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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裴寂眸光里的神色莫辨,凌厉的眼神,落在唯一一个女人身上,低低开了口:“不必,把那女人抓起来。”

    不用寻,他要她主动回到自己身边。

    “绑我做甚!”

    胖婶被人揪了起来,不住的挣扎着,可是终究只是个妇人,对于三五个常年练武的士兵,再怎么也抵抗不住。

    她被绑了起来,脖子架刀受到威胁,只能狠狠瞪着那群仗势欺人的士兵。

    裴寂敛了眉,缓缓抬起胳膊,悄无声息后,“嗖”的一声,一只短箭飞出,那带着倒钩的箭头堪堪擦过胖婶的面颊,凌厉的钉在对面的船板。

    伴随着胖婶的一声惊呼,她再也不敢挣扎,一边发抖,一边脸色苍白如纸。

    然后,裴寂抬起的手,并未放下,指腹微微用力,欲放出第二箭,眸光扬起一抹凌厉,是狠狠的杀意。

    指腹彻底按下去前,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踉跄又急切,朝着他奔走而来。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冰凉的笑意,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神色沉下来。

    魏云珠眼看着那只利箭划破胖婶的面颊,简直被吓得魂飞魄散,可还是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等她瞧见那扬起的胳膊,因为过分紧张,脚底趔趄一下,便摔倒在地。

    她扬起头,泪水早已经肆虐,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为何要滥杀无辜,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

    滥杀无辜?裴寂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凉薄到了极点。

    少女的发丝,衣衫,被细雨打湿,眼眸中是满满的寒意,还有一丝丝厌恶,瞳孔中倒映出男人的身影,缓步而来。

    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指节,捏抬起了少女的下颚,声音比那急风骤雨还要深沉:“郡主,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一只带着温柔面具的野兽,彻底撕破伪装,露出森森獠牙,将凶残狠毒的一面,赤裸裸展现在少女面前。

    他的眼尾泛着诡异的红晕,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显现出一种瑰姿的艳丽感,透着一种异域的妖艳之情,类似于一朵带着毒刺的花,有着滴血般的艳红。

    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为什么要逃呢?”

    原本朦胧的小雨,在秋风中渐渐起势,将少女面颊的灰粉冲刷的干干净净,那宛若白玉的肌肤露了出来,她下意识的挣扎。

    却惹得腰身上缠绕的绸缎散开来,呼吸混乱间,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

    裴寂微微皱眉,解了披风,将少女裹的严严实实,一把抱起,上了官船。

    不同于刚刚简陋到风雨飘摇的小船只,这官船宽敞无比,舱内更是堂皇富丽,铺在地上的狐狸毛毯柔顺又奢侈。

    裴寂放下怀里的人儿,扯走了披风,神情冷冽,略显暴躁的动了动脖子。

    他身上的紫袍,早已经被打湿的透彻,紧紧贴在身上,健硕的身躯显山露水,加上他眉宇间的不耐烦,整个人蓬勃中蕴藏着野性。

    而蜷缩在毛毯上的少女,身上的绸带已经全然松开,湿漉漉的娇躯不停的发抖,脸色苍白病弱,在男人身前的阴影下,缩瑟成很小的一团。

    她看着男人湿透的衣襟,还有从额头滑落到脖颈的雨水,透着自血管中翻涌而起的暴戾感,胆怯的向后缩了缩。

    步步逼近……

    忽而,少女眼里扬起一丝恼怒,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把自己囚禁在身边,她从来不欠他的,这恶蟒到底为何总是如此理直气壮!

    然后,她扬起苍白的小脸,眼神里充斥得是满满的固执:“裴寂,我试问你,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因何要如此折磨我?”

    裴寂面色阴沉,却猛地一下倾身靠近少女,那压迫感简直比外头瓢泼的急雨还要浓烈。

    魏云珠浑身猛地一震,下意识惊惧的朝后缩去,耳边传来男人诡异的语调:“因为微臣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将你留在身边。

    “你是个疯子,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少女颤抖着说出这句,眼里全部都是不可置信,清澈的双眼,积攒着浓烈的情绪。

    他所谓的爱,将自己刺的遍体鳞伤,每每在屈辱中甚至恨不得死去,如果这也算爱,那一定是这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

    裴寂却倘若未闻,只是及其缓慢的蹲下身子,以衣袖替少女擦拭着湿透的发丝,动作轻柔,同他此刻的气场形成极大的矛盾。

    魏云珠内心里只有抗拒,她固执的歪过头,躲避他的触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有力气些:“裴寂,你听不到我刚刚讲的吗?我没得罪过你,更是不欠你什么!”

