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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周家广不服气的说:“你少瞧不起人!我那些兄弟加起来有二十几人,我就不信我们一起上,撂不倒一个大人!”

    周桂翻个白眼,发现周家广身上全是泥土,之前注意力都在大姐那,忽略了这个小弟。

    早上才换的干净衣服,天没黑就给弄脏了,真是欠收拾!

    “你身上的泥哪来的?”

    周家广见他二姐脸色难看,忙躲到二牛身后,支吾道:“我接大姐和大外甥他们时,一个高兴,跑得太快了,摔了一跤,不信你问二牛。”

    说着还推搡了下二牛,示意他帮自已作证。

    二牛低着头,心虚的说:“小舅舅说的对,是接我们时摔的。”

    周桂:“等下泥干了,自已脱下来拍干净,明天接着穿,再敢弄脏,小心你的耳朵和屁股。”

    周家广:“噢,知道了。”

    周桂离开后,二牛不解的问:“外公外婆那么疼你,你只要告个状,二姨就完了,以后铁定不敢欺负你,瞧你那耳朵,都拧红了,看着就疼。”

    周家广搓着自已被拧疼的耳朵,哼唧道:“你懂什么?要是告状有用,我用得着被她欺负?

    爹娘疼我不假,但他们更疼二姐、三姐,我的告状时灵时不灵!

    最主要的事,今天告状了,明天打得更狠,我是傻了还是疯了,白给自已找罪受?!”

    见二牛似没听懂,周家广补充道:“你记着小舅舅的话,别和女人一般见识,更别惹恼了她们,否则下场很惨。

    你要是不信,等你家三妮再长大点,会哭会闹会告状了,你就知道小舅舅是把你当亲外甥,没有害你,说的话绝对都是失败的教训。”

    二牛:“......”

    周母生了七个孩子,长女周荣;次子周家华,今年23岁,已娶妻谢翠莲,生了个儿子周庆宏,刚满2岁。

    三子周家富,今年20岁,正在相看对象。

    之前媒婆给周家富介绍的对象,不是女方父母狮子大开口,就是极爱占便宜,或是那个姑娘毫无主见,什么都听爹娘兄弟的。

    这样的儿媳,周母不想要,怕娶回家后,连带着要养对方一大家子,她已经在杨家吃过亏了,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儿媳决定了周家的未来及自已的晚年生活,要是没有合适人选,周母宁可儿子打光棍,也不想贸然结亲。

    所以周家富还在相看中。

    四女周桂,到了9月,就满18岁了,周母正在帮她物色合心意的婆家。

    五女周彩,今年15岁。

    六子周家源,刚满百天时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不幸夭折,周母为此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

    后来怀了老七周家广,周母将自已对老六的愧疚全部转移到了周家广身上,觉得是周家源又来给她做儿子了,便对周家广多了几分偏宠和娇惯。

    周荣他们的名字,都是周父取的,他说这是他作为父亲的最大权利。

    周母没有和他争,便由着他了。

    周父只读过几年私塾,学识有限,取名字时有点犯难,刚好看到自家大门的对联上写着“荣华富贵财源广”。

    他觉得这个寓意很好,就逐个给自已的孩子套用。

    老四老五都是女孩子,用“贵”和“财”不好听,也容易被人笑话,在周母的提议下,用“桂”和“彩”作为替代。

    周父觉得这么一改,两个闺女的名字好听多了,欣然同意。

    这么多年,周家形成了自已的食物链体系。

    周母凭借自已的能力和周父的鼎力支持,稳坐顶端,她说一,大家不能说二。

    周父这个明面上的一家之主,排在第二级,他凡事听周母的,周母喜欢谁,他就喜欢谁,不喜欢谁,就带着儿子去干倒谁。

    在周母眼里,女儿比儿子更金贵,因她的偏爱,周家三个女儿排在了食物链的第三级。

    周家广是幼子,有父母的偏爱,他也晋级到了第三级。

    但在三个姐姐面前,他的位置要靠后点,不然等着他的,就是三个姐姐私下里的“体能训练”。

    周家华和周家富是最末级,家里的体力活几乎都是他们在干。

    这个排名已经深入大家的骨子里,大家都潜移默化的遵守,包括周家广......

