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星河看了眼次卧,抿了抿嘴:“炀炀,我们是大人了,再住一起是不是有点……”楚炀的笑凝固在嘴角,肉眼可见地垮了脸,放下筷子起身开始解围裙,垂眸道:“我懂,我们长大了,生分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好了,我这就走。”
“生分”这个词再次砸到江星河的脑袋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哎!等等!”餐椅在木地板上划出声响,江星河急迫地起身拦住楚炀往门口走的动作:“我没这意思,你要是觉得方便,咱就一起住,好不好?别难过了。”
楚炀背对着江星河抹了把脸,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
该拿你怎么办呀江星河,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心软的人?一定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才不会被骗子拐走。
楚炀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无动于衷。
江星河无奈地把人高马大的alpha掰过来:“哎哟,炀炀都几岁了还哭鼻子?”
“我才没哭。”楚炀顺势抱住江星河,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无论我长多大,你都要一直陪着我。”
楚炀没穿上衣,身体的温度透过江星河薄薄的衬衣传递到他身上,甚至能感受到alpha的心跳。
江星河想推开他,可手指触摸到光滑肌理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Alpha的后颈就在江星河一偏头就能亲到的地方,腺体里是若有似无的伏特加信息素。
江星河喉结上下滑动,握拳推开了楚炀:“好啦,吃饭吧,饿死我了。”
楚炀看着江星河躲避自己视线的样子微微歪了下脑袋。
这是害羞了吗?
楚炀的视线轻轻扫过江星河后颈上的信息素隐匿贴,这玩意儿是真碍眼,早晚给你撕了!
江星河坐回餐桌,在楚炀殷切的目光下夹了一筷子面放进嘴里。
眼睛亮了下:“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真不错。”
楚炀手托着下巴看着江星河吃的很香的样子温和地笑,臭屁道:“没学,随便做做,天赋异禀。”
江星河冲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楚炀很受用。
然而事实是江星河离开的这四年,楚炀每天必须把时间安排的很满才能压制住对他的思念。
实在闲的时候就看着菜谱学做菜,后来干脆请了大厨亲自教学。
学的都是江星河爱吃的菜。
他一直在等,等江星河回到他身边,尝一口自己做的饭。
楚炀心里填得满满的,久违地感受到了幸福。
“你不吃?”
江星河吃到一半才发现餐桌上只有一个碗,这是专门给自己做的吗?
楚炀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我没吃夜宵的习惯,这是给你做的,想着你加班这么晚肯定饿了,幸好你喜欢。”
暖白色的餐桌灯下,江星河被alpha温和的目光盯得晃了下神,alpha的眸里多了很多他分不明的情绪。
吃完饭江星河想去刷碗,被楚炀拦住了。
“都几点了,你快去洗澡准备睡觉吧,我去刷碗。”
江星河没再推辞,他确实累了。
端着剩下一杯热牛奶回了卧室,解开衬衫扣子扔进脏衣篓,走两步把裤子也脱了。
赤脚进了浴室,幸好主卧可以洗澡,不然就太尴尬了。
楚炀身体陷在沙发里,电视机在播放着电视剧,他的眼睛盯着屏幕,可眼前的画面却是刚才江星河被他抱着时躲闪的目光,耳朵里也不是男主角的深情告白,而是隔壁淅淅沥沥的水声。
一滴一滴砸进他心里,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酝酿着滔天巨浪。
楚炀一时觉得嗓子很干,起身端着杯子去饮水机接了一大杯凉水仰头喝光,身上的热气才少了些。
楚炀掌心摁在桌子上,平复燥热的心动。
水声停了,摁在桌子上的手掌握成了拳。
体内横窜的信息素叫嚣着踢开那扇门,楚炀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力全交代在这一刻了。
也许不该听陈彻的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和江星河同在一个屋檐下自己早晚要爆掉。
江星河穿着家居服走出来,头发丝还湿润着,有几滴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里。
“炀炀,有吹风机吗?我没找到。”
楚炀偏过脑袋,脸上没什么情绪:“在浴室矮柜的第二层。”
“哦,行,早点休息吧,。”
江星河给他留下一个明媚的笑容,便转身进了卧室。
楚炀眸光很沉,站在原地愣了会,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去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
水声的掩盖下,是alpha隐秘的心事。
洗手液在掌心中揉搓成了泡沫,楚炀洗干净手,拿起花洒冲了下墙。
回房把自己砸进柔软的丝被里。
,江星河。?
