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柔然是战败方，京城的百姓们自然不会怕他们，只好好奇地在一旁议论纷纷。队伍中为首的男子十分高大，一身熊皮大氅，头发编成了无数小辫子，头上和耳骨上都带着狼头饰品，五官深邃，一双鹰眸看着十分威严。
他便是当今柔然的大王子尉迟凛，他身后跟着自己的得力属下，这次来到京城是他自己主动请缨。
如今父王年迈，几个弟弟对王位虎视眈眈，他此次前来就是希望能够重新和谈，若是能降低柔然的上贡，那自己这王储的位置就会更加稳妥。
想到最近在边关的几场小打小闹自己率领的人都赢了，尉迟凛对这次和谈更加有信心。
跟在他身后的瓦格一路上都四处打量着这京城的女子，他用柔然语对一旁的同伴说道：“这京城还当真和咱们塞外不一样啊，这些个姑娘都是娇滴滴的，哪像咱们哪儿，一个个凶悍得很。”
“等事情了了，咱们再找个地方好好玩玩。”
两人一路说笑着，话语传到了尉迟凛耳中，他也不由得开始打量着四周凑热闹的这些女子，确实一个个看起来都比他们柔然的女子要娇小一些。
确实都是些美人，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和谈的事情，尉迟凛训斥了他俩：“收起你俩的心思，别忘这次我们的目的。”
“是，王子放心。”
因为柔然一行人快马加鞭，比预计早了两日进京，因此沈蓁今日出门的时候也没想到会碰到柔然大军。
越青去秦家提亲了，两家谈得还不错，秦恬这日便找她一起去铺子里买首饰，等着定亲的时候用。
两人去了京中最大的金铺，也带了不少人跟着，只是柔然大军把整条街都占了，他们打算回去的时候就被堵在了铺子里。
“等他们先走吧，到底是来和谈的使者，国事为大，咱们等等便是。”侍卫本想带人去开道，但是听沈蓁这么说就停了下来。
确实，他们走过去也就一刻钟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失了大国风范。
沈蓁和秦恬站在金铺二楼的窗户边，掌柜的见他们要在这多等会，就安排了雅间和茶点招待。
秦恬好奇地看着下面那些人：“这柔然人的打扮可真奇特，不过看久了倒觉得还挺有趣的。”
“是吗？”沈蓁也好奇地瞅了一眼，这才刚刚开春，他们有些人就赤裸着胳膊，露出上面的狼图腾，瞧着有些瘆人。
沈蓁看了一眼就撇过头，吃着自己手中的橘子，继续和秦恬说笑着。
楼下尉迟凛经过这座金铺的时候，他耳朵灵敏，一下子就听见了头顶上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这声音像羽毛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挠着他的心窝。
尉迟凛迫切地想知道这是怎样的姑娘才有这般好听的声音，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倚在窗边的沈蓁。
沈蓁丝毫没察觉，只是在和一旁的人说话，面上带着一丝笑容。
尉迟凛瞬间惊呆了，这世上竟有这般貌美的姑娘，中原人说得眉如远黛，肤若凝脂就是这样吧.........
