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可是流逝的光阴,为曾经稚嫩的少女,留下了姣丽蛊媚的柔情绰态。裴寂喉头干涩,眸光不自觉停留在那花瓣似的的娇媚曼妙之上,抵在腰肢上的手掌,甚至开始微微颤抖,紫袍之下,他深知,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克制。
男人的眸光直白又浓烈,一动不动,伴随着有些急促,又不得已克制间的呼吸声。
他发现,小郡主……
好像……大了点。
可那些罪恶的想法,还不能让她发现,裴寂一字一顿,将那些带着醉意的气息渡进少女的耳畔。
“微臣不求名分,只渴盼能被郡主收做外室,长长久久的陪着你,哪怕,哪怕平日里和郡主出双入对的,是顾延翊,微臣都不在乎,只求……求郡主能在一个月里,来上二三个晚上,陪陪我……”
白日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首辅大人,此刻却化作使尽浑身解数,渴求她垂爱的怜弱美人,真是叫人无法想象。
可裴寂呢,他仍是一副认真至极的模样,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开玩笑。
裴寂生平最恨自己卑贱的罪籍出身,也最恨顾延翊,如今做出这番让步,实在是椎心泣血,攻苦茹酸的决定。
紫衣美人眼尾绯红的厉害,似那美丽动人的烟霞,呼吸也越来越焦急,有些不安,有些忐忑,那只掌着魏云珠腰肢的手,也是一动也不敢动,翘首以盼,她能给予回应。
做自己的外室?
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番言论,叫魏云珠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以为自己拒绝他,是因为顾延翊吗?
可瞧着他现下的模样,可谓烈女怕缠郎,她真是怕了他了!
这恶蟒的思维果然和一般人不同,离经叛道,已经疯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了。
“好了好了,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了,你快些离开吧,若是叫人发现就不好了。”
魏云珠只是想,对付这等缠人的疯蟒,硬的不行,还是得敷衍。
可男人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全然缠上了她的腰肢,还故意摆出一副柔顺,待人采撷的模样,笑的绮丽动人:“郡主,若是你真的娶了顾延翊做驸马,那么微臣告诉你,兰陵顾氏最是冥顽不灵,肯定会逼你生养许多子嗣,不像微臣,微臣最是心疼郡主,郡主身子娇弱,哪怕是受一点疼,微臣都不舍的心肝儿疼,所以啊,没有子嗣才是最好的,也不会分走郡主的心了。”
这大胆的言论,叫魏云珠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一个不防,身上的重量竟然压了下来,少女下意识后退,腰肢不经意间抵上了桌案,弯成一个易折的弧度。
此时,廊外响起了脚步声,听声响好像是顾延翊身边的常侍,想要带自家大人回去了。
“哗啦啦”一阵什么物件掀倒的声音,顾延翊带着酒气的声音响起:“别管我,我要陪着珠珠!”
里头呢,裴寂一脸的得意,不自觉的嗤笑一声,那野狗占了驸马爷的位子又如何呢?
现在抱着小郡主的,还不是他裴寂!
第233章
微臣没日没夜的想你
等外头的人无奈走了,魏云珠方才松了口气,她两手抵在男人的胸膛,试图拒绝他不断的靠近。
“首辅大人,你快些走吧。”
裴寂嘴角扬着笑意,眼神一动也不动的瞧着少女,眼底的柔情蜜意就快要满的溢出来:“郡主,刚刚那些话,微臣指天发誓,绝不参假。”
顿了顿,他微微靠近少女,薄唇寻着那莹白小巧的耳廓,呼出的气息暧昧又黏腻:“只要郡主,能给微臣多一点宠……爱……”
最后两个字,自男人的唇齿间摩擦而出,带着些难耐的隐忍,又低又欲,说不上来的性感,魏云珠面颊染上了绯红,忍不住的反驳:“胡说八道。”
裴寂却低低地笑了,笑声带着浓重的沙哑:“微臣伺候人的功夫,郡主不是最清楚吗?”
他平日里最爱逗弄少女了,一边说,一边很坏的浅笑,眸光却紧紧追随着她,满心满眼也皆是她。
魏云珠呼吸有点紊乱,已经有些嗔怪的瞪上了男人,就见他又恢复一派云淡风轻的作风:“郡主就先好好待在这里,微臣会来接你的。”
“嗯。”魏云珠如负释重的点了点头:“快些走吧。”
可少女心里却不住的犯嘀咕,说什么接她走,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她才不愿意,为今之计,是先将这难缠的疯蟒敷衍住了,再说下去,不知又要纠缠多久了!
