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79章

    顾氏宗祠的青铜兽首门环咬着一串碎瓷，当我的血滴上门槛时，那些瓷片突然发出婴儿牙牙学语般的呜咽。

    顾明舟的金缮笔悬在我锁骨上方，笔尖垂落的暗红液体里游动着金丝，像一条被剥了皮的微型蛟龙。

    "嘉靖三十二年，朝鲜使臣进贡的《陶魂录》缺了最关键一页。

    "他扯开衬衫，胸口皮肤布满蛛网状的瓷裂纹，"顾家先祖用通灵巫女的头盖骨补上了那页——现在你的脊髓，就是新的粘合剂。

    "八个白衣人开始围着北斗瓷坛阵跳傩戏，他们手中的招魂幡上绣着青鳞纹。

    当墨冬的工装裤口袋被撕破时，洒落的金粉突然凝成梵文"卍"字，最末端的永乐青花瓷坛应声炸裂。

    涌出的青烟在空中勾勒出我七岁时的模样：小女孩后颈插着半截金缮笔，正在把茉莉花塞进母亲僵硬的指缝。

    "善魂封存在完美瓷器里，怨灵则囚禁于残次品。

    "墨冬突然用碎瓷割开我的掌心，血珠溅在招魂幡上烧出焦洞，"他们把你做成白釉观音，把我炼成裂胎鬼谷罐——"话音未落，梁柱上垂落的往生绸突然绞住白衣人的脖颈。

    那些绸布浸过骨瓷釉料，勒进皮肉时发出瓷器开片的脆响。

    顾明舟的金缮笔爆出青光，三百六十块碎瓷悬浮空中，每片都映着苏家女儿的惨剧：宣统三年暴雨夜，曾祖父将哭嚎的孪生子推入窑口，飞溅的骨血在窑变盏上凝成青鳞；母亲坠井那晚，井底漂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件胎体透光的青花婴戏罐，罐身缠着我周岁时的银镯。

    墨冬突然拽着我撞向瑶光位的瓷坛。

    当双生子的血浸透八字庚帖时，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八具缠金线的骷髅破土而出，它们天灵盖嵌着的青鳞瓷片正与我们胎记共振——这些才是真正的守窑人，顾家用苏家先祖尸骨镇压的活俑。

    "金线锁魂术要失效了。

    "墨冬的胎记蔓延到锁骨，形成逆时针旋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