尉迟凛吞了下唾沫，虽然他帐中已经有了几位妃子，但是这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等到事成，他就要向中原皇帝讨要这个姑娘。
“大王子？”瓦格见他傻愣愣地看着上方，也抬起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叫了好几声尉迟凛才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并不打算和瓦格说。
瓦格也算是重臣，而且他比自己还好色，万一被他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没什么，赶紧赶路吧。”尉迟凛一拉缰绳，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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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
柔然一行人到达的时候，皇帝和朝中一众大臣已经候着了，就连元珩也在。
尉迟凛刚踏进大殿的门槛，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众臣之首的元珩。
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三年前就是这个男人率兵踏平了他们在长留关外的四大部落，害得他们柔然十万大军死的死降的降，至此柔然一蹶不振，只能俯首称臣。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只是他单方面将人家视作仇人，在元珩眼中，这叫做手下败将。
“柔然使臣觐见！”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使节一行人，尉迟凛大步走进来行了礼：“见过皇帝陛下。”
“不必多礼。”元钊面上功夫也做足了，“大王子第一次来京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此番前来，是为了护送给天朝的上贡。”他说着身后的人便将那一箱箱奇珍异草、金银珠宝和动物皮毛呈了上来。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甚在意了，这些东西朝廷都不缺，只不过要看看柔然是否诚心罢了。
“大王子远道而来辛苦了，这几日便在驿馆好好休息，五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春猎，到时候就可以一睹草原风范了。”
尉迟凛来之前是知道春猎之事的，他们马背上长大的民族，肯定能在猎场上重挫这些人，到时候就有了和谈的条件了。
他笑着拱手道：“多谢陛下款待。”
元钊又看向了一旁的元珩笑道：“王兄和大王子是老熟人了，这些日子王兄若是有空，便可带着大王子领略我们中原风情。”
尉迟凛闻言有些后背发凉，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年，他看到元珩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怵。
那年柔然的惨况他是历历在目，这男人在长留关就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多少柔然人死在他的刀下。
他深吸一口气看过去，却不料元珩根本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冲着元钊微微颔首：“微臣领旨。”
尉迟凛心中冒火，这人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简直狂妄、傲慢！
等着吧，他一定在春猎上狠狠挫一挫他的锐气！
第135章
没有你家夫人好看
当日夜晚，元钊便在宫中设宴款待柔然王子，虽说只是一群手下败将，但远来皆是客，大国风范可不能丢。
这样的场合元珩自然是要出席的，沈蓁作为摄政王妃按理说也是要去的，只不过她怀着孕不爱去凑这个热闹，元珩便也由着她了。
“我不去的话，会不会有人说你啊？”沈蓁见他答应得这般爽快，不论她说什么，这人都纵容着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
元珩回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的，只不过是个接风宴，你不去便不去，没人敢说什么。”
他是打下柔然的功臣，这样的宴会，能去只是给皇帝一个面子，没道理还要委屈沈蓁。
听他这样说，沈蓁就放心了，她又躺回榻上继续休息。
元珩换好亲王服制出来的时候，就见她懒洋洋地抱着被子窝在榻上，他走过去捏了捏她的小脸：
“整天都这么躺着，也不起来动一动，刘太医说的话都忘了？”
沈蓁拍开他的手，蹙着眉尖嘟囔着：“你都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有多重，我走两步就累。”
她拉着元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如今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看起来确实有些笨重了，而且她还经常腿抽筋，有时晚上睡着睡着就被疼醒。
元珩顺势给她揉了揉腰，沈蓁侧躺在榻上，被他弄得很舒服，嘴里还小声地哼唧着。
突然，沈蓁半阖着的眼眸倏地睁开，她眼神中有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了？”元珩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担心地问道。
“它好像在动欸......”沈蓁抬眸看向他，元珩闻言将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果然能感受到肚子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
沈蓁面上染上欣喜的神色：“它在踢我.......”
之前虽然眼瞧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直到这一刻，沈蓁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存在。
元珩俯下身贴着她的肚子，这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新奇。
“你乖一点，别踢你娘亲了.......”
