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宁迢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魏衔玉,心想命运可真是个捉摸不定的东西。去年他被囚禁起来的时候,是万万想不到他有一天会和魏衔玉平静安稳的生活在一起的。
突发奇想的,宁迢说:
“我想去圣米尔群岛。”
魏衔玉身体一僵,把头抬起来,表情极其不自然:“为什么?”
从他和宁迢过上平静的生活后,他自动把春节当成一道红线,往前是他和宁迢的痛苦生活,是雷区,他平时提也不愿意提。
不过踩他雷区的人是宁迢,魏衔玉无可奈何,只能紧张的问:“为什么想去那里?”
宁迢也说不上来,他往座椅上靠了靠:“随口一说。”
魏衔玉可不认为这是随口一说,他拉起十级警备,不依不饶道:
“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会胡思乱想的,迢迢,你是不是……”
宁迢捂住他的嘴:“停。”
他解释道:
“我没有其他意思,硬要说的话,那风景不错,而且很安静,现在想想,我觉得我还挺喜欢的。”
魏衔玉握住他的手:“想要清净,那我们回山上那个房子住几天?”
宁迢拒绝道:“不用,太麻烦了。”
来回四个小时车程,听着就累。
魏衔玉吻他指尖:“不麻烦的。”
宁迢指尖一阵酥麻,他指尖轻颤,把手收回去:
“住那不方便,耽误我网购。”
“好吧。”
在即将进入小区时,魏衔玉喊停车辆,对宁迢说:
“打扫卫生的阿姨五点才能打扫完,我们去逛逛吧。”
宁迢跟着他下车。
离他们小区不远处,伫立着青沪热门打卡点,一座肃穆庄严又壮观的一建筑:
圣奥斯古教堂
在青沪待了这么久,宁迢还从来没来过这所教堂。
魏衔玉拉着他的手:
“进去看看?”
“行。”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新娘洁白的婚纱,里面十分安静,只有神父在二位新人面前说:
“那么,从今天起,无论是困境还是逆境,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
宁迢立马想往外走:“人家在结婚呢,我们出去吧。”
魏衔玉拉住他:
“没事的,你看,前面围了一块区域,那里是他们亲朋好友的位置,我们坐在角落里观礼,不影响他们的。”
他推着宁迢坐到教堂角落里,宁迢不自在的很,小声道:
“人家结婚,又是陌生人,我们凑什么热闹。”
“你是否可以爱他,珍惜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魏衔玉被“永远”这个词触动到,他侧过头,握紧身边人的手。
宁迢看向他,仿佛猜到了魏衔玉的心思,他僵住身体,呆呆和他对视。
魏衔玉眸光微动,那句“你爱我吗”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心跳加速,攥紧宁迢的手:
“你……”
宁迢想提醒他这是别人婚礼,想阻止他说话,可是他像被钉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的爱吗?”
还好……
宁迢松了口气,可心中却升起那么一丝失落,很浅淡的情绪,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呢?
在圣洁的婚礼中,宁迢大不敬的想:
如果大家都愿意为永远担责,那为什么婚姻又被称为坟墓?
他在魏衔玉的注视下,迟疑的摇头。
魏衔玉能猜到,他想慢慢来,他可以等,他想没关系,日子还长,只要他坚持,宁迢会有一天会相信的。
他想——
我爱你,永远永远。
第88章
砚台磨墨
距离十二月还有三个月,魏衔玉和文墨的“婚事”在圈子中传开,魏衔玉年轻有为,样貌也是一等一,身后的魏家更是权势滔天。
这么一个人,偏偏选中了已经几乎失去继承权的文家小姐,这让不少人急红了眼,只恨自己没再主动点去为自家女儿争取这桩婚事。
联姻一事已经传开,文墨和魏衔玉也不好继续遮遮掩掩,因此,柳弗英大摆宴席,直接在文砚,也就是那位私生子的生日上宣布了订婚一事。
柳弗英高举酒杯,笑容大方得体。
她看向台下脸色黑如锅底的文砚,还有他那个小三妈,心中一阵得意。
文墨他爸因为病情原因还在医院躺着,没有出席这场宴会,娘俩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依靠没来,柳弗英自然是怎么排挤他们怎么做,她说话夹枪带棒的,把那两位骂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文砚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借口说上厕所,忍着怒气往外走。
他走的太急,一打开门,就撞到了一个男人。
魏衔玉在外面刚和宁迢打完电话,低着头和他发消息呢,迎面一个人撞了上来。
他抬起头,发觉是个陌生面孔,他身上没穿侍应生的衣服,魏衔玉脑袋里仔细搜索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面前人愣怔怔地看着他,魏衔玉见他也不让道,直挺挺挡在门旁边,蹙眉道:
“借过。”
文砚回神,让开身体:
“哦……抱歉。”
他回头,看向屋内一派和谐的景象,目光滞留在魏衔玉的身上,看着他坐在了文墨身边后,表情微微一变。
正好有侍应生从里面出来,文砚叫住他,从盘里拿了一杯香槟,问道:
“文墨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侍应生回答他:“文先生,那位是魏总,魏衔玉,文小姐的未婚夫。”
文砚倏然捏紧高脚杯,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好,我知道了。”
他将香槟一饮而尽,表情不明地走向室外。
文墨一直有注意到文砚,见他完全走了之后,她翻了个白眼:“有够玻璃心的。”
魏衔玉偏头看她:“什么?”