然后,始料不及间,那薄唇轻轻覆了上来,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她的鼻尖,轻轻摩挲,然后,在恍神间,少女忽而被掌着腰腾空,整个人便被提抱着坐在了矮案之上。
“珠珠……”
男人薄唇已经堪堪贴上少女的柔软耳廓,带着难耐的唤了她一声。
魏云珠下意识打了个颤,他的动作明明就轻柔至极,可是又莫名充满力道,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围困在他的阴影之下,丝毫动弹不得。
少女的眸光,眼神可见的越来越慌张了,他为什么还不走呢?真像一条缠人的疯蟒,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郡主,三年来,微臣没日没夜的想你,想你想的快要发疯……”
男人低声呢哝着,声音染上了浓烈的固执,以及一种化不开的留恋,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抚摸上了魏云珠的脸颊,不知怎得,男人衣襟上隐藏在里头的系带,开了,垂落下来,打在少女的手背,轻轻晃动摩挲间,痒痒的,麻麻的。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衣襟,少女心中大惊失色,脊背僵的很直很直,面颊的绯红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之上,便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可是男人猛地靠近,在一个颤栗间,她发抖的指尖竟然无意间勾上了那系带,无法控制的扯动间,扯的更开了。
春光乍现。
在少女惊慌失措的眸光中,男人那两排紧实又精瘦的腹肌,带着蓬勃的力道,身上流畅又强悍的肌肉线条,充满野性。
裴寂微微敛眉,使坏的在少女的纤细天鹅颈处吹了口气儿,低低的笑出了声。
然后,趁着小郡主害羞到忙闭眼的间隙,执起她绵软的小手,竟然是一圈一圈将那垂落的系带,绑在了少女的腕间,手指间。
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以自己的指节缠上她的,模仿着……的动作,肆意妄为,翻来覆去的挑战少女本就脆弱的感观。
魏云珠的指节微微泛红,被那系带紧紧的缠绕,带着捆绑感的触动,叫她觉得,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越缠越紧,越缠越乱。
她想要解开,可因为那极致的慌乱,却适得其反,系带绑着细腻嫩白的绵软肌肤,被少女弄的越来越紧,一道道勒痕间,泛出了粉嫩的光泽感。
裴寂静静地观赏,喉咙也越来越干。
要命……
然后,两个人因为这根系带,被紧紧的束缚在一起,看着低头慌忙想解开的少女,裴寂薄唇勾出一道弧度,另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在那半空中,已经被拽得很紧,微微颤抖的系带,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拉。
然后,魏云珠便因为惯性,无法控制的撞上了他的胸膛。
少女忍无可忍,喘着气,晃了晃那系带,小声的催促他:“快解开!”
可这间,她却丝毫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眸,因为她无法确定,裴寂是否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说,毕竟,嘴上说会改,可他的克制力,又能有几分值得人信任呢?
或者说,他在魏云珠这里,简直毫无信誉度。
“哎……”
男人的一道叹息声传来,他的声音沙哑到极点,带着懊恼:“微臣,真后悔刚刚答应了郡主。”
少女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可看到男人的两只手已经全都握住了那系带,便下意识反问:“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撕拉”的丝昂撕裂声传来,是他扯断了那根系带。
然后,男人俯下身子,就着那残留在少女手腕上的系带,落下轻柔的一吻。
系带是上好的丝绸质地,没了那头的束缚,手腕上的几圈便自然而然的松散下来,露出了刚刚挣扎下,留下的几道红色勒痕。
借着皎洁的月光,那些勒痕更像是打在白玉釉般滑腻肌肤的红色胭脂,淡淡的红晕间,是旖旎的痕迹,影影绰绰,斑斑驳驳,与暧昧的昏黄,融为一体。
男人此刻还握着她的手腕,指腹在那红痕上细细的摩挲,魏云珠抬眼,在裴寂低下的眸光中,探索到了一种克制到极点的欲念。
一颗心乱跳,她慌张的抽回自己的手,掩藏在垂顺的轻纱衣袖下,不肯再叫他瞧见一分一毫。
然后,男人的眸光对上了少女的杏眼,似乎,有万千的话语都如鲠在喉,竟然意外压制了他刚刚那如潮涌般的欲念。
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安静的对视,气氛越来越诡异,可裴寂却觉得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他多么想,将小郡主融入他的血液,刻入他的骨髓。
从此以后,再也不分离。
这场旷日持久的对视,结束在裴寂离开的时候,彻底失去支撑的少女忽而瘫软在地,大口的喘上了气。
这是一种窒息感,来自绞杀的窒息感。
第234章
偷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裴寂并未采纳顾延翊那日关于赈济灾民的意见,他意图不明,叫并州的大大小小官员都头疼不已,不知这首辅大人到底是意欲何为。
今日已经有三波灾民上门闹了,裴寂却仍是不为所动,就连李义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大人,外头闹的正欢呢,您到底是如何想的?”
