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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摁下钥匙,地下室的门缓缓被打开,宁迢回头看向安静躺在桌面上的戒指,轻声说:

    “魏衔玉,再见。”

    他扛着东西走进地下室。

    宁迢轻车熟路地推开那扇隐形门。

    几天前宁迢头回来地下室时,就仔细观察过这个天窗,很幸运魏衔玉没有变态到连这么一个窗户都会上锁。

    这扇通往地上的天窗和平常窗户差不多,内外都有把手,一拧就拧开了。

    宁迢把椅子端到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踩在椅子上,这个高度勉强够到窗户的把手,他奋力把窗户往外一推——

    一阵混着青草泥土味道的凉风迎面而来。

    宁迢眼眶瞬间泛起热意。

    他妈的……他可算跑出来了。

    宁迢扒住外面,手臂稍稍用力,把自己整个身体撑起来,然后慢慢爬到了地面上。

    好在宁迢之前运动的底子还在,在他爬起来的一瞬间,直接把窗户锁好,两脚一蹬迎着阳光飞奔起来。

    他终于重见天日。

    第25章

    误食

    文家

    夜幕降临

    侍从高举香槟,将浅金色酒液缓缓倒进香槟塔。

    来往宾客端着酒杯说说笑笑。

    贵妇们不经意间露出自己颈间、手腕上的璀璨珠宝,暗暗较劲攀比。

    男人们大谈阔论自己所见所识,有人捧场拍马屁有人暗暗翻白眼。

    一派和谐下的宴会中暗流涌动。

    魏衔玉被强迫梳了一丝不苟的背头,五官失去碎发藏匿遮挡,全部暴露出来,让他漂亮的脸多了几分凌厉的攻击性。

    魏衔玉一出现,宴会中此起彼伏的交谈声都停滞一瞬,贵妇们不由自主咳嗽两声,站直身体,冲着他微笑。

    文父大笑着上前来:

    “靖允啊,要不是我知道这是衔玉,还以为哪个电影明星大驾光临了呢。”

    魏衔玉露出虚伪的笑:

    “文叔,好久不见。”

    文母走上前来,亲昵地拍拍魏衔玉的肩膀:

    “多少年不见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看这句话男孩也适合,衔玉真是越长越帅了。”

    魏衔玉又喊:“柳姨。”

    魏靖允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过去,问道:

    “文墨呢?”

    文父道:“说是屋里闷,在花园透气呢。”

    魏靖允不赞同道:“外面那么冷的天,女孩子家家的再冻坏了。”

    文父点头说是,文母和蔼地看向魏衔玉:

    “我记得小时候衔玉还和文墨玩过呢,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魏靖允道:

    “他还亲自给文墨挑了礼物呢,衔玉,你在这跟我们这群年纪大的也没处聊,去把礼物送过去吧,顺便和文墨聊会天。”

    他捏了捏魏衔玉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警告。

    魏衔玉扯出一个笑,答应下来:“嗯。”

    文母“哎”了一声,叫住魏衔玉,然后对着一旁抱着衣服的保姆招手,从她手里接过衣服,说:

    “衔玉,你顺便把这件衣服拿过去,外面冷,让她多穿点。”

    “好的柳姨。”

    魏衔玉抱着毛绒绒的皮草,往花园那边走去。

    花园

    文墨穿着一袭及地长裙,站在花丛前的石桌旁,石桌上摆着一堆酒,她这拿着一堆酒,这加一点那加一点,像是在调酒。

    魏衔玉面无表情喊她:“文墨。”

    文墨被吓一跳,身体瞬间直了:“嗯?”

    回头一看,是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男人,文墨刚回国没多久,对国内不太了解,她还以为这是哪个明星,试探问道:“我刚回国,对国内的事物不太了解,你是……?”

    魏衔玉伸手把皮草递过去:

    “魏衔玉。”

    文墨顿时瞪大了眼,音量猛地拔高:“谁??”

    她把皮草穿到身上,提着裙摆走近魏衔玉,仔细端详他那张脸,不可思议道:

    “你整容了?”

    魏衔玉感觉她靠的有点近,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说:“瘦了而已。”

    文墨对魏衔玉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魏衔玉可不像现在这样好看,他话少而且有点胖,脸上也有痘痘,虽然长得不算丑,但确实是平平无奇。

    文墨连连惊叹:

    “天,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你进军娱乐圈了吗?”

    魏衔玉摇头,顺手把东西递过去:“礼物,生日快乐。”

    文墨接过来,撇嘴道:

    “他们是不是想让我们相亲?”

    魏衔玉对她的直接感到惊讶。

    既然文墨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魏衔玉也不继续和她玩那套虚的:

    “反正我不愿意,我喜欢的人还在家里等我。你愿意吗?”

    文墨用圆润的眼睛看着他:

    “好巧,我也有喜欢的人。”

    魏衔玉心情瞬间放松,想也不想就拿起桌面上的酒:

    “那就应付一晚上,我们两个人对彼此不满意,想必你父母也不会强求。”

    文墨看着他端起那杯酒,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

    “别喝!!!”

    话说太晚,魏衔玉已经把那杯酒喝下去了。

    魏衔玉被她吼得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吗?”

    文墨脸都白了:“里面放了我从西班牙买回来的药,催qing用的……”

    话音刚落,魏衔玉顿时感觉一股热流直冲下体,他咬牙,脸色十分阴沉,他忍不住骂人:

    “艹!你在你生日宴跑这里,原来是在调椿药?”

    “你原本是准备给谁的?”