过了一会，沈蓁才觉得肚子里平静了下来，他推了推还附身在她肚子上的男人：“你起来，别压着它了。”
元珩直起身问她：“它踢你会不会难受？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刘太医说月份大了就会有胎动，这是正常的。”沈蓁伸腿踹了踹他，“好了，你快走吧，天都黑了。”
门外也适时地传来越青的催促声，元珩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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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中已经是热闹非凡了，无数美艳的歌舞乐伎在殿中翩然起舞，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尉迟凛一边眯着眼欣赏着歌舞，一边喝着小酒。
他身后不少柔然将士们都已经喝得微醺了，看着他们这样子，元钊眼中也闪过一丝鄙夷。
这柔然一族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也难怪僵持了这么多年，能被元珩一举拿下。
柔然是北方一带实力强盛的游牧民族，从开朝时期便占据着西北草原地区，不断地骚扰着边境百姓，靠着搜刮民脂民膏充实自己。
此前朝廷一直派人驻守边疆镇压，但是那片地区地形复杂，且边疆气候多变，中原人很难适应。
而柔然人就相反，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早已经适应了当地多变的气候，且对地形地貌都十分熟悉，这就导致作战十分困难。
这么多年一直僵持的局面，直到元珩三年前大败柔然才有所转圜，柔然首领也就是尉迟凛的父亲被重伤，柔然的十万士兵死的死降的降，狠狠挫败了柔然的锐气。
为了苟延残喘，他们这才同意和谈，对中原朝廷俯首称臣，每年都要上供无数金银珠宝牛羊布匹作为岁贡。
想要完全吞下柔然这块硬骨头也是不现实的，因此皇帝自然不会拒绝和谈。
尉迟凛三年前虽然不在前线作战，但是战场上的情况他作为王子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殿中除了元珩能让他有所忌惮，其余人他都没有放在眼中。
他是典型的游牧男儿，对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臣没什么好感，哪怕之前进殿时见了元钊，也只是用本族的礼仪觐见，唯独在元珩进来后，他的视线就不时地瞥过去。
毕竟他的父亲是人家的手下败将，尉迟凛很难不忌惮他。
不过元珩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一直在和旁边的路启交谈着。
尉迟凛收回视线，觥筹交错间，他突然站起来说道：“皇帝陛下，此次前来，除了之前上供的东西，还有一份厚礼要送给皇帝陛下。”
“哦？”元钊勾了勾嘴角，“不知王子还有何礼？”
尉迟凛冲着殿外拍了拍手，接着一个戴着面纱，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上前。
众人都不免抽了口气，这女子的装扮实在太过大胆，盈盈纤腰完全露在外面，一双纤细的小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一双玉足赤裸着踩在地上，金色链条从腰间一直蜿蜒至脚下。
她的头发不似中原女子那般乌黑，反而带着一丝金黄，在殿中的烛光下格外闪耀。
尉迟凛看着众人震惊的神色忍不住大笑：“这是我柔然一族最美的圣女，如今愿意献给皇帝陛下，只愿永结交好。”
殿中的女子慢慢摘下面纱，她的确生得极美，元钊也不免有一瞬的意动。
路启只瞧了几眼就凑到元珩身边道：“没有你家夫人好看。”
元珩抬眸淡淡瞥了一眼，随即冷声道：“滚。”
路启挑挑眉，笑着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元钊注意到元珩的不为所动，想起自己也曾见过沈蓁，这柔然女子确实不如她貌美。
这样想着，他的心思也就淡了。
下方也有元钊的心腹在场，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没这个意思了，便开口道：“柔然姑娘纵然美丽，但是我中原也不缺美人，王子的这番心意着实难得。”
尉迟凛面上一僵，这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自己都没舍得享用就送了来，竟然都没打动这群中原人。
瓦格闻言也很是不服，他喝了酒说话也冲了起来：“陛下瞧不上咱们的姑娘，难不成中原还有比她更美的女人？”
第124章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殿中不知是谁喝多了酒，竟然开口道：“这算什么，摄政王妃才是真的美艳绝伦.......”
