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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按耐不住,用手碰了碰。

    果然,轻轻一碰就颤颤巍巍的,仿佛在对着一个在沙漠里干旱了小半个月的人说,来吧,来咬一口,很甜的。

    这么想着,他也就照做了。

    魏云珠身子猛的一颤,警惕性骤然满格,下意识惊呼:“你干什么?”

    “干……”

    裴寂很想告诉她,当然是你……还是算了,未免吓到小白兔。

    魏云珠手腕用力挣脱着,可男人的臂膀就像烙铁一样僵硬,任她使尽全力,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她只能拿腔拿调:“裴寂,你看清楚了,这里可是云安殿,你胆敢……啊……”

    后面的话,她被迫变了声调,身子倏然绷紧,发颤,她手脚都变得软绵绵,说不出话,瞬间没有了气势,甚至腰身都下意识一软,彻底叫她半伏在男人怀里。

    裴寂双手去抵她的腰,自然就放松了那纤细的腕子,少女得了空,趁他不注意,大力拽住男人的胳膊,“哼哧”就是一口。

    咬的很重,她嘴里尝到了血腥气。

    可裴寂却仍稳然不动,少女小心翼翼的回头,却见他不抽手,反而眯起了眼,似乎是在享受疼痛?

    抵在腰窝的手,愈发灼热,已经开始肆无忌惮游弋,见着少女不咬了,他还凑近,手掌落在少女另一侧脸颊。

    “郡主怎么不咬了?”裴寂嗓音沙哑性感,温热潮湿的吻一枚接着一枚落在魏云珠滑腻的侧脸,掰过她的脸,试图吻她的唇。

    少女气息抑制不住的急促而紊乱,她清晰的在男人眼中看到了名为欲念的东西,她曾经无数次见过,熟悉极了。

    由身至心的恐惧,密密麻麻将她包围,“啪”的一声,裴寂转过了头,脸颊微微泛红。

    魏云珠打了他一巴掌,力道不重,她现在被折磨的浑身无力,想用力都使不出来。

    “无耻……”

    少女眼角泛红,发丝微微凌乱,有几缕达拉下来垂在耳前,美丽的杏眼里泪水漪漪,鼻尖微红,委屈极了。

    明明挨打的人是裴寂,可此刻哭的浑身颤栗的却是魏云珠,她再次低声如泣的重复着自己的委屈:“无耻!”

    裴寂皱了皱眉,松了手,不敢再去碰她。

    似乎是压抑已久的情绪喷涌,山崩地裂,魏云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郡主……”裴寂叹息一声,唤了她一句,只能静静的瞧着她。

    少女拼命要推开他,手撞在桌角,也不管不顾,声音断断续续:“混……蛋!”

    “欺负女人,你、你算……算什么男人!”

    “郡主骂吧,狠狠的骂,微臣爱听。”裴寂拍拍胸脯,神情有些搞笑。

    小郡主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备受呵护,就算骂人,也翻来覆去只会那几句,说不出什么重话,但她所有的重话,都用来骂裴寂了。

    裴寂自然知道,关于此事,他还一直很骄傲呢,毕竟,这才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样,他就得意了。

    亏他的想的出来,多幼稚!

    魏云珠才不会如他的意!

    第76章

    真香啊

    少女哭到最后,紧紧抿着唇,声音越来越小,可肩膀可是在不住的抽泣。

    “骂够了?”裴寂微微低头,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魏云珠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固执的侧头,躲开男人的视线,看样子气的不轻,瓮声瓮气着道:“你滚。”

    可是刚哭过的调子,加上她独有的嗓音,叫这声音听起来软软的,裴寂只觉得像一只小猫咪,炸毛亮起了小钳子,毫无力道,就是挠的他心里发痒。

    “微臣错了,真错了。”他微微靠近,语气里都是纵容,想着尽量诚恳一些。

    少女看向他的眼里有恐惧,下意识后退:“你…….你别靠近我!”

    鬼才相信他知错了,这世间最不知悔改的人非他莫属。

    裴寂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靠近,双手抵在桌案上,将少女圈在怀中,但仅仅只是逼近,丝毫没碰到她。

    脸颊上的红印,不知为何,更明显了。

    “即使郡主打我骂我,我还是喜欢郡主。”他嘴角的笑意柔和到了极点,可瞳孔里的固执,仿佛入魔,邪气的人头皮发麻。

    他一向都是如此极端的人,平日的作风堪称分裂。

    有时候残暴恣睢,禽兽不如,有时又情意绵绵,温柔如水,有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也有抵着自己额头温情密意的时候。

    魏云珠看不懂他。

    就像此刻,他又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叹息:“谁让,微臣爱极了郡主呢?”

