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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是当初范闲怕皇后发现,特意在宫外找人按着那副松石坠子一比一打造的,包括里面的麝香。

    景泰趁机站出来,一脸愤慨道:“这……这不是皇后娘娘赏给我们娘娘的吗?娘娘一直视若珍宝,佩戴在身上,怎么会……”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冷冷地看着皇后,“皇后?”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后泪水盈盈地跪在皇帝面前,“这对耳坠,虽然是臣妾送给祺嫔的,但臣妾真的不知道里面藏有麝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求皇上明察!”

    皇帝似乎被气得狠了,将目光从皇后身上收回,深吸一口气,命人彻查此事,同时也是宣告众人离场。

    文鸳带着一堆赏赐回了住处,她仍是气鼓鼓的。

    “竟然真的没有拉下皇后那个老妖婆,皇上就这么护着她?”

    景泰连忙劝道:“娘娘息怒,照小范大人留下的话,只要把这事捅到明面上,让皇后不敢对您下手就好了。”

    其实范闲还说了一句话,景泰没敢说,原话是:照着文鸳那个小脑瓜,拉下皇后也不现实。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告诉文鸳了。

    文鸳听后,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抚摸着肚子道:“你说得对,来日方长。如今我有了这个孩子,一切都要以他为重。”

    另一边,皇后铁青着脸回到了,她刚在太后那受了一顿训斥。

    剪秋跪在地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皇后。“娘娘息怒,保重凤体啊。”

    “保重凤体?我看我这凤位也快要保不住了!”皇后怒极反笑,“好个祺嫔,原以为是个蠢得,竟会扮猪吃老虎!”

    剪秋心中一紧,连忙劝道:“娘娘,此事蹊跷,还需从长计议。”

    第26章

    实名

    皇后冷笑一声,过了会才说:“我不能害她,添点堵一箭双雕也好。明天把齐妃叫来,让她见见儿子。”

    .

    第二天下午,文鸳正在宫里尝试给孩子绣肚兜,就听见下人通报齐妃身边的翠果来送东西。

    “什么好东西本宫这里没有,还用得着大老远送过来?”

    文鸳嗤笑一声,但还是让人进来了,她倒想看看齐妃耍什么花招。

    翠果进来后,行了一礼,便将一个食盒呈了上来,“奴婢给祺嫔娘娘请安。我们娘娘最近得了些上好的极北血燕,最适合有孕之人服用,特意让奴婢送过来给您尝尝。”

    “放那吧。”

    文鸳指了指桌子,示意景泰接过来。她本不欲和那个老蠢女人多纠缠,谁知翠果踟蹰一阵,憋出了一句:“启禀娘娘,我们娘娘说了,这血燕得趁热吃才有效果呢。”

    “哈!笑话。”文鸳完全是被气笑了,也不跟她扯皮,看着翠果的眼睛高声道:“皇上说了本宫怀有皇嗣,近身的、进嘴的都得细细验过。景泰,你现在就去叫人传太医,给本宫好好检查一下这燕窝,免得出了什么事,叫别人说本宫污蔑了齐妃姐姐!”

    翠果万万没想到,她家娘娘实施过两次、无往不利的下毒手段居然遭遇了滑铁卢!

    一听要请太医,翠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景泰,还愣着干什么?不光传太医!再把皇上给本宫找来!”文鸳大声吩咐道。

    景泰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人出去。

    不一会儿,太医先来了,他仔细地检查了那碗血燕,然后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启禀祺嫔娘娘,这血燕中,被人下了红花。”

    “红花?”这个结果完全不出人意料,但文鸳还是装作怒不可遏似地拍案而起,“好个齐妃,竟敢如此害我!”

    景泰也是一脸愤慨,“齐妃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家血脉,幸亏娘娘机警!”

    被拍马屁拍的有点飘飘然,文鸳差点忘了正经事,才反应过来,问道:“皇上呢?怎么还没到?”

    听她这么问,派了人出去找皇帝的掌事太监冯瑞海站了出来,先一脸尴尬得看了眼翠果,然后才回话。

    “娘娘,咱们的人刚找到皇上,皇上正从春禧殿过来储秀宫,还得一会子能到。”

    “什么?!青天白日的,皇上没在养心殿批折子,居然去春禧殿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工作狂居然没在工作?文鸳一听这个可就不困了,这事比齐妃给她下了红花还让人诧异。

    冯瑞海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更显尴尬:“回娘娘的话,是春禧殿的叶答应突发腹痛,太医诊治后说她从此失去生育能力,皇上当时在命人彻查。”

    莫名的,文鸳觉得这个情节有点点耳熟,就听见冯瑞海又补充了一句。

    “据说,叶答应腹痛发作之前,只服用过齐妃娘娘送过去的一碗红枣汤。”

    “什么?!”

    (李泳知早上起来吃布朗尼.jpg)

    漂亮,文鸳都想给李静言鼓掌了。

    文鸳想到了齐妃想对付她,没想到齐妃要一下对付俩!还都是实名制!

