓着我胸口的衣袍,怎么不怕被人看到?”他胸口处的衣袍还皱巴巴的,是证据。
姜心棠回想刚才,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流产了,害怕,紧张。
在那种复杂的情绪冲击下,心里根本不设防,男人抱着她,她本能地就去抓他,就像落水的人,本能地抓住一块浮木,寻找安全感。
萧迟怀抱坚实温暖,手臂紧实有力,又刚把她从杀人的深渊里拉出来,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只知道抓紧他,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
但她不能这样说,她把头埋得更低,“那也请王爷自重…”
“都差点怀上本王的孩子了,还自重什么。”
“哪有差点怀上…”姜心棠很后悔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是大哥,我们不可以…”
萧迟不理,摩挲她脸。
她脸很小,苍白憔悴,残留着被打的指痕。
肌肤瓷白,浅粉的指痕印在脸上,增添了几分媚态。
萧迟的手掌很大,罩住她半边脸,那掌心的温度烫到了姜心棠心里去。
姜心棠瑟缩,害怕他控制不住乱来,急忙说:“我来那个了,不能做的!”
“怎么?没来,你就想做?”男人充满侵略的手,从被褥底下伸了进去。
姜心棠呼吸一下子卡住了,下意识夹紧双腿。
萧迟眸色一暗,欲色染上眼底,“只是想摸摸你的肚子,问你还疼不疼,你夹我手做什么?是真想做,嗯?”
姜心棠脸蹭地一下红了。
赶紧乱七八糟地松开腿。
“别乱说,我没有!”
萧迟被她那纯洁无害又慌张无辜的模样逗笑,在她大腿内侧捏了一下。
大掌才顺着她腿根往上,抚住她肚子,“还疼不疼?”
姜心棠连耳根子都红了,暗暗挪着身子想摆脱他的手。
却发现她挪,他进,大掌始终贴着她平滑的肚皮儿,烫得她肌肤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小疙瘩。
“不疼了。”她小声说。
萧迟大掌在她肚子上一圈圈地打着旋儿揉弄。
“这里很安全,你今夜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再回府去。”
“不行的,我一夜未归,明日回去无法交代。”
未出阁的女子,彻夜未归,她会被打个半死的。
“我自有安排,不会有人要你交代,你放心在这里休息即可。”
姜心棠担惊受怕了大半个晚上,又折腾了这么一遭,实在是精疲力竭,撑不住,没力气回去了,便乖乖点头说好。
从紧张到渐渐适应放松,姜心棠被萧迟揉得舒服,昏昏欲睡。
本就娇软可口的人儿,这副状态,更是招人。
萧迟修长如箸的手指,突然落在她唇瓣上,描绘着她粉嫩的唇形,“几天?”
“什、什么?”
萧迟只看她,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
姜心棠突然就明白了。
萧迟问她月事几天干净。
心脏怦怦狂跳起来,她知道不能回答的,一回答就代表了答应用身体报答他。
但男人的眼神威慑力太强,她不敢不答,“五、五天…”
“好好休息,五天后,本王找你索要报答。”说完,眸底欲色一敛,他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清冷,起身离去。
次日,姜心棠回了国公府。
一大早,户部尚书私底下聚众淫乐失火身亡,萧廷文参与其中被大理寺抓走的消息就传回了国公府。
国公爷下朝回来气得掀了桌子,温淑宁躲在三房院里不敢露头。
见姜心棠回来,才从屋里蹿了出来,逮着姜心棠就要打。
“你个扫把星,才把你送给尚书大人,你就把尚书大人克死了,害得你继父官职又没了,还被抓!”
