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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房间内安静许久。

    魏衔玉手指绕着他微长发丝打圈,又开口道:“我最近还意识到我身边的保镖司机都是文砚的人,所以昨天……”

    他低低叹气。

    宁迢坐在他身上,所以比他高一点。

    魏衔玉仰头吻在宁迢下巴上:“昨天的事对不起,我怕展现出对你态度很好的样子,他们会对你下手。”

    宁迢垂眸看魏衔玉,追问道:

    “为什么怕他们对我下手?为什么觉得他们会对我下手?”

    魏衔玉搂紧他的腰,迟疑道:“文砚他……应该是喜欢我。”

    宁迢懵了:“啊?”

    魏衔玉定定看着他,冒出来一句:

    “我只喜欢你。”

    “lemon,我——”

    宁迢因为这个称呼回神,他捂住魏衔玉的嘴:

    “宁迢。”

    魏衔玉改口道:“好,宁迢。”

    “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他们都在,所以我,我才那样说。”

    他有些懊恼,看着宁迢欲言又止。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注视着宁迢,变戏法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两枚戒指:

    “你看,这个鱼是我,这个柠檬是你,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做好的了。”

    宁迢愣怔怔地看着那对戒指。

    魏衔玉只是把戒指拿在手里,没有去给他戴,他垂着眼睛,盯着戒指说:

    “潜意识告诉我,这个被发现就会让他们拿去丢掉,所以我一直贴身带着。”

    “我一直在想,他在哪,他是谁。”

    魏衔玉顿了顿,接着说:

    “直到我看见了你。”

    “自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身体就告诉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魏衔玉抬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抿唇说:

    “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

    第119章

    找到

    宁迢擦掉脸上的眼泪,对着魏衔玉伸出手:

    “给我戴上。”

    魏衔玉怔住:“是不是有点草率?”

    宁迢强硬地把他手握住,主动将那枚带着柠檬标志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不草率。”

    给他戴好戒指之后,宁迢再次伸出手:“戴吧。”

    魏衔玉盯着他的手指,静静思考了一会,忽然抱住宁迢起身,然后把他放到床上。

    宁迢呆愣看着他单膝跪地,紧接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上一个戒指,金属温度冰凉,他不自觉手指颤抖。

    魏衔玉握着他的手,在他无名指上,印下温热的吻。

    他仰起头去看宁迢,清晨阳光打在他脸上,琥珀色眼睛在阳光照耀下焕发出光彩。

    魏衔玉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抬头仰望着宁迢,眼睛一眨不眨,像在发呆。

    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他的脸,宁迢俯身去擦他的眼泪:

    “哭什么?”

    魏衔玉睫毛颤动,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发哑: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终于找到了。”

    魏衔玉站起来:“待会,我要去趟医院。”

    宁迢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魏衔玉摇摇头:

    “不行,他们会看着我,你不能跟着我去。”

    宁迢手握成拳,又在心里痛骂魏靖允。

    魏衔玉缓声道:

    “别担心,治疗和惩罚不一样,治疗是不痛的。”

    宁迢没有能力去阻止他继续受折磨,那种熟悉地,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让他喘不动气。

    魏衔玉穿戴好后,在他额头上吻了下:

    “宁迢,你已经戴上戒指了,所以,不要到处乱跑。”

    司机一直在等着他,魏衔玉离开宁迢后,重新恢复一副冷淡模样:“走吧。”

    琴山精神病院

    除了早就等候着他的医生之外,医院里还过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魏靖允。

    魏靖允接到文砚说宁迢回来,又缠上魏衔玉之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

    害怕

    失忆的魏衔玉像个不定时炸弹,导火索是宁迢“死亡”这件事,一旦他恢复记忆,得知宁迢没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和文砚的安排的话……

    这个疯子还不知道会怎么去报复他们。

    魏靖允脸色发沉,没有立马让魏衔玉进治疗室,而是带着他走到某个空旷处:

    “听文砚说,你带回来一个人?”

    “嗯。”

    魏衔玉观察着魏靖允的脸色:“怎么了?”

    魏靖允沉吟道:“看中他哪一点了?”

    魏衔玉漫不经心道:

    “他好看。”

    魏靖允一噎,似是没想到魏衔玉的回答这么简单粗暴。

    他清咳几声,沉声道:“那种地方出来的,不是什么正经人,趁早断了。”

    魏衔玉闻言,轻轻挑了下眉,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腔调懒散道:“正经人就不会让我包了。”

    他好奇的问:

    “相比起从前的我找的那些,他可正经多了,之前你也没问过我啊,怎么到了这个,你突然问起来了?”