    第38章

    我和姐一起养孩子

    周荣不想走夜路回家,和周父周母谈妥后,就独自回了杨家。

    临走前,她把箩筐里的一条腊肉和半袋子面粉,拿了出来给周母。

    “这是杨晋林单位年前发的节礼,被我从方婆子那拿来了,你们做了吃,等我从省城回来,再给你们带其他好吃的。”

    周母没有接,狐疑的看着周荣,似在质疑她的举动。

    原主自出嫁后,每次回娘家,方婆子都不许她带东西,杨晋林也时常给她洗脑,让她不要一心想着娘家,不顾婆家,杨家才是她的家。

    原主不想惹丈夫不快,也不想被方婆子骂,每次回周家,要么空手,要么用自已的嫁妆偷偷买点东西。

    日子久了,她在周家人眼里就是“小气”之人。

    周母理解她的难处,什么都没说。

    周母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也没意见了。

    周荣不想引起周母的怀疑,便说:“娘,你不是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吗?

    我以前为了维持所谓的家庭和睦,一味的忍让,自已受了委屈不说,也让你们忧心、没面子。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让我彻底想明白了,你们才是我永远的亲人,杨家那些人,什么都不是。

    这些东西,你们放心吃,就当杨家亏欠我们周家的一点利息。”

    周母闻言,心里的疑惑消散,接过东西,说:“家里不缺吃的,这些东西娘给你留着,以后带去城里,做给孩子们吃,你手里那点钱经不起霍霍,省着点用。”

    周荣开玩笑的说:“这些东西就当是我贿赂你们的,等我和杨晋林的事办好了,还得辛苦你们上门帮我撑腰,扬我周家雄风!”

    周母嗔怪道:“越来越没个正形了,那你吃完饭再回去吧。”

    周荣:“不了,我回杨家吃,我辛苦种了一年的粮食,凭什么不吃?我还想趁着天没黑,去找村长办下转户口的事,免得天黑他们休息了。”

    周母见此,也不再留了:“那你路上当心。”

    等周荣离开,周彩拉着周母小声问:“大姐真要离婚了?”

    周母反问:“你听谁说的?”

    周彩指着二牛,一秒将其出卖:“他说的。”

    周母扫视了下堂屋里的人,猜想大家可能都知道了,便将家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开会。

    “杨晋林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要和你们大姐离婚,这事错不在你们大姐,我希望她回家后,你们和从前一样尊重她。

    二牛他们以后就跟着你们姐过了,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日子有多难,可想而知。

    你们是一个爹娘生的亲姐弟,在她遇到难处时,我希望你们能搭把手。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姐要是混好了,我相信她不会忘了你们。”

    周桂第一个表态:“娘,你放心吧,以后我和姐一起养二牛他们,不会让姐过的艰难。”

    周彩从座位上站起,激动的说:“算我一个,我也不会干看着的!刀和锄头铁锹,我已经让二哥磨好了,只要爹娘一句话,我们就杀到杨家,给姐姐报仇!”

    周母瞪了周彩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和你爹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哪有姑娘家的样子?给我坐好!”

    周父看着和周母容貌极为相似的周彩,慈爱的笑笑:“你娘说的对,女孩子要斯文点,不然以后不好说婆家。”

    周彩:“我才不要嫁人呢,男人都是骗子!我就是要喊打喊杀的,看哪个不怕死的男人敢靠近我!”

    周父打趣道:“你还小,哪天遇到喜欢的人,让我和你娘准备嫁妆,我可是要拿你今日的话堵你的。”

    周彩傲娇的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说不嫁就是不嫁。”

    周父:“行,那就不嫁,爹养你一辈子!”