    “你没有权利……唔!”

    话还未讲完,男人修长的指节,已经捏着她的下颚,低头将自己的薄唇覆了上去,这一吻,浓烈至极,裹挟着十分的强迫意味,毫无缱绻温情。

    紧闭的蚌壳被全无怜悯的无情撬开。

    翻天覆地的掠夺下,狂风暴雨般凶狠又急促,“噼里啪啦”的雨点声打在外头,越来越密集,暴虐到,只是为了抒发其中的妄念。

    第186章

    微臣要你来喂

    魏云珠甚至没有分去一个眼神,神情僵硬,也不肯再说话。

    此时,一直痛苦皱着眉头的裴寂开口了,他嗓子更沙哑了:“郡主,微臣要你来喂。”

    李义赶忙将药碗递过去,语气带着哀求:“郡主,您就给大人把这药喂了吧,再拖下去,恐怕就严重了,奴才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实在是寻不到郎中啊。”

    魏云珠微微侧过头去,说什么也不肯接过那碗药。

    眉目流转间,她瞧见裴寂执拗的瞧着自己,他眼神里有一种破碎的决绝,是一种如何也不会罢休的对峙,那发烫的手掌,紧紧攥着自己的胳膊,越来越紧,紧到魏云珠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在隐隐作痛。

    她有些恼怒的挣了挣:“裴寂,你给我放手!”

    男人神色莫辨,眼里的压力感以及要命的固执更甚,手上捏得更紧,恨不得捏碎,叫她永永远远和自己融为一体。

    “魏云珠,我说过了,只要你喂!”

    “若不是你来,我宁愿去死!”

    他声音沙哑到好像喉咙里压了一块砂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摩擦而出。

    他总是这样,这样的不讲道理,这样的无理取闹,强势到要自己的全部都得遵从。

    魏云珠眼眸里扬起了深深的怨气,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这样对自己呢?

    然后,她用力挣脱,全然不顾及那恶蟒此刻的身体状况,又踢又打,毫不手软,可是折腾出了一身汗,还是无济于事。

    反而,被那铁打的恶蟒钳制的更紧,就像是他亲手为自己打造的牢笼一样,叫人永远都逃不开!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那里面有愤怒,更是有委屈,叫魏云珠忽而气馁,她止不住的哭起来,简直是放声痛哭。

    她不明白,自己这小半生都行善积德,为何会遇到这样的事呢?

    少女哭的彻底,就像儿时被磕着碰着时,毫无顾忌的痛哭,满是委屈,全是迷茫,上气不接下气任由情绪泛滥成灾。

    裴寂的眼眸也愈渐猩红,任由少女在他身上胡乱踢打的发泄,只是,死也不肯放开那只紧握着她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眼底的执念没有减下分毫,只是哑声开口:“魏云珠,要不你喂药,要不我死!”

    魏云珠哭的浑身发抖,伤心欲绝间终于渐渐稳住了情绪,她看着窗外的日头,却觉得比夜晚时还要黑,还要叫人透不过气来。

    她累了,哪哪都累,也不哭了,只是一双空洞的大眼里,满是绝望,垂眸瞧了下裴寂,终于毫无情感的道了句:“好。”

    她接过汤药,身子却还是有些抖,叫那汤药微微晃荡,墨玉勺子舀了一小下,红着眼递到那薄唇边。

    但是却被裴寂偏头躲过,少女冷眼瞧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只是微微发颤的手堪堪停在半空,进行无声的对峙。

    然后,男人眸光落在少女的双眼,执拗又压迫,他指腹停在自己的薄唇上,轻点了下,得寸进尺。

    李义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转身就离开了,这首辅大人,真是个顽劣的主,固执的要命,都这时候了还闹什么幺蛾子,真不要命了!

    魏云珠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深吸一口气,呷了口那苦涩的汤药,倾身一下一下的度给他,

    看来的确烧的不轻........

    手掌不住的拍打在男人的胸膛,悲愤中夹杂着呜咽:“裴寂,你混蛋!”

    混蛋!不如死了算了!

