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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于是,他往玉邈的方向拱了拱,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动手拉住他的衣服,却不急着脱,而是慢吞吞地用掌心揉搓起来。

    一身白衣被一点点揉开,很快,玉邈右肩的衣裳滑落下来,江循的手指下移,用小指勾开了玉邈原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腰带。

    玉邈的面色微微变了些,但是他不敢动手把江循推开,江循就愈发放肆起来,环扣住玉邈的腰身,探出小舌头,吮动起他前胸的蕊珠来,把那处咬得葡萄似的饱涨起来,直到再也玉邈承受不住这般撩弄,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摁倒在床上。

    从浴桶里出来,玉邈就没有认真料理过自己,凌乱的发丝垂下,随着喘息微微拂动着,发丝的尽端垂挂着三四滴水珠,很快,它们不堪其重,滴在了江循脸上。

    啪,啪,啪。

    水珠在江循脸上迸溅开来,溅出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玉邈蹙眉,像是看到自己精心珍藏的宝物被玷污了似的,伸手就去去擦。

    有一滴水珠落在了江循的唇角位置,玉邈的手指刚刚摸到那里,谁想江循就恰巧伸出舌头,连带着水珠,将玉邈的手指一并吮入口中。

    挑,拨,点,勾,江循像是在品尝美味糖果一样吸吮着玉邈的手指。

    温热湿软的指触感觉,让玉邈眯起了眼睛,呼吸的频率逐渐加快。

    在此过程中,江循一直专注地盯着玉邈看,眼中生光,直到玉邈猛然俯下身来,略显粗暴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用口堵住了他的唇。

    口腔与玉邈的手指脱离时,发出了微妙的“啵”声,就像肥皂泡炸裂时的声响。

    这仿佛刺激到了玉邈,他猛然加深了吻的力道,似乎想要赶在幻象消失之前再和这短暂的真实多接触一些时间。

    江循难得这样主动配合着他的动作,在激烈的亲吻之后,江循伸出没有阿牧存在的右手,与玉邈的左手相合扣紧,贴在他耳边问:“玉九,我是谁?”

    玉邈答:“江循。”

    江循的眼波轻荡:“世上有几个江循?”

    玉邈轻勾起唇角,似有所悟地抱紧了江循:“一个。只有一个。”

    江循把湿热的气息缓缓吐在玉邈的耳尖上,配合着沙哑挑逗的声线,把那里染得一片腻红:“现在世上只有一个的江循就在这里。你难道就不想……嗯?”

    这样直白赤裸的邀约,击碎了玉邈勉强维系着的最后一线理智。

    不久之后,枕衾坠地,床榻摇晃,束住江循长发的木钗不时撞在床棱边,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啪声。

    汗珠从二人身上滚落,江循更是把牙齿咬得格格有声,他的半个脑袋吊在床沿外,脸色煞白,手下的床单被拧得滚皱一片,双脚就搭在玉邈的肩膀上,让他随时有种会摔下床铺的失重感。

    大概一刻钟之后,江循就开始怀疑自己举动的正确性和实用性来。

    半个时辰的功夫,江循已经是满眼水雾,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涌,口中分泌的津液逐渐增多,呛得他连呼吸都有点艰难。

    但他难得地没骂人,也没哭着喊着求玉邈停下来。

    双修间,二人灵力交换,江循才刻骨地体会到,玉邈在这三年间灵力提升的速度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他断断续续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调控住自己的灵力,小心地和玉邈融合在了一起,把他内里冲撞暴戾的灵力暂时调和、稳定下来。

    这个过程耗费了江循太多的精力。

    从昨天下午在钟乳石洞里清醒过来,江循简直就是充满人道主义精神的无国界救援人员,帮殷无堂和展枚治疗了伤势,又打退了来犯渔阳的魔修,现在又被摁倒在床上,还不忘救死扶伤。

    他总算是累了,累到甚至顾不及身上的酸痛疲累,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顺便,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被玉邈生生给做晕过去的。

    ……

    这一场交合可谓是旷日持久,就连当事的两人都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玉邈退出来时,亦是丧却了所有气力,撑着残存的意识,把地上的衾被捡起,严严实实地盖在江循身上后,就从后面拥抱着他昏睡了过去。

    玉邈许久没有睡过这么久这么沉,当一道灵光在他空白的脑海间乍然闪现时,玉邈猛然受惊,翻身坐起,周身煞气狂作,广乘受到主人气息的引导,铮的一声自鞘内飞出,玉邈伸手,抓住如电般奔袭而来的剑柄时,才发现自己身处放鹤阁之中。