第8章
你对双A恋怎么看?
楚炀挺满意现在的状态,两个人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上班,晚上江星河还会给他说。
有种一起过日子的错觉。
如果没有季风那个傻缺的话,楚炀觉得这种柏拉图的感情也不错,虽然可能要打一辈子抑制剂,但起码可以避免成为肛肠科的常客。
某天江星河下班回家后拿着一盆多肉放到阳台上。
楚炀看到后随口一问:“哪来的呀?”
江星河给多肉倒了些营养土:“风哥给的,多肉好活,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养植物。”
楚炀手里的罐装可乐被他捏爆了,糖浆撒了一地。
江星河吓了一跳,嘟囔着楚炀力气真大,也没骂他,随手拿起拖把给拖了。
后半夜,夜深人静之时,楚炀从卧室溜出来接了杯滚烫的热水。
第二天一大早,江星河发现多肉蔫吧了,还以为是缺水,急匆匆地浇了不少水。
谁知道过了两天直接干巴了。
江星河叹了口气:“我大概是真的不适合养这些东西。”
楚炀端起干巴巴的多肉倒进了马桶,摁下了冲水键。
笑眯眯道:“没事,星河哥,明天我给你买个鱼缸,养几条观赏鱼,比这什么肉好看多了。”
江星河看着空空的多肉盆:“我连植物都养不好,就别祸害鱼了吧。”
楚炀搭上江星河的肩膀:“怕什么?鱼死了换鱼,缸臭了换缸,还能保持新鲜感呢。”
“……你这家伙,行了,上班去!”
周末陈彻组了个局,都是些要好的朋友,让楚炀带江星河一起过来认识认识,楚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陈彻那张不把门儿的嘴,万一喝醉把他喜欢江星河的事抖搂出来,楚炀不保证陈彻能站着走出“色戒”。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陈彻那孙子有江星河的联系方式,直接越过楚炀约了江星河,还给楚炀发了个信息:【爱来不来。】
楚炀咬着钢笔盖噼里啪啦打字:【你要是敢组乱七八糟的局,找乱七八糟的人,我就弄死你!】
【哎呀炀炀,说什么呢?人家是正经人~】
红色感叹号。
陈彻炸了。
江星河和陈彻属于打过照面的关系,没有楚炀和陈彻熟,算起来他俩的友谊还是在江星河去仓河岛之后发展起来的。
陈彻经常吐槽自己其实是个备胎,如果江星河还在,楚炀才没时间跟他一起玩。
但楚炀说他连备胎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个自行车轱辘。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陈彻非常无语。
两人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来到“色戒”顶层,这里是他们的根据地,外人禁止入内。
陈彻就站在包厢门口等着,看到江星河时眼睛亮了下,真人比照片可好看多了。
怪不得楚炀对人念念不忘,这身条,这气质,这脸蛋,迎A而上,A上加A又如何?
楚炀威胁性地看了陈彻一眼,在江星河背后冲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彻撇撇嘴,笑道:“江部长,没想到你能答应过来。”
“叫我星河就成,你是炀炀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楚炀点点头,对江星河说的话很满意。
炀炀?
陈彻噗嗤笑出声,看了眼189拳头贼硬的alpha:“对对对,我是炀炀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彻彻。”
楚炀抬脚对着陈彻的屁股踹了过去“别这么恶心人。”
陈彻闪身躲开,打开了包厢门:“来,不醉不归。”
江星河挨个和他们打了招呼,陈彻端起酒:“敬我们楚哥失而复得的……兄弟情!”
