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第26章

景德镇落了一场十年不遇的春雪。

苏砚秋站在苏氏老窑的观火台上，指尖摩挲着羊脂玉镯。

这是母亲临终前套在她腕上的，此刻却像道冰做的镣铐。

楼下庭院里，青砖地面泼开的茶渍正冒着热气，几片浮沉的君山银针粘在碎瓷片边缘，像搁浅的银鱼。

碎瓷上蜿蜒的青鳞纹在雪光中泛着幽蓝，如同一条冻僵的蛇。

"第五次了。

"二叔公的紫檀拐杖重重杵地，惊飞檐角铜铃上的积雪。

铜铃叮当声里裹挟着老窑深处传来的呜咽风声，像是数百年前未散的窑火在叹息。

"自光绪二十八年老祖宗定下规矩，苏家每代继承人订婚前都要在窑神面前奉茶。

整整五代人，这青鳞盏...""碎得纹路都一样。

"三姑姑突然轻笑，孔雀蓝掐丝珐琅护甲划过红木案几，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她旗袍上的苏绣缠枝莲随动作起伏，花瓣却染着暗红斑驳，"裂纹都从盏心的青鳞纹裂到盏沿，倒像条盘踞的蛇——就像前西任家主咽气时脖颈爆开的血管。

"我蹲下身去拾那些瓷片，青釉在雪光里泛着诡异的鳞状光斑。

这盏本该在三个月后成为我的嫁妆——当我和顾氏集团的独子完成商业联姻，苏氏瓷业就能借到那笔救命钱。

可此刻瓷片边缘的割痕正渗着我的血，在雪地上绽出点点红梅。

"秋丫头怕是镇不住窑神。

"西表舅往炭盆里扔了块沉香，烟雾扭曲了他半边脸。

他手腕上的蜜蜡佛珠突然断裂，圆润珠子滚进炭火中爆出噼啪脆响，"你们别忘了，前西任碎盏的继承人...""都死在三十六岁本命年。

"我的未婚夫顾明舟突然开口。

他西装口袋里的怀表链子晃了晃，表盖上錾刻的顾氏家徽在暗处闪光——那是一只衔着瓷片的玄鸟。

他弯腰拾起最大那片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