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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姜芜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

    我反手拉住萧玊,表现出十足的贤良淑德,噙着眼泪左右为难道:「夫君,我没事的。不过是跪三个时辰,跪废一双腿罢了。总归她是你的生母,我们作为后辈,怎可忤逆不孝。今日我就是跪到吐血身亡,也是应该的。」

    当然,主要是因为这场戏最重要的人还未登场,我怎么能走?

    萧玊不甚理解地看着我,神色既怜惜,又颇有些恨自己无能为力的意味儿:

    「杳杳,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敬她是长辈,她却不顾你身负重疾,想要你的命。虎身犹可近,人毒不堪亲。如此生母,不认也罢。」

    徐妃闻言勃然大怒,颤手指着他怒斥,「好!好啊!萧玊,你个逆子,孽障。本宫竟生下你这个白眼狼,当初真该狠下心杀了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当年我尚未满月,你就已经狠心杀过我一次。若不是有人救我,我早就死了。你做过什么,莫不是忘了?」

    萧玊手心渐紧,神色蓦地有些悲凉。

    仿佛一刹那间,万籁俱寂,独留他一人孤立于世。

    看来他这个皇子,自小就过得不如意。

    本该是世间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如仇人一般恨不得拔刀相向。

    我一时心软,不禁安抚地握紧他的手。

    萧玊身子一僵,惊讶地看着我,而后眼里渐渐露出喜意。

    【呜呜呜……杳杳竟主动拉我手了。

    【她一定是心疼我了。

    【果然,会卖惨的男人才会惹人怜爱!

    【她是爱我的。

    【杳杳,幸好我还有你。】

    他眼里爱意坦荡,我却心虚不敢对视。

    我和他本就只是奉旨成婚,并无情谊。

    他对我没有来由的深情,让我很难相信其中有几分真心。

    那厢徐妃看着萧玊怔了怔,沉默一阵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范舒那个贱人走得近。她不过是利用你,你还真当她是老好人?」

    范舒,本是定国将军范泸之女,亦是当年冠宠一时的淑妃。

    那一年边疆兵败,有人趁机上奏范泸勾结敌军,导致边关失守。

    圣上疑心重,立即将范将军召回京打入诏狱。

    范氏一族皆被下狱,无一幸免。

    自那以后,边关又接二连三吃了败仗。

    圣上更加坚定范将军通敌一事,下令诛杀范氏一族。

    淑妃虽免了死罪,却被打入冷宫,成了范氏唯一活着的人。

    这些年不少人想替范家翻案,无一例外都受到牵连,或被贬官或被罢黜。

    若是圣上知晓萧玊和范淑妃私下有联系,一定也会受到牵连。

    徐妃和萧玊关系不和,知道此事却秘而不宣,是想以此威胁他?还是对他存有一丝歉意?

    谁知道呢?

    萧玊和范淑妃又是什么关系?

    日久生情?

    该不会这就是我娘说的「小妈文学」?

    绿帽子竟是我自己的?

    我好似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只可惜信息量有点大,一口吃不下。

    要不你们再展开说说?

    这些秘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到的。

    13

    恰在这时,圣上来了未央宫,身后还跟着我爹及二三臣子,那些人是我爹同僚或门生。

    所幸他们隔得远,应该听不见徐妃的话。

    入宫时,正好赶上散早朝的时间。

    我便让小桃等在下朝的必经之路去找我爹,故意将今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让满朝文武都知道徐妃的所作所为。

    之后便由我爹将圣上带来未央宫,方便现场告徐妃黑状。

    我瞅准时机,一口血吐出来,眼皮子一翻,身子软下去。

    活脱脱一副旧疾复发的模样。

    「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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