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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杨没问他为什么不下车,安静在车里坐了会。

    不过没过多久,小杨就觉得有点磨得慌了。

    和上司待在一个空间里他浑身不自在,于是试探道:

    “魏总,您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我替您去买?”

    魏衔玉闭着眼,思考了一会,说:

    “他还没吃早餐,去给他买份早餐吧。”

    话音刚落,魏衔玉突然又补了句:

    “他不吃芹菜。”

    小杨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得到吩咐后忙不迭下车去附近找早餐店。

    小杨走后,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魏衔玉再次慢慢睁开眼。

    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脸还是没有血色,一副憔悴模样。

    怎么还没缓过来?

    魏衔玉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头,然后身体稍微前倾,盯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伸出手小心拍了自己的脸两下,试图把脸拍红一点。

    叩叩叩

    车窗被敲响,魏衔玉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见宁迢站在车窗外面看着他。

    魏衔玉慌乱地放下手,犹犹豫豫地去给他开车门,说话时还低着头: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

    宁迢站在车门前,看着他头顶发旋,说:

    “觉得这个车眼熟,下来看看。”

    “都到了,为什么不上去?”

    魏衔玉缩着身体,两只手抱在一起藏在衣袖下,他不安地抠自己凸起如肉虫一样的伤疤,直到伤疤处泛起微微的麻痒:

    “我,我让小杨去给你买早餐了,在等早餐。”

    宁迢看着他这副样子,脸色越来越复杂,他沉默一会,忽然直接俯身,挤着他坐进车里。

    魏衔玉防不胜防,下意识偏过头,脱口而出一句:

    “别看我……”

    忽然他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量,魏衔玉被宁迢搂进怀里。

    宁迢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垂在锁骨处,魏衔玉嗅到他发间蔓延着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他不安地把脸埋进宁迢的胸膛里,想扯开话题,说了句蹩脚的话:

    “宁迢,你肚子饿不饿?”

    宁迢抱着他,没理会他的话,陈述道:

    “你说不疼的,你骗我。”

    魏衔玉还想解释:“我只是有点晕车,想缓缓——”

    宁迢打断他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把脸抬起来说话?”

    魏衔玉不说话了。

    宁迢发出一声叹息,揉揉他的脑袋,说:

    “不要躲了,就算不漂亮了,我也会喜欢。”

    魏衔玉动了动,他张开双臂抱紧宁迢。

    宁迢感觉自己衣服好像湿了,他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察觉到魏衔玉在哭。

    他低头去吻魏衔玉的柔软冰凉的头发,缓声询问道:

    “衔玉,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的,现在我再问你,疼吗?”

    魏衔玉委屈地讲:

    “疼。”

    第121章

    傻瓜

    亲吻就像魏衔玉的止痛药,有效地把他安抚到扭曲天地重新恢复原来秩序。

    他把宁迢的浅粉色的唇吮成红色仍不罢休,反复碾磨着。

    直到宁迢呼吸不上来,推他肩膀时,他才罢休。

    宁迢呼吸急促,被亲的有点腿软,缓神后,他心疼地去摸魏衔玉的脸:

    “怎么脸还这么白?是头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电流是直接触及神经的,按摩没有多大用处,不过魏衔玉拒绝不了宁迢的任何主动行为,他乖乖地躺在宁迢大腿上:

    “嗯。”

    宁迢看见他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魏靖允在青沪只手遮天,自己一个普通人帮不上魏衔玉什么忙。

    两年前跪在地上抱着昏迷的魏衔玉无助哭泣的那种无力感又从心中升起,他的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宁迢捏捏魏衔玉的脸颊,小声喃喃: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魏衔玉听见了他的话,眸光微动,握住他的手腕,手指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说:

    “宁迢,你戴上戒指了,不能离开我。”

    宁迢握住他的手,对自己两年前的抉择感到懊悔。

    如果他当初知道魏靖允能狠心把自己儿子折磨成这样的话,他就不该走,或者带着魏衔玉一起走……

    可是他妈怎么办?

    宁迢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要不……算了吧?

    可这个想法只停留在他脑海中半秒不到就被他否定,紧接着一种自责在心中蔓延开。

    他爸和他弟弟的死一直都是宁迢永远解不开的一个心结。

    宁迢总在愧疚,他害怕悲剧重演,害怕自己没及时到账的钱会再让他的母亲下场和父亲弟弟一样……

    他想的出神,手上渐渐没了力道。

    魏衔玉察觉到后,轻轻握住宁迢的手:

    “如果我反抗失败,你会带我走吗?”

    宁迢对他们莫名其妙的默契感到惊讶,他垂眸对上魏衔玉沉静的眼睛。

    刚刚想的事情突然就有了结果。

    宁迢从前在阮迟店里,不止一次见过一些欠债老板被老婆或者亲爹亲妈送进戒赌所的,他有去了解过,和疗养院差不多,不会对关进去的人实行任何暴力行为。

    如果他想找门路送人进去,其实也不算难,那还是个很偏僻的地方,看管异常严格——

    宁迢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俯身和魏衔玉额头相抵,说:

    “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走。”

    魏衔玉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笑,他抱紧宁迢的腰,很小声的说: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才不忍心……”

    他声音太小,像呓语,宁迢没听清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蹙眉问道:“什么?”