“随他们去闹。”男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正在宣纸上提字。
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侍卫过来禀告:“大人,顾巡抚求见。”
还未等裴寂发话,那道雪袍身影已经先一步跨了进来,他手里攥着一道文书,眉宇间的阴郁气息难以掩盖:“首辅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寂抬眸间,眼神锐利的盯上了他,嘴角却露出一道嗤笑:“顾巡抚看不明白?”
顾延翊眸光对上他的,一瞬间,气氛僵硬起来,暗潮涌动:“下官可是太后亲封的两江巡抚,首辅大人恐怕无权过问吧。”
嘴上说着要有容人之量,背着小郡主暗戳戳搞事,逼顾延翊辞官,恐怕也只有裴寂了。
“无权过问?”裴寂反问了句,嘴角的笑意开始变得嗜血又残忍,扬起了危险的调子:“那恐怕要让顾巡抚失望了。”
然后,他眼神未动,声音却凌厉至极:“李义,将这罪臣拔翎夺顶,移交刑部审问!”
李义会到意立刻就要上前,可顾延翊同样有准备,自他身后,一大批官兵鱼贯而入,将人死死的护住。
裴寂恶狠狠的瞧着,话语自他的唇齿间,一字一顿的摩擦而出:“顾延翊,你好大的胆子!尚且是戴罪之身,竟然还敢贼心不死,以下犯上,意图谋反,你该当何罪!”
顾延翊却笑了,明月清风不复存在,笑的人毛骨悚然:“该当何罪的,应该是首辅大人才对。”
然后,他自衣袖间掏出一方圣旨来,轻轻的摊开,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一字一顿的念出。
每念出一个字,裴寂眼中的怒火就更盛,这个魏云清,竟然趁着他不在长安城的间隙,攻其不备!
那圣旨里,明明白白写下了他多年来的十八大罪证,言辞凿凿,响彻正堂,这根本就是要一击即中,至他于死地!
“下官希望首辅大人配合,例行公事而已,不要太难为下官。”顾延翊端着一贯的附庸高雅,可是眉宇间,却是凛冽的杀气。
裴寂眼底的笑意并未减退,反而更浓,他缓慢起身,不紧不慢的拔出了剑,那闪着寒光的利刃,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可以预见那即将来临的血腥场景。
“配合?你以为,我会在乎那区区圣旨?”男人的语调猖狂至极,带着暴躁乖戾的傲慢,简直是不屑一顾。
然后,他手持莫剑,一步一步的靠近顾延翊,带着浓滚滚的杀意,势不可挡。
“首辅大人,是准备抗旨不遵?”顾延翊闷着戾气反问,语调冷若冰霜。
裴寂却笑了,笑的恣意又轻狂,甚至有些直不起腰,等笑够了,那种类似于野兽猎杀猎物前的神色,落在顾延翊的脖子上。
他在思考,是一剑封喉,还是直剜心脏?
顾延翊身后的侍卫也已经亮起了利剑,不自觉向前,靠近裴寂,可雪袍男人却在眼眸闪过的余光间,瞥见了窗外那一隅小小的阴影。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任何时候,他都能准确的辨认出小郡主的身影,包括她的影子。
然后,他微微侧头,以眼神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直面裴寂那杀气腾腾的眼神,然后,紫袍的声音落入他耳中。
“顾延翊,本官承认,你拿的那封圣旨上所列的十八大罪证,条条属实,可本官生平最恨受制于人,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官想别的办法了。”
顾延翊却不以为意地反问:“不知首辅大人还想如何抵赖这些罪责?”
裴寂哼笑一声,眼尾莫名猩红:“当然是,把圣旨撕了,不让旁人知道。”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对了,还得把知道的人都杀了,毁尸灭迹。”
这人说话间,简直是无赖又顽劣,活像个调皮的孩童,毁尸灭迹这等残忍又血腥的事,在他口中好像是最正常不过的。
虽说裴寂提着剑,可他的理智尚且都还在,他知道,顾延翊必须死,可绝对不能是自己动手,否则,小郡主只会更恨他。
可这间,顾延翊状若无意的瞧了一眼窗外的阴影,骤然间靠近裴寂一步,压低声音,挑衅至极:“首辅大人,偷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你在我与郡主间横插一脚,破坏他人姻缘,简直是罪孽深重!”