    但今天的放鹤阁却与往常的整洁格外不同,脚凳倾翻,床纱歪斜,自己则是一丝不挂,浑身狼藉。

    玉邈狠狠一皱眉,想要搜寻自己的记忆,脑袋却是一阵难言的闷痛,他扶着额头,艰难地回想着自己昏睡前的种种细节。

    正在此时,他未握广乘的左手,在靠近里侧的床铺上碰到了一团温热。

    他转过脸去,看到身边的被子里团团地裹了个人形物体。

    在他震愕之时,那个人形物体似乎是听到了外头刀兵顿出的动静,慵懒地动了动,伸出一只布满斑驳青痕的手,紧接着就是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望向玉邈的眼神茫然得很,连焦距都对不准。

    但他很快就露出了个笑容,把下巴枕在光裸的手臂上,风情万种地哑着嗓子道:“九哥哥,你真的是要弄死我了。”

    ☆、第125章

    遗忘(一)

    自清晨时分带着玉迁返回东山之后,玉邈就一直在放鹤阁中闭门不出,玉家八子实在是担心,便不约而同地齐聚在放鹤阁的梅林里听墙脚。

    这八位姿容似雪的无双君子各自侧耳听了半天都不得结果,大哥只得放弃了继续做无用功的打算,抓住玉迁问:“小九回来的路上当真没有什么异常?你确定他身上无伤?”

    玉迁摇了摇头,薄唇紧抿,担忧的目光飘向紧封的放鹤阁门扉。

    玉家二哥靠着一棵开得正艳的梅树,提着一把玉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口梅花酒,抬手抹尽唇间酒液,才道:“陇州之行,小九花了近一旬筹备,好容易才捣毁那个魔窟,他定是累了。”

    四哥和五哥角度一致幅度一致地点了点头,二人是双生子,自然比旁人要多出许多默契来。

    玉家四哥道:“别打扰小九休息。我们只在这里守着便是。”

    五哥很快接上了他的话:“等他出来,看他安好。我们也能安心了。”

    两人相视颔首。

    但玉逄却很是不赞同这样的守株待兔:“自从弟妹出事儿后,他为了修炼,不眠不休多少时日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休息?万一是他身体承受不住了呢?万一是他受了什么内伤,隐忍不言,不叫我们知道呢?”

    其余七人闻言齐齐变色。

    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细校着骨箫音准的宫异,听着这八人的杞人忧天,默默翻了个白眼。

    ……观清他八成就是累了在房间里睡个觉,你们还敢想得更多一点吗?

    玉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更加坐立难安了。心绪烦乱之间,他把枪口调转对准了玉迁:“七哥,你说说,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被秦家给抓了?我们哪次去被抓过现行?小九好容易回山一趟,累成那样,还得去渔阳领你回来……”

    玉迁顶着一张冷漠脸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被抓现行的。我刚到渔阳,还没来得及动手,渔阳就封了山,把我搜出来了。……我听秦家弟子说,似乎是因为弟妹的尸身丢了,所以才……”

    玉家其他七人连同宫异顿时露出了“卧槽你大爷你为什么不早说”的表情。

    对此玉迁还有点委屈:“……你们只问小九,从未问过我在渔阳的情况。”

    说起此事来,玉迁自己也觉得纳罕得很。

    ——明明前一天秦家主还是疾言厉色,令他交出弟妹的尸首,可第二日就改了一副面孔,不仅连问都不问就把自己放了回来,就连在玉邈面前也对此事只字不提。

    听玉迁把渔阳的情况完完整整讲述一遍后,八个人是彻底坐不住了。

    玉家三哥的第一反应便是:“弟妹的尸身丢了?是应宜声干的?”

    玉家六哥关心的则是更严重的问题:“小九知道吗?”

    玉迁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回来的路上也没敢告诉小九。”

    在场几人谁都心知肚明自家九弟对于江循的情谊到了何等深厚的地步,这三年间,他把自己逼得不人不鬼,为的不就是让江循复活吗?

    现如今弟妹的尸体不知去向,渔阳那边又打算隐瞒不报,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把这件大事告知玉邈。

    ……但是由谁去说?

    兄弟八人彼此交换了一番目光后,最终齐刷刷地把视线聚焦在了宫异身上。

    宫异自从听到“渔阳”二字后就心不在焉地低头玩箫,等八道沉默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噤:“……你们看我干什么?”

    玉家二哥默默把酒壶放在了石桌上。

    下一秒,通过视线交流成功的八人默契地把宫异合围了起来,抱腿的抱腿,堵嘴的堵嘴,宫异连个声儿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八人联手扛起,麻袋似的送到了放鹤阁门口。

    宫异两脚甫一挨地,玉逄就眼疾手快地笃笃笃凿响了门。

    果断卖了宫异之后,八人立即作鸟兽状散,齐齐撤到原来的位置,端杯的端杯,赏梅的赏梅,八人或站或坐,各行其事,端的是无双公子,姿容胜雪。

    被撇在放鹤阁门口的宫异脸色都变了,捏着骨箫,撒腿就要溜,门便被从里面豁然拉开。

    玉邈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何事?”