    少女不想再浪费时间,如今二人的距离已经快要将她逼疯,他明明没有碰到自己,可就是叫她生出,自己是即将被他撕咬吞咽的猎物,这一想法。

    她微扬起头,眼眸里闪烁着疲惫:“裴寂,你不能再来找我了,我们不能这样了。”

    “我要成亲了……”

    少女的声音里甚至染了一丝哀求,她只求他放过自己。

    裴寂呼吸加重,黑眸半眯:“魏云珠。”

    除了这个男人,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只是叫一声她的名字,就给她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压迫极了。

    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咝咝咝”,从她的尾脊骨往上爬。

    哦,不,那是裴寂的手,真凉。

    魏云珠打了个寒颤,莫名害怕:“你、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你们成不了婚。”笃定的语气。

    “不许你再波及……无辜!”少女下意识喊出声,可半路上却举白旗投降,后面的话变了声调。

    因为裴寂再次逼近她,几近变态的用鼻吸轻轻嗅着她的味道,然后用鼻尖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颊,还有那莹白纤细的脖颈,美丽诱人的锁骨。

    魏云珠想推开,可包裹着自己的阳刚之气,笼罩在四周,叫她微微发抖。

    变态!疯子!登徒子!

    少女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他赤裸裸而又肆无忌惮的盯视,毛骨悚然,身子又莫名其妙发酥。

    那诱人的香气,是裴寂在梦中都逃脱不了的梦魇,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这点出息了。

    埋头深深嗅一口,情不自禁:“真香啊。”

    “但已经没有微臣的味道了。”

    他这话里有些懊恼,叫魏云珠心头警铃大作,脑海中莫名想起,他曾经在永安巷外宅的桌案处,对自己干的混账事。

    下意识片头躲过,想要拐过那话题:“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寂仿佛如梦初醒,嘴角上噙着笑意,盯了少女一会,才慢悠悠的开了口:“郡主,其实那日,真是你误会我了?”

    “误会?不管怎么样,你想杀顾延翊,并不假,对不对?”少女明明眼眸红红,怕的微微发抖,可却硬是要扯出一幅凶狠的小模样。

    殷红小嘴倔强的质问,裴寂瞧着更想好好染指一番了。

    更想大干一场。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得忍着。

    毕竟,惹媳妇生气容易,哄媳妇难啊。他彻底放低自己的姿态,耐心又小心翼翼地解释:“郡主如今很危险,这皇宫里可是危机四伏,微臣每日都担心的夜不能寐。”

    “况且,微臣又不在你身边,时时不能照应,若是真的出点事,微臣不得后悔死?”

    魏云珠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当然是危机四伏,毕竟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微臣那日就是为了郡主的安全着想,想要找出这宫里真正的豺狼,彻底把他们清理了。”

    简直胡扯!照他的意思,顾延翊才是真正的豺狼?

    “顾侍郎不是好人,郡主信不信?”

    魏云珠怒极反笑,真把自己当傻子哄!她微微扬起头,话也说得硬了几分:“好,你今天把话说明白,谁是真正的豺狼,谁应该被清理呢?”

    “大周最有名的奸臣,不就是你自己吗?”

    少女的质问,倒是把裴寂逗笑了,沉沉嗓音混着沙哑低笑:“小郡主,你这是被真正的坏人蒙蔽了双眼。”

    “所有的事,并不是非好即坏,非黑即白的,比如,微臣这个在郡主眼里罪大恶极的坏人,偶尔也是会做善事的,再比如,出身诗书簪缨之族的顾侍郎,平日里被人称赞为仁义君子的人,也会阴险狡诈,使用阴谋诡计引诱微臣在郡主面前对他动手。”

    “况且,顾侍郎的目的,不仅仅是郡主,他还有更险恶的用心。”

    想到这儿,裴寂就恨不得把顾延翊大卸八块,在自己面前装的清风劲节,铮铮不屈,还不是在郡主面前惺惺作态,装柔弱,博求郡主的可怜。

    真是可恶至极!

    魏云珠听了这话,显然不理解,因为这根本不在她的理解范畴之内,如果顾延翊真是故意的,可他把自己性命赔上,引诱裴寂推他下河,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人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裴寂继续引诱她的思考。

    “郡主是不敢相信吗?”

    那是自然,他说话从来就是亦真亦假,就连他如今的立场,魏云珠都无法确定了,保不齐现在又是故意在唬自己,她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裴寂似乎歪头思考了一阵,接着他眼眸一亮:“不如……郡主同微臣打个赌吧,如何?”

    “我不要,一定是我输,你那么精明,哪会叫我占了便宜去。”魏云珠下意识嘟囔,哪肯入他的圈套。

    第77章

    裴寂,你是狗吗?

    裴寂微微放开少女,故作烦恼,不住的摇头叹息,一副惋惜极了的模样。

    终于在哀叹一声后,开了口:“微臣的金吾卫歇了也有小半年了,也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不然连武器都要生锈,况且,微臣瞧着这皇宫里的守卫实在不太行,要不,就全换成金吾卫好了?”

    果然是头恶蟒!

    魏云珠恼怒的瞪着他,男人嘴角含笑,语调无辜,竟然连威胁自己都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脸皮真是堪比城墙厚!

    裴寂倒是笑眯眯地反问:“所以,郡主是赌还是不赌?”

