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玉邈:“我,还是地?”江循仔细感受了一下:“都挺硌的。”
玉邈勾一勾唇角,下令道:“闭眼。”
江循闭上眼睛,笑道:“这光天化日的,玉家家主公然行事,不大好吧?”
玉邈用手指把束住江循头发的发圈捋下,手指在他漆黑的发间缓缓穿梭,自带一种隐秘的欲望色泽:“没说你。我说的是后面的人,把眼睛闭上。”
一直捧着碗跟在二人身后的乱雪马上乖巧地闭上了眼睛,蹲在了一边。
玉邈把手指擦向江循的脸颊:“……不是说你。你要看着我。”
江循重又睁开眼睛,举起手作投降状:“玉九,我现在不行的啊。”
按理说,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承认自己不行,但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好孩子,江循从来不惮于承认自己的弱点。
看着那的确古井无波的小江循,玉邈微不可察地皱皱眉,随即抓住了江循的手腕,发力一握,似乎是在提示他些什么。
江循了然,认命地把手从玉邈的袍底滑了进去。
……妈的要是天天这么超负荷运转下去,长久以往,自己的手就不用要了,保不齐还能得个腱鞘炎什么的。
江循摸到了正主,正卖力地伺候着,脸就被玉邈捧住了。
玉邈温存地望着他,道:“我有一个礼物要给你,不过还要筹备些时日。你安心在东山住下,你想办的事情,我替你做就是。”
江循心下微动,也收敛起了一直在他心中盘桓着的不安,一手窸窸窣窣地在他袍中动作,一手勾住了玉邈的后颈:“好。我放心。”
林间的松声涛浪依旧,却掺杂了隐晦的叹息声和水响抽动的唧唧声,听来令耳红心跳。
乱雪小狗似的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心中却惦念着秦秋。
……弄脏了小姐的衣服,希望小姐回去不会被夫人骂才好。
……
被乱雪惦念着的秦秋,被银傀儡拉扯回了安全地带之后,便被专人护送着回山。
她被沾染着魔气的剑刃伤得极深,到现在她身体中还有未除尽的魔气流窜,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御剑,只能坐着灵橇回山。
天知道秦秋多么衷心地期望那一剑捅死了自己,自己也不必再留在这世上,不必再面对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纷繁诸事。
她曾经对江循说过,要跟在哥哥身后伏魔降妖,哥哥在前,自己就在哥哥身后铺设法阵。
而事实证明,她真正的哥哥,早在她九岁那年就死了。
然而她是那么真心地爱着护佑她的另一个哥哥。
一路上,她都呆呆地望着前方,犹如一只被抽离了魂魄的精致人偶。
再也没有一个能逗她欢笑,与她说些心里话的人了。明庐死了,哥哥死了,宫异早就变成了一个聊天终结者,乱雪跟着江循在东山避难,再无可能回到渔阳。
一夕之间,秦秋什么都有了,她现在是秦家唯一的骨血,整个秦家的家业只能交与她,她是世女,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可她却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值得她活下去的东西。
此时明明已是初夏时节,秦秋却觉得很冷,浑身凉津津的,从骨缝里向外冒着森冷之气。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看到了渔阳山的轮廓。
秦秋哪怕一丁点儿回家的渴望都没有,灵橇在山门不远处落下时,她甚至产生了掉头就跑的冲动。
护佑着秦秋的秦氏弟子正扶着秦秋下橇,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蹲着一个人影,不由得心下大惊。
秦道元临行前多次交代他,秦氏现在只剩一女,一定要护她周全,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有几百条命,恐怕也挡不住秦道元的雷霆一怒。
他立即拔剑出鞘,呵斥道:“什么人?”
那人闻言,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但站到一半便再起不能,龇牙咧嘴地弯下腰去,金鸡独立地念叨着“脚麻了脚麻了”。
秦氏弟子看清那人的脸后便松了口气,放下了剑来。
此人是个熟脸,几乎天天到渔阳门口报到,不足为虑。
看着那一瘸一拐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秦秋的眼泪突然就这么下来了。
窦追迎面走来时,秦秋背过了身去,晶莹的泪光把她的眼角沁得通红,她不想让窦追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
窦追本是个话唠,但一看到秦秋的身影,他就失却了所有的语言组织能力,双膝直发软,他痴望着那个曼妙纤细的身影,声音中有无限的疼惜:“……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秦氏弟子用身体挡住了窦追看向秦秋的视线,口气强硬道:“请小姐快快进门。”
秦秋没有迈步,那弟子索性用剑拦在秦秋身后,逼推着她往山门的方向走。
☆、第76章
报复(二)
江喵跳起来给玉九一个么么哒
当然,主角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又忙里偷闲地打了几炮,关键词,野外、np、尼姑庵、□□。虽然由此可见主角艳福不浅,但江循对于成为死在牡丹花下的风流鬼实在不感兴趣。
既然原主作死,系统废柴,江循自己要是再不给力一点,还不如麻溜儿给自己买口棺材等死得了。
不作死不好么主角?好好活着不好么主角?
