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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们长得好看,你呢?”

    文砚脸色一白,嘴唇颤抖:

    “难道脸好看就能决定一切吗?他们图的是你的钱,有几个是真心的喜欢你?

    包括那个宁迢,他母亲欠债,是需要你的钱帮助他。

    我可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你为什么……”

    魏靖允不在这,魏衔玉懒得装,他自动忽视前面一堆废话,冷冷道:

    “宁迢?

    你也配和他比。”

    车门被重重关闭的声音吓得他哆嗦一下,耳边仍回荡着的噪音像文砚心碎的声音。

    文砚呆站在原地消化着他那句话,直到魏衔玉的车走远时,他闭了闭眼,用另外一个手机,给一直联系的那位侦探打电话:

    “你之前查到的那些,全发给我和你说的那个人吧。”

    侦探点头,紧接着又说:“文先生,还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说说。”

    “之前您不是让我找一个欠债的女人吗?虽然我没找到她,但是我找到了催债的那群人,那些人我查过了,他们不是真正催债的。

    您也知道,我干这行,大多数接的单都是您这阶层的人,所以人脉也还算行,多多少少认识些人,我前几天回青沪时,看见过那几个催债的……”

    侦探犹豫道:

    “那些人,是……是魏总身边的。”

    文砚脑袋“嗡”一声。

    一股寒意从他背后幽幽爬起。

    第127章

    宁、

    “你看错了吧……”

    文砚呆滞道。

    侦探笃定道:

    “文总,我之前帮一位太太捉奸时,我扮成过助理,给魏总身边那几个人发过烟。”

    文砚脑子完全乱了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魏衔玉去设计宁迢母亲,那就代表着,魏衔玉压根没有失忆……

    一种极其渗人的感觉从脚底慢慢往上爬,文砚恍惚的想,可是他现在见到宁迢了啊,他知道宁迢没死,为什么没有报复——

    等等……

    警察的事,不是文墨干的。

    是魏衔玉。

    文砚一刹那面如死灰,他直接瘫坐在地上,仿佛听到了自己每一寸骨头都在颤抖的声音。

    他想了一圈,终于后知后觉把魏靖允想了起来,上车后他立马给魏靖允打电话,声音颤抖:

    “魏叔叔,衔玉,衔玉他压根没有失忆……”

    “他,宁迢回青沪,可能就是他设计的,他,他还知道了车祸那件事,魏叔叔你得救救我……魏叔叔……”

    魏靖允眉头蹙紧,下意识不信:“他都经历了一百次治疗了,没失忆?”

    文砚都快吓哭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总之……总之他手底下的人去找宁迢他妈来着。

    我估计宁迢他妈也不是跑了,可能他提前知道我们要去拿人要挟宁迢,所以提前把人送出去了。”

    “魏叔叔,您得救救我……我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魏靖允眼睛一眯:

    “文砚,我当年说,他的心空出来,别人才能住进去,说要他死心。其他的,我可一概没说过啊。”

    文砚不敢置信道:“不是您让我去做的吗?”

    魏靖允慢悠悠道:“我哪句话吩咐过你事情呢?”

    意识到他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文砚心都凉了,他咬牙道:

    “你是想让我自己承担这些事情?魏叔,衔玉没有失忆,这就证明我们干的事情他一件也没忘,你觉得他报复完我之后,下一个会是谁?

    你就不信我到时候把事情全抖出来?”

    魏靖允自己对魏衔玉这个疯子要干什么,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是他不能让文砚这个小子威胁到自己头上。

    他干的那些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倘若自己插手,那就说不清了。

    魏靖允冷哼道:

    “说破了天我也是他老子,你觉得他能对我做什么?”

