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5章

    第138章

    永.

    他说的过于随意,宁迢明显不信:

    “你认真点。”

    魏衔玉诚恳道:“我没撒谎。”

    “迢迢,我确实是慢慢想起来的,这像一个捡拼图的过程,通过和你相处,一点点拼拼凑凑出我们的曾经。”

    只不过拼图带刺,伸手去捡的时候会被扎的鲜血淋漓。

    魏衔玉平日里很乐衷对着宁迢卖惨,看他心疼自己时的表情,不过仅限于一些琐事,比如被刀切到手,撞到桌角,小病小痛这种的。

    轮到琴山那种,乃至于在他目前生命中都留下阴影,说出来任谁都感叹一句“太惨了”的这种堪称事故的事件,他反倒是不怎么愿意去提。

    不过琴山事件如今爆了出来,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宁迢也知道他受了多大苦。

    宁迢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想伸手去摸,但就在要触及到时,他又停住动作,把手收回去。

    魏衔玉眼疾手快,攥住他的手腕,贴到自己脸上,他握着那只手,注视着宁迢: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宁迢脑子很乱,说生气,但是联想到魏衔玉受的罪,他又不忍心去和他吵这些东西。

    说不生气……也不可能,这种被最爱的人刺到陈年旧伤的感觉,宁迢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魏衔玉见他不说话,默默握紧他的手:

    “我知道我不应该拿你的痛处要挟你,但是迢迢,我说过的,没了你我会死。”

    “我愿意为我犯下的错误忏悔,道歉,弥补。

    但是我不后悔。”

    宁迢眼眶酸涩。

    倘若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都有权利去怨去恨,大吼大叫,或者把魏衔玉揍一顿。

    可偏偏是因为太爱。

    宁迢想的头疼,满腹情绪把他填饱,他没了心思吃饭,安安静静窝在魏衔玉怀里。

    这个问题他暂时得不到答案,索性不再去想。

    魏衔玉还没忘他饿了这件事,他揉揉宁迢的头发:

    “我去给你做饭,等我。”

    他走后,宁迢也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锁链发呆,良久后叹了口气。

    宁迢出不了卧室,所以魏衔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挑起一筷子,把面喂到他嘴边。

    这个熟悉的场景让宁迢微微一愣,魏衔玉也好像想起来当初宁迢提分手时,他疯了似的赶回去将人拷起来的那天。

    魏衔玉把面条吹的不烫嘴后,递到他唇边。

    上次宁迢即便是被拷着右手,但还是很倔强地说“我有手”,现在他双手搭在被子上,接受魏衔玉的投喂,丝毫不抗拒他像喂小孩一样的动作。

    魏衔玉突如其来地,心里涌起一股难过。

    他的迢迢好可怜,从小爹不疼妈不爱,还被他们压榨索取。

    好不容易对他敞开心扉,但是又发现残忍事实:

    自己也在伤害他,为了得到他,还曾经和他母亲联手设计他,让他陷进恐慌不得不踏入自己的陷阱。

    他明知道迢迢一直厌恶打拳击,甚至因为和赌博扯上关系而觉得自卑,但是自己仍旧为了一己私欲,利用他的弱点逼他回来。

    他还像魏靖允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关起来,让他受伤害怕。

    想着想着,魏衔玉开始掉眼泪。

    宁迢一惊,忙接过他因为发抖拿不稳的碗筷,伸手去擦他的眼泪,问道:“哭什么?”

    魏衔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到被子上,他呜咽着说:“你会恨我吗?”

    宁迢头疼地抽了几张纸去擦他的眼泪,还以为他又陷入那种缺乏安全感的焦虑里面。

    经过两年分别,加上从前宁迢亲眼见过魏靖允怎么折磨他,所以他对待魏衔玉总是多几分怜惜和愧疚。

    更别说现在还知道了琴山里魏衔玉的具体经历,割腕,日复一日的电疗……

    宁迢耐心地擦他停不下来的眼泪:

    “不恨你。”

    迟疑片刻,他补充道:

    “衔玉,虽然我现在是有点生气你设计我的事情,也确实很难过……

    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

    我说过的,我愿意为永远担责,我……很爱你。”