    宫异一个激灵就站住了脚,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只好把怨念的目光投向出卖自己的八人。

    这一看不要紧,宫异差点儿当场气吐血。

    八个人个个面露无辜之色,一副“履冰你究竟有什么要事非要打扰我们小九”的无奈神情。

    ……不要脸!

    宫异愤愤磨牙,怒而转头,正斟酌着该用什么语气告知玉邈江循尸身丢失一事比较好,可等他不经意瞄了一眼玉邈的身后,从舌根到舌尖就彻底僵硬了。

    骨箫从他手里直坠而下,沿着廊阶滚落了数圈,系在尾端的璎珞灰头土脸地蹭了一地雪屑。

    江循身着一袭玉家弟子的琉璃白袍,笑眯眯地勾搭着玉邈的肩膀,对宫异打了个招呼:“哟,履冰。”

    打完招呼,他伸了个脑袋出来,眼睛弯成一弦上弦月,没正经地冲梅林中的八位公子打招呼:“各位兄长好啊。”

    玉家二哥手上的梅花酒壶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

    玉家兄弟和宫异实在想知道江循究竟是怎么如何重生,但现在的放鹤阁中尽是靡靡之气,不宜踏足,几人就在梅林间坐了下来。玉家二哥回去取了几坛珍藏的梅花酒,而玉邈则特意从屋中取来两个蒲团,叠起来放于石凳之上,再招呼江循坐下,自己则握着他的手,在他身侧坐定。

    其他八人皆是心照不宣,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有宫异脸红得厉害,揪着骨箫末端的璎珞,看都不敢看那蒲团一眼。

    江循倒是脸皮厚,一边接受众人目光的检阅,一边坦然地歪坐着,半面肩膀懒懒靠在玉邈身上。

    刚一坐定,玉逄便迫不及待地问:“小九,是你把弟妹带回来的?”

    江循瞟了一眼玉邈,一本正经地信口雌黄:“当然是啊。”

    玉逄有点懵,急忙接着问道:“是你让弟妹复生的吗?”

    江循继续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时把无比倾慕的小眼神飞向玉邈,待玉邈看向自己时,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且媚且妖。

    ……玉九,看我多给你面子。

    玉邈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一扬,抬起一只手,用手掌压紧了他的后脑勺,把江循的脑袋都压得低了下去,才转向几位兄长,平静道:“别听他瞎说。”

    江循也不气,握着玉邈的另一只手,用尾指暗搓搓地搔他的掌心。

    几位兄长面面相觑一番,倒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虽不知弟妹死而复生的真正缘由,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确然是最好的了。

    江循端起斟满梅花酒的冰玉杯,与众人饮过三巡,浓郁的酒香伴随着梅花独有的馥郁清雅,一线润喉,令人身心舒畅。

    直到现在,江循才产生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捧着杯子,笑盈盈对玉邈道:“一会儿陪我出去一趟怎么样?”

    玉邈的眼睛从刚才起就锁定在江循身上,连转也舍不得转开。

    尽管已经无数次确证过他的存在,玉邈还是把他当做镜花水月一样对待。

    江循正是因为知道他这点心思,才不愿抛下他一个人去办事。

    玉邈并不问江循要去哪里,只答应了一声“好”。

    倒是玉家大哥,把盛满梅花酒的酒盏凑到唇边,貌似轻描淡写地询问:“弟妹你劳累许久,何必急着去办事?休息些时日也好。”

    饶是江循脸皮再厚,听了这话里有话的调侃,也禁不住有点面皮发烧,他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还在酸痛的腰,却牵动了后方,那处疼痛得厉害,江循花了些气力,才忍住倒抽一口冷气的冲动。

    他举起杯子挡住了小半张脸,扯开了话题:“我要去趟西延山窦家。”

    江循去西延山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昨夜渔阳闹成那样的光景,秦秋都没有现身,江循猜,她很有可能已经出嫁。而最有可能的人选,应该就是窦追了。

    小秋对那姓窦的颇有几分情谊,尽管在江循看来,小秋当得这世上最好的人,不过既然她喜欢,那就没有什么高攀低嫁之说。

    况且,现在的渔阳是秦牧当家。照他对妹妹的疼爱程度,就算有千般不愿,也不会悖逆小秋的心意。

    谁想到,在他说出“西延山窦家”五字时,在场诸人纷纷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宫异端着酒杯,疑惑地问:“窦家?是哪家仙派?”