    周母轻咳一声,打断父女俩不着调的对话:“别扯远了,我们在谈大荣要离婚的事。”

    周家华见两个妹妹已经表态了,忙表明自已的立场:“我永远支持大姐,会把二牛他们当做自已的孩子抚养。”

    谢翠莲看着自已的男人,说:“家华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大姐永远是我们的大姐,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绝不推辞。”

    周家富举手说:“那个...我也永远站在大姐这边,开年后,我就出去找活干,多赚钱,和大姐一起养二牛他们。”

    见哥哥姐姐都发言了,坐在周父大腿上的周家广,觉得自已不能落下。

    “算我一份啊,虽然我现在还小,但我总会长大的,等我长大了,就和你们一起养大外甥。”

    周母笑道:“你顾好你自已,别在外面给我们惹事,就是对家里最大的贡献了。”

    周家广哼唧道:“娘,你说啥呢,这么瞧不起人?”

    周母:“我和你爹隔三差五就要上门给人道歉,不是你点了人家的草垛子,就是打哭谁家的孩子,或是用鞭炮炸得人家一身牛粪,我希望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周家广不服气的说:“那些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们太鸡贼了,一见有人来,全跑的没影了,让我一个人背锅。”

    周母:“那你也参与了,还傻傻的被人逮着,被打被骂被罚是应该的。”

    “哼!”周家广哼唧一声,将头瞥向一边,表示不服。

    周父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说:“下次放机灵点,跑快点,别被人逮着了。”

    周母瞪了眼父子俩,示意他们安静,然后警告在场的人:“在大荣正式离婚前,不许出去乱说话,免得招来风言风语。

    谁要是泄露了消息,就家法伺候。

    尤其是老七,不要被人激两句,就什么话都往外抖,你要是出了纰漏,别怪娘不疼你。”

    所谓的家法,就是女孩子打戒尺,男孩子打完戒尺后扎马步。

    具体惩罚力度,依照所犯事情的严重性而定。

    大家不想被罚,纷纷向周母表态,不会出去乱说话。

    周家广也说他不会出卖大姐,保证将嘴巴管的严严实实......

    第39章

    老杨家不干人事,是福是祸不好说哦!

    周荣到了杨林坡,直接去找村长林大河。

    直言想把自已和三个孩子的户口迁走,希望林大河帮忙开个证明。

    林大河边卷烟叶,边说:“迁户口不是小事,听你的意思,只迁走你和三个孩子的户口,这可是要带走老杨家的孙子啊,你公婆知道吗?同意吗?”

    周荣见林大河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却没有要去通知杨家的意思,猜想是要“见利办事”了。

    这人在原书里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油条,等他从村长变成杨林坡的生产队长,拥有绝对话事权,村民们找他办事,要是空手,没一样能办成。

    且他拒绝的理由冠冕堂皇,全部打着组织的名义,你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房车里有周荣出车祸前囤的洋鸡蛋,她提前拿了10个出来,就是为了应付林大河。

    将手上提的布兜轻轻放在林大河的烟叶上,周荣说:“这是我回娘家拿的鸡蛋,专门挑最大个拿的,给大河叔补补身子。”

    林大河看了眼布兜,面露笑意的问:“你回周家了?”

    周荣:“嗯,我们周家女儿都是有骨气的,杨晋林坚持要离婚,继续纠缠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如成全了他,好聚好散。”

    林大河:“你爹娘同意?周家湾的村长、族长同意?”

