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蓁蓁,快跟我走。”秦恬来不及多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就想让她从窗户里翻出来。沈蓁还在迷茫:“你.....你怎么在这?”
秦恬就是秦太守的女儿,秦府的小姐,之前元珩就是借着她的名号将自己骗过来的。
她以为秦家对这一切是知情的,甚至是帮凶,可是为什么秦恬会来带她走?
她和秦恬相识了很多年,小时候秦夫人想让秦恬学筝,机缘巧合认识了她。
秦恬小时候顽皮,找来的夫子都被折腾走了,倒是自己这个年纪相仿的人留了下来。
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除了常常相约出去游玩,秦恬有时候和其他小姐办宴会时也会找她来,借此她也赚了不少银子。
秦恬眉头拧成一团,不高兴地说道:“我要是早知道父亲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我早就找过来了。”
她想起昨晚在父亲书房门口听到的事情,心下气愤极了,他们怎么能借自己的名头去害蓁蓁?
她想了一晚上,决定来将蓁蓁带出去。
这里可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许多小路暗门她都一清二楚,她拉着沈蓁在竹林里穿梭,没一会就将人带到了后门。
“你快出去吧。”秦恬塞给她一包银子,叮嘱道,“要不你还是先别回去了,先去其他郡县避避风头?”
沈蓁摇摇头:“没有户籍和路引,我也没办法去其他地方。”
她还是决定先回去一趟,她一晚上没回家,也不知道沈鹤鸣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从秦恬那知道,元珩这会正和一群官员在书房商议什么事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的。
她走之前刚有人给她送了午膳,离用晚膳还有好几个时辰,够她回去一趟了。
沈蓁跑回乐坊,但是怕元珩派人守在附近,就从后院的围墙上翻了进去。小时候沈鹤鸣常常带着她从这里翻进翻出,她已经很熟练了。
还没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枝枝?”
沈蓁连忙回头,就看见一脸憔悴的沈鹤鸣在后面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鹤鸣哥......”沈蓁鼻头一酸,连忙跑过去,委屈地看着他。
沈鹤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昨日他送沈蓁去了秦府之后就一直在附近等她出来,但是一直到等到晚上都没见到人。
他有些着急地去问门房,但是不仅没人给他通传,反而一群人出来将他赶走了。
沈鹤鸣一直在附近徘徊,想找办法溜进去,但是秦府的守卫格外森严,他根本没办法。
本想回去找沈夫人出面,但是沈夫人身体不好,他回去的时候屋子里都已经熄灯了,沈鹤鸣只得自己想办法。
这会看见沈蓁回来了,他满心的欢喜,连忙上前抱住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沈蓁眼泪汪汪地缩在他怀中,再三思考还是决定将事情都告诉他。
听她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沈鹤鸣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摄政王......”
沈蓁有些难堪地点点头,她不知道沈鹤鸣会不会因为这个嫌弃她......
没等她抬起头,沈鹤鸣就猛然拉住她的手:“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我带你离开。”
“离开?”沈蓁还没反应过来,沈鹤鸣就带着她回到房间,将路引这些东西都翻了出来。
“秦小姐说得对,我们先出去避避风头,等到摄政王回京之后,我们再回来。”沈鹤鸣飞快地给她收拾了几件行装,“先不要告诉我爹娘,省得摄政王的人为难他们。”
见他短短时间就想好了对策,沈蓁觉得自己彷佛有了主心骨,心下的恐惧渐渐消散了不少。
等俩人赶到码头时,已经是傍晚了,码头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今日没船了,明儿赶早吧。”
沈鹤鸣一脸焦急地问道:“当真没有了吗?去哪里的船都行,加钱也可以。”
他拿出一包银子递给船夫,但船夫还是摇摇头:“这会太晚了,真的没船,明儿辰时有一艘去晋南的船,最早的就是它了。”
沈鹤鸣一脸的失望,只能拉着沈蓁往回走:“看来今晚得找个地方躲躲,明日一早我们再过来。”
沈蓁还是觉得害怕,她犹豫道:“不走水路呢?我们买一辆马车出城?”
沈鹤鸣摇摇头:“这会城门也关了,今日是没办法出去的。”
他担心沈蓁,停下来搂住她:“别怕,我们去城郊躲一晚上,明天早早就过来,不会有事的。”
沈蓁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晚上,元珩正准备回去看看那小姑娘服软了没有,就看见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
“王爷.....”小翠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王爷.....沈姑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元珩眼神冷下来,面无表情道,“怎么回事?”
“奴婢刚刚去给沈姑娘送晚膳的时候,发现房间内没有人......”