第12章
撞入萧迟漆黑凌冽的眸子里
温淑宁习惯性地怪罪姜心棠。
她不知道萧迟帮姜心棠的事,更想不到怯懦胆小的女儿敢杀人。
姜心棠能回来,她自然地就认为户部尚书的死跟姜心棠没有关系。
但萧廷文被抓了,她很生气,觉得都是姜心棠上次得罪了老尚书,萧廷文送姜心棠去给老尚书赔罪,才会卷进去被抓走了。
“母亲还是省点力气,先想想自己怎么才能不被大理寺抓走吧!”
姜心棠这次没有乖乖被打,避开了温淑宁的手。
温淑宁打空,不解,“你说什么?大理寺抓我?大理寺为什么要抓我?”
姜心棠冷冷看她,“你不是说户部尚书是我克死的吗?我可是你亲手送到医馆,再绑去献给户部尚书的,户部尚书被我克死了,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温淑宁被噎了一下。
“我说错了,尚书大人要真是被你克死的,你怎么可能还回得来。”
“他的死自然跟我没有关系。”
姜心棠垂眸,掩去失手杀了人的心虚和后怕,才又抬起眼来。
“但我是怎么被送去给户部尚书的,却不敢隐瞒,已经跟大理寺交代了。我是受害者,户部尚书聚众淫乐,萧廷文参与淫乐,而你送自己女儿去被淫乐,你也扯上关系了,大理寺很快就会来抓你!”
温淑宁吓得脸色惨白。
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扯进去。
“药铺是你的,那掌柜是你的人,是吗?”姜心棠问。
温淑宁不回答。
“你老实回答,不然就等着被大理寺抓走审问吧!死的是朝中大臣,进了大理寺,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
温淑宁被唬住了,“那药铺是你继父给我的,那掌柜是我的人没错!”
姜心棠猜到了。
她失清白的事,温淑宁是瞒着萧廷文的,却当着掌柜的面说她被人搞了。
“你是我母亲,你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你无义。我只对大理寺的人说是医馆掌柜把我绑了送去老尚书那儿,没说你。你要是怕掌柜被抓把你供出来,你最好赶紧通知掌柜关闭医馆,离京躲一躲!”
姜心棠说完,回了房间,砰地关上房门。
实际上,通过窗户看温淑宁的动向。
温淑宁急急出府去了!
姜心棠等了一会,跟去。
躲在远处,看着温淑宁通知完掌柜后鬼鬼祟祟离开,再看到掌柜收拾完包袱,把医馆大门一关,急忙往城门的方向去。
显然是真要离京躲一躲!
姜心棠谨慎地等了一会,确定那掌柜没有再回来,她才靠近医馆。
找到医馆窗户,艰难撬开,爬进去。
然后从里面把医馆大门一开,堂而皇之地开始开医馆卖药。
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萧廷文的监视和掌控中,穷得叮当响。
她必需搞点钱!
有钱日后才有退路!
姜心棠卖了两天药,发现这样来钱太慢。
第三天她干脆把贵重药材全部打包,拿去卖给其他药铺。
最后从药铺出来,姜心棠怀揣着八百多两巨款回府,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看谁都像小偷,生怕被抢。
没办法,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个暴发户,容易招贼!
刚回到院里,温淑宁喊住了她。
姜心棠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就紧紧捂住藏银票的地方。
“你干什么,看到我吓成这样?”温淑宁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疑惑问。
姜心棠头一次干这种事,心理素质还不过关,心脏怦怦狂跳。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你算计我,骗我,把我绑了送去给老男人玩弄,我看到你不应该害怕吗?”
温淑宁被噎住。
她现在没空跟姜心棠计较。
这两天她担惊受怕,怕被牵连,还得去打听萧廷文的消息。
国公爷向来不喜她,不见她。
她去求见了长公主,在长公主院外站了一个上午,长公主才见了她。
“长公主说,户部尚书那老不死的,不只聚众淫乐那么简单,玩死了好多年轻女孩儿,还结党贪腐,宫里下令严查!”温淑宁哭,“你继父被牵扯进去,怕是很难回来了…”
姜心棠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
她心里后怕,玩死了好多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