    大傻春!她到底想干嘛?一次性解决所有对手吗?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文鸳和景泰对视一眼,都知道肯定是皇上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皇帝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一脸铁青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翠果,“齐妃呢?她人在哪?”

    “回皇上的话,齐妃娘娘还在长春宫。”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好!很好!”皇帝怒极反笑,“她倒是真敢!把她给朕带来储秀宫!”

    文鸳看着愤怒的皇帝,心中一阵腻歪,只觉得人老了连生气都没有帅小伙好看。

    但考虑到未来还得靠他给孩子上户口,文鸳轻抚着肚子,柔声撒着娇:“皇上,皇上可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啊。”

    皇帝看着她,话语中满是真诚,“放心……”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齐妃娘娘她……她自缢了!”

    小太监的慌张和皇帝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皇帝像是早有预料,摸了摸文鸳的柔荑,“朕去看看,你在宫里好生歇着。”

    她看着皇帝,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安抚的话语打断。

    “好好养胎,等把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朕都晋你为妃。”

    眼瞧着皇帝要往出走,文鸳才反应过来此事大概要到此为止了,连忙又提了个要求:“那,那臣妾还想换个封号……”

    “嗯,都依你,现在就让内务府拟,或者你有喜欢的回头着人去告诉朕,朕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第27章

    身世

    两桩大事因着齐妃的死不了了之,简陋的丧礼过后,宫里就好像从未有过齐妃这个人,皇后迅速接管了三阿哥。

    作为补偿,叶答应晋宁贵人,文鸳改号为“怡”,她亲自从内务府选的封号里挑的,有和悦温恭,言笑晏晏之意。

    似乎是觉得她这边有些的补偿有些少,特准瓜尔佳夫人提前进宫陪产。

    瓜尔佳夫人进宫后,文鸳抱着她把头埋在额娘怀里,又是哭又是笑。

    “额娘,我好想你。”

    瓜尔佳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心疼,“好孩子,额娘来了。别哭了,小心伤着身子。”

    缓了会,文鸳抬起头,虽还带着些些泪眼,但仍兴冲冲给她娘展示皇上给的赏赐,又着意让额娘看了看她的肚子。

    “等女儿生下这孩子,就能封妃,到时候咱们家面上都有光。”

    瓜尔佳夫人也笑,却不忘叮嘱她,“傻孩子,你且记着,万事不要强出头,额娘只求你平平安安。”

    文鸳知道她娘是担心她,笑着安慰道:“额娘,您就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

    或许是从前经历了太多,又或许是某个打胎大队长被严厉警告过,总之后面这几个月文鸳过得无比平静。

    十月怀胎,一朝生产。

    日子刚进十二月,初六这天,文鸳正和额娘说过两天腊八想吃腊八粥,突然感觉下身阵阵温热液体不受控制的涌出。

    “额娘我怕……”

    瓜尔佳夫人早就时刻准备着,看见这场景,一边吩咐人叫来随侍的太医和稳婆,一边安抚着文鸳。

    “额娘的好乖乖,别怕啊别怕。”

    一时间,储秀宫内忙碌了起来。稳婆在一旁指导着文鸳如何用力生产,太医则在外间候着以防万一。

    文鸳紧紧抓住额娘的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感觉自己的腹部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痛。

    文鸳正命悬一线,奋力生产之时,远在准噶尔的范闲也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冲击。

    在准噶尔这大半年,范闲积极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他深深清楚自己是戴罪而来,唯有做出突出贡献才有回去的可能。

    当他挥舞着金银开道,不少准噶尔贵族明知他身份存疑,也愿意大开方便和他合作。

    今天范闲依然和一个贵族合伙谈生意,这个贵族从前出使过清朝,酒过三巡,他状似回忆说道。

    “想当年,我在大清也见过玻璃、肥皂这些好东西,不过这都不稀奇,我可是见过发明他们的人,你知道吗?那可是个奇女子,就是,就是叫什么来着?”

    对方说的好像是自己亲娘,范闲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哦?难道你说的是叶轻眉?”

    那贵族拍了拍脑门,“诶呀,你看我这个脑子!就是,就是这个叶轻眉。”

    范闲强装镇定,继续询问着,那贵族喝得有些多了,口无遮拦地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也没跟她多熟,就是远远的见了一眼,确实是个美人,长得柔柔弱弱的,却很有我们草原女人的气魄,嫁给皇家怀着孕都能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

    范闲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击。

    母亲不是和父亲范建在一起吗,怎么还嫁入了皇家?

    他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继续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嫁给了谁?”

    那贵族摆了摆手,“因为没办婚仪,一般人都不知道,但我的探子可是知道,她啊可是拒绝了皇帝的求爱嫁给了当时的太子!”那贵族酒意上头,说话越发没了顾忌:“后来嘛,就听说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好像也没保住。”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范闲已经听不清他后面的话。

    那贵族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不过说来也奇怪,她死了之后没多久,太子也被皇帝废了,听说大清现在的皇帝得位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范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帐篷的,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贵族的话。

    母亲嫁给了太子,生孩子时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废太子,得位不正……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将他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他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背突然触碰到文鸳缝的平安荷包。

    范闲如梦初醒,紧紧握住荷包,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母亲,他的身世,他的未来……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去寻找答案。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文鸳也在经历着生死关头。她紧紧地抓住额娘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稳婆在一旁焦急地催促着:“娘娘,再用点力啊!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第28章

    回归

    听着稳婆的催促,文鸳只觉得越来越烦,越来越累。

    也没人能具体告诉她,到底怎么用力啊!

