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太子,像他的前两个太子妃一样被被活活磋磨死。”话说到最后他甚至还恼了,冷笑道:“再说我又没说错啥,老话不是常说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真跟那梁太子没什么,人家怎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揪着你不放。”
他满口歪理,却偏偏还有人出言附和,表示赞同。
那些个男人说话时,看向庄诗涵的眼神,也都带着赤裸裸的暧昧。
不像是看当朝郡主,反倒像是在看台上卖唱的歌女舞女般,说不出的轻佻。
原本那些护着她的妇人,眼神也不免有些奇怪。
庄诗涵极力忍耐,忽听到有人说:“长的就一脸狐媚像,你看她之前干的那些事,哪一件像个正经人家的闺女。”
她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大步走到自以为戳中她痛处满脸得意的男人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她问:“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那人直接被扇懵了,呆愣愣回道:“响。”
人群中突然冲出个妇人,一把将男人护在身后,愤怒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说不过就动手打人?
你那什么公爹的,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
庄诗涵掀了掀眼皮,凉凉道:“呦,有主的啊,我还以为谁家的狗没栓好跑出来乱咬。”
妇人闻言顿时更气了,胸口快速起伏道:“你骂谁是狗呢?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她说着就要冲上前教训庄诗涵,没等她的手碰到人,就被同行的其他人拦住了。
“为这么点事不值当动手,郡主年轻气盛的,肯定听不惯这些男人嘴上胡说八道。”
什么叫她听不惯?
他们嘴贱在先,反倒成她的错了?
简直可笑!
庄诗涵沉了脸,冷冷吩咐道:“把这几人的姓名住址记下来,往后我义诊之时,不允许他们排队。”
妇人蓦地瞪大了眼,“凭什么?”
她说着,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翻了个白眼道:“年前可是你自已张贴告示喊我们来的,又不是我们上赶着求你看。
咋的,你让来就来,让走就走,你以为你谁啊?”
眼见气氛一度僵持,有人忙劝道:“赵家嫂子,你快少说两句吧,郡主义诊又不收银钱,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好。”
妇人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搞得好像不是你背地里骂人不要脸一样。”
“你这人咋胡说八道呢,我啥时候说了?”
“说没说,老天爷知道。”
“杨金花,老娘撕了你的嘴!”
旁边的人一个没拦住,两人就撕打在了一起,默契地抓住了对方的头发死活不肯松手。
她俩都下了死手,手劲儿一个比一个大,直薅的对方嗷嗷叫。
屋内乱作一团。
一时间劝架的劝架,看热闹的看热闹,竟没人注意到庄诗涵是何时离开的。
等有人回过神时,才发现奚临也不见了。
*
长廊下,庄诗涵眼眶微红,轻咬了咬下唇问:“你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奚临好笑挑眉,“不阴阳两句,不会说话?”
庄诗涵脸色微沉,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喜欢宋言汐,连带着看不惯我,可现在她人都已经死了,逝人已逝你又……”
“她没死。”
奚临冷冷打断她,眼底泛着明显的杀意,“再让我听到这句话,我杀了你。”
他顿了顿,眼底多了嫌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对狗男女一样,令人恶心。”
庄诗涵冷了脸,抬手擦了擦眼角硬挤出来的泪花,嘲讽道:“是,你奚神医多高尚啊,像我这种卑鄙小人怎么能同你比。”
真以为她三岁小孩?
男女之间,哪来那么多的纯友谊。
林庭风把她拐上床的前一天,还在营中将土面前说他们二人是异性的好兄弟。
谁见过脱光睡一起的好兄弟?
他们男人啊,总是口是心非的。
她相信,奚临也不例外。
庄诗涵正想着,就听奚临冷笑一声,“你很聪明。”
他指的是她说自已卑鄙小人那句。
她沉了脸,问:“你特意跑这么一趟,不是就为了损我两句吧?”