他话还没说完，元珩面色瞬间一沉，手中的酒杯直接狠狠一掷，碎在了那人面前。
元珩一双黑眸似蕴含着翻滚的情绪，直直看向那人。
那人本只是个小官，喝多了酒说话没过脑子，酒杯碎裂的声音瞬间让他清醒过来了，随后看见了元珩的眼神，他更是连忙低下头装鹌鹑，吱都不敢吱一声了。
尉迟凛却挑了挑眉，他关注着元珩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前不久他刚娶了王妃，却没想到元珩的王妃这般貌美。
本来被拒绝了他就心生不快，这下便看向元珩朗声道：“不知王妃何在。可否请王爷也让咱们开开眼？”
笑话，蓁蓁也是他们能看的？
元珩面色不虞，正眼都不瞧他：“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的。”
尉迟凛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这是明着内涵自己不配了，当真是狂妄！
见场面有些僵，但元珩显然不是会顾及别人想法的，路启只得站出来打圆场：“柔然姑娘确实貌美，旭王身为亲王之首却一直无婚配，皇上不如考虑给旭王爷做个亲？”
旭王是先帝的大皇子，也就是元珩的大哥，不过他一直醉心求仙问道，常年不在京中，年逾三十也没成亲，柔然姑娘进了府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不过尉迟凛送了人来，自然不能退回去，所以能配个皇亲国戚，明面上也是好看的。
他既然出来说话了，元钊自然也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这事也就这么波澜无惊地过去了。
一直到宴会结束，元珩的心情都不算好，尉迟凛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肖想他的蓁蓁？
他带着一身寒气回了王府，府中下人们看见了都赶紧绕道而行，没人敢上前去。
虽然在宴席上没喝酒，但是怕沾染了旁人的酒气，元珩先去书房沐浴后才回了寝殿。
时辰还不算晚，沈蓁还没睡下，她正靠在窗边剪纸，就看见元珩冷着脸走了进来。
“谁惹你了？”沈蓁见他这样子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开口关心了一句。
元珩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伸手将人抱进怀中，下巴搁在她肩上也不说话。
她生得太美了，想到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都会被她吸引，元珩心中就醋意生波，他真想把她关起来，任凭谁都别想见到她一丝一毫的美。
沈蓁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了，连忙伸手推拒着：“你干嘛？你松开点.......”
她一直在自己怀中动着，元珩忍得难受极了，干脆抓住她如玉的小手反剪在身后，低头吻住了她红润的小嘴。
“唔.........”沈蓁仰着头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没一会就有些呼吸不畅了，她刚微微启唇想要呼吸，就彻底被男人攻城掠地。
沈蓁双眸中忍不住浸出些泪水，见她这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再加上许久没能碰她了，元珩实在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欲望，抱着人就往床上去。
..............
一个时辰后，沈蓁全身都被他弄得红彤彤的，她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头顶的帷帐，小嘴翕张着微微喘着气。
元珩伏在她身上，埋首在她脖颈间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
还是难受，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他有些难耐地低喘着。
沈蓁双眼红红的，控诉般地伸手捶打他：“你讨厌死了......我还怀着孕呢你就这样.......”
害怕好不容易消散的欲望又被她勾起，元珩连忙从她身上起来坐到另一旁：“太医说了，三个月可以少量同房........”
没想到这事他竟然还去问太医，沈蓁更生气了，抓起一旁的枕头就打在他身上。
男人吃饱喝足后对她更加纵容，随便她打，等她打累了才又将人拥进怀中亲了亲：“都怪你生得太诱人了......”
沈蓁白眼一翻，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她伸手在男人手臂上狠狠拧了下：“你属狗的吗？还咬我？”
她委屈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印子，这男人刚才又亲又抱的也就算了，还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也不知道留没留下印子。
元珩看着那浅浅的红印，突然觉得要是她身上有自己的印记就好了，这样就再也没人敢觊觎她了。
但是他也只敢想想，要是真在她身上留下印子，她肯定会很生气。
闹了这么一通，沈蓁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她推了推男人，撒娇道：“我难受，我要沐浴。”
“好......”元珩先用被子将她裹好，这才抱着她去浴房，生怕她身上有汗吹了风着凉。
泡在温热的水中，沈蓁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竟然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元珩等了会没见她出声，就直接走了进去，果不其然瞧见那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真是的........”他笑了笑，走过去又将人抱起来擦干净，等屋子里换好了新的被褥，这才拥着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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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驿馆中
尉迟凛拿着画笔一笔一划地勾勒着白日见到的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