    文鸳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痛不欲生。

    瓜尔佳夫人看着她这样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文鸳咬紧牙关,再次胡乱用力,终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是个阿哥!”

    稳婆欣喜地抱着新生儿,瓜尔佳夫人也松了一大口气,连忙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文鸳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额娘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说道:“鸳儿,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像你。”

    文鸳疲惫一笑,努力瞧孩子确认看不出来长得像范闲,刚松口气就睡了过去。

    孩子被抱给皇帝看过,很显然,皇帝很喜欢这个侄孙。

    一觉醒来,文鸳就开开心心得知自己成了怡妃,和皇帝说了几句话,他便离开了储秀宫。

    文鸳深吸一口气,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心中盘算起了未来的路,盘算了不到一刻钟,这位新晋的妃位娘娘就又睡了过去。

    .

    (一年时光转眼而逝)

    .

    “都利索点,今天可是我们弘晇(xù)阿哥的周岁,要是谁出了岔子,别说娘娘,我都不答应!”

    储秀宫内,宫女太监们忙得脚不沾地,景泰厉声指挥着,自从文鸳生了孩子,景泰迅速成长了起来,比她还像个额娘,真正担得起小宫女一声姑姑的称呼。

    文鸳正坐在梳妆台前,几个宫女嬷嬷精心打扮着她,而她正自己伸长脖子看镜子里反射的小弘晇。

    小弘晇被奶嬷嬷抱在怀里,正吐着泡泡,文鸳看了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蛋,笑着说:“这孩子,长得真像我。”

    一旁的宫女们笑着附和,为她戴上最后一支簪子,恍然间文鸳仿佛回到了刚入宫那个早上,也是这么热闹。

    景泰走上前来,扶着她起身,轻声道:“娘娘,该去赴宴了,今天您和我们小阿哥可是主角。”

    文鸳回过神来,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抬步出去上了轿辇。

    宴席上,宾客云集,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文鸳一出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着一袭桃红色宫装,妆容精致,仿佛画中仙子,让人惊艳不已。

    她走到皇帝面前,盈盈下拜,皇帝笑着扶起她,道:“怡妃免礼,今天是弘晇的周岁宴,朕很高兴。”

    文鸳微笑着谢恩,宴会正式开始,丝竹之声响起,舞姬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气氛渐渐热了起来。

    文鸳抱着小弘晇,心不在焉地看着表演,时不时地逗弄一下孩子。

    按照满洲习俗,这一天要“抓周”,宫中称“抓晬盘”。据说,满周岁的小孩已懂人事,这一天“抓周”可以测出小孩一生的情趣和志向。

    桌子上摆放着玉陈设二事、玉扇坠二枚、金匙一件、银盒一盒、犀钟一棒、犀棒一双、弧一张、矢一拔、文房一份、晬盘一具、果筵一席。

    小弘晇被放到席子上,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他好奇地看了看,然后摇摇晃晃站起身,伸手毫不犹豫抓向了住了那把弧,也就是一把小木弓。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夸赞小阿哥有出息,将来必定能英勇善战。

    皇帝看着小弘晇,也笑着开口:“弘晇抓周抓到弧,寓意着将来能够继承朕的志向,保卫大清江山。”

    这事忽闻殿外通传声:“定北将军68兼参赞大臣范闲到!”

    “皇上恕罪,微臣来迟了。”

    范闲的声音在宴会上空回荡,众人纷纷侧目,议论声此起彼伏。

    近几年准噶尔屡屡进犯,范闲借着守卫边境大展头角,上个月还获封定北将军68兼参赞大臣,今天是回来受赏的。

    “哈哈哈哈,范闲,你刚回来,算不得迟,不过可要多喝几杯。”皇帝笑声爽朗,显然对范闲的迟到并不在意。

    范闲目光坦然地看向皇帝,深深行了一礼:“是,微臣刚刚回京,得知今天是弘晇阿哥的周岁宴,特地前来祝贺。”

    “好,朕的儿子刚刚抓了弧,若以后有机会,你也可做他的师父。”

    皇帝这话一出,范闲面色如常,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皇上厚爱。”

    “范大人,请入席吧。”随侍太监的声音响起,范闲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宴席上,孩子爸妈都默契的没有看对方一眼。

    但宴席结束后,文鸳回到储秀宫,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根本用不着鸽子传信,就挥退侍从等了起来。

    第29章

    滇藏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洒落在储秀宫的琉璃瓦上,宫灯摇曳,光影斑驳。文鸳坐在寝殿的软榻上,心不在焉地等待着。

    不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范闲轻车熟路从窗子翻进来,悄然出现在文鸳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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