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经过审讯，“徐东英”交待，她的证件是一个叫狗哥的二世祖给的，据说是京市的大人物。顺藤摸瓜，郭君山找到狗哥。他确实是二世祖，成日追求漂亮女同志，经常出现在文工团附近。
“老大，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君月姐随口一说，你怎么会想到徐东英身上去？”
郭君山放下饭盒，擦干净嘴巴，平静的说：“你别管我脑子怎么长的，能找到凶手就行。”
孙卫国竖起大拇指，用敬佩的语气说：“老大，这也就是你。换成我，当个新闻听两耳朵，扭头就忘了。”
“宋词运气好，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她恐怕已经遭了毒手。你说狗哥怎么那么变态啊？”
郭君山回忆起审讯时，狗哥说的话，低声说道：“童年受过严重心理创伤，痛恨会跳舞的年轻女性。说起来，根源在他爸爸身上。”
升官之后，抛弃农村发妻，娶了文工团的台柱子。纵容后老伴殴打虐待孩子，对孩子的求救视而不见。最终造成孩子心理畸形，仇视社会。
狗哥长大后，虐杀继母，他父亲依旧视而不见。称老伴死于意外，包庇儿子的犯罪行为。
可怜的是那三名受害者，她们都是舞者，身形高挑体型偏瘦，就因为符合这几个条件，被狗哥盯上。
徐东英被分尸；崔丽被虐杀之后，绑在石头上沉入河底；狗哥尾随苗红兰回家，残忍杀害她。如果不是有人路过，惊动狗哥，他会将苗红兰的尸体带回去喂狗。
还有宋词，郭君山带人冲进狗哥家里时，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再晚一步，不知道狗哥会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郭君山躺到卧铺上，沉声说道：“我再睡会儿，到站喊我。”
案子破了，可郭君山却高兴不起来。那些受害者，花一样的人生戛然而止。如果能换回她们的命，他宁可不立功。
太阳还未落山，天边已经出现浅浅的月牙。
陈书宁拨开一颗咸鸭蛋，放进季雪碗里，催促道：“大嫂你快尝尝，这是咸鸭蛋，咬一口流油。”
陈家旺扣出鸭蛋黄，放进陈书宁的碗里，说道：“蛋黄给你吃，我吃蛋白。”
陈书宁拒绝道：“二哥你吃吧！口袋里还有。”
“这是君山给你买的。”陈家旺嘴角噙着笑，故意调侃道：“我尝尝味儿就行。”
陈书宁翻了个白眼，不悦的说：“二哥你真讨厌，我不理你啦！”
陈家旺憨笑几声，喝了口稀饭，说道：“大哥大嫂，明天考完，我和书宁就直接回家了。出来两天，爷爷奶奶不放心。”
季雪停住筷子，热情的说道：“你们也不常过来，这次多住几天吧！”
陈家旺摇了摇头，城里不比农村，吃喝拉撒都要钱。他们兄妹住在这里，钱跟水一样往外流。
陈书宁指了指墙角的箱子，说：“大嫂，箱子里的东西，是我们给大伯买的，你帮我们拿过去吧！”
“来之前我们想去拜访大伯，现在我想早点回去。”陈家旺解释道：“回去打听一下，看看曹继英和曹焕财，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不查清楚这件事，陈家旺心里不踏实。
“书宁，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吧！”季雪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不是嫌弃你们，我父母那边有我呢！”
陈家兴开口打断季雪的话：“小雪，这是我爸妈的意思，明天咱俩给你爸妈送过去。”
陈家兴开口，季雪没再坚持。可她把将婆家人的好，默默记在心里。
昨天下雨，今天则是个艳阳天。
陈书宁踏着灿烂的阳光，走进考场，目光落在曹焕财的座位上，那里空荡荡，他依旧没出现。
放好纸笔，陈书宁抬头向外看去。几位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急匆匆走进学校，冲进隔壁教室。几分钟后，押着几位考生离开。
“隔壁教室干什么呢？”
“谁知道啊？我看公安同志过来，抓走几个人。”
“犯什么法了？”
“……”
钟声响起，监考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来。敲了敲桌子，朗声说道：“安静！请大家坐好，不要说话。”
陈书宁将疑惑抛诸脑后，接过试卷，专心答题。
时间悄悄流逝，陈书宁放下笔，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交卷。她吐出一口浊气，埋头检查答案。
陈家旺检查完最后一道大题，铃声刚好响起。他叹了口气，拿起试卷放到讲台上。
教室里乱哄哄的，陈书宁穿过人群，坐到陈家旺身边，关切的问道：“二哥，刚刚的试卷，你做的怎么样？”
“有两道题，没在高中课本上出现过。”
陈书宁笃定的说：“我们做过类似的题，二哥你肯定能作对。”
“嗯，我有把握……”
“我听说有人作弊。”
陈家旺被这句话吸引，止住话头，侧耳倾听。
“你别乱说……”
“我骗你干什么？刚才我去厕所，听别人说，早上抓走的那几个人，都是参与作弊的。听说跟咱们考场，作弊的那位女同志有关系。”
陈家旺和陈书宁对视一眼，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第256章
