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一哭,泪腺像是开了闸一样,止也止不住,20年的委屈倾泻而出。洛寻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抱住他,温柔地轻拍他的后背。
赵瑜有些不好意思道:“叔叔,抱歉,让您见笑了。”
洛寻用纸巾擦去赵瑜脸上的泪痕,笑道:“这有什么的?小孩子哭一哭不很正常吗?没什么丢人的。”
赵瑜垂眸道:“我都20了。”
“20怎么了?楚炀都24了,喝醉了还哇哇哭呢。”洛寻把粥端给赵瑜:“吃点东西。”
赵瑜接过粥,脑海中涌现出楚炀不可一世的脸,和他多说两句话就很有可能会挨揍的神情。
“啊?不能吧?”
洛寻笑笑没说话,还是打算给儿子留点面子。
楚炀的酒量也不是天生就好的。
江星河刚消失那段时间,楚炀喝醉酒就得让楚山背着他去找星河哥玩,不去就哭鼻子。第二天醒过来冷着脸说断片了,不记得。
赵瑜吃完了一碗粥,羡慕中带着落寞:“你们家庭氛围真好。”
洛寻把碗收起来,拍拍赵瑜的手道:“虽说自然法则下,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天生的,但总有些把利益看得比亲情还重的人,孩子是没有错的。”
赵瑜愣怔地看着洛寻。
“不公平的规则没必要去遵守,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叔叔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要试着为自己而活,不要白白葬送自己的一生。”洛寻拉开赵瑜的衣袖,上面还有淡淡地淤青,他拿出药膏轻轻涂在上面。
赵瑜眨眨眼,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你要为自己而活。
“您不怪我吗?我差点就算计了您儿子。”
洛寻扬了下眉,笑道:“楚炀那个混小子可不是你能算计的了的,你看他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手腕都给你擦破皮了。”
赵瑜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今晚就在这睡吧。”洛寻给赵瑜贴上创可贴,温柔道。
“谢谢叔叔。”赵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谢谢”。
洛寻笑道:“好了,你今晚说的谢谢太多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赵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张开嘴发现能说的只有“谢谢”,于是又把这个词咽了回去。
洛寻失笑:“。”
楚山正站在走廊外等洛寻,看到他出来后赶忙凑上去:“这孩子怎么样了?”
洛寻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楚山,“已经没事了,哎,还是小o可爱,赵瑜多乖呀,你看看咱家炀炀,太闹腾了。”
楚山揽上洛寻的肩膀,小声道:“要不咱再生个omega?”
洛寻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轻声道:“滚。”
楚山哈哈大笑,洛寻是真的不觉得楚炀的脾气有一部分是随了他吗?
也就是开开玩笑罢了,要是再要个小孩,洛寻的注意力哪还有分给他的空闲。
“也不知道炀炀和星星怎么样了?星星不会被欺负吧?”楚山有些担心道。
洛寻面上带着笑意,“不会的,如果星星不愿意,咱家炀炀是近不了他身的。”
“啊?不会吧,炀炀还是挺能打的。”
“哎哟你傻呀!我的意思是炀炀舍不得。”
司机过来接楚炀的时候吓了一跳,也没人告诉他今晚加班还要承受alpha的信息素啊!
虽然司机也是alpha,但他就是个普通的alpha,优质alpha爆发出的信息素对他也是有影响的,只能为了加班费咬牙强撑着腺体所受到的重压。
司机想问问工伤给不给赔偿,看着楚炀阴郁中带着狂躁的脸又不敢开口。
易感期的alpha是特别危险的生物,除了他的omega外,其他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有威胁的存在,楚炀这种顶级alpha攻击力会更强。
幸好楚炀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资本家,他倚在后座上胳膊遮着半张脸,呼出一口气。
嗓音很疲惫:“今晚加班费给你翻十倍,辛苦了。”
“谢谢楚总!”司机刚才还在心底咒骂,此刻感动得差点流下两条宽面条泪,他一定好好工作,开好每一趟车,为楚总上刀山……
还没在心底表完忠心呢,司机看到后视镜里的一幕瞪大了双眼,差点没忍住踩一脚刹车,良好地职业素养驱使他稳握方向盘。
楚炀那把灵巧的瑞士军刀划过他的拇指,都说十指连心,指腹的痛感神经确实能保持alpha所剩不多的理智。
吓得司机说话开始结巴:“楚……楚总?您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楚炀看着拇指上的伤口似乎在思考,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血迹。
以他现在的情况,去医院是最好的选择,打强效抑制剂的话可以在十秒内缓解他的易感期。
“我没事,回家吧。”
就任性这一次,他今天不想打抑制剂。?