    文砚挂断电话,瘫坐在后座上,浑身直冒冷汗。

    到了文家时,他勉强保持着冷静走进屋内,扯出个笑:

    “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文墨看见文砚的脸色,沉闷多年的心情立马舒畅了不少,她往沙发上一靠,仔细打量着面前母子二人的神色,饶有兴致地看戏。

    警察说:“文砚先生,两年前一场车祸事故,我们怀疑是人为,你的嫌疑很大,跟我们走一趟吧。”

    文砚母亲听清是什么事后,脸色瞬间惨白,她连忙上前:

    “同志,是不是搞错了呀,我这儿子连一条鱼都不敢杀,他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警察说:“干没干的,在审讯室里聊聊,一聊就都清楚了。”

    文砚对死命拦着警察的母亲摇头:

    “妈。”

    文砚母亲呆呆放开他,哭着看他被押上警车。

    文墨看够了戏,拍拍手起身,准备要走时,文砚母亲怒视着她:

    “你,是不是你干的?你栽赃嫁祸!”

    文墨翻了个白眼:“我拿一条人命栽赃嫁祸他?”

    她挎上包,在文砚母亲面前站定。

    文墨穿着高跟鞋,比眼前瘦小的女人高一头,她居高临下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文砚母亲,不屑道:

    “我就算有拿人命栽赃的本事,也不会用,我会把你们亲手宰了,送下去陪我爸。”

    文砚母亲对上她阴寒的视线,无意识地发抖。

    文墨撞开她,大步往前走。

    审讯室

    “死者李xx,35岁,肺癌晚期,死亡时间2025年12月28号晚上8:42,死因刹车失灵,雪天路滑摔下悬崖。”

    警察看向文砚:“死者您认识吗?”

    文砚不清楚魏衔玉查到什么地步了,他硬着头皮点头:“认识。”

    警察拿出一张打印的彩色照片,上面是收款记录的截图:

    “在他去世之前,你曾让人给他汇了一笔钱,四百万整,你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给他这么一笔巨款?”

    文砚说:“我看他可怜,做慈善。”

    警察又说:

    “那辆事故车,经过我们调查核实,我们发现那辆车也是你托人购买的。”

    文砚轻声道:“对,他女儿上学离家太远,寒冬腊月的六点就要起床,他那天跟我说了这件事后,我就记住了。”

    警察问道:“你知道那是辆事故车吗?”

    文砚摇头:“我不知道,送贵的我怕他不要,所以我挑了辆二手的。”

    警察观察到他目前为止还是很冷静,蹙了蹙眉,接着问:

    “事故发生地在琴山精神病院,而那个医院,是你每周五都会去的地方,你对此的解释是什么?”

    文砚叹了口气:

    “我有个朋友精神不太正常,每周都要去那边接受治疗,我是去陪他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

    警察还想问些什么,文砚抬手扶额,一副不想搭理他们的样子:

    “这年头做好事也要被人质疑,我不想回答你们的问题了,我要找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话。”

    “那好,你可以联系律师,不过这段时间,你需要住在这里了。”

    文砚一阵头晕:“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你们凭什么拘留我?”

    警察:

    “一个绝症患者在收到您的汇款后没过两天就死在了你常去的医院途中,开的还是你送的车,目前种种线索都指向你,没有第二个嫌疑人了。”

    文砚心脏哐哐乱跳,他安慰自己还能找律师,找青沪最好的律师,只要律师来了……

    办公室

    魏衔玉坐在老板椅上,长腿交叠,声音冷淡:

    “你去告诉青沪所有律所的律师,谁要是接了文砚这一单,以后,除了他的单子,谁的都别想去接。”

    电话那头的律师说:

    “魏总,除了转账记录以外,没有其他证据的话,他就算在里面,估计也待不了多久。”

    “证据在来的路上了,你准备准备等着把他送进去就行。”

    挂断电话,魏衔玉揉揉眉心,开始整理思绪。

    文砚不是傻子,这么一闹他肯定知道自己没失忆这件事,所以可能已经提前和魏靖允通过气了。

    魏靖允……

    魏衔玉扶额,低头盯着光洁的桌面发呆,思考良久后,他发出声叹息。

    不等他歇,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秘书跟随着大步流星的魏靖允,她想拦又不敢拦,只好把声音提高,提醒办公室里的魏衔玉,外面来人了。

    “魏董!魏董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魏总他还在忙工作——”

    魏靖允推开门,脸色黑如锅底:“出去。”

    秘书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她悻悻离开。

    魏衔玉淡淡道:“这么着急来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魏靖允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不过脸色依旧可怖:

    “你是压根没失忆,还是想起来了?”