闻言,奚临毫不客气道:“你脸没那么大。”
“京中来人,在将军府等你。”
第362章
锦王殿下,怕是要回来了
将军府。
德公公接连饮了两盏茶,已然坐不住。
坐在他一侧的林庭风,更是如坐针毡,只觉得度日如年。
他宁愿大过年的被徐将军派出去练兵,也不愿意同御前的人打交道。
尤其是这人,说话时皮笑肉不笑的,甚至不曾拿正眼看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即便心中不满,林庭风此刻也只能陪以笑脸,生怕他回京之后说点什么不该说的,惹得陛下对他更加不满。
德公公随手放下杯盏,似不经意问道:“诗涵郡主义诊有些时日了吧?”
林庭风道:“估摸着有一月了。”
“是吗?”
德公公掐了掐指头,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杂家没记错的话,那会儿边城刚大捷没两天吧?”
边军以机关击退梁军,并在邱宗平的带领下倒追出去四十里,逼得闻祁被迫后退,撤退过程中甚至连自已的宠妾都不曾顾上。
有关庄诗涵与闻祁有旧的传闻,就是那名叫娇娇的宠妾被押进城后,如一阵风一般刮起的。
说起来也是巧了。
她入城那日,城内连绵不止了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又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经过一遭时疫,又险些断药断粮的百姓们自发走出家门,感谢老天开眼留他们一命,更感谢墨锦川等人的庇护。
许多人买上香烛,拖家带口的前往战神殿,为流落在梁境“生死未卜”的二人祈福。
有人在上香时说错话,说了句希望他们能往生极乐,险些被同行的百姓群起攻之。
要不是那人认错够快,且态度诚恳,大家你一拳我一脚,他就算不死也得活活扒层皮。
娇娇便是这时坐在囚车上被押解进城的。
她脖子上带着枷锁,就那么将一张脆弱又美丽的脸,展现在百姓的面前。
庄诗涵行事又一向张扬。
她那张脸,城中的百姓几乎老少都认得。
见到一张如此相似的脸,有不少人都在暗暗猜测,这人会不会是她的孪生姐妹。
否则,怎会如此相似?
听说当时还有几个孩童认错了,追着囚车后面喊仙女姐姐。
待他们得知消息时,载着娇娇的囚车早已从闹市走了一遭,甚至碰巧在路口走岔了路,往战神殿拐了一趟。
都不用人特意说什么,那一张脸已经足够城中的百姓遐想连篇了。
谣言猛如火,一夜之间,城中便流行出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版本。
其中最受欢迎的便是“疯殿下的爱而不得”。
德公公人还在半路上,就让人快马加鞭将这些描绘二人恩怨的话本子送回京。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出现在陛下的案牍上了。
听明白他的弦外音,林庭风脸色不免有些难看,挤出一抹笑道:“公公好记性。”
“将军说笑了。”德公公敛了笑,意味深长道:“杂家老了,如何比得上将军和郡主,正是好时候。”
林庭风后背发寒,正发愁不知如何应答时,余光忽然瞥见院子里快步而来的素色身影。
他眼底一喜,却佯装着急道:“怎么才回,让德公公好等。”
他还有脸问她?
京中来人这么大的事,他不亲自去回春堂喊她,反倒托了奚临那个神经病去。
害她当中丢脸不说,正事也放到了最后才开口。
他分明是故意的!