越青在一旁看着元珩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下为沈蓁默哀,在王爷眼皮子底下还敢跑,当真是不怕死。
“王爷,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他话音刚落就被元珩打断,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派人守好城门和码头,至于其他的......”
他抬眸看向前方,语气如同古井般波澜无惊。
“她会回来求本王的。”
第11章
逃跑失败
沈鹤鸣带着沈蓁在城郊的破庙里将就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两人趁着天还没完全亮就悄悄往码头的方向走去。
沈蓁还有些害怕,按说昨日元珩就应该知道自己跑了,但是城内一如既往的安静,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也不怪她疑惑,这实在是不符合元珩的性格,就算没有喜欢她,但是她敢跑就是在打他的脸,按理说应该会派人来找她的。
如今这样子,倒更是让人迷惑了。
沈蓁几次想和沈鹤鸣说,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就到了码头上。
“你在这等会,我过去看看那些船是什么时辰出发。”
“嗯......”沈蓁点点头,她待在原地,看着一旁的小工来来往往地将岸上的货物搬上货船。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明玉坊好像被封了。”
有几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说话的那人一脸遗憾:“也不知道沈坊主犯了什么事,还是摄政王亲自带着人去封的。”
“当真?沈坊主向来与人为善,咱有时溜进去听个曲他都不计较,这样的人能犯什么事?”
“这我哪知道,但是昨日可是我弟亲眼看见的,做不了假。”
几人越走越远,沈蓁站在原地却觉得浑身发凉。
“枝枝,我们走吧。”她发呆的时候,沈鹤鸣从身后跑过来牵住她,“那边有艘船是去江南的,半个时辰后就走,我们上那艘。”
他带着沈蓁向往那边走去,但是沈蓁却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沈鹤鸣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以为她还在害怕,搂住她的双肩安慰着,“别担心了,等我们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过几个月就能回来的。”
他想的很简单,觉得元珩这样身份的人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沈蓁,过几日他说不定就忘了,根本不会大费周章地来找人。
要是没听到那几人的闲聊,沈蓁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可是现在......她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能,而赌上整个乐坊的命。
“鹤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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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蓁将听到的话给他重复了一遍之后,沈鹤鸣沉默了。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颓败起来,对他而言,他当然想带着沈蓁远走高飞,但那是他的父母,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沈蓁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沈夫人一直待她很好,她从小在乐坊长大,自然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先回去看一下,他俩是不相信沈坊主那般的人会犯什么大错。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叫卖的商贩,两人穿着最为普通的粗布麻衣,低着头走在人群中,倒也并不显眼。
等回到乐坊,远远地就看见大门处贴着封条,还有不少人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沈鹤鸣当即就想过去,沈蓁连忙拉住他:“你先别过去,大家都认识你是坊主的儿子,若是有人去通风报信,岂不是连你也要被抓走。”
“那......”沈鹤鸣焦急地看着那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蓁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我过去打听一下吧,平日里我出门少,他们不一定认识我。”
“不行......”沈鹤鸣想拉住她,但是沈蓁已经低着头快速跑了过去。
她挤在人群中,压低声音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天不来,这好好的乐坊就被封了?”
有人回答道:“听说是沈坊主私藏流寇,昨日还是摄政王亲自带人过来抓的人。”
沈蓁面色一白,沈坊主为人老实,所难听点就是有些懦弱,哪里来的胆子私藏什么流寇。
必定是元珩想要逼着她去找他。
沈蓁紧咬着唇,慢慢退了出来。
“怎么样?发生什么了?”沈鹤鸣焦急地拉着她走到角落处,“父亲是真的犯事了吗?”
沈蓁无声地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肯定是因为我.......”
一看见她流泪,沈鹤鸣就慌了,连忙给她擦着眼泪安慰道:“枝枝你别哭.......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相信父亲不会犯罪的,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证据给他脱罪的,怎么会是你的错......”
见沈蓁哭得伤心,沈鹤鸣怕引人注意,牵着她走到后门处。
乐坊有几个小门,小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悄悄翻出去玩。四周没有看守的人,沈鹤鸣带着她从一处后门翻了进去。
整个乐坊静悄悄的,不复平日里热闹的样子。
往日从早到晚,四处都是丝竹管弦和吊嗓子的声音,这会却是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见到这般萧条的样子,沈蓁更难受了。
是她太天真,她以为重来一世凭着自己那些小聪明就可以躲过元珩。
可是她忘了元珩的身份,他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别说在这小小的冀州,在整个天底下,都没几个人敢和他作对。
他甚至不用出面,只需要吩咐几句,就能逼得自己走投无路。
沈鹤鸣站在院子中,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不由得有些丧气。
半晌,沈鹤鸣才抬起头,他握住沈蓁的双肩,坚定地说道:“没事的枝枝,我们一起想办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他有再大的权势,也不能伤害无辜之人。”
他心下很是慌乱,沈蓁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她最怕叨扰别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去麻烦别人。
他害怕沈蓁离开自己。
沈鹤鸣抬手轻轻拭去她腮边的泪珠,弯下腰看着她的双眸:“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去做傻事,好不好?”
