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邢野问他：“你呢？”盛任星皱了皱鼻子：“没想好，”他啧了声，“太仓促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讲。”他压根没想起来今天是跨年。
邢野：“我也是晚上才知道。”
他俩都是不跨年的人，要不是晚上邢野听到别人说起，两人会在别人放烟花时才会想起是什么日子。
烟火放了快半小时，风吹来一股烟火特有的味道。声音渐渐萧瑟，邢野发动了车子，两人乘着夜色骑了回去。
毕竟明天还有一场考试。
黄毛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哀嚎：“今天他妈的是元旦，元旦！”
“但是我们还是要他妈的上课。”董卓叹了口气，叹完顺便打了个哈欠，一脸生无可恋地打游戏。
“妈的这校长事贼鸡……”黄毛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旁边蒋靖一脚踹在了凳子上，差点摔个仰趴。“操你……”他猛地转头话还没骂出就看到教导主任正在窗子外盯着他看。
“……”
黄毛又转过了头，小声：“李秃头怎么这么闲？”
李主任这样看他们其实有段时间了，还得从邢野开始学习开始说起。教导主任似乎觉得他们还有救，使劲要把他们往学习的道路上拽，不仅有事没事来他们班前面转转，还开始管他们翘课了。他们这些天可谓过得水深火热，头都给拽歪了。
不过黄毛又不敢说他哥，只能骂李秃头。
“忍忍吧，就半天能憋死你？下午去小鸟。”蒋靖倒是淡定。
今天元旦，放半天假，不过本来要放一天。
几人说了几句，卷子发下来了。
这一堂考地理。
蒋靖把卷子递给趴着睡觉的邢野，敲了敲桌子。
邢野从桌子上起来，一手半遮在额头上挡着光。
他昨晚打了一场拳赛，身上不可能毫发无伤，一觉起来该有的疼痛也开始发酵了。
“你昨天没睡？”蒋靖问。
邢野微一摇头接过卷子，从抽屉里拿出笔。
“盛任星呢？”蒋靖问。
“找他？”邢野。
“就问问。”蒋靖笑嘻嘻，看上去十分猥琐，“想知道你们昨天去哪玩了。”
邢野抬眼看他，神色寡淡而疲倦：“去知识的海洋里。”
“……”
这卷子是当堂写完当堂改，黄毛自告奋勇要帮邢野改。
改完了之后他把分数一打，“嘎嘎”笑了出来。
蒋靖凑过去看了眼，转头看邢野：“你昨晚溺水了？”
邢野：“……”他起身把卷子抽了过来，黄毛的字体十分小学生，他这试卷上面的“38”也十分醒目。
黄毛还完全看不懂脸色，又把自己的试卷往上一递，醒目的“39”给他写的跟咧嘴笑一样。
十分欠揍。
“操了哥，你又没考过我嘎嘎嘎嘎嘎嘎！”黄毛还要拿出手机来拍照，“别拿走啊，我拍张照发空间！”
他声音大，旁边很快围了一圈人。
这段时间大家都听说邢野开始读书了，甚至贴吧上还开赌了，看他啥时候放弃到现在为止没一个赌赢。但是他们对邢野学了这么久之后的成绩，显然非常好奇。
蒋靖看着邢野的脸色，好心对黄毛说：“你是真的不怕死。”
黄毛这才发现他哥现在眼神非常冷，把他冻的一激灵，立马收起手机：“滚滚滚，我哥的试卷你们也能看？”
董丘在旁边幸灾乐祸：“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三班班花看到他就躲。”
黄毛：“？”他猛地转头看向董丘，“是你？！我他妈就知道是你！！！”他深痛恶绝地大喊。
他都追人追了一半了，眼看要到手，结果那女的突然就不理他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还跟看到讨债的一样跑得飞快。
董丘傻掉：“关他妈我屁事？！”
两人迅速打了起来。
下节课盛任星跑来他们班给邢野补课的时候也听说了。
他看着邢野分数：“有进步！”
邢野：“……”
盛任星：“正常，你前面太多基础知识没学了，等全部补上，这些都不是问题。比如这一题……”
前面蒋靖转头好奇：“你之前跟那班花说了什么？”那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
盛任星毫不隐瞒，一手拿着笔在试卷上涂写，头也不抬：“我问她想知道黄毛之前给她买礼物的钱是从哪来的吗？问问一小被勒索的学生。”
“操！”蒋靖大笑，“太损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阿坤很守信用的给邢野把债消了，他暂时没有太大金钱的压力，能专注期末考。
自元旦往后，邢野对学习的抵触好像没那么多了，跟其他高二生一样，每天除了刷题就是看书。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以前缺了太多的基础知识，也可能他就不是学习那块料。
不管怎么看，成绩就是上不去。
“不然找人要答案？”蒋靖建议。
邢野正写着题，对着那道题沉思了十来分钟了，听到这话，抬起头看着他。
“找个中等偏下的，给他钱传答案。我知道十二班有个人选。”蒋靖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
在十三中，作弊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不是因为这里的学生素质高，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邢野看着自己手上的题库没说话。
“要吗？要的话我去跟黑皮联系一下。”蒋靖想了想，“不会给盛任星发现的。”
邢野沉默了会：“高考呢？”
“？”蒋靖实话实说，“你这是在为难我。”
“那算了。”邢野低头继续刷题。
蒋靖坐到他旁边的桌子上：“你要跟他考一个大学？”
邢野低着头神色不显：“你觉得怎么样？”
蒋靖瞥了眼他的题库，建议：“不如我们来想想高考怎么作弊？”
“……”邢野放下笔，往后靠在椅背上，“一个城市吧。”
“哦！”蒋靖一点头，“他要考哪？”接着说，“他应该不会考宣城的吧。”
“宣城没有大学，”邢野纠正，“不知道。”
蒋靖疑惑：“你们没讨论？”
“他不说。”
“哦，”蒋靖猜，“那可能是想看你的成绩。”说着“嘶”了声，“看不出啊，他私下这么体贴？”
邢野沉默了更长时间，看着窗外操场。
就在蒋靖觉得他不回自己的时候，邢野突然开口：“他可能出国念。”
