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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准了我爹辞官折子。

    这日一早,我带着小桃,随爹娘离开京城,东方未明。

    出了城门,我挑帘往回看。

    晨曦初照的城墙之上,似乎有人正目送马车离开。

    不知是否出了幻觉,我竟听见了萧玊的声音。

    他在跟我道别,声音是那样的羸弱和邈远。

    离开京城后,我们回到了我爹的家乡,渝州。

    到渝州后不久,辛赋疆打马而来,跟我辞别。

    他说:「杳杳,我要回北疆了。

    「就像你说的,在其位,思其责。我该去追风万里了。

    「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又或许再也没有机会的见面。

    「临走之前,很是馋干娘的厨艺,所以特意来渝州蹭顿饭。」

    我爹娘认他做了干儿子,他也算是我正正经经的兄长了。

    离开时,我娘紧赶慢赶,给他做了一大袋干粮,生怕他一路上饿着。

    这一次,我似乎没什么可送的,只好将玉佩还给他。

    他没接,笑说,都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

    我只好道:「兄长保重。」

    他潇洒地挥了挥手,扬鞭策马,只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离开不久,江瑶月也来了。

    她说:「当年盗取扁家医书,抛弃我师父的负心汉,不仅失去御医一职,还因心思不正被下狱。是时候回鄯州一趟,告诉师父这个好消息。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问:「之后呢?有什么打算?」

    她看着北疆的方向,轻笑,「或许去边疆,去军营,救治更多的人。

    「若那里不需要我,我就四处游历,将扁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她和书里的江瑶月果真不一样,努力争取,但又绝不会困于儿女情长。

    这个世上,比情爱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例如,责任。

    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比我活得通透、豁达。

    我向她打听萧玊的病情,她拧着眉头,掐指一算,故意打哑谜,「应该快了,没几年了。」

    没几年?

    我不敢深想她的话,究竟是病好没几年?还是病逝没几年?

    送走他们,生活又归于平静。

    在渝州的第二年,我爹开了一家私塾。

    不想当年科举的状元郎,后来官至丞相的姜大人,如今也遇上了难处。

    私塾压根没什么人光顾。

    我爹便在门口立了一个牌子,但凡想读书识字的孩子,不论男女,都能免费入学。

    我娘也替爹张罗私塾的事,四处宣传。

    渐渐地,私塾的孩子多了起来,我和小桃也去私塾帮忙。

    我娘又在旁边开了一间女学,不教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也不教女子如何讨丈夫欢心,而是教女子自立自强、不依附于他人,如何从业,实现经济独立,

    遭遇不公时应当反抗。

    另外,我娘让我教她们一些防身之术。

    可惜好景不长,

    官府将我们办的私塾查封了。

    起因是女学的一名学生,被夫家殴打多年,女子终于忍受不了暴行,

    反抗时失手将丈夫打死了。

    她被刺史收押下狱,以杀人之罪,要将她斩首示众。

    没等到斩首,刺史先被查出贪污民脂民膏。

    新上任的刺史办案还算公正,

    将女子无罪释放,

    还解封了私塾。

    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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