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臭不要的脸的说我吓到她大孙子了,要找我们家赔钱。这种老货,装病讹人半点不奇怪,走,大娘和你一起回去,戳穿那个老东西的把戏!”
第19章
他们家,到底是谁打了谁?
周荣露出感激的神情,眼眶微红的说:“谢谢伯娘,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是杨林坡正义的代表。
早上我婆婆不准我吃早饭,我饿得难受,就自已去厨房做了点吃的,被她好一顿骂,我公公还让大牛他爹来打我。
我躲闪时推了他一把,大牛的爹一个没站稳,摔倒了。
明明一点伤痕都没有,却躺在那做出只剩半口气的样子。
我出门前,我婆婆逢人就说我把大牛他爹打残了,想让我滚出杨家,免得妨碍他们家新媳妇进门。
我好害怕,不敢回家,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位婶婶、伯娘的善良和正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只要有你们在,我相信二牛他爷奶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周荣的慷慨言辞,配上她欲哭不哭的可怜样,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大家之前还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这会儿正义感全被激发出来了。
她们强拉着周荣回杨家,说要帮她撑腰。
还有好事的人,去请村长来主持公道。
“你们瞧瞧,我家晋森已经不能动了,身上的伤全是周荣那贱人打的,她还拿着杀猪刀,扬言要杀我和老杨,我们迟早要断送在她的杀猪刀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荣和一群大娘、婶子还没到杨家,就听到方婆子扯着大嗓子诉说自已的“委屈”。
几位邻居听了方婆子的话,又进屋看了杨晋森的伤势,纷纷谴责周荣。
“这个周荣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想不到背地里这么残忍,等她回来,我们要好好说说她,她是儿媳,哪能对公婆喊打喊杀的?太不孝了!”
“就是!儿媳就得要有做儿媳的样子,偷家里的东西就算了,还咒骂公婆,打伤大伯子,太不该了!”
“周氏就是少教训,等她回来,我们和她说道说道,嫁到杨林坡,就得遵守杨林坡的规矩,别老是把他们周家湾的陋习显摆出来,瞧把她能的!”
被一群大娘、婶子簇拥而来的周荣,低头垂眸,委屈巴巴的接话道:“我婆婆撒谎,我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
正和方婆子一起声讨周荣不是的几个婶子大娘,循着声音往后看去,就见周荣不知所措的站在一群人中间,绞着手指,眼眶红润,额头伤还有触目惊心的伤。
那抽抽搭搭的模样,可怜的不行。
像极了被恶婆婆虐待的小媳妇。
刚才还帮方婆子声讨周荣的几人,这会儿有点拿不准了。
杨晋森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却不见伤口,周荣头上的伤,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他们家,到底是谁打了谁?
方婆子看到周荣的模样,很是愣了一会儿。
这还是早上拿着杀猪刀,扬言要绝了他们杨家,并且一根擀面杖就能把她儿子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周荣?
与周荣一起来的大娘说:“方氏,你个睁眼说瞎话的老货!明明是你们把周荣打了,还诬陷她打你们,脸皮这么厚,怎么不拿去砌城墙?!”
一大娘接话道:“就是!一家子的都在这演戏,你们祖上怕不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吧?”
一婶子说:“现在可是新社会,你们凭什么合起伙来欺负周荣一个?信不信我去乡里举报你们,说你们虐待妇女?”
方婆子一听话茬不对,当即反驳道:“放屁!我们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明明是她要拿刀杀我们,还把我家晋森打得不能动弹。”
一婶子说:“有压迫就有反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要休了她娶城里媳妇,还不给饭吃,把人打成重伤,这事到哪都不占理,被打了都是自找的!”
一大娘说:“没错!就许你们欺负她,不许她反抗?就你们那些做派,就是欠收拾,活该!”