    从这句话魏靖允能推测出来,宁迢的嘴还算严实,没说两年前那些事。

    他估计也是怕他继续拿魏衔玉和他母亲威胁他。

    魏靖允情绪稍松:“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放心,这种人跟那些专门出来卖的不一样,我怕你被他缠上。”

    “所以还是趁早断了。”

    魏衔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恶劣道:“等我腻了,自然会放手。”

    看见魏靖允脸色稍缓后,他收回视线,吊儿郎当地说:

    “爸。”

    魏衔玉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都这样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魏靖允盯着他看。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有一万种办法把宁迢从魏衔玉身边撵走。

    可经历过魏衔玉自杀又失忆后,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万一手段强硬刺激到他,直接让他恢复记忆……

    魏靖允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沉寂片刻,说:

    “今天的治疗,做三次吧。”

    魏衔玉没问为什么,最开始他反抗过,挣扎过,可是没什么用,他的反抗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他听话的随着医生走进治疗室,坐在那把椅子上,脑袋上被他们贴上贴片。

    医生看他坐好后,手放到按键上,说:“开始了。”

    一股刺痛电流扎入魏衔玉的神经中。

    魏衔玉脸色一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其实他骗了宁迢,无论是治疗还是惩罚,都是疼的。

    只不过相比起惩罚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个还算在接受范围之内。

    魏靖允双手抱臂,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人颤抖抽搐。

    两年,魏衔玉一共做完了六个疗程。

    每个疗程十几次,有时候魏衔玉突然发病的话,还会加次数。

    算起来,两年差不多做了九十多次治疗。

    魏靖允想,九十多次治疗,他能把宁迢想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120章

    焦虑

    文砚匆匆赶来时,魏衔玉正在做第三次治疗。

    魏衔玉已经被折磨的晕了过去,脸色惨白,浑身冷汗。

    这模样可不像做了一次治疗之后。

    文砚心头颤抖,可他不敢去质问魏靖允,勉强压下情绪,问道:

    “魏董,不是说好每周一次的吗……”

    魏靖允听出他的意思,瞥他一眼:“宁迢现在回来了,你觉得他要是把之前的事情全想起来,你会是什么下场?”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后爬起来,魏衔玉都为了宁迢自杀过一次了,他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要是得知宁迢没死,这一切都是他们编造出来骗他的,以魏衔玉的性子,倘若让他想起之前所有的事情……

    文砚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玻璃内的魏衔玉,心脏随着魏衔玉身体的抽搐而一阵阵缩紧。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之后,医生打开门,几个护士将魏衔玉架起来。

    魏衔玉还有意识,他推开那几个护士,喘息道:

    “我自己能走。”

    他扶着墙,自己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

    刚一出来,文砚迫不及待冲到他面前,担忧地望着他:

    “衔玉,我扶你吧。”

    文砚刚伸出手,魏衔玉就直接把他推开:“不用。”

    文砚被推得后退几步,他受伤地看着魏衔玉想往医院外面走的魏衔玉,没忍住故意在魏靖允面前说:

    “你要回哪?是宁迢那里吗?”

    魏衔玉身体僵了僵,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他是背对着后面两人的,他们看不到自己神色,所以魏衔玉没必要继续演。

    他先是轻笑了下,然后脸色冷漠地用刚刚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治疗做完了,你还不让我去消遣消遣?我爸都没说话呢,你怎么还管上我了?”

    魏靖允对此一言未发,似是压根不想管。

    文砚见魏靖允没反应,又听见魏衔玉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微笑,解释道:

    “我是想问,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魏衔玉脑袋一阵阵发晕,他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

    他不愿意再搭理文砚,扶着墙,撑着身体继续往外走:

    “小杨来接我,不用了。”

    等他走后,魏靖允走到文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询问道:

    “生气了?”

    文砚扯出一个笑:“怎么会呢。”

    魏靖允盯着外面的魏衔玉上车,说:

    “一直加治疗次数只是缓兵之计,宁迢在他面前晃荡一天,他就多一份可以把事情想起来的可能性。”

    “文砚啊,宁迢还有个母亲,我查过了,爱赌。宁迢是为了帮她还债,才回到青沪的。”

    肩膀被重重拍了两下,文砚猛地抬起头,对上魏靖允意味深长的视线,只听他说:

    “这件事说来也是我太自傲啊,只找了那么两个人去盯了一两个月,当时看宁迢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还以为他真的死心了,我就把人给撤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还会出现……”

    “哎,如果想办法把他母亲扣在自己手里就好了。这样的话,想来宁迢也不会继续出现在魏衔玉身边。”

    文砚对上他的视线,喃喃道:“您让我去放贷?”

    魏靖允没接茬,而是说了句:

    “衔玉记忆没恢复,他现在还在把宁迢当消遣。”

    言外之意,爱的不深,宁迢家里如果欠一笔大的,他不一定去帮忙还。

    魏靖允点到为止,看文砚开始沉思,也不继续说话了,魏衔玉走后没多久,他也出门上了车。

    山路蜿蜒,魏衔玉安静靠在车窗上,脑子感觉被人用搅拌机搅了一遍。

    他眼前一阵阵发晕,脸色苍白如纸。

    小杨看他这样难免有点担心:“魏总,您没事吧?”

    “没事。”

    魏衔玉抬头,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憔悴的模样,先是一愣,紧接着意识到车已经快开到酒店楼下了,他连忙喊停:

    “在这停下就行。”

    小杨找了个地方停车,从后视镜里看见魏衔玉仰着头靠在后座,闭上了眼,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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