    魏衔玉起身,说:“小杨买饭好慢,我要去催催他。”

    宁迢打开车门,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一个早餐铺子,小杨就坐在那边,似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过来。

    宁迢看着那边,说:“他还在那坐着呢。反正都下来了,在下面吃得了。”

    魏衔玉在车里穿衣服:“我穿个外套,你先过去吧。”

    “嗯。”

    等看着他走远后,魏衔玉面不改色把一个视频发给了律师。

    发完了以后,他收起手机,缓步下车,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疤痕,又去摩挲戒指。

    小杨正苦着脸跟宁迢诉苦:

    “排我前面的是个大单,好像是家里老人过八十大寿,订了八十个寿桃呢!我都等半小时了,催了好多遍才等到。”

    宁迢被逗笑,调侃道:

    “那你不会换一家吗?非要在这坐着等。”

    小杨看向朝着他们慢慢走过来的魏衔玉,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吗,早回去当电灯泡魏总肯定不乐意。”

    他声音很小,宁迢没听清:“什么?”

    小杨打哈哈道:“没什么,宁先生,您先吃吧。”

    魏衔玉坐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看。

    是律师发过来的消息:

    “国内对电击治疗判定伤害的界限模糊,但是您手头的证据充足,加上魏董是医院股东,医院那些不合法器械,还有他们做的事情……

    魏董手段通天,各行各业都有熟人,所以我不敢说多了。

    按一年算吧,至少进去一年。”

    魏衔玉的目光停在“一年”上面,他打字道:

    “一年时间,够了。

    你认真做,不用有顾虑,天塌下来我顶着。”

    律师:

    “魏总,您放心,就算没您这句话,我肯定也是赴汤蹈火。您这案子太大了,不说别人,就光去跟魏董斗,得罪他一位已经是赌上我的职业生涯了。

    这要是赢不了,得罪一大群业内大佬,我可不是只退出律师这一行这么简单。”

    魏衔玉:“嗯,我知道,所以事成之后,你的报酬少不了。”

    魏衔玉关掉手机,把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宁迢看向魏衔玉,发觉他在笑,有点疑惑:

    “笑什么?”

    魏衔玉敛起笑,说:

    “在想你刚刚说的话,我很开心。”

    宁迢脸上一红,把刚刚剥好的鸡蛋放到他盘子里:

    “赶紧吃吧,一会该凉了。”

    小杨见他们就这么秀起来了,开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头猛吃。

    魏衔玉笑着看宁迢耳朵慢慢变红,给他夹了一个蟹黄包。

    我要去抢,要去争,要去报复。

    我才不忍心让你流离奔波,让你为了生活劳累,让你为了衣食住行发愁。

    傻迢迢

    第122章

    难喝

    “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

    盛怒的人把一摞文件摔过去,文件抖散,纸张哗啦啦像白雪一样落下。

    文砚呼吸不稳,瞪着眼前人:“她家就在桑兴那个县城里,屁大点地方你告诉我没找到人?!”

    站在他面前的人缩着脑袋:

    “文总,那女人欠了一屁股债呢,估计是害怕,出去躲债了……”

    文砚咬牙切齿:“给我找,她要是跑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面前人点头:“是。”

    文砚重新坐回去,抖着手给自己倒水,脑子已经被找不着人的事情弄成一团糟,愤怒消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焦虑和恐慌。

    如果找不到那个人,他就失去了用来威胁宁迢的底牌……宁迢就会一直待在魏衔玉身边,直到他把所有一切都想起来。

    文砚想到这个可能性,背后一阵发冷。

    面前人见他怒火稍微消下去了点,弯腰去慢慢将地下的纸张全部一张张捡起整理好,然后放到桌面上,他这时候又说:

    “文总,虽然没查到她人在哪,但是有件别的事,我得给您说说……”

    哒哒,哒哒,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文砚抬手制止那人的话。

    等高跟鞋的主人进来时,他的表情立马恢复正常。

    文砚看着眼前的短发女人,柔声道:“文墨,你来我办公室做什么?”

    文墨把文件放到他面前,淡淡道:

    “来送点东西。”

    文砚笑了笑:“这么点东西你让助理送过来不就行了,干嘛自己亲自跑一趟。”

    文墨冷冷盯着他,盯了一会后,开口道:

    “把办公室搬到顶层,这个曾经属于爸爸的办公室之后,很舒坦吧?”

    文砚眉头轻蹙,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文墨,我说过了,我不想和你争什么。”

    文墨听到他的话,讥讽道:

    “爸都快不行了,你少跟我在这装蒜。”

    她双手撑住桌台,俯身靠近文砚面带微笑的脸,轻声道:“别太得意,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文砚笑意浅浅,声音放的很轻,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爸的遗嘱都立好了,你还想怎么笑?”

    文墨和他对视许久后,收回视线,发出一声冷哼,提起包往门外走。

    她一保持着阴沉脸色从顶层一路往下走,周围人见她这样大气也不敢喘,等她走远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文董已经快不行了,未来继承文氏的,是文副总,不是文总。”

    “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结果一个天降的下来简简单单抢走了一切,我要是文总,我也没好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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