    魏衔玉漆黑的眼睛平静注视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古井无波的眼睛莫名渗人,魏靖允蹙眉问道:

    “你想做什么?”

    空气中氛围凝结了好几分钟,魏衔玉的眼睛看向魏靖允像一潭死水,看的他心里发毛。

    魏靖允忍无可忍上前,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我是你爸!”

    魏衔玉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模样,似是觉得有趣,唇角微微勾起,他说:

    “第一年我自杀未遂后,手上的伤刚长好,你就又弄着我去做电疗,疼得我神志不清,你趁此机会,把我关进精神病院里住了十个月。”

    “那种肉体上难以言喻的疼痛让我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琴山精神病院是一个私人医院,里面住着的病人有的是精神上有问题,有的是心理上有问题,这些人都没有犯过什么重大过错,没有放火抢劫杀人……

    但是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医院里面,会装置着m国用于惩罚犯下重大过错精神病犯的设备呢?”

    魏靖允神色慢慢沉下去:“你想说什么?”

    魏衔玉垂眸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声音逐渐变冷:

    “里面关着的人有些面孔我总觉得熟悉,后来我出院之后,我就着人开始盘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赵总家外头养的那个脾气泼辣,当年逼赵总离婚那事闹很大,结果后来突然没了音讯,大家都说,赵总给了很多钱摆平了。”

    “还有和我一起谈过生意,但是又不乐意继承家业的小孙总。

    他刚过十八,为了自己的摄影梦想不顾父母反对,从国外辍学,买好机票偷跑到别的国家。

    最后他父母锁定了他外网账号,才将人抓住,说是送出国继续深造了,但我怎么在这看见他了?”

    “啊对,还有一个……童星出道的歌星,王总说过他很漂亮,喜欢他,换而言之就是想潜他,但是那歌星不愿意,得罪了王总,被雪藏了。

    这个人,我怎么也在那医院里见着了?”

    魏靖允脸色越来越黑,他砰一下拍在桌子上,发出震响:

    “魏衔玉!你是疯了吗?”

    魏衔玉冷冷看他: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你都敢入股?魏靖允,我庆幸你还算洁身自好,没干出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出去,你猜你能判几年?”

    魏靖允怒道:“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大义灭亲?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得罪多少人吗!”

    魏衔玉倏地站起来,眼睛里隐隐有红血丝浮现:

    “如果不是你,我本来可以和妈妈姥姥姥爷,还有宁迢,平静地度过一生。”

    “你逼死我姥姥姥爷,把我妈弄的每天晚上都要靠药物入睡,把我逼成一个精神病。

    还从我身边,抢走我的宁迢,你明知道他对我多重要,但是你在电完我之后,你告诉我他死了!”

    魏衔玉讥讽地看着魏靖允:

    “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把我逼疯吗?我现在真疯了,你开心吗?”

    魏靖允被他气得气都喘不匀了:

    “你,你要是敢去做这件事,不只是我,整个魏氏都会遭受牵连!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他们比我更狠!你不怕他们对宁迢做什么吗?!”

    魏衔玉拍了下魏靖允耸下去的肩膀,轻声道:

    “与你合股的那几个,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行径恶劣,应该是要吃枪子的命了。

    剩下的那些因叛逆而被送过来的富家子弟,等他们出去后,我会帮他们顺利继承自家公司,他们到时候感激我都来不及,会护着我的。”

    魏衔玉冷声道:

    “我妈说她情绪不稳定,不愿意去回想过往那些烂事,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瓜葛,余生都不想再见到你。

    所以她不打算追究起诉你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魏衔玉往门口走,头也不回:

    “魏靖允,你该庆幸我妈没有追究你。”

    砰一声,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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