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魏衔玉冷笑:“之前给你打那么多钱不够你花的?”宁母激动起来,恶狠狠道:“不够不够不够!!!给我点钱怎么了?他害死了我的丈夫和儿子!多少钱也抵不过两条人命!”
魏衔玉听着她在那边低声吼,讽刺道:
“他害死的?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你搞清楚如果不是宁迢辍学打工帮忙还债,他们早就被打死了。
就算没有被打死,你那个败类丈夫和人渣儿子黄赌毒哪样没沾?就算没有那些催债的也早就被关进监狱枪毙了。”
魏衔玉一番话下来,宁母被气得呼吸不顺,她喘着气说:
“放你娘的屁!你个外人懂什么?他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继而她咬住手指,眼珠咕噜噜地转悠,警觉起来:
“魏大老板,你这么护着他做什么?他不是你手底下的打手吗。”
魏衔玉自然道:“他给我赚了那么多钱,我帮他说几句话怎么了?”
宁母倏地放松,咬着大拇指嘿嘿笑起来:“赚的多他肯定打的比赛也多吧?最好赶紧死在拳台上,赶紧死在拳台上去陪他爸他弟弟,赶紧去死,去死去死……”
魏衔玉不愿意继续听她这么诅咒宁迢,蹙眉打断:
“别让他跑了,他要是跑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挂断电话,魏衔玉揉揉眉心。
从阮迟店里出来那天,他给宁母这个人打过电话,不过一直都没有人接。
直到前几天,宁母忽然给他回过来一个电话告诉他宁迢在家里,魏衔玉知道他的家是桑兴的某个小县城。
可具体位置记不太清楚了,宁母留了个心眼,也试探出他应该是忘了自己家在哪,又想着他这么偷偷摸摸的,肯定是怕把宁迢吓跑,于是她张嘴就是要五百万,要挟魏衔玉如果不给她钱,她立马告诉宁迢他在找他这件事。
魏衔玉找人心切,着急给她打了两百万当做定金后,她才说出具体地址,对他保证肯定看住宁迢。
宁迢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他妈自丈夫儿子双双去世之后也染上了赌瘾。
这件事是他和宁迢还在当朋友的时候知道的。
宁迢在地下拳场也算小有名气,在阮迟那边又是打比赛又是当保镖的,每个月差不多固定收入也有十万左右。
按理说这些钱应该够花,可魏衔玉和他相处中逐渐发现却发觉他很缺钱的样子,回去让人一查,才发现他每个月的收入基本上全部转给了宁母。
魏衔玉顺藤摸瓜,还发现了宁迢父亲和弟弟的事情,宁迢之所以过的这么拮据,是因为那两个人死了以后债务依旧没有还清。
宁母每次开口都是说催债的在催,自宁迢失去了两个亲人之后,他对催债的格外敏感,加上对他妈妈心怀愧疚,于是他妈要多少给多少,从来没问过原因。
迢迢,迢迢……
魏衔玉将红酒一饮而尽,捏着红酒杯的手渐渐收紧。
他的迢迢宁愿回去和这种人朝夕相处,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
啪!
薄薄的高脚杯碎在了他手里,玻璃碎片扎进血肉,魏衔玉好像没有痛觉一样,慢慢把手握成拳。
粘稠鲜血从他指缝中涌出来,魏衔玉嘴角抽搐着咧出一个笑。
还好,明天他就能把迢迢接回去了。
第33章
给我
2024年12月24日,凌晨12:38分,今天是平安夜
平安夜一点也不平安。
宁迢回到屋子里,面无表情的想。
他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刚过来时带的那几件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
他无比庆幸自己晚上吃饭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没告诉宁母他想去的地方是彩滇。
宁迢静悄悄穿好衣服后,给他老板发了条消息:
“叔,明天我就不去干了,我的工资你不用给我了,全给我妈就行。”
宁迢最开始去蟹塘干活时候,第二天就预支了十天工资,而且买手机他妈给的那一千还剩下两百,宁迢想着那是他妈给的,一直没舍得花。
他花钱地方少,拼拼凑凑手头里差不多还剩下一千来块。
宁迢搜了搜,从桑兴到彩滇的高铁九百五十八块钱,早上七点出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然后戴上卫衣帽,在寂静的冬夜中悄悄离开了家。
如同十九岁那个离家出走的晚上一样。
翌日
魏衔玉半夜联系自己手下的人,跟他们说明天早上六点过去。
可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于是直接半夜三点起床,开着车往桑兴那边去。
到桑兴差不多七点。
为了不打草惊蛇,魏衔玉选择给宁母打电话。
宁母在准备早饭,她擦擦手,接起电话,听见对面人是魏衔玉后,还懵了一会:
“你过来了?”