文墨说:
“啊,对,你刚刚一直在厕所里,没听到我妈阴阳怪气地介绍我的那位继兄,文砚,刚刚撞你的那个,就是那位私生子。”
回想起那人寡淡清秀的脸,魏衔玉意外道:“那个就是文砚?”
魏衔玉端详着文墨的脸,拿她和文砚做对比,过了几秒,说:“长得真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文墨喝了口酒:“是吧?靠,我头回见他的时候,还以为哪来的学生呢,结果还比我大一岁。”
魏衔玉说:“你整天耀祖耀祖的喊他,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猥琐男呢。”
文墨被逗笑,接着叹了口气:“他那长相也挺占优势的,在我爸面前,和他妈站一块卖惨的时候,活生生俩绿茶,更倒霉的是我爸还就吃这套。
我妈年轻时候性格强势,生活上她什么都要管着我爸。
这贸然冒出来一个什么都顺着他的,可给他开心坏了。”
柳弗英在一群贵妇里热情招待一番,听遍了她们的夸赞后,笑盈盈地往魏衔玉这边走过来。
魏衔玉和文墨同时看见她,十分默契地碰了下杯子,顺势凑的近了点。
柳弗英夺走文墨手里的蛋糕:
“墨墨,少吃点,要不然到时候订的礼服该穿不上了。”
文墨拉长声音,哀怨道:“妈——还有三个月呢。”
柳弗英揉揉她的脑袋:
“要开始试礼服,拍婚纱照了,一生可就只有一次,那么重要的照片,你难道要拍的胖胖的啊?
衔玉他今晚开车不能喝酒,人家都不喝果汁,喝水呢,你再看看你,又喝酒又吃这么多高热量的东西……”
文墨一顿,魏衔玉也放下酒杯。
二人对视一眼,文墨试探道:“婚纱照……?”
柳弗英拍拍她的手,发愁抱怨道:
“是呀,你和衔玉都忙,靖允又要照顾温络,你爸又住院,这些琐事直接全落我自己一个人身上了。”
她看向角落里怯怯举着酒杯的女人,没人跟她搭腔,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凄凉。
柳弗英见状,冷笑一声:
“得亏有个现成的保姆整天任劳任怨的伺候你爸,让我能腾出时间来给我的宝贝女儿筹备婚礼。”
文墨嘲讽道:
“前几天还在医院哭哭啼啼地对我爸说什么不离不弃呢,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生日设宴,立马抛下我爸,来的比谁都早。”
眼见她们的话题又跑到那两位的身上,魏衔玉忍不住开口试图把话题掰回来:“那个……柳姨,婚纱照的事情,就别弄了吧。”
柳弗英笑容一僵:
“怎么了衔玉?是抽不开时间吗?拍这个很快的,一天就能搞定。”
魏衔玉看向文墨,支支吾吾:“呃……因为……”
他灵光一闪:
“因为我和文墨商量好,去度蜜月的时候拍!”
文墨反应飞快接茬:
“啊,对!对对对,很早之前商量的了,我都忘了这件事了,难为衔玉还记得哈哈哈……”
柳弗英不赞同道:“人都是婚前拍,哪有婚后再拍的……”
文墨揽住柳弗英的肩膀:“旅拍好看啊,你想想,在花海,海滩,教堂……实景不比棚景好看啊。”
趁柳弗英幻想时,文墨伸长脖子,咬了口柳弗英手里的蛋糕,柳弗英反应过来,笑骂道:“你个死丫头!”
她脸上挂着笑,无奈地给文墨擦去嘴角奶油:
“给你馋的,以后我给你做低卡的,少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
魏衔玉把她们母女的相处看在眼里,眼睛黯然一瞬。
第89章
蓝莓面包
宴会临近末尾时,文砚重新出现在席面上,纵使再多戏谑的目光,他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文墨看他重新回来,一点面子不给他留,直接迈开步伐往外走:“衔玉,走了。”
魏衔玉对着文砚礼貌道:
“我们先走了,失陪。”
文砚低低应了一声,他的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像没吃饱饭:
“再见。”
文墨早就坐在了他的跑车上,她不满道:
“你跟他打什么招呼。”
魏衔玉打开车门上车:“你和他不对付甩脸子,我和他无冤无仇的,总不能对他没礼貌。”
文墨不再跟他说这个话题,说:
“我妈看我们一起出来的,我要是从你车上下去,她肯定又要问,带我一程吧。”
魏衔玉发动跑车:
“去哪?”
文墨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是觉得饿,于是说:
“商场附近新开了家蛋糕店,我去买点。”
那商场附近离自己家顺路,捎她一程也不是不行。
商场附近
文墨心满意足地吃面包,魏衔玉也买了一堆,但是他一口都没有吃,想到他今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文墨问道:
“衔玉,你今晚上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你不饿吗?”
魏衔玉说:
“我晚饭都是六点之前吃,过了六点再吃容易胖。”
文墨啃面包的动作一顿,负罪感瞬间上来,她若有所思地又咬一口:
“怪不得你能瘦呢。”
魏衔玉看了看手表:
“还要去哪?我要早点回家。”
文墨对他摆手:“你走就行,待会我找人来接我。”
已经十点多了,街上行人寥寥,隔壁商场也早就关了门,魏衔玉不放心道:
“现在太晚了,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文墨说:“没事的,接我的那位在这附近上班,她一会就下来了。”
魏衔玉嘱咐道:“别在这逗留太晚,遇到事情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住处离这里也算不上远。”
文墨比了个OK手势。
魏衔玉开着跑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