西河村考生集体作弊陈
陈书宁走出考场时，陈爱国坐在陈琴的摊位前，正往学校里张望。
“爸爸！”
看到闺女，陈爱国露出开心的笑容，抬起手挥舞了几下。
陈琴端着菜放到桌子上，转身倒了几碗绿豆汤，笑着说：“大伯，我婆婆说绿豆汤解暑，我熬了一锅，你们尝尝！”
陈家兴帮着端过来，催促道：“小琴，你赶紧忙去吧！我们不是外人，自己来就行。”
考生陆续走出学校，陈琴的小摊子忙碌起来。
陈书宁屁股还没坐稳，许青山背着斜挎包走过来。目光落在陈书宁身上，随即又看向陈家旺：“家旺，我请大家吃饭吧？”
季雪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抬头看了许青山一眼，拿起扇子摇起来。
“书宁，热坏了吧？来，嫂子给你扇扇风。”
陈爱国只当没听见，拿起筷子催促道：“来，大家都吃，别客气！兰芝、王娜，你们俩赶紧动筷子。”
气氛有些尴尬，许青山脸色不太好看。
马兰芝端起碗喝了口绿豆汤，瞥见许青山铁青的脸，想笑又不敢笑。
肖主任和周立业走过来，坐到旁边桌子上，招呼着陈琴上菜。
陈家旺擦了擦汗，说道：“我们都吃上了，还是下次吧！”
许青山毫无诚意，哪有别人饭菜上桌了，才开口说要请人吃饭的？
如果真想请客，大大方方坐下，和大家一起吃，吃完主动结账也行。或者另外约时间，好好聚聚。
许青山点了点头，抬脚走向旁边的国营饭店。挑了个正对门口的位置坐下，抬头就能看到陈书宁。
周立业端着菜走过来，放到陈爱国面前，说道：“大伯，我妈让我给您添个菜。”
陈爱国回头看到肖主任，放下手里的筷子，热情的说：“哎呦，肖主任！怪我光顾得吃了，没看到你。来，咱们咱们一起吃，今天这顿饭我请。”
抬头看到周立业灿烂的笑脸，陈爱国说：“你这孩子，赶紧坐下！”
肖主任笑着应道：“老陈，你们那边人多，我就不过去了。给你们添个菜，我已经付过钱，你可别给重复了。”
陈书宁放下筷子，说道：“肖主任，咱们把两张桌子拼到一起，能坐下。”
“我闺女说的对。”陈爱国附和道：“来，大家搭把手。”
两张桌子拼到一起，陈家兴又倒了两碗绿豆汤，放在肖主任母子面前。
肖主任客气的说：“同志，谢谢啊！”
陈爱国一拍大腿，笑着说：“肖主任你客气什么？这是我大儿子陈家兴，自家孩子，给你倒碗绿豆汤是应该的。”
“老陈，你可真会养孩子。”肖主任推了推眼镜，拿起筷子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书宁把菜往中间推了推，客气的说：“肖主任，您别客气。尝尝这道菜，这道菜味道好。”
气氛热络起来，众人边吃边聊，不时有笑声传来。
许青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愤恨的折断手里的筷子。他想不通，放着好饭好菜不吃，吃路边小摊。还吃的那么开心，有那么好吃吗？
许青山心有不甘，可他的不甘，无人理会。
陈书宁正听肖主任说话：“西河村那几位同志，都被带走了。她们串通好，集体作弊。昨天，被带走的那位女同志，是书宁你们考场的吧？”
陈书宁点了点头。
肖主任又推了推眼镜，继续说：“我听说，她一开不肯说，那份答案是传给谁的。后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就都说出来了。”
陈爱国扇了扇风，说道：“昨天那位作弊的女同志，还诬赖我儿子作弊，真是坏透了！肖主任，她这种行为犯法吗？”
肖主任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刚恢复高考，好多事公安局的同志也说不清楚。”
陈爱国皱着眉，点了点头。估计领导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作弊。
陈家旺想到曹继英，和莫名其妙消失的曹焕财，心中的疑团解开了。
曹继英和曹焕财都是西河村的，他们村子的人集体作弊，答案呼之欲出。
陈家旺暗道一声好险，幸好那时候他已经答完题，如果没做完题，被监考老师带出来，肯定没办法继续答题。
他也很庆幸，被曹继英冤枉，被监考老师怀疑时，据理力争没有妥协。还给监考老师出主意，让他对比字迹。
陈家旺自证清白，曹继英没得逞。不然，他就成了替罪羊，让真正作弊的人逍遥法外。
王娜好奇的问道：“肖主任，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早上公安过来逮人时，我这心跟猫爪一样，好奇死了。”
肖主任温和的笑着，有些羞涩的说：“我家那口子在县公安局上班。”
陈爱国笑着说：“我说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早上公安局逮人的时候，我就在门口看着。我还嘀咕呢，这是怎么了……”
碗见底，众人也填饱肚子。肖主任和周立业要在县里住几天，和陈爱国等人分别。
陈书宁收拾好桌子，陈琴带来的饭菜也卖完了。
陈书宁笑着说：“姐，你这买卖不错。”
“我做饭干净，价格也公道，来我这里吃饭的人不少。”陈琴笑着说：“高考这两天，学校门口人多，我过来摆两天。平时我都在食品厂附近摆摊。”
陈琴装好碗筷，喘了口气，说：“书宁，以后你们进城，可以去那边找我。”
“嗯，我记住了。琴姐，你过得好吗？”