方婆子不服气,和这些婶子、大娘争论起来,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杨林坡的村长林大河,站在人群后,从大家的争论内容里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想被误伤,等一群女人都吵累了,各自休战,林大河才慢悠悠的走上前,说:“杨晋森在哪,带我去瞧瞧。”
躲在大堂里看热闹的杨开运,见村长来了,站在大门口,抽了口旱烟,傲慢的说:“大河来了,你的正好,快来管管这帮女人,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吵架。
还有那个周荣,胆大包天,要杀我们,晋森被他打得起不来了,你可得好好教训下她,最好把她赶出杨林坡!”
林大河微微眯眼,盯着杨开运看了几秒。
要和省城的大官结亲家了,就是不一样。
要是以前,杨开运这会儿早在自已跟前点头哈腰了,哪有胆子用命令的口吻和自已说话?!
还直呼自已名字?!
林大河收敛起心中的不爽,没有接杨开运的话,径直去了杨晋森的房间。
杨晋森躺在床上,边喊疼,边骂周荣下手太狠,肯定把他打残了,他以后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还威胁在一旁照顾他的金梅,要是敢趁他瘫床期间勾搭汉子,就打断她的腿。
林大河轻咳一声,打断骂骂咧咧的杨晋森:“听说你受伤了,伤哪了,给我瞧瞧。”
杨晋森一见村长来了,嗓门顿时小了三分之二,靠在枕头上,虚弱的说:“村长,你可来了,我快疼死了。
周荣那娘们下手太狠了,我浑身没力,动弹不得,以后要在床上待一辈子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林大河定定的看着他,淡声问:“你想我给你怎么做主?”
杨晋森想了想,说:“周荣这种毒妇不配待在我们杨家,请村长做主把她赶出杨林坡,一辈子不能回来,而且不能带走我们杨家的半分钱财。
我伤得这么严重,没法干活了,爹娘年纪大了,大牛还那么小,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周家必须赔钱,我也不要多的,就让他们赔500斤稻米,100斤猪肉和200万的现钱,农忙时节,周家人来帮着插秧割稻就行了。”
第20章
我在装病?!
林大河没有搭理杨晋森,掀开他的被子,在他身上查看一番,问:“伤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伤口?”
金梅接话道:“没有伤口,应是内伤,不然孩子他爹也不会这么疼。”
林大河:“内伤?你们为了逼走周荣和讹上周家,真是什么样的烂招都想得出来!
一个大男人在这装病,要不要脸了?!”
金梅一愣,孩子他爹在装病?
杨晋森也愣住,我在装病?!
跟着周荣来杨家的那些婶子、大娘,在林大河进来查看杨晋森的伤势时,她们也一块跟来了。
想确认一下杨晋森是不是真的被周荣打残了,不然方婆子的反应为何那般大?
活脱脱的她儿子快要不行了似的。
要是杨晋森真的伤的很重,那她们就不能继续帮周荣了,否则良心过不去啊。
方婆子一听林大河说她儿子是装病,顿时跳脚:“放你娘的屁!老娘的儿子明明浑身是伤,动都不能动,你凭什么说他是装的?
你是不是收了周荣的好处,还是你和她有一腿,故意帮着她说瞎话?”
林大河听罢,愤怒道:“方氏,你个老泼妇!再敢胡乱诬陷人,我就召开大伙儿开会,把你们赶出杨林坡!”
杨开运见林大河生气了,赶紧来圆场子,谄笑道:“村长别气,我家老婆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但她说的不是没道理,我家晋森真的被周荣打得不能动,我们没有说谎,你不能偏帮,不然搁谁都会乱想。”
林大河气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杨开运,怒骂道:“你们家果然是窝窝头踩一脚,没一个是好饼!
老子年轻时常年上山打猎,不知被野兽弄了多少内伤出来,是不是内伤,我瞧不出来?!
杨晋森的身上一处红肿的地方都没有,骨骼也都好好的,哪里像有伤的样子?
我进门的时候,他还在骂金梅,不知道有多神气,我一来就要死不活的,你们装的时候,能不能装的像一点?”