    魏云珠没好气:“赌什么。”

    “微臣给够你充足的时间,你在宫主自己寻找答案,看看微臣刚刚说的危险,是否属实。”

    说到这儿,裴寂反转手腕,指了指自己,又冲着少女挤了挤眼:“若是微臣输了,就随郡主的心愿,从此以后绝不再来打扰你。”

    魏云珠眼眸瞬间亮了亮,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心?骗鬼!还说不准到时候怎么抵赖呢。

    “若是郡主输了,”裴寂顿了顿,语气囫囵,嘴角溢出沙哑又性感的低笑。

    那低笑,伴随着他颇具探索意味的眼神,游弋到少女的衣襟前,没有再动,眸中燃烧的那股幽蓝火焰,不纯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你……你要什么?”少女心里发毛,下意识问着。

    裴寂抬头,眼神终于从那处离开,他郑重其事的瞧着少女,正经极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俯身靠近少女的耳畔,嗓音沉沉,剐蹭起耳廓上莹白的纤维:“我要郡主给我……”

    后面的话,隐秘在少女绯红滚烫的慌张下,就连脖颈,都扬起了一抹春色,脸色“刷”的一下变了,难堪窘迫。

    真是……太无耻了!

    裴寂饶有趣味的瞧着少女紧咬下唇的模样,下意识凑近,想要瞧的更清些。

    魏云珠刚刚抬头,就撞到他正凑近自己,当那阴影笼罩下来,曾经那些令人羞耻的画面涌现,她抖了抖,立刻抵着桌案后仰。

    “你站远点,别碰我……”

    裴寂低低笑了笑,还真挺君子的没碰,可却享受似的继续嗅着少女周身散发的清香。

    吃不着,闻闻也总是能解些馋的。

    魏云珠皱了皱眉,这家伙好像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什么变态的癖好。

    此刻,他郑重其事的嗅着,配着脸上的指印,活脱脱一个大变态!

    “裴寂,你是狗吗?”少女不知哪里来的横胆,瞪着眼睛噎他。

    裴寂忽而笑了。

    真记仇啊,那日在马车上,他的原话——好,以后再管你的事,我不是人。

    他眼神直白的盯着少女,语调慵懒又低又哑:“我是。”

    魏云珠因为有了这个由头,说话都硬气了三分:“没意思。”

    自己说出口的话,转眼就忘到脑后,竟然还有脸承认!

    裴寂反问:“怎样才算有意思?”

    他面无表情盯着故意一副凶狠模样的少女,手掌忽而抵上她的后腰,整个人朝前逼近,因为太大力,连桌案都“咣当”晃了下。

    “这样有意思吗?”

    “呵,”奶凶的小白兔,并不打算服输,扬起小脸:“裴寂,你玩不起。”

    “我有更刺激的法子,”裴寂面不改色,俯身凑到少女的耳边,嗓音沙哑极了:“很有意思,要试试吗?”

    魏云珠还在想他眼底那股炙热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忽然感觉自己冰冰的耳廓被……!

    那潮湿的触感,转瞬即逝,但,要命!

    “你干什么!”魏云珠捂住自己的耳朵,裴寂,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某色废料倒一倒!

    “没意思,全都没意思!”少女瞪着眼睛驳他。

    男人勾唇低笑,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嘴硬,到时候就别对我哭。”

    魏云珠有种被裴寂咬在唇间碾的错觉,双手自后撑在桌案上,他敢轻举妄动,她就敢喊人。

    裴寂半个身子笼罩着的娇贵少女,白皙透亮的皮肤犹如上好的贡绸,黑发垂落,美的像个妖精,和她对视,万物都将黯然失色。

    如此美妙的孤品,却在他怀里,任他揉搓扁圆。

    阴暗的癖瘾,得到了满足。

    可裴寂没有再近一步,毕竟,他得忍,必须得在心上人面前维持形象,虽然可有可无……

    微微松开,他自衣袖里掏出一枚珠钗:“那日在湖心亭,郡主绝情的扔了它,那时候,你知道微臣在想什么吗?”

    不知他是自汉城湖里捞出来的,还是重新锻造的,魏云珠瞧着他手里的珠钗,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而且,她不稀罕知道他的想法。

    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涛汹涌,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样,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怎么能不再泛起涟漪呢?

    他送出去的一颗心,怎么会再收回呢?

    “微臣什么都没想,因为知道,郡主会主动再戴上它。”只有一瞬间的彷惶,他嘴角又立刻染上顽劣的坏气,仿佛奸计得逞。

    男人先是故作认真,而后再信誓旦旦的轻笑,魏云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赤裸裸的胁迫!

    裴寂好整以暇的用下巴指了指手上的珠钗,眼眸里都是危险,意思很明显了。

    其实她本来想告诉郡主,自己派人在汉城湖里寻了整整三天,可这珠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寻不见。

    可他从来不信邪。

    自己在湖水里泡了一整晚,才找到的,很不容易呢,甚至因此染上了风寒,他前几日告假,是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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