    两年时间,再硬的嘴也会被磨软,宁迢只后悔自己没有再早一点去说自己对他的喜欢,如果他能给魏衔玉足够的安全感……

    魏衔玉听见他说的话,眼泪更加汹涌,他钻进宁迢的怀里,抽泣着喊他:“迢迢……”

    宁迢轻拍他的背:

    “你怎么还这么爱哭。”

    魏衔玉哭着说:“你不应该这么喜欢我……”

    宁迢感觉他莫名其妙的,他抚摸魏衔玉脊背的手停住,转而去轻轻扯他耳朵:

    “之前不喜欢你,你天天难过,还爱发疯,之后喜欢你但是我说不出口,你反反复复缠着我,问我爱不爱你。”

    “现在我爱你,而且愿意说爱你了,你又说我不该这么喜欢你。”

    宁迢加重手上的力道,把魏衔玉的耳朵都扯红了: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宁迢又开始心疼,意图去亲几下的时候,

    魏衔玉扬起了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

    “如果,如果你见过比我健康,正常的感情,你就知道,我一点都不好的。”

    宁迢挑眉,捏住他的脸:

    “你是在说我没见过世面吗?”

    魏衔玉眼神躲闪:“没有。”

    宁迢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想了想,故意道:

    “啧,怎么说呢,曾经好像确实有一份健康,正常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来着,而且还是个纯情的十九岁小男生,人也确实挺好……”

    魏衔玉又哭了。

    宁迢捧住他的脸,指腹揉去他的眼泪:

    “你看,真说不喜欢你,你又不乐意。”

    魏衔玉本来沉浸在愧疚中,宁迢的话又让他开始吃醋,眼泪本来都要止住了,但是宁迢一句话,又让他泛滥起来。

    宁迢的掌心都湿了,他又去拿纸巾去给他擦眼泪,还低头吻他额头:

    “别哭了,再哭眼睛会肿成核桃。”

    魏衔玉哽咽着问他:

    “你之前……之前说阿德去桑兴找你,是真的吗?”

    宁迢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的试探他都能记到现在,他刚想开口解释,魏衔玉又接着来了好几句:

    “你还说他是你男朋友。”

    “还摘掉了我送你的耳钉。”

    “跟我讲你要卖掉珍珠戒指。”

    宁迢沉默了:……

    过了会,他试图解释:

    “我只是在试探你是不是真失忆了。”

    魏衔玉哭的鼻头眼睛都红了,他的话停下来,眼泪还没停。

    宁迢心想这么几句话都能记到现在指不定自己胡思乱想过多少次。

    宁迢低头去亲他的眼睛,尝到眼泪的味道,他叹气,放柔声音:

    “别哭了,我最爱你了,只爱你一个。”

    魏衔玉也许是说着说着真因为那些事情伤心起来了,听见这种话竟然也无动于衷,闷闷不乐地低着头,也不回应宁迢。

    宁迢见状,只好使出屡试不爽的那一招,他先是亲了亲魏衔玉泛红的耳朵,然后又从眉头一路亲到嘴唇。

    魏衔玉含着他的嘴唇吸吮,接吻时情绪幽怨。

    宁迢和他亲了一会后,勾着魏衔玉的脖子,顺势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魏衔玉委屈地抱着他:

    “你总是这样。”

    宁迢的指尖停在他喉结处点了点,然后继续往下:

    “难道你不吃这套了?”

    魏衔玉怕他反悔,手很诚实地伸进他衣服里,抽了抽鼻子,说:“吃。”

    这公寓跟之前山顶那个别墅的装修不一样,家具位置摆放也不同,这导致脚踝挂着链子的宁迢,在做一些动作时很不方便,魏衔玉后来怕他不舒服,最终还是给他解开了。

    深夜两点,两个人白天睡了很久,现在都不怎么困。

    宁迢瘫软在床上,没了锁链他感觉自己的脚都轻快不少,他转动自己僵硬的脚踝:“你能别锁我了吗?”

    魏衔玉抿唇,思考了很久才说:“好。”

    做这个决定要有很大的勇气,因为魏衔玉失去过宁迢不止一次,可是好像无论多少次,他都有去相信宁迢的勇气。

    第139章

    远.