三月后。
江循提着一包醍醐饼,小心翼翼地攀着外头的一棵歪脖子树爬上墙,他刚刚跨坐上墙头,就看到了一张沉默而冷淡的脸,正仰头看着他。
江循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掉下来:“……枚妹你别吓唬我啊。”
展枚的脸一黑:“别这样叫我。”
江循用脚踩在墙头上,稳住身子,单侧胳膊随便撑在膝盖上,俯视着笑道:“行行行,方解,你就省省心,别堵我啦成不成?”
展枚站在墙根下,一张严肃的小脸绷得连个褶子都不见,眉头微微锁着:“私溜出门,破坏门规,你这样是不对的。”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注意仪态。”
江循哈哈一乐,随手丢了包东西下去,展枚抬手一接,还没看清那是什么,旁边就有一道黑影落下,展枚立刻去抓,可江循竟然蹲在原地,乖乖的没动弹,展枚脸色一变,伸手去搀他:“……可是伤着哪里了?”
江循一抬头,果然满面痛苦:“别动别动……脚震麻了,快快快搭把手。”
展枚的嘴角肌肉轻轻一抽,主动托着胳膊把人搀起来,江循靠在墙边活动着脚腕,指着那丢下的油纸包道:“听汝成说你喜欢吃这种金乳酥,路上看到了就带给你。嘶——不成,震着了,扶我走两步。”
汝成是展懿的字,展枚闻言,依旧是一脸的不赞同,把油纸包塞回了江循怀中,一脸严肃地扶着他往前走:“以后不要再擅自外出。最近天象有异,怪奇之事频现,若是出了事,你要怎么向小秋交代?况且,食甜过多会令人心智软弱。你……”
说着,他望向江循手上的醍醐饼,露出了教导主任一样痛心疾首的表情。
江循奇道:“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谁都知道秦家公子嗜好甜点,隔三差五就要翻墙出去买。展枚见这理由不管用,只好换了个说辞:“嗜甜过多,容易生牙病。”
没想到,江循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此。照这个吃法,早晚有一天会蛀牙的。”
展枚:“……你知道还如此放纵?”
江循也缓过了劲儿来,原地蹦跳两下,确定身体无事后,就冲展枚笑盈盈地摆手:“生而在世,总有不得已。不过借枚妹吉言。”
展枚一头雾水,但还是不忘冷着一张脸纠正:“别那么叫我。”
目送着江循提着点心,大步流星地离开,展枚摇头叹息,突然觉得怀中有异,伸手入怀,竟掏出了那包明明已经放回江循怀里的金乳酥。
他愣了片刻,照原样把点心塞回怀中。
……午后有公课,到那时再还给他便是。
江循拎着点心,一路上跟各家子弟大方地打招呼,碰见相熟的,就把几个顺道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丢给他们,江循虽然有时略怂,但疏朗大方的个性倒不容易招人讨厌,一路溜达着到了众公子的居所,他才警醒起来,溜进了一条缦回的廊腰间,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便拣着一间隐隐透出沉香香气的房间钻了进去。
玉邈正在临帖,听得门吱呀一声轻响,极轻地扬起唇角,搁下笔来,思忖了些时间,又把笔拿起,继续笔走龙蛇。
所以,江循一进来,绕过屏风,就看到玉邈一身琉璃白衣,高贵又冷漠地临窗而立,笔尖滴下一滴青墨,落在纸上,溅出一个完美的落笔。
对于这类白得发光的衣服,江循总想手贱地摁个手印上去。
他晃晃手里的醍醐饼:“买回来了。”
玉邈执笔,审视着手下的字,并不抬头:“放下吧。”
江循乖乖放下,可也没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他左右看看,就近拣了个凳子坐下:“玉九,咱们得谈谈。你不能光逮着我这一只羊薅羊毛。”
玉邈翻了翻已经写好的纸张,依旧是不抬贵头:“什么意思?”
这家伙每次都装得一手好傻,江循都习惯了,于是继续提出自己的诉求:“玉九你看,人总要讲道理,我能理解你喜欢吃这种小甜点,而且你们玉家不带小厮,没人替你出去买这些甜食,你馋得慌也是正常。可你总叫我去买,我很没面子的。好歹我也是秦家的公子,你把我当小厮使唤是不是有点过分?”