沈蓁被他戳破心思,不由得有些惘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沈鹤鸣伸手将人搂进怀中紧紧抱着,他心跳很快,微风吹起,院子里响起沙沙的竹叶声,两人站在树下,紧紧相拥。
突然,紧闭的庭院大门被人从外边踹开,吱呀一声惊醒了里边的两人。
第12章
威胁
木门咯吱的声音惊醒了沈蓁,她一抬眸就对上了元珩那冰冷的目光。
沈蓁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推开身前的人,从他怀中直起身子。
沈鹤鸣不解其意,转过头去,才瞥见站在门边的那一行人。
他没有见过元珩,但是在荀府的时候,他见过越青,知道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他下意识地将沈蓁拉过,挡在她面前,他能感受到沈蓁的恐惧,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滴滴冷汗。
元珩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他眼神更加冷冽了,如刀刃般深冷的目光,彷佛要将沈鹤鸣的手都砍断一般。
他昨日下令封锁城门之后,就派人以窝藏流匪的名义将乐坊查封了,他就不信沈蓁能这般无情,放着这么多人不管,自己跑路。
果然不出他所料,自两人在码头露面,就有人来向自己禀告。
他带着人守在乐坊前院,就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本想着等沈蓁来求自己,只是隔着门听到两人的谈话,元珩就不淡定了。
这会看着沈鹤鸣胆大包天地牵着她的手,元珩面上表情更加淡漠,只是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沈蓁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小子还敢和她这般亲密,当真是不要命了。
元珩缓缓走进庭院,静谧的院子里,只有他深沉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像是踏在沈蓁的心上。
沈蓁比想象中还要怕他,不管是前世残留的记忆,还是今生与他相处的经历,都让她害怕。
感受到她手指都在发颤,沈鹤鸣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他话音还未落,元珩就再也忍不住,走到他面前就是一脚踹在他心口上。
他常年习武,又身经百战,这般大的力气,直接将沈鹤鸣踹倒在后面的石桌上。
砰的一声,沈鹤鸣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鹤鸣哥!”沈蓁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就想去扶他。
但是没等她迈出步子,就被人狠狠扯住手臂,用力往前一带。
元珩伸手扣住她的纤腰,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沈蓁,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都敢骗。”
沈蓁被他抱在怀中,她仰着头,看着元珩格外沉静的眼神,她小脸煞白,颤着声音道:“民女实在不知哪里惹到王爷了.......”
“你说呢?”元珩低下头靠近她,呼吸间的热气都清晰可闻,沈蓁不自在地想要偏过头,但是元珩一把钳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正视着他,“你就不该出现在本王面前,可是你出现了,那就别想本王放过你了.......”
他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这姑娘哪里都合自己心意,以至于见过她之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既然忘不掉,那就抢过来。
元珩轻笑一声,低下头轻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沈蓁一个激灵,吓得快要跳起来,她使劲推拒着想要逃开:“你放开我......”
沈鹤鸣听到她的求救般的声音,强撑着身子喊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放开枝枝......”
元珩眉头一皱,他放开沈蓁,慢慢踱步到沈鹤鸣面前,俯视着他。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碰,真是该死。”
他的语气波澜无惊,但是眼中的怒火却藏不住,只要一想到这男人竟敢碰沈蓁,他就起了杀心。
元珩抽出腰间的佩剑,径直指向沈鹤鸣。
“不要!”
他的剑却没能刺出去,只因沈蓁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她哀求般地看着他:“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见他不为所动,沈蓁眼中渐渐透出决绝的神情:“你若要伤害他,就先杀了我。”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元珩,他猛地甩掉手中的剑,一把拽过沈蓁,掐住她的脖子将人用力地抵到墙上。
他力气惊人,沈蓁只感觉自己要被撞碎了一般,后背疼得不行。
脖颈间逐渐用力的大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挣扎着。
元珩怒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以为本王不敢?!你有几条命,敢这般戏弄本王?!”
沈鹤鸣大惊失色,撑起身子就想过来,元珩头都不回就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越青等人连忙上前压制住他。
“你放开她!”沈鹤鸣还在挣扎着大喊,越青拧眉,直接一掌打在他后颈,将人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