挤进房里看热闹的大娘婶子们,一听这话,顿时议论开。
“啥?杨晋森在装病?!”
“我就说嘛,周荣一个女人哪能把个大男人打的不能动弹,合着是装的呀!”
“屋檐水点点滴,点点滴来无差异,这老杨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杨晋森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想讹上周家,要钱要粮就算了,还想周家来给他们当牛做马干农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什么德性,够不够老周家的杀猪刀霍霍的。”
“周家湾的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你们这么欺负周荣,老周家要是打上门,可别连累我们。”
“就是!老周家要是上门要说法,你们可得自已承担,别想着拖我们下水,我们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打出重伤。”
看着昔日和自已老姐妹长老姐妹短的人,这会儿全站在一旁说风凉话,方婆子气不打一处来,将这些数落自家各种不是的人一股脑的往外推。
“滚!你们都给我滚!一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儿子明明被周荣打伤了,你们偏要颠倒是非说他装病,老娘不稀罕你们帮忙,你们也少来我家管闲事。
改明儿我自已去乡政府告老周家,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个说理的地方!”
林大河也被方婆子推攘出了杨晋森的房间。
他理了理自已有点褶皱的衣服,冷笑道:“方氏,你们家的事,我们可不稀罕管,只希望老周家上门讨说法时,你们也能这般硬气,不要找我们帮忙,更不要给杨林坡惹麻烦。”
方婆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愤怒,赶着林大河的话说:“谁稀罕你们帮忙了,老周家算个屁,老娘会怕他们?!
只要他们敢来,我家灶房里的菜刀,他们来一个我就剁一个,保准他们有来无回!”
林大河嗤笑道:“方氏,你可得记着自已今日说过的话,日后周家来人了,你们要是怂了,杨开运就是整个洪安乡乡亲的龟儿子!”
突然躺枪的杨开运:“......”
方婆子接完林大河的话就后悔了,更别提看到杨开运那要吃人的表情了,她立马躲闪着眼神,四处张望。
林大河讥讽完方婆子,就招呼来看热闹的村民离开了。
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刁民,就让他们自已去迎接周家湾的“狂风暴雨”吧......
等林大河和村民们离开,杨开运就开始数落方婆子的不是。
“你个老不死的,不会说话就别说,瞧你把林大河得罪的成什么样了,儿子接我们去城里前,我们还得在杨林坡住一阵子呢!”
方婆子低着头,心虚的说:“我又不是故意惹他不高兴的,那不是话赶话,一句赶着一句嘛。
再说了,林大河那人说话也太气人了,不信咱们晋森受伤就算了,还在一旁拱火,让乡亲们一块不信咱们,大家要是真信了他的话,咱们家不就真成了大家说的,从戏班子里出来的吗?
这口气是个人也咽不下。
我顶撞他几句,不也是想帮咱们家找回点面子嘛。”
杨开运抽了口旱烟,气闷的说:“林大河就喜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一个小小的村长,搞的像乡长一样。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都已经得罪他了,这事就这样吧,只希望晋林能尽快接我们去省城,杨林坡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了。”
方婆子:“这事都怪周荣,要不是她死咬着不离婚,我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省城享福了。
那贱人呢,打伤晋森不说,还敢带人回家闹事,看我不打折她的腿!”
方婆子说完就开始寻找周荣的身影。
杨开运也四下张望,周荣好像伤势加重了,刚才可是一副病的快要死的样子,此时不收拾她,待到何时?
“你打算用什么打断我的腿?菜刀、擀面杖还是顶门杠?”
杨开运、方婆子在门外张望半天,没找到周荣,正想喊金梅去找人时,听到了周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老两口同时转身,只见周荣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扛着顶门杠,吊儿郎当的倚在厨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已。
第21章
你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周荣那不羁的神情,让杨开运、方婆子同时咽了下唾沫。
方婆子紧张的问:“你...你想干嘛?”