魏衔玉应声,接着说:“宁迢应该还没醒吧?拍一张宁迢的照片给我看。”
宁母说:“现在七点了,他六点就去蟹塘干活,人不在家。”
一听到宁迢在这里还要干活,魏衔玉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让他干活?还是蟹塘?”
怕宁母意识到什么,他咳了声,补充道:
“寒冬腊月你让他一个拳击手去池塘里面?冻坏了他还怎么打比赛。”
宁母冷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消息里显示那个蟹塘老板给她转了两千块钱。
还有一段语音,宁母点开去听:
“哎,明姐,阿迢跟我说不干了,他让我把工资全转给你,他之前预支了一千块,这些是后来的。”
宁母喃喃道:“不干了……”
魏衔玉听见她很小声的叨叨了一句话,追问道:“什么?”
宁母攥着手机跑进屋里,粗暴推开宁迢房间门。
他房间里整整齐齐,不过插排上的充电线没了,宁母意识到什么,去在他衣柜里翻找,然后发现宁迢穿着过来的那几件厚衣服全没了。
魏衔玉提高音量:“到底怎么了!”
宁母嘴唇颤抖,失神道:
“他,他走了。”
魏衔玉脑袋轰隆一声,眼前一阵阵眩晕,他在车上坐直身体,发动车子,咬牙切齿道:
“什么叫走了,你不是说他在蟹塘吗?”
宁母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
“他肯定是听见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了啊!”
接着她又说:“我不管,你答应给我钱的,他偷听还怨得着我吗?你得把钱给我……”
魏衔玉挂了电话。
一辆豪车缓缓开进小巷里,引得旁人频频侧目,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长得跟明星似的,周围邻居面面相觑,互相讨论起宁家是什么情况。
魏衔玉无暇顾及那些异样眼光,他敲响宁家大门,宁母把门给他打开,魏衔玉直接迈步进去。
宁母做贼一样,飞速把门关上。
魏衔玉进屋搜了一圈,没看见人,厉声问道:“他去哪了?”
他表情阴鸷可怕,宁母不由得缩缩脖子:“我哪知道。”
魏衔玉咬牙:“什么情况?你家不隔音的吗?”
宁母说:
“他肯定是半夜上厕所出来偷听。”
魏衔玉揉揉眉角,骂了句脏话:
“艹!”
魏衔玉耐着性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怎么就确定他偷听了?”
宁母说:“今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收到蟹塘老板给我发的消息,宁迢两千块的工资打我手机上了。”
“他,他走这么急肯定是听见了什么啊!”
魏衔玉深呼口气:“把钱给我转过来。”
宁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啊?”
魏衔玉打开手机,点开收款码,举到她面前,重复一遍:“把宁迢给你的钱转给我。”
宁母看他表情更奇怪了:“你两千要过去干啥?你不缺钱吧。”
魏衔玉没解释,直接说:“转给我,三百万到时候打你卡上。”
宁母不太理解他这种行为,但还是把钱转给他。
收了钱后,魏衔玉走进屋里,轻车熟路的走进宁迢房间内,好像之前就来过似的。
宁母见他翻找起宁迢的衣柜,表情更奇怪了:
“两年前你就说宁迢这里有什么可疑物品,然后带走他的一堆东西,他这次回来可就来了一身衣服,而且已经被他穿走了,你又翻什么呢?”
魏衔玉抱着宁迢曾经的衣物,吩咐道:
“给我找个袋子装起来。”
宁母刚刚收了他三百万,现在肯定是有求必应,她跑出去找了几个大塑料袋准备给魏衔玉。
折返回到宁迢房间,宁母一推开门,看见魏衔玉蹲在床边,手里抱着宁迢曾经的衣服,整张脸几乎都埋进衣服里,像在吸味道。
宁母手一松,几个塑料袋飘飘落地,她大惊失色,失声尖叫起来:
“你在干什么?”