江星河一一接了,酒量好到楚炀都感到惊讶。
酒过三巡,陈彻闹着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江星河酒量很好,运气也很好,最后陈彻都快喝急眼了才终于赢了一把。
陈彻冲楚炀眨眨眼,嘚瑟地问江星河:“星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江星河思索了下:“大冒险吧。”
陈彻嘿嘿一笑:“那就坐楚哥大腿上待上五秒!”
本来还翘着二郎腿的楚炀忽地坐直了。
江星河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楚炀,手伸向桌子上的酒,不做任务可以喝酒代替。
陈彻扣住酒杯:“别呀,你酒量这么好,只喝酒也太欺负人了?”
他的狐朋狗友也跟着附和,还有人吹了声流氓哨。
楚炀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是他不想看江星河为难。
“行了啊,一群没节操的家伙,换个正经的大冒险。”
陈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楚炀一眼,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哥喝了十几杯酒快吐了才给你换来这么个机会啊!
“没事儿,不用换。”
江星河起身站到楚炀面前,他不想破坏这个气氛,其实他也挺喜欢几个朋友胡言乱语放松的状态。
楚炀吞了下口水。
江星河笑笑:“我可是很重的。”
说完也没等楚炀说话,就背对着楚炀坐了下去。
楚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确实很重,重得楚炀差点忘记呼吸。
五秒很短,又很长。
昏暗的环境下没人看到alpha泛红的脸,如果他有尾巴,一定在摇到飞起。
陈彻吹了声口哨:“星哥牛哇!”
楚炀默默拿起沙发边上的大衣搭在了自己腿上。
江星河在一旁和其他人讲自己在仓河岛的趣事。
陈彻贱兮兮地凑过来,扯了下他腿上的大衣:“炀炀,你冷啊?”
楚炀对着他竖了个中指:“滚。”
两个人都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就叫了代驾。
等代驾的时候,江星河笑了笑:“你的朋友都很有趣,这四年有他们陪着你,我很开心。”
楚炀偏头看江星河的侧颜,昏黄的路灯在他身上打上一层温柔的光:“星河哥,你对双A恋怎么看?”
话刚说出口,楚炀的酒就被吓醒了,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嗯?”江星河疑惑了下,思索后回答道:“不是很理解,但是表示尊重。选择什么样的伴侣,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没有人可以随意评判。”
楚炀咀嚼着“不理解”这三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星河看着忽然沉默的alpha:“炀炀,你……喜欢alpha?”
楚炀摇摇头。
我不喜欢alpha,但我喜欢你。
无关性别,我只是喜欢江星河。?
第9章
百叶蔷薇信息素
周六的晚上,楚山组了个饭局,明面上是好友聚餐。
实则受邀的人都是在商界举足轻重的大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是给自己儿子铺路呢。
如果不是楚山下了死命令,楚炀宁愿去听陈彻扯皮,也不愿意跟一群老头子聊花鸟鱼虫。
楚炀到包厢的时候迟到了十分钟,因为路过花店,蔷薇花开得正盛,就买了一束。
服务生推开门,alpha走进来,“叔叔伯伯们,不好意思,我公司有个会,来晚了。”
楚山看了眼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儿子,呵斥道:“臭小子!什么会这么重要?快跟叔叔伯伯们道歉!”
有人打圆场:“哎,老楚,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小炀啊快坐快坐。”
“是啊是啊,都不是外人,咱不搞这一套。”
楚炀倒了三杯酒,举起来:“叔叔伯伯们,是小辈失礼了,我自罚三杯。”
“哎哟,好酒量,你比你爸可能喝多了哈哈。”
楚山给楚炀使眼色,怨种儿子,意思意思得了,你要是喝伤了我老婆非让我睡书房。
楚炀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与倚在餐椅上的年轻男人对上了眼,微微皱了下眉。
季风?他怎么在这?
季风举起酒杯遥祝:“弟弟,我们又见面了。”
楚炀脸色沉下去,冷冷地看了眼季风:“季科长,好巧。”
只见过一面,乱攀什么兄弟?!
楚山乐道:“原来你们认识啊?楚炀,这是你季叔叔的儿子,论年纪你应该叫他一声哥。”
高脚杯细小的杯柱几乎要被楚炀摁断,晶莹的液体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