周荣往前走几步,将顶门杠一挥,架在了方婆子的肩膀上,嘴角掠着一缕嚣张的冷笑。
“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还要用菜刀剁了我们周家人,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别说没给你机会,咱们来比划比划,看是你打断我的腿,还是我卸了你的骨头。”
方婆子:“......我可是你婆婆,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赶紧把顶门杠拿开!”
周荣:“你们不是要逼我离婚吗?你算哪门子的婆婆?”
杨开运用烟斗指着周荣,强装镇定的说:“周荣,不管你和晋林有没有离婚,我们横竖都是你的长辈,你不能无礼,快把顶门杠拿走,再把菜刀放回厨房。”
“砰...”周荣听话的将顶门杠从方婆子的肩膀上移开,接着对准杨开运的肚子就是一棍子。
疼的杨开运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虚汗直冒,却因为疼痛,半天发不出声音。
方婆子害怕又担心的上前,抓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老头子,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啊!”
见杨开运半天不给回应,方婆子怒指着周荣,愤恨的说:“你个小娼妇,竟敢打公爹,我和你拼了!”
在方婆子冲上来时,周荣对着她的肚子也是一棍子。
方婆子顿时疼倒在地,和杨开运一样,捂着肚子疼的说不出话。
金梅站在自已房间门口,目睹了一切,想上前查看杨开运、方婆子的伤势,又怕周荣一怒之下伤了她。
斟酌了片刻,金梅战战兢兢地说:“殴打公婆,是要被关祠堂的,杨家也可以直接休妻,你胆子太大了,赶紧给爹娘认错,再出钱给他们治伤,我就不去告诉村长了。”
周荣冷冷的扫了金梅一眼,平静的说:“你要请村长就去请吧,村长来了,只会认为他们和杨晋森一样,在装病,然后进一步坐实你们出身戏班子的想法。”
金梅:“???......”
周荣那两棍子呼在身上,看着就疼,金梅就不信,会没有伤痕。
金梅小心挪动着身子,慢慢靠近方婆子,掀开她的衣服瞅了一眼,一点红肿都没有,确实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你...你怎么做到的?”
周荣轻笑道:“想学?去把娘私藏的钱财翻出来给我,我就教你,以后杨晋森或其他人再欺负你,你就用这些招式把他们制服。
外人看不出半点伤,你只要对外说他们在装病,大家只会信你,不会信他们。”
金梅:“......”
方婆子见金梅呆愣在那,以为她在思考周荣话语的可行性,强忍疼痛,咬牙切齿的说:“贱人!你敢去我房里翻找东西,我就让晋森打死你!”
金梅将方婆子扶起来,怯怯的说:“娘,我没有去你房里翻东西,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要是不见好,我就去请郎中。”
方婆子起身后,借着墙壁的支撑站定,随即推开金梅:“先扶你爹回房。”
杨开运的块头比金梅大,她艰难的扶起杨开运,慢慢往卧房挪步。
杨耀睇和大妮、二妮被周荣的架势吓到了,也不想无故挨骂,都躲在杨晋森的房里不出来。
等金梅把杨开运扶回房,大堂里只剩下方婆子和周荣两人。
方婆子又恨又怕,也想给自已找回场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打了我和晋林他爹...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等晋林回来,有你好看的!”
周荣讥笑道:“好啊,我随时奉陪,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我好看!
你们怕是还没见过我们周家祖传的杀猪手艺,别说打人看不出伤痕了,就是在你们身上捅上九九八十一刀,也能保证你们不死。
这等绝活,我们不轻易示人,看在咱们这么熟,你们又这么不要脸不怕死的情况下,就不收钱免费展示给你们看了。
能看到自已身上多了八十一个窟窿却不死,这份荣耀够你们到了地府和杨家祖先吹嘘好一阵子了。
不用给我说谢谢,我这人最心善了,做好事不喜欢留名。”
方婆子:“......”
“你...你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方婆子看着和从前一样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狠戾的周荣,不由得的畏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