魏衔玉被发现了也没觉得有多尴尬,他自然而然走到宁母身边,弯腰捡起塑料袋,把宁迢的衣服一件件装起来。
宁母像在看什么恶心的变态,眼神十分鄙夷怪异:
“你刚刚在干什么?你为什么闻他衣服?你同性恋吗?”
一大早开车过来,结果宁迢早跑了,加上宁母一直对宁迢不怎么样,刚刚他还知道这人寒冬腊月让宁迢去池塘里干活,他一直很不爽。
眼见宁迢不在这里,魏衔玉也不怕被谁拿捏了,摊牌道:
“对,我就是同性恋。”
宁母恍若被雷劈了一下,她顿时眼冒金星:“你说什么?”
魏衔玉理直气壮,提着四个装满衣服的塑料袋,挺直腰板说:
“我是你儿子他老公。”
“啊啊啊啊啊——”
宁母又尖锐的叫起来。
第34章
彩滇
桑兴到彩滇的高铁十四个小时,宁迢买的二等座,一路过来只感觉自己的屁股都死了。
到站后,他捶着酸软的腰走下高铁,远处李却归冲他招手,仍旧是戴着一个口罩。
开车时,李却归问他:
“宁迢,你被发现了吗?”
宁迢回了一句差不多,也许是宁母过去对他的仇恨太多,多到宁迢也不知道该为哪件具体的事情伤心,所以他只为宁母把他出卖这件事难过了一晚上,便又恢复到平常那副模样。
仔细想想,魏衔玉有他母亲的电话也不奇怪,毕竟他地下室摆着的那些东西都有自己高中时候的本子卷子一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宁迢来青沪肯定不可能带上,都在桑兴那边,魏衔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桑兴扫荡了一遍。
宁迢揉揉自己头昏脑涨的脑袋,李却归出声说:
“宁迢,一路上怕你过的心烦意乱我没敢说,现在你过来了,我就直说了。”
“阮迟不知道从哪打听过来我也跑了这件事,他那脑回路也是牛逼,竟然能把咱俩联想到一起。
总之……他猜到咱俩有联系,他说一直联系不上你,前几天给我提了个醒。”
“所以追你的那位我也知道是谁了,我得跟你说一句,他们这种人,只要知道你身份信息,你坐飞机他就知道哪个航班,你坐高铁他也会查到是哪个列车号。”
孤陋寡闻的宁迢震惊了:
“我靠!”
他头疼地说:“有钱真是能使鬼推磨啊……”
李却归说了一通不知所以然的话,像是在劝他又不知道怎么劝:
“宁迢,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兜兜转转,可能还是会回到起点。”
宁迢其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东西,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句:
“命这种东西太玄乎了,未知的东西我一概不信。”
李却归忽然安静下来,专心致志地继续开车。
宁迢被他一番话说的后怕,他打破安静:
“李却归,你借我点钱行吗?”
李却归挑眉:“你要多少?”
宁迢思考片刻,道:“彩滇这边离的最近的省份是澄阳,我看看打车过去得多少钱……”
李却归见他真的认真搜起来,忍不住嘲笑他:“你脑子没问题吧?打车过去要好几百,坐高铁也就几十块钱。”
宁迢皱紧眉头:“你不说坐高铁会被发现吗。”
李却归嘴角抽搐,重新给宁迢分析一遍:
“既然魏总那种人,有资格查你身份证和航班,你觉得他没权利调监控吗?你上了哪辆车,他锁定车牌号照样找得到。”
宁迢听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我艹,我他妈怎么感觉自己跟通缉犯一样。”
李却归安慰了,但也没完全安慰:“没事,不还有我这个通缉犯和你一块吗?”
宁迢听他刚刚那番话,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你这辆车,不也有被发现的风险吗?”
李却归淡定道:“我这个是套牌车,出了青沪之后换过一次牌。”
宁迢语塞,他词穷了,半天说出一句:“牛逼。”
青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