“？”
转眼到了期末考那一天。
盛任星要早点去学校，因为被李主任约谈。还给邢野发了短信说自己想吃什么早餐，让他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带给他。
“你到门口了吗？我要饿死了。”盛任星靠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底下的学生，边给邢野打电话抱怨。“我还在李主任办公室，你直接送过来给我。”
“他还没跟你说完？”邢野那边说话声外还有嘈杂的人声，盛任星猜他到校门口了。
“还没，”盛任星一脸不爽，“可能人老了就是话多吧，你以后说不定也这样。”
邢野：“……”
他还没回答，这边盛任星就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了声，一转身，就看到李主任一脸控诉地盯着他。
“……”盛任星，“我挂了，记得给我送早餐！”
那边，邢野先去车棚停车，早上盛任星打的来的学校如果邢野不载他，他自己是不会碰这辆车的。
车棚偏远，骑车的学生并不多，所以这里人没几个。邢野一手提着手上的早点，背上背着包。他今天穿的是校服外套。
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低头给盛任星发消息。
就在这时，车棚背面却突然稀里哗啦一阵响。
“小野，”
邢野一顿，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身上还沾着草屑。一双眼睛卑微又讨好地盯着他，身形微微颤抖，“小野！”
第93章：“他叫邢光明。”
邢野看着他，眼神像是融进深海，声音平淡仿佛暴风雨前静止的空气：“邢光明？”
……
盛任星坐在李主任办公室听李主任讲了一垃圾桶的废话，却一直没等到他的早餐，明明早该到了。他低头又按亮了手机，两人短信界面还停留在自己给邢野发的问号，时间显示十分钟前。
？
他又发了一条，手指按得十分用力。
人呢？？？？
再晚点我就要饿晕过去了，等你到的时候就得跟李秃头争斗吻醒我的资格！
盛任星用力按下发送，这要是个按键手机发送键都得被他摁出个窟窿。
想了想，不满意地又发了一条：你还不一定能争得过李秃头！！！
他发完，快速切回了qq，发现邢野没回他qq，再次切回短信，也没回。
那边李主任还不知道自己在学生的手机里变成了个什么样的形象，依旧和蔼笑着慢悠悠地说话：“……吗？”
“……”
“咳！”李主任咳嗽了声，“盛同学？”
盛任星抬眼，与他对视了会：“……好的？”
“……”李主任低头喝了口茶，平心静气点了点头，“你有信心，这很好。但是呢……”
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盛任星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预备铃也卡着时间同时在耳边响起。
“……”
盛任星无语地起身，出了办公室再次查看手机。
还是没有回复。
他眉头渐渐皱起，按了通话键。
将手机放在耳边，边走去他的考试教室。
虽然已经打了预备铃，但是走廊还是吵吵闹闹，各种衣服跟发色充斥着学校，将好好的期末考搞得跟非主流联谊大会一样。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盛任星一脚踏进教室，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女声，皱着眉准备再打一个。
“同学让一下。”身后，监考老师看着他。
盛任星往旁边走了两步，手指按了另一个号码。
被秒接。
“喂。”蒋靖的声音传来。
“邢野在教室吗？”盛任星打断他的招呼。
“啊？”蒋靖愣了下，飞快反应了过来，“你等会，我正在去教室的路上。”
盛任星“嗯”了声，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手上无意识地摆着考试的笔、草稿纸……
“怎么了？”蒋靖边走边问。
“……找他有事。”盛任星说。
“哦！”蒋靖语气意味深长，“你们吵架了？”
“没有。”
几句话的功夫，蒋靖已经走到教室里了，他看了圈，嘴里“咦”了声，盛任星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却还是问：“在吗？”
“没看到人。”蒋靖说，困惑，“他去哪儿了？”话刚问完，那边就挂了。
“？”
旁边陆昭华看着他脸色，问：“怎么了？”
蒋靖皱着眉摇头：“不知道。”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盛任星挂了之后，又给邢野拨了电话。
依旧没人接。
“……”
考试铃响了。
“各位同学回到位置上，开始考试了，跟考试无关的东西收起来，放后面去。”
前面老师的话引发一阵骚乱，许多学生离座把包放去后面，考场的紧张随着铃声拉起。
盛任星吐出口气，给邢野发信息：
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在哪？
不能接电话？
我去找你。
发到第四条，手机突然震了下，一条回复。
没事，认真考试
盛任星看到短信的一瞬间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被秒挂。他越发觉得邢野有问题。
“……盛同学？盛任星同学！”
盛任星猛地抬头，就看到监考老师正皱着眉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被他不耐烦的眼神盯得一怔。没想到这盛家小少爷脾气这么大，这老师以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马被激怒，口气强硬：“手机！收起来！你不收就我帮你收，不然你就别考了，要打电话出去打！”
教室四周安静，所有学生都看着他。
盛任星跟老师对视了会，吐出口气，起身走去后面放东西，手上给邢野发短信：你在考场？
嗯
他抿着唇把手机放包里，在监考老师视线里走回去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