    江循顿觉奇怪。他分明记得,从很早开始,窦追便为了争取到求娶小秋的资格,四处剿魔伏妖,已然是名小有名气的少年任侠,甚至还因此获得了参与晚春茶会的机会,整个窦家也因为这个后起之秀而吐气扬眉……

    不过宫异一向是眼高于顶的性子,忘记了也不算奇怪,江循转向了玉邈,问道:“西延山窦家的窦追。玉九你忘了?”

    玉邈颔首道:“我记得这个人。你找他作甚?”

    江循渐渐觉出了不对劲来:“我不是去找他……小秋难道没有嫁给窦追吗?”

    此言一出,江循发现所有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玉逄好奇道:“小秋是谁?”

    在他身侧坐着的玉迁也是满目茫然,望向江循,等待着江循的回答。

    十数道目光,让江循一瞬间仿佛溺了水,窒息的感觉袭遍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逼得他忍不住发起抖来。

    ……玉迁怎么会不记得?

    ……在曜云门里,小秋用阵法困了他一日一夜,就是为了想叫他开口说一句话……

    他把酒杯顿在石桌上,有一头不安的巨兽已经开始撕扯他的内脏,让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艰难无比,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秦秋。秦家小姐。阿牧的妹妹啊……”

    察觉到江循的脸色转白,肩膀控制不住地栗栗发抖,玉邈也认真起来,用手背测了测江循额上的温度:“你怎么了?秦牧不是独生子吗?哪里有什么妹妹?”

    ☆、第126章

    遗忘(二)

    江循跌跌撞撞闯入渔阳时,天地于他而言已是昏暗失色、土崩瓦解。

    面对任何迎面走来的人,他都伸手抓过对方的领子,反复问着同样的几个问题。

    “你知道秦秋吗?”

    “你见过秦秋吗?”

    “秦秋在哪里?”

    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他要证明这些答案都是错的。

    他如醉酒般踉跄着栽进乐礼和展枚同住的凌波苑时,乐礼刚洗完笔,见江循面如死灰,眸光涣散,身后跟着的玉邈也是脸色铁青,不由得心中诧异,主动迎了上来:“江循,何事?”

    像是浮沉在水中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芒草,江循直扑了上去,掐住他的双臂,声音直发抖:“焉和,让我看,我要看那幅画……”

    乐礼心慧,心知怕是出了大事,也不多废话,引着江循就朝自己临时开辟出来的画斋走去,边走边问:“哪一幅?”

    江循牙关发抖,嘴唇干裂,唇上已被虎牙咬出两个血洞,结出了干涸的血痂:“那幅画,那年年夜,我们一起包饺子的画……”

    乐礼顿时松了一口气。

    从乐氏撤出时,他只带了必要之物,不必要的练笔之作就留在了上谷,恐怕早就被侵占入其内的魔道付之一炬,但至少这幅画他还是随身带着的。

    推开画斋的门,江循率先抢步走了进去。

    很快,他站住了脚步。

    乐礼也迈过了门槛,指着悬裱在墙上、正对画斋大门的年夜图道:“就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江循的嘴唇抖索了数下,弧度微微向上,想拗出一个笑容来,可嘴角刚提到一半,他就觉得颊肉酸痛欲裂,眼前也迅速变得昏黄黯淡,让那幅画的轮廓也变得模糊一片,像是被雨水淋湿,只剩下满篇水墨,一纸荒唐。

    “冬日饮宴,与同窗会于白露殿侧殿,作此画留念”。

    乐礼画笔精绝,画中人个个惟妙惟肖。那时还是乱雪的秦牧,眼神纯洁如天山峰雪,满是仰慕地望向自己;展枚俯身烧火;宫异吹箫,一曲《雅月》引得众人喝彩;玉邈端上一盘色泽鲜艳的蟠桃果,置于桌上;而自己正言笑晏晏地捧着一只元宝模样的饺子,望向玉邈,眉眼间尽是欢喜。

    江循面上血色尽褪,一步步走到画前,伸出手来,轻触了一下自己身旁那片空荡荡的、毫无违和的留白。

    在确认那一片空白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他猛然倒退一步,转过身来,声音压得低了又低,尾音甚至都变了形,透着可怜兮兮的哀求意味:“……焉和,这里的人呢?”

    怕乐礼理解不了,他满目惶急地在那片空白处比划了一下:“……这里明明有个人的,是不是?”

    乐礼抱着清洗干净的笔架,没有作答,而是把目光转投向了玉邈,抬起半边眉毛。

    ——他怎么了?

    江循没有得到乐礼的回应,心中就先明白了七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顶着发红的眼圈,回头重新确认一遍了画中所见不是自己的幻觉,便推开两人,夺门而出。

    在闯出门外时,他没注意到极高的门槛,脚下一绊,便面朝下跌摔了下去,几乎是滚出了门外,双膝处被血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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