    ……

    这船也不知是漂泊了多久,终于靠岸,裴寂喝了药,发了身汗,风寒也就去了。

    不过从始至终,他都不愿放开紧紧攥着少女的手,好像生怕她再跑了似的。

    等魏云珠回到永安巷,已经是第二个黄昏了,约莫是被裴寂也度了些病气,她浑身瘫软无力,头也晕的厉害。

    郎中来看过了,开了几副药,便随着李义退出了房间。

    她躺在榻上,固执的不肯回头,因为,裴寂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久了。

    无声的反抗。

    良久,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传来,接着便是大步离开的动静。

    等门彻底关上了,魏云珠悄悄回过身子,偷瞄了一眼,见人是真的走了,这才彻底松软在床榻上。

    容巧此刻也进来伺候她,准备了温暖的帕子,替少女擦拭身体,纤细的腕子上,一圈红痕,在那嫩白如玉的肌肤上,愈发惹人心疼。

    容巧不禁蹙眉:“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惹恼了首辅大人,受苦的还是您自己。”

    魏云珠眸光一滞,轻声问:“容巧,你是否觉得我不知好歹?”

    首辅大人平日里待小姐还是极好的,但她不知该如何言说。

    魏云珠瞧着小丫头的模样,语气有些复杂:“容巧,你从前见过我吗?”

    是否见过,那个清贵傲气的云安郡主?她想要做自由自在的飞鸟,而不是被折断双翅的笼中雀。

    少女的目光幽远又飘忽,声音轻轻的,但就是含着一种柔韧:“容巧,若是我妥协,那这一辈子,就只能留在这座牢笼里,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觉得锦衣玉食就是对我好吗?可我在他心里算什么?只是个任意侮辱的外室,说好,不是很可笑吗?”

    容巧不明白,她只是个下人,每每都单纯的觉得,只要能过上锦衣玉食,不用看他人脸色的生活,不管是姨娘通房,还是外室,她也会羡慕,原来在小姐心里,如此的生活是那样的不堪。

    她思索良久,还是开了口:“小姐,那您逃出去,又能去哪呢?您已经是首辅大人的人了,哪个又能毫无芥蒂的娶您?”

    第187章

    乖乖待在我身边

    魏云珠的声音明明很轻,可就是莫名坚毅:“女子为何一定要嫁人呢?人皆要自立,要自强,要求己莫求人,故女子更当自立,靠着自己,岂不是活的更自由坦荡?”

    她说完,却忽而觉得怅然若失,便不再说什么。

    这几日,裴寂每每都是站在窗外呆呆的望上一阵,而房间里的少女呢?

    她总是安静的坐在榻上,眸光飘忽的遥望着后窗外的世界,神色落寞,曾经流光溢彩的杏眼,也趋于暗淡。

    任谁看了,都是心疼的。

    每日都有按时喝补药,可她的身子却一直病怏怏的,如何也不见好。

    裴寂今日下了朝,早早便回去了,他手里拿着卷文书,看了会儿便暴躁的摔在桌案上,指腹按了按太阳穴,神情疲惫。

    整整五天零六个时辰了,小郡主未同自己说过一句话!他简直快要发疯了!

    魏云珠就在里间,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捧着一本书,看的投入,完全把那外头的恶蟒当空气。

    翻页的声音传来,裴寂不耐烦的话也响起:“容巧,茶水都凉了,还不赶紧过来换茶水?”

    容巧战战兢兢的小跑过去,不一会,传来一道茶杯打碎的声音,裴寂凶恶的语调徒然响起:“干什么吃的!笨手笨脚,活腻歪了!”

    魏云珠下意识瞅了一下,眼里添了点怒气,这个无理取闹的恶蟒,自己心里不快活,平白把气儿撒到别人身上。

    少女甩下画本子,起身朝外头走去,眼神压根没分给男人一丝一毫,只是过去搀扶起跪着的容巧,拉着她就要离开。

    “站住!”裴寂充满压迫的声音传来。

    可魏云珠却全当没听见,拉着容巧,就只往里走。

    而她身后的男人,面色已经阴沉到极点,捏着笔杆的指节,已经发白,他微微侧头,给一旁的李义递了个狠戾的眼神。

    李义心头一震,冷汗频出,只能硬着头皮:“大人,派去上书房的勤王军,已经部署完毕。”

    这话一出,魏云珠猛地一下顿住了脚步,忽而转身跑到案子处:“你要做什么?”