陈琴脸上浮起一抹笑，她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书宁，以前我都不敢想，我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现在赚的钱，养活我们娘俩没问题。你姐夫对我和福妞挺好的，我知足。”
刚知道真相时，陈琴陷入绝望。那时候。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父母看的紧，她恐怕早就找地方吊死了。
那时候的她，哪能想到，自己和孩子能过上吃饱穿暖，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
陈书宁替她高兴，笑着说：“那就好！”
陈琴从车斗里拿出两个布兜，塞到陈书宁的手里，小声说：“我买了四斤小米，给我爸妈两斤。剩下的两斤是给你们家的，书宁你拿回去。”
“姐，还是都给我婶子吧！我不能要。”
“拿着！在我这儿吃了两天饭，顿顿都给钱。我给你两斤小米怎么了？”陈琴板着脸说：“福妞在你们家的时候，你们没少花钱。
麦乳精、小米，什么都舍得给孩子吃。又做被子，又做棉衣，哪样不要钱？”
陈琴骑上三轮车，说道：“你再跟我客气，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陈书宁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姐，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
陈爱国站在不远处，催促道：“书宁，咱们走了。”
第257章
即将土地改革
耳边尽是蝉鸣，陈书宁锁好仓库大门，戴上草帽准备回家。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一周，再等几天，就能查到高考分数。时间越近，陈书宁心中越是不安。也不知道她考的怎么样……
“喂？呼呼……”
“全体村民请注意，请大家到大队开会。”
村里的喇叭响起来，陈书宁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叹了口气，改变方向，往大队办公室走去。
穿过胡同，她遇到陈二赖和高叶。
陈二赖眉眼间带着喜气，看到陈书宁，笑呵呵的说道：“书宁，你听说了吗？上头要给咱们老百姓分地啦！”
“真的？”
陈书宁有些诧异，诧异中透着惊喜。土地改革的事，王爷爷在信上提过一嘴，说这是大势所趋。没想到，政策推行的这么快。
“叔，您听谁说的？”
高叶哄了哄怀里的孩子，眼中盛满希望，她笑着说：“刚刚遇到林支书，他跟我们说的。等收完麦子，就给咱们分地。”
陈书宁脸上露出喜色，高兴的说：“这是好事啊！走，咱们赶紧过去。”
大队办公室里人声鼎沸，大家都在讨论分地的事。
陈万全脸上写满了迫切，开口问道：“村长，上头真的说，把地分给我们啊？”
陈爱军笑着答道：“这叫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承包土地，土地不归个人所有。”
“村长，这是什么意思？”陈万全听不懂，皱着眉问道：“我们怎么承包土地？”
“万全，你稍微等等。”陈爱军提醒道：“马上就开会了，你的问题，我在会上回答。”
林石头拍了拍桌子，人群安静下来。分地可是大事，大家都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政策有变，今年麦收之后，咱们村就开始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什么叫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就是是以家庭为单位，向村里承包土地。每年麦收时要交公粮，交公粮剩下的粮食，归家庭所有。”
林建设迫不及待的问道：“支书，土地应该怎么承包啊？”
林石头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接下来，咱们让村长说说，土地具体怎么分配。”
陈爱军高声说道：“土地的所有权还归村里，咱们分的是土地的经营权。就是由你决定，地里种什么，怎么种。
以后大家在自家地里干活。精心侍弄庄稼，亩产粮食多，咱们就能吃饱饭。粮食有剩余，就能拿粮食换钱。
种出来的粮食，交公粮之后，剩下的都归咱们所有。每户能分到多少地，要看你家里有多少口人。
家里人多，分到的地也多。家里人少，分到的地自然就少。”
陈二赖举起手，讪讪的问：“那，那村里还管饭吗？”
“哈哈哈……”
村民的笑声，让陈二赖难为情，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陈爱军，希望村里继续管饭。
“今后没大锅饭了。”陈爱军解释道：“大家自己种地，收了粮食自己吃。”
“可是这地有好有坏。”林建设皱着眉，担忧的说：“怎么分啊？”
林建设问到村民的心坎里去了，地有好有坏，谁都想要良田，若是分配不好，村民肯定会打起来。
地是农民的根。
林石头咳嗽两声，说道：“这几天，我跟村长把村里的地都看了一遍。地，分成一类地、二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