玉邈:“那依你所言,我应该找谁帮忙?”
江循实诚地给出了建议:“这正是展现你们玉家兄友弟恭的时候啊,叫你七哥八哥出去买不就结了。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试着色诱啊。”
玉邈的手一顿,半晌没吭声。
阿牧:“诶?出去玩难道不好吗?还可以给小秋带东西的。(≧▽≦)”
江循:“……敢情每次不是你翻墙,那么高往下跳,跳一次我觉得就要死一次。”
阿牧:“你不是才学了御剑Σ(°△°|||)︴浮山子还夸你灵性高呢。”
江循:“你别提御剑,我想吐。”
阿牧对手指:“……哦。”
玉邈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江循提出的建议,在江循几乎以为有门的时候,玉邈反问道:“色诱,可以吗?”
江循立即打蛇随棍上:“当然。小秋说了,多少世家女子倾慕于你,赞你玉树临风,品貌一绝,你若是稍假词色,不知有多少人愿意……”
江循咬了下舌头,才没把“献身于你”这么奔放的形容脱口而出。
他这话虽然夸张,但说来也不是多么亏心,白衣对人的相貌要求就格外严苛,偏偏玉邈就能把白衣穿出一身风流,这是从骨骼里美出来的风韵,这种在骨不在皮的美法,即使是江循,偶尔盯着玉邈看时也会生出几分恍惚。
玉邈像是想通了,终于看向江循,望着他的眼睛道:“……用来诱你可够?”
……大哥,请你自重。
已经料到这货没那么轻易放弃剥削自己这个廉价劳动力,江循也并不多么失望,站起身来,腰间蹀躞哗啦响了一声。他认命地冲玉邈伸出手来:“下次想吃什么?钱先给我。”
反正江循这里不设找兑,他给多少江循就花多少,拿别人的钱来做人情也不会心疼,玉邈也照例很自然地甩了一枚碎锭子来:“下次换一种点心来。”
江循抬手接住,转念想起展枚同学的话,深觉有理,便转述道:“你这样早晚会得牙病。”
玉邈神色淡然:“到那时还烦请秦公子给我买药。”
……干。
四下打探清楚无人路过,江循才闪身离开,临走了还特别任劳任怨地给玉邈把门关上了,顺道向屏风那边比了个中指。
自从玉邈知道了自己不欲为人所知的自愈能力,他就开始要求江循替他出门跑腿买甜食,搞得整个曜云门的人都知道秦家公子嗜甜如命,还有不少小姑娘来给他悄悄塞些亲手做的甜点。
江循表示自己有点牙疼,但他还是按照玉邈说的,每天闲着就翻墙出去给他搜罗各色的甜点,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有把柄捏在他手里,另一方面,江循可忘不了,在书的结局里,最后就是这位大爷把自己戳了个对穿。
综上所述,先刷刷好感度准没错,即使是最后他一不小心玩脱了,玉邈保不齐还能看在他跑腿比较利索的面子上,留自己一条命。
况且,自己也不是全然捞不到丁点好处。
已经是初春时分,天黑得晚了些,所以江循也不急,从容地读完一本书后,才化为猫身,散着步悠悠往玉邈的住处踱去。
别的不提,原主的灵性是足够的,小小年纪便结成了金丹,这修炼速度虽然较玉邈的金丹中期逊色了一线,但在同龄的公子群中也是出类拔萃,再加上江循本人领悟力也还算不错,那些艰涩书籍读起来不算太费劲,他又有那么点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就连古板的浮山子都盛赞江循,说他将来必能光耀秦氏门楣。
江循内心悲苦。
他觉得自己在读书期间,给未来的玉氏家主当狗腿买甜点这回事儿,就已经把秦氏的门楣糟践得差不多了。
西边已经是明月高悬,只是今夜的月罩在雾中,光晕散乱,胧胧如梦,突的一阵冷风掠过,江循打了个寒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没走上两步,江循就看到了个人影。
江循一骇,隐在了草丛间。
自从与这个身体融合后,江循的视力与听力都大幅度提升,但他敢确信,自己完全没听到这人靠近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任何她发出的声息。
那是个江循从未谋面的少女,单看身影便是极美的,窈窕如画,丰韵娉婷,要是正常男性,现在怕早已是血脉贲张。
而江循也是血脉贲张。
……被吓的。
他正在思考这谜之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女子似乎就察觉了江循的存在,扭过头来,冲着他的藏身处嫣然一笑。
月光下,女子的容貌姣好异常,美到足够令人窒息,但江循刚屏住呼吸,就见她的五官,像是被泼上了水的墨画,慢慢在娇美的脸颊上融化开来,一张脸变形、走样、扭曲,开始向下滴落粘稠的黑色物质。