果然,这话激怒到了裴寂,握剑的手原本已经缓缓垂下去了,这间又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接近于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可顾延翊最是明白,如何诛心,对于这头恶蟒,必须得一击即中:“郡主爱的人是我,纵使你起了觊觎之心,也永远无法在我和她之间,挑拨离间。”
他在激怒他,使得他握剑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间,缓缓抬高。
然后,雪袍男人一把握住了裴寂的手腕,猛然间用力,将那利剑送入了自己的腰腹!
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裴寂则在巨大的震惊中,顿住了身子,这野狗疯了?
自寻死路?
可忽然,他瞧见顾延翊那摇摇欲坠的病弱身子,不住的晃荡,可面颊上却是笑着的,那笑,带着挑衅,带着胜利者的姿势,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裴寂眸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微微动了动脖子,不对劲,很不对劲!
果然,少女的尖叫声自廊上传来,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魏云珠不管不顾冲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裴寂手持利剑,杀气四溢的对着顾哥哥,而顾哥哥身体里横穿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冰冷物件。
那是属于裴寂的利剑!
血腥在蔓延,顾延翊倒下去的一瞬间,传来少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顾哥哥!”
第235章
他根本,根本就是个魔鬼!
半个时辰前,魏云珠瞧着顾哥哥送给自己的那枚桃木簪子,还是准备去一趟州府衙门,必须和他说清楚。
如今,她实在是无心婚嫁。
可赶到衙门,被人引进去后,在回廊处,她竟然意外瞧见了正欲进正堂的裴寂,少女悄悄瞧了眼,被吓了一跳,便“蹬蹬蹬”的跑过去,藏在了后窗处。
忐忑间,她发现顾哥哥随后也到了,同裴寂吵了起来。
这恶蟒嘴里说着不会再寻顾哥哥的麻烦,可他实际干得什么事呢?无视圣旨,甚至还要毁尸灭迹。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她满眼都是鲜血的时候,下意识冲出来,看到的就是那副血淋淋的情景。
少女的脸色被吓得煞白,瞳孔骤然收缩,浑身上下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抬眸,对上了男人的眸子。
他根本,根本就是个魔鬼!
“顾哥哥!”
魏云珠跑了过去,却眼看着顾延翊倒在自己面前,血,到处都是血,惊惧从她的眼神中迫不及待的溢出,同仁剧烈的晃动,眼白上已经是惊吓过度弥漫开来的红血丝了。
她的小脸,简直比纸都要惨白,发着抖,牙齿都抑制不住的打颤,抬眼望向裴寂的眼神,是满满的不可置信,那种深切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海沸江翻间,搅得她哪里都在咯吱作响。
可顾延翊呢,他一面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一面瞧着为自己落泪的郡主,强忍着疼痛,竟然是笑了。
这笑是在安慰,安慰小郡主。
可是那本就病秧子的身躯,现在因为鲜血,以及疼痛难忍的汗珠,仿佛已经赢弱到,手捏一捏便能碎的境地。
可是浮于手背上的青筋,宛如突起的纹理,在大片大片的血迹之下,是露出真身的狰狞恶鬼,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痛苦万分。
少女的泪水溢出,出口的声音已经是沙哑不已,可还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也只剩眼泪。
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流着。
那残忍又血腥的场景,恐怕是她日后如何也不敢回忆的恐怖阴影,头皮发麻,被吓得久久无法从情绪中惊醒,站在顾延翊面前,终于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类似于雀儿啼哭一般的声音。
“顾哥哥……你……顾哥哥……”
下一刻,就着无穷无尽的泪珠子,他扑到顾延翊的身前,看着那不断流淌的血,伸出手,不受控制的捂住那伤口,天真的想要帮他堵住那鲜血直流。
他的生命仿佛在随着那些,晃眼的鲜血,在流逝,不断的流逝。
她的顾哥哥,明明才刚刚死里逃生,他不能死,不能死!少女心急如焚,却只能忍不住的哽咽。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魏云珠早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却一直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守在顾延翊身边。
然后,已经虚弱到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连呼吸都微弱到快消失的顾延翊,张着惨白的嘴唇,用口型,缓缓的讲了两个字———
别哭。
他想伸手抚摸少女眼角的晶莹泪珠,可是抬了抬手,只有手指微微晃动了下,其它根本就做不到。
失而复得的家人,她儿时最敬爱的哥哥,魏云珠不想他死,无论他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