第48章
情人节快乐
汽车平稳地在马路上飞驰,已经很晚了,路上车很少,连红绿灯都显得格外孤独。
楚炀看着路口红灯一秒一秒的跳转,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颈腺体,已经很烫了,乱窜的信息素捂都捂不住。
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向自信的楚大少竟然罕见地感受到了恐慌。
他害怕了,他怕江星河推开他,怕看到江星河厌恶的眼神。
“楚总,您忍忍,还有一个路口就到您家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老板的眉头紧皱,痛苦里似乎又夹杂着别的情绪。
司机毕竟也是alpha,虽说是普通级别,但男人都懂男人,是没错的。
司机还是没忍住感叹道:“楚总,您跟您男朋友感情真好。”
沉默的楚炀终于舍得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司机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脑袋,又迅速把手放回方向盘。
“想您这样的有钱人,易感期哪用得着往家奔呀,有多少人排着队想爬上您的……”
大概是意识到这话有些粗俗,怕扰了贵人的耳朵,司机愣是紧急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楚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道:“就怕有人不想要。”
司机在心底惊讶了一秒,没敢再问,还是得少说话多做事,他老婆说言多必失还是很对的。
商务车稳稳地驶入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在后座紧闭着双眼和易感期作斗争的楚炀突然睁开眼,“去医院。”
司机愣了下:“您说什么?”
楚炀捏捏眉心,有些焦躁,体内乱窜的信息素着急地寻找着突破点,让他感到非常痛苦。
Alpha现在只需要登上电梯,几秒内就能见到他的omega。
他的高阶信息素压制可以让江星河毫无推开他的可能。
但是……
楚炀真的不想江星河讨厌他,他曾经对江星河说过:“我对你的爱超越了基因本能。”
那么他现在的行为岂不是在打脸吗?
被高匹配度的omega诱导出易感期,再回家去欺负江星河,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楚炀的呼吸有些急促,眸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他的指甲狠狠掐着真皮座椅里,“我说去医院!”
司机被楚炀焦躁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调转车头往外冲。
在遵守交通规则的情况下,司机把油门踩到了最大,幸好楚炀的高档小区地段好,离医院近。
仅仅用了十分钟便赶到了急诊,值班医生抬眸看楚炀,惊讶了一秒。
像楚炀这样矜贵俊美的男人,见一次基本上就忘不掉了,何况他身上还有飓风集团的光环。
医生赶紧开了一针强效抑制剂给楚炀扎上,无奈道:“楚总,您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上次我已经跟您说过了,抑制剂的副作用虽然微乎其微,但是长期使用还是会给身体机能带来负担。”
打过针后楚炀的痛苦缓解了很多,他扯下袖子淡淡道:“我知道了。”
医生扶了下眼镜,在心底对楚炀多了些敬佩,像楚炀这种身份,基本上分化后就用不到抑制剂了,毕竟他们不缺omega。
楚炀拿着医生新开的抑制剂抬脚就想离开,医生没忍住开口道:“楚总,您必须适当释放下了,否则对您这个……小兄弟的机能也是有影响的。”
楚炀脚下一顿,铁青着脸点了下头,这医生真操心。
感受到腺体回归平静,楚炀呼出一口气。
幸好最后关头清醒过来了,否则真把江星河给欺负了,他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不过……楚炀低头看了眼腰部以下,不会真的有影响吧?
楚炀偏头看窗外呼啸而过的夜色,眼瞅着汽车再一次进入小区停车场。
楚炀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坐直身体:“现在还有花店开门吗?”
司机吓了一跳,踩了一脚刹车:“应该有吧?”
“去找。”
司机欲哭无泪,他只想赶紧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就这么难?
楚炀看了眼腕表,已经是凌晨一点,情人节已经过去了。
现在江星河应该睡得很香吧?十点就睡觉的没良心的家伙!