    魏靖允和文砚两个案子都异常麻烦,不过文砚的那个案子很快就变简单了,因为证人来了。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文砚当初为了彰显自己有爱心,想让李xx对自己放下防备,所以三天两头的给他女儿送各种衣服吃食玩具。

    其中一个有录像功能的小设备他女儿很喜欢。

    他女儿差不多五六岁,隐约知道去世概念的年纪,她知道爸爸不像妈妈那样陪她很久,他会很早的离开她,于是举起小录像机在病房里天天记录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小姑娘很懂事,在镜头前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她习惯从路上就打开摄像机,把镜头对准自己,像拍volg那样说些台词,对着小花小草小狗蝴蝶碎碎念。

    然后走进病房,再把镜头对准她爸爸开始记录。

    铁锤一样的证据也在这台设备里,是某天小姑娘放学,照常打开设备,一路走到病房时,她看见文砚在病房里。

    小姑娘怕生,虽然文砚送了她很多东西,但还是没和她混熟,她不太想和文砚接触,这也导致她没走进去。

    她站在病房外面,里面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被录进那一台小设备里面。

    她这年纪对两个大人讨论的话题不太明白,文砚和李xx又聊的隐晦,听的她云里雾里,她听不懂觉得无聊,没过一会又跑远了去找其他病房的小朋友玩。

    这相机孩子太小没捣鼓明白,不会剪辑,很多时候都会录到杂乱无意义的场景,她妈妈常年笼罩在悲伤忧愁之下,也未曾翻过她的相机。

    直到李xx去世之后,她母亲想睹物思人,结果发现了丈夫的死是别人造成的。

    其实她母亲早怀疑天上无缘无故掉馅饼这件事,不过一直处于绝望之中,后面都差点去信邪教。

    在这种情况下,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做善事的富豪,她是有过疑虑,但是很快就被各种礼物和治疗费用砸昏了头,也就把疑虑抛之脑后。

    等丈夫死后,她才通过那台相机,知道了丈夫早就不想治了,选择那样去世,是为了自己死后,她们母女两个有保障。

    她想过要不就算了,拿着这笔钱好好生活,不去追究,但是在病友群里见过那么多活了三年四年,甚至还有七八年的,这些事情让她内心饱受折磨,最终站了出来。

    那些钱她一分未动,甚至文砚当年送的礼她都一起拿着带来了青沪。

    开庭那天,魏衔玉的警告确实让一些有名有姓不敢得罪人的律师没接这案子。

    站在文砚那边的是个没名气的小律师。

    原告那边铁证如山,又是身经百战的大律师,几个回合下来,文砚身边的小律师说话都开始磕巴了。

    最终判决结果下来也是不言而喻,文砚听见宣判结果时差点昏过去。

    文砚妈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着说不可能,都是别人陷害一类的话,最后受不了这种打击,晕了过去。

    来看戏的柳弗英和文墨鄙夷地看了眼文砚妈妈,随后脸上就没什么表情了。

    散场后,文砚紧盯着魏衔玉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

    魏衔玉要离开他的视线时,文砚还试图挣脱开押着他的人:

    “魏衔玉!”

    魏衔玉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他。

    文砚红着眼眶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魏衔玉知道一句话不说,比说些什么话更令人难受,他淡淡扫了眼文砚,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只是快步离开了法庭。

    文砚脸色灰败,绝望地被押着走,内心有着无尽的懊悔。

    只是因为当初他看自己的眼神和那群轻视自己的人不一样,就把自己搭了进去,值得吗?

    但是他妈妈告诉过他啊,想得到一个东西,一个人,就该不择手段……不论过程多难堪,只要得到了就行。

    强扭的瓜甜不甜,只有摘下来才知道,就算不甜也解渴……

    难道不是这样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是他方法错了吗?

    第140章

    喜.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文砚失去了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拿着电话,满脸愤恨的看着对面光鲜亮丽的女人。

    文墨说:“我来和你谈谈股份的事情。”

    “资料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我过几天会让律师过来,你配合他,进行股权转让。”

    文砚听她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发出一声嗤笑:“我前脚进来,你后脚就说全准备好了,把我弄进来这件事,其中也有你的手笔吧?文墨,我真是小瞧你了。”

    文墨:“是我小瞧你了才对,杀人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也不知道爸在天之灵知道你干这种事,会作何感想。”

    文砚不屑:“一个死人,我管他怎么想。”

    文墨蹙起眉:“文砚,只要你在里面不瞎折腾,乖乖走完股权转让的流程,我保证你母亲在外面生活照旧,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