    李义不敢轻易搭话,只能死死低下头,这可都是首辅大人逼的,他本意是万分不愿意遭小郡主记恨的。

    而裴寂呢,他倒是懒散起来了,持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遒劲有力,可就是不抬头,也不说话。

    少女心里着急的厉害,便急促的再问:“裴寂,我问你话呢!”

    仍然未有回音。

    魏云珠担心阿姐和岩儿的安危,什么都顾不得了,所幸一把攥住那笔杆,强行叫他停下。

    “勤王军为什么会入驻皇宫?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把我困在身边还不够吗!”

    少女的声音激愤,一双杏眼里,满满都是恨意,可却一拳打在了棉花絮子上。

    裴寂就那样静静的瞧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她情绪崩溃,看着她流下愤恨的眼泪,残忍至极。

    然后,他挑了挑眉,骤然松了握笔的手,往后靠上了椅背,他倒要看看,这次,她多久来央求自己。

    少女眼看着他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突然扬手扔了那笔杆,随手抓起一旁的文书,也不管重不重要,用力撕了个粉碎。

    李义内心一窒,那可是首辅大人通宵彻昼,这几日宵旰攻苦一直在处理的事。

    可裴寂却依旧稳然不动,黑如墨海的眼眸,情绪莫辨,仍然是不闻不问。

    魏云珠胸前起伏不平了几下,一直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眸,不安稳的眨了眨,泪光闪烁间,光芒还是暗淡了下去。

    她的声音暗含哭腔,甚至有些颤抖:“裴寂,你答应过我的,所以,是骗我的吗?”

    还是低头了,魏云珠实在瞧不起自己,可是阿姐和岩儿的安危,她不能不在意。

    终于,男人扬起了阴森可怖的调子:“只要郡主乖乖待在我身边,勤王军队,就只有一个职责,保护小天子和太后。”

    魏云珠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她扬起湿润的眸子,充斥着绝望,泪水无声流下,他总是有办法,叫自己不得不屈服于他。

    恰巧,送饭的婢子到了。

    这几日,魏云珠总是不肯好好用膳,仿佛在坚守着什么,故而,裴寂眸光落在外头已经摆放好的饭菜上,目光沉沉。

    魏云珠立刻知晓,他的意图是什么,便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朝外走去,声音孤注一掷的发颤:“服侍我用膳。”

    这话一出,不仅是容巧高兴,李义也是高兴的,毕竟,无论如何,总不能亏了身子,只要郡主愿意好好用膳,把身子养好了,一切总归能好起来的。

    看着少女安安稳稳的用了膳,裴寂虽然仍然一言未发,可是神色已经柔和了不少,夜色将晚,他没有留宿,疾步离开了。

    容巧搀扶着魏云珠起身,可是突然间,少女猛地推开她,跑到净手盆处,便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容巧吓坏了,这就要喊郎中,却被魏云珠制止了。

    “容巧,我没事,不用寻郎中。”

    可是呢,刚刚吃的那点东西,基本上吐了个干净,恐怕是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用膳,一时吃点东西,反而不妥了。

    容巧将人扶上床榻,看着她苍白赢弱的面颊,不禁红了眼:“小姐,事在人为,若您真的不想留在首辅大人身边,总能想出个妥当的法子。可是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您放心,只要您有需要,容巧就在,无论您让我干什么。”

    魏云珠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也是泪湿了眼底,她摸了摸容巧的发丝:“容巧,谢谢你,我记下了。”

    容巧点了点头,其实她不理解小姐那日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眼能关,耳能闻,小姐在这里不快乐,明明日日喝药,日日调养,可身子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毕竟,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儿被困在笼子里,饲养起来,又怎么能活的长久呢?

    小姐救了她那么多次,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

    第188章

    微臣也会心痛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天气已经彻底凉下了,秋风瑟瑟,大地萧条。

    魏云珠身上裹着薄毯子,懒洋洋的窝在贵妃榻上,手里捧了个话本子,看着正入迷。

    廊外传来脚步声,“砰”的一声,扇门被人一把推开,男人脚步略微有些不稳,眼神落在少女身上,缓步而来。

    魏云珠拿着书卷的手顿了顿,完全没去看他,可是那扑面而来的酒气,却叫她皱了皱眉。

    裴寂眼眸有些猩红,布满红血丝,衣衫也不太规整,看来是喝了不少酒,大白天的就这幅鬼样子了。

    魏云珠面露不悦,微微挪动身子,欲远离他,可是却被抓住了手腕,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铺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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