江循立在原地,呆愣了片刻,随即撒腿就跑,蹿得如同闪电,一路狂奔到了玉邈半开的窗下,蹦在窗台上扑腾了两下才窜进屋里,左右环顾,寻得一个人影,来不及多看就一猛子扎进了他的怀里,小后腿不住蹬着,整只猫已经变成了一只爆炸的毛球:
“喵!呜喵……”
江循一愣,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下意识地再回头一看——
时间顿止,江循身侧的一对灯笼里的烛火停止了跳动,赤红的两点凝固在那里,像是一双凝视着他的眼睛。
玉邈从江循身侧的小摊后面走出,手中的广乘剑出了鞘,闪出一线明月般的光芒。
玉邈没有在江循身旁停留,只是在路过时抬手照着他的额头弹了一记,便往前又走了十五尺,站定,收了念力。
江循眼前一花,再恢复知觉时,他倒抽了口冷气,抬手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前额,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痛感是打哪儿来的,视野里便再次出现了那抹琉璃色的身影,正在自己身后十五尺开外、一家卖瓷器的摊位前驻足。
……他是什么时候折到自己身后的?
江循脑补了一下,不禁笑出了声。
阿牧:“小循你笑什么?”
江循咳嗽一声,返过身来,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没什么。”
但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一想到这家伙趁着自己不注意,加快步速绕远道跑到自己身后,然后又故作冷淡一本正经的样子,江循就觉得画面感太强。
阿牧:……该不该告诉小循发生了什么啊好纠结(*w╲*)
南山脚下蓊郁的竹林四季常青,竹海听涛,曲水流觞,如此胜景当然是文人骚客的最爱,但江循就走得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似的,一路沿着小径往上狂跑。
阿牧:“小循你跑这么快干嘛?”
江循:“嘘嘘嘘!!小心有鬼,你帮我看着点儿啊。”
阿牧:“小循你这么怕鬼,为什么昨天对着扇面美人的时候不害怕啊。”
江循:“那不是因为有玉九么。”
阿牧:“……[年轻人我觉得你这个思想有点危险.jpg]”
江循还在卖力爬山,就感觉后腰带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还没踏上下一级台阶,脚底便是一空,整个人朝后仰跌了下去。
在落入一个怀抱前,江循的“阴阳”已经捏在了手中,可他还未找到机会动作,耳边就传来一个天籁似的声音:“这里没有人,你跑什么?”
妈的亲人!!
他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像当年朝鲜阿玛尼看到志愿军似的直扑上去:“玉九!”
江循刚才无数次想掉头去找玉九,就怕玉九对两人间的距离有执念,自己靠近一尺他就挪开一尺,那他妈就很尴尬了,没想到自己没找他,他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第77章
心思(一)
半日之前,在接到有灵力异常流动的通知后,玉逄和玉迁一起赶往了皆元山。
这本是玉氏自家的地盘,谁想二人在山脚下碰上了一队秦家修士。
玉迁根本没在意他们,只想着同他们擦肩而过、相安无事便罢,但玉逄却出于好心,上去提醒他们,此处或许有异,不宜久留,谁想玉逄刚刚靠近领头的中年男子,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当胸中了一记铁石爪,三根肋骨应声断裂,左胸上大块皮肉连带着衣服一齐被撕扯下来。
玉逄被铁石爪凌空甩到一侧岩壁上,和着碎岩一起滚落在地,伤口的血突泉似的往外涌,染红了半面沙地。
玉迁与玉逄本就是双胞胎,眼见玉逄伤重至此,也不问缘由,拔剑便战,三四个随行的玉家弟子随之而上,一番缠斗之下,那七八个秦氏弟子见势不妙,便抽身撤离,玉迁挂了彩,也顾不得处理,叫一个弟子背上玉逄,速速回山,赶往玉氏药阁百草宫处理伤势。
玉迁不爱说话,直接导致他向江循讲述情况时,总要时时停顿来寻找合适的表达词汇。江循边听边取出阴阳,用伞顶尖端割破手掌,将涓涓沁满鲜血的手掌合握在玉迁伤处。
数秒之后,玉迁微微张大了眼睛。
这还是玉迁第一次看到江循的加血技能,看着自己短短数秒间痊愈完毕的伤口,他只愣了愣,才一把捏住了江循的手腕,言简意赅道:“……玉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