而他林庭风,明知道他二人素来不和,却还让奚临去告知她,很难让她不怀疑他是不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是,那最好不过。
正好她现在看到他这张脸就烦。
压下心头郁结,庄诗涵扯出一抹笑道:“回春堂里人满为患,我听闻德公公到此起身要走,剩下的百姓死活不肯,只得先安抚一番。”
“还有这种事?”德公公横眉,冷哼一声道:“郡主将这群百姓惯坏了。”
摸不准他此次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庄诗涵赔笑道:“边城刚遭逢大劫,百姓们的心尚且未落到实处,难免容易胡思乱想。
待翻过这个年,百姓们自然也就淡忘了此次伤痛,可以重新过日子。”
“郡主如此仁心,实乃我大安百姓之福啊!”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公公的夸奖实在不敢当。”
“如何不敢当?”德公公板着脸问。
在庄诗涵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时,就听他继续道:“当得,便是再高的赞誉,郡主也当得。
若不是郡主胆大心细,衣不解带的为城中百姓医治,又及时发现了克制时疫的药材,也无法救一城于水火。”
德公公明明是在笑,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赞赏的话,也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庄诗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笑容勉强道:“公公这些话太重了,诗涵实在是愧不敢当。
师门有命,治病行医乃我门人毕生之责,分内之事如何用得着一个谢字?”
她正了正神色,继续道:“更别提我如今身为大安郡主,既享受了这份尊荣,就该力所能及的为大安百姓做些什么。
总不好,白担了这郡主的虚名,平白堕了靖国公府的名声。”
德公公点点头道:“郡主高义。”
林庭风坐在一旁听着,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黑沉。
他已经不止一次同诗涵使眼色,示意她点到为止,可她就像是没看见一般,自说自话。
她当真以为,像德公公这种浸淫深宫多年,见惯了前朝后宫勾心斗角的老狐狸,真看不出她的那点小把戏?
方才所说那番话,就差说宋言汐德不配位,白担了郡主的名号。
她郡主的身份本就是陛下亲赐。
质疑宋言汐,便是质疑当今陛下的决策。
普天之下,无人敢公然质疑帝王。
更别提,一个空有封号,却没有食邑的郡主,口口声声为了天下黎民,这本就是最大的笑话。
若真沦落到靠她力挽狂澜的地步,这边城,不守也罢。
想早些把人打发走,庄诗涵面带浅笑道:“公公一路舟车劳顿,我让人在城中酒楼备了……”
“不必麻烦了。”
德公公打断她,垂眸理了理衣摆道:“杂家还有皇命在身,今日不过是带陛下顺道探望一下林将军与郡主,便不留了。”
林庭风听得眉头紧皱,试探道:“天色不早,公公不妨暂歇一日,在赶路不迟。”
德公公皮笑肉不笑,“歇不得。”
他说着,站起身告辞。7206
林庭风笑着将人送出门,转过身时变了脸道:“锦王殿下,怕是要回来了。”
第363章
宋氏她,倒也没那般不堪
庄诗涵白了林庭风一眼,转身往回走,压根没将他的话当回事。
林庭风快走几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德公公本名姓李,单名一个德字,本与陛下定下的年号相冲,按理应当避讳,陛下却给了他头一份的殊荣。
你可知,这是为何?”
庄诗涵挣不开,回头看向他,眼底满是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察觉到她的不耐,林庭风的脸色愈发难看,压低声音解释道:“德公公与陛下是少年时的交情,因一场意外伤了根本,才不得不入宫做了内侍。”
“所以呢?”
不等林庭风再说什么,庄诗涵冷笑反问:“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一个区区宦官,能与堂堂帝王称兄道弟吧?”
帝王权术,只有傻子才会信所谓的年少交情。
说白了,不过把他当个玩意养着罢了。
“锦王自小被养在陛下身边,也算是被他看着长大的,情义非同寻常。”
庄诗涵不屑挑眉,“一个阉人,也配提什么感情?”
看着她尖酸刻薄的脸,林庭风有一瞬的恍惚。
眼前这个,还是当初那个站在校场之上,身在阳光下眉目飞扬同他说着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的人吗?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
庄诗涵本就心烦,对上林庭风分明带着质疑的眼神,更是失去了耐心,狠狠一把抽回了手。
她冷冷警告道:“你最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诗涵,你……”林庭风张了张口,只觉得眼前的人太过陌生。
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她这些时日变了,还是他从头到尾就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捕捉到他眼底的失落,庄诗涵不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