    周荣:“这种丢面子的事,他们肯定不同意,周家湾自古以来,外嫁的女儿只有丧夫的,没有离婚的,我爹说了,过几天就来找杨家算账。”

    林大河笑问:“那你来找我转户口,不是为难我吗?到时你们周家湾的人肯定以为是我在中间使坏,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周荣:“不会的,我今天回娘家和我爹娘说了,大河叔是我见过的最和善、最明事理的长辈,前几天还帮去杨家主持公道了。

    我爹娘很感激你,说要找个机会谢谢你,这些大鸡蛋就是我娘叮嘱我挑的。

    杨晋林帮我在城里找了工作,转户口的事也是他出面张罗的,这些我全说给爹娘听了。

    我爹说了,杨家是杨家,干的那些混账事和大河叔没有任何关系。

    我爹他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周家真要找杨家麻烦,绝不会迁怒到大河叔身上,还会感激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这番话说的林大河很高兴,得十个鸡蛋,不用他担责,还能给杨家找麻烦,这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林大河示意他媳妇将鸡蛋收下,爽快的给周荣开了转户口的文书。

    周荣将文书叠好,放进口袋,随即拿出三个孩子和杨晋林的断亲书,希望林大河在上面签个字,做个见证人。

    林大河看完断亲书,不可置信的问:“两个儿子,晋林一个都不要?你公婆舍得他们的孙子?”

    周荣:“杨晋林要娶新媳妇,人家又不是不能生,干嘛要我的孩子?留下我的孩子,不是给新媳妇找不痛快吗?

    杨家祖坟冒青烟才出了杨晋林这么个当官的,只要能让儿子高升,别说舍弃两个孙子,就算让二牛的爷奶去死,他们都会答应。”

    林大河连连摇头,咂吧嘴说:“老杨家不干人事,是福是祸不好说哦!”

    林大河在见证人那里签完字,问周荣:“你这有五份,是要留一份给我?”

    周荣:“是的,等我找杨家族长和乡政府的同志一起签完字,就给叔送一份过来。”

    林大河微微眯眼,盯着周荣看了半晌,杨家舍弃这个心思细腻,脑子又好使的儿媳,简直是自耗福运,离走下坡路不远了......

    从林大河家出来,周荣直接回了杨家。

    找杨家族长签字的事,先不急,等她的父母兄弟把人打服了,签个字不要太容易,还能省去她的一番口舌或礼物。

    林大河不一样,这人在杨林坡有一定的话事权和煽动性,宜拉拢不宜得罪,往后说不定还能给杨家添堵,不然她也不会浪费十个鸡蛋......

    杨晋林回来,方婆子想给儿子做点好吃的,但家里的好东西都被周荣收走了,她的房里只有夹杂着糠壳的碎米和咸菜。

    方婆子本想趁着周荣不在家,撬了她的房门,把属于自已的东西全拿回来。

    紧要关头,杨晋林不想节外生枝,拦住了他娘,说是等拿到离婚证明,再来报之前的仇。

    方婆子这才消停。

    周荣到家时,杨家正在吃晚饭,桌面上只有一碗咸菜。

    周荣瞥了一眼,径直回了自已房间,拴好房门,进了空间。

    利用房车里储备的物资,做了个肉沫蒸蛋,再炒一个青菜,吃得她心满意足。

    翌日清晨,周荣被杨晋林的敲门声惊醒,一看空间里的手表,才四点。

    为了不错过火车,周荣不情不愿的钻出暖烘烘的被窝,快速穿衣洗漱,在空间里拿了块面包垫肚子。

    收拾妥当,周荣顶着清晨的冷风,和杨晋林一起往乡里赶。

    两人到达洪安乡街道时,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行人,没看到驴车。

    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看到驴车。

    周荣以为今天没法去县里了,突然听到“嘟嘟...”的喇叭声。

    一辆卡车从远处驶来。

    周荣问杨晋林:“那辆车好像要去县里,你等下去问问,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好。”

    等卡车靠近,杨晋林将车拦下,出示自已的工作证,问司机能不能搭他们去县里。

    司机一看对方是政府工作人员,爽快答应。

    两人爬上车斗,一路颠簸后,终于到了清平县城。

    从清平县到省城江城的火车,只有10点钟的那一趟,需要坐三个多小时。

    杨晋林见周荣双手紧紧揣进口袋,知道让她出钱买票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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