脑海中涌现出江星河平和的睡颜,楚炀嘴角弯起浅浅的笑意,心里一下装得很满。
黑色的商务车疾驰在西塞城的夜色中,绕了十几条街道,转了小半座城。
找到了好几家正在营业的花店,但是却没有蔷薇花。
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显然玫瑰花更吃香。
司机不明白老板为什么执着于蔷薇,但只能听从命令一家一家的找。
终于在凌晨两点半,司机都要觉得自己疲劳驾驶的时候,他们找到一家即将打烊的花店,店主是个女性化的omega,正在把外面的花往店里搬。
楚炀一眼就看到花筒里傲然绽放着的粉白蔷薇,“把这些全都给我包起来吧。”
已经这个时间点了,花朵都是打折降价出售的,店主说她可以免费配一些别的花,比如玫瑰花百合花等,搭配起来更漂亮。
楚炀拒绝了。
他只要蔷薇,也只能是蔷薇。
店家把包装的很漂亮的蔷薇花递给楚炀,楚炀抱在怀里低头嗅着,很像江星河的味道,但没有江星河的好闻。
楚炀伸手捏了下花瓣,他的拇指已经结痂了,残留的血迹在粉白色的花瓣上留下一枚浅红色的指纹,像是在盖章,证明alpha浓烈的爱意。
楚炀轻手轻脚打开家门,彼时的江星河已经睡着了,但他睡得浅,听到开门声后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他还以为楚炀今天不会回家了。
江星河揉了揉眼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想看看楚炀有没有喝醉,需不需要煮醒酒汤喝。
客厅没有开灯,透过卧室的灯光照出来,江星河看到楚炀正蹲在地上解鞋带,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星河离得远,看不清alpha眼尾还带着易感期的余红。
“我还以为你不回……嗯?你手怎么了?”江星河的意识被楚炀左手拇指那道伤口激醒。
他皱着眉蹲到楚炀旁边,把楚炀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中,心疼中带着愤怒,这绝对不是不小心割破的。
“谁干的?谁伤你了?”
楚炀喉间紧了紧,任由江星河的食指轻轻点过自己的伤口。
江星河一顿,alpha猛然爆发的波兰蒸馏伏特加信息素扑面而来。
比以往任何一次浓度都要高。
Omega闻到了高浓度酒精下淡淡的蔷薇清香,他偏头看到了放在矮柜上绽放着的一大束蔷薇花,上面还有一枚淡淡的指纹。
“江星河,情人节快乐。”
江星河后颈腺体重重跳了下。
Omega有些混乱地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脸颊,“嗯?你也快乐。”?
第49章
约定的日期可以提前吗
江星河睡前忘记了关客厅的窗户,晚风微微吹动遮光的那道白纱窗帘,窗边的风铃被吹得叮咚作响。
除此之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楚炀震惊于自己刚打过抑制剂还能爆发的信息素,嘴唇抿成一道泛白的直线,蹲在地上不敢起来,一直保持着单腿跪地解鞋带的姿势,手被江星河抓着,看起来很像是在求婚。
“求婚”这个字眼蹦进楚炀的大脑后,腺体好像更兴奋了。
楚炀愣了下,在心里不断地哀嚎着:“小楚!你有没有一点出息啊?人家就是稍微碰下你的手而已呀!”
但alpha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他观察着omega的表情,发现江星河除了有点呆滞之外没有别的情绪。
什么情况?他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江星河是感冒后鼻塞了吗?
不对呀,刚刚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闻见了,所以为什么没有反应?
难道我的信息素对他没有吸引力了啊?!
楚炀冷不丁想起医生对他的嘱托:“过量使用抑制剂会对身体机能造成影响。”
Alpha心里一凉,完了,全完了。
楚炀微微扯了下裤子,精神的小楚让他心里有了少许安慰。
两个人蹲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江星河才想起来要给楚炀去拿创可贴。
Omega起身的时候腿忽然一软,身形闪了下,江星河还以为是他蹲太久,把腿蹲麻了。
转身的瞬间,一缕微弱的百叶蔷薇清香闯入楚炀的鼻腔中。
这不对劲!
楚炀抬手打开了玄关处的灯光开关,“啪”得一声,思绪有了瞬间的清明。
趁江星河去拿医药箱的间隙,楚炀快速起身冲到卫生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镜子里的alpha漆黑的眸里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楚炀太知道这是易感期的前兆了。
真是要疯了!这就是大龄处A的烦恼吗?
楚炀伸手摸了自己后颈的腺体,已经开始发烫。
Alpha抬手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一下下拍到脸上,试图压下身体里的躁动,额前的刘海被水打湿,被他随意捋到脑后。
哗哗的水流声中,楚炀坐在马桶盖上无语地啃指甲,啃得仍然是左手,这画面似曾相识。
卫生间的门被人敲了敲,江星河的声音隔着水声传来,是那样的清晰。每一下都敲打在楚炀胸腔里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上,血液带着细小的电流迅速流遍全身。
“楚炀!不许浪费!把水龙头关严实!”
Alpha在心动不已,他的omega却在教训他不要浪费水资源。
虽然有点萎,但江星河真特么可爱!
炀炀发愁啊,按理说劣质omega吸入少量优质alpha信息素就可以诱导发热的。
但是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谁家发热期的omega还有闲工夫关心别人是不是在浪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