    文墨崩溃了:“我喜欢的那个人啊!”

    “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发现,我爸妈肯定会骂死我。”

    魏衔玉热的解开两粒扣子,他开始感觉到阵阵发晕,他捂住脑袋:“你是不是还加了让人能昏过去的东西?”

    文墨欲哭无泪:“昂。”

    魏衔玉气息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快气死了:

    “你真是个天才,迷药椿药一块加进去,你是想要一具发情的尸体?”

    药效起作用,他眼皮越来越沉,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找个司机,把我送……送回去……”

    最后魏衔玉慢慢的,在文墨慌张目光下,无力滑落倒在地上。

    第26章

    成功

    青沪,四环外大多数都是大爷大妈,在这里有人悠闲拉着二胡唱戏,有人图这附近租房便宜,于是为了省钱选择折磨自己,大清早六点举着咖啡时刻紧绷着,前往早高峰的地铁时表情似是像奔赴战场。

    远处繁华CBD和这里落伍建筑形成鲜明对比,割裂感十足。

    一个裤子上沾满泥土的人拍拍身上的灰,走进一个小超市:

    “老板,能借电话用用吗?”

    看店的是个年纪不过三十的女人,涂着艳红色口红。

    她不耐烦地想这年头怎么会有人不带手机,结果那人刚一抬头,她暴躁的心情瞬间被抚平。

    她打量着这个浑身泥土的男人,感觉他有点像土匪,可现在这么一个靠脸吃饭的世界,有这颜值当个屁土匪,老板试探道:

    “帅哥,你这……刚从工地回来?”

    宁迢一愣,顺着她的话说:

    “啊,对,手机干活时候跌坏了,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买个手机送过来。”

    老板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你去门口打就成。”

    门口有监控,这人又长这么显眼,要是跑了,也能很快抓住。

    宁迢接过她的手机,走到门口点了一串号码。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声音:“你是?”

    宁迢压低声音:“李却归,是我。”

    那边静默一秒,忽然笑了声:

    “宁迢?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宁迢小声说话:“你不说你欠我个人情,让我有需要找你吗?我现在就有需要,你给我弄辆车,什么车都行,别太显眼的。”

    “要车做什么?你收钱打假赛,结果被发现了想跑?”

    宁迢直接应下:“嗯,差不多,有人要追杀我,你快点,我现在就要。”

    “啧,你在哪?”

    宁迢说:“在绮坞区,玉兰巷街道这边,有个叫开馨超市的地方,我在这个超市里。”

    李却归:“你跑四环外是在躲仇家吗?”

    宁迢:“得多久能过来?”

    李却归:“我想想……妈的,不瞒你说,我也在躲仇家,那个疯子满世界找我,你要去哪?要不咱俩一起?”

    宁迢拒绝搭理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道:

    “你赶紧把车送过来,我求你了。”

    李却归站起身:

    “行行行,我这就过去,瞧你急的,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拿刀后面追你呢。”

    挂断电话,宁迢把手机还回去,他知道这里有监控,虽然他戴着帽子,尽量避免摄像头拍到自己脸,但刚刚逃出来他心有余悸,于是立马绕着摄像头走远。

    一堆真正的工地工人七歪八倒躺在路边,估计是刚刚干完夜班回来,宁迢悄悄坐到他们身边,完美融入其中。

    差不多等到正午时分,躺在地上的工人被阳光刺到眼睛,缓缓醒过来,他伸伸懒腰,喝了口水,自然而然从怀里拿出包子啃,还跟宁迢搭话:

    “哎,小伙子,我之前好像没看见过你啊,新来的?”

    宁迢点点头:“嗯,昨天刚来。”

    工人啃完包子,又点上根烟,他递给宁迢一根,宁迢接过来,工人给他点上火,俩人抽起来。

    “这行难干啊,你这么年轻能适应吗?觉不觉得累?”

    宁迢呼出口烟,过肺带来久违的舒适感,他放松地眯起眼:

    “还行,能接受。”

    那工人估计以为宁迢也是来大城市闯荡的,不免得多嘴:

    “青沪房子十几万一平,咱这种一个月挣两三万的,奋斗一辈子也就够买个厕所的。

    哥得说一句,过日子在哪都是过,趁年轻多挣点,等老了回老家买了一百来平的比在这滋润。”

    宁迢赞同点头,又吸一口:

    “嗯,确实。”

    滴滴!

    一辆桑塔纳在超市那边响了两声,宁迢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人从车上下来,穿的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大学生一样,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宁迢起身,把手里烟扔地上踩熄:“叔,我朋友来了,先回家了。”

    工人点头:“哎,路上慢点啊。”

    宁迢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瞟到他车后座装着一堆东西,蹙眉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

    李却归扔给他一个口罩:

    “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从土匪窝还是老坟里爬出来的?身上那么多土。”

    宁迢把口罩戴上,想到他之前说的想跟自己结伴而行,嘴角抽搐起来:“你不会真是想和我一起跑的吧?”

    “对啊,我得到消息,听说我仇家从国外回来了,我待在青沪也不安全。”

    他发动汽车:“去哪?”

    宁迢说:“桑兴。”

    桑塔纳在马路上疾驰,渐渐的离绮坞区越来越远。

    宁迢重重呼出一口气,往座椅上躺,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场景,情不自禁骂了句脏话:

    “艹,可算跑出来了。”

    李却归见他这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心生好奇:“你到底什么情况?真打假赛了啊?”

    宁迢在他车门卡槽里摸出一盒烟,他又点上,吐出一口烟,烦闷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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