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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就算这个坏家伙是他的阿爹,他也讨厌他。

    幸好,他已经死了。

    这辈子都不用看见他。

    蒋南絮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儿子鼓着脸颊,水灵的眼睛里像藏着刀片,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疑惑的挑了挑眉:“昊林,你怎么不叫醒我?”

    昊林仰起软乎乎的肉脸,见娘亲醒了过来,立马变成一脸人畜无害的乖巧,声音又甜又软:“我看娘亲睡得很熟,舍不得叫醒娘亲。”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捧起那盘果子,“给娘亲吃。”

    闻言,蒋南絮失笑,一边伸手拿了个果子塞进嘴里,一边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乖。”

    又捡了几颗抓进掌心,她就打算收拾收拾去书铺帮工了,最近一年因为北戎商会向江南扩张,大肆收购产业,苏州城内生意不好做,叶老板的好几家店都关闭或是转让了,只剩下这么一间书铺还留着。

    书铺不赚钱,本来是该第一时间转让出去的。

    她知道叶老板是看在温祁月的面子上顾及她们孤儿寡母,所以还特意留了这么一间店,不然一向圆滑事故的叶老板早就把书铺转让出去了。

    正当她失神的时候,昊林扯了扯她的衣袖:“那昊林这么乖,娘亲今天能带我去书铺玩吗?”

    昊林生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撒起娇来的时候谁都无法拒绝。

    蒋南絮有些犹豫了,因为北戎商会的人大肆收购产业的事,街上有些不太平,有接受不了条件到店铺闹事的,也有商会的人上门威胁掌柜或东家的,就连他们隔壁的铺子也快要转让出去了。

    昊林太小了,出门容易出事,要是走丢了或者被人贩子拐走了,她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她也知道他闷坏了,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出过门,一个人又无聊,她带给他的那些书他都看得七七八八了,有意思也变得没意思了。

    看着他略带哀求的眼神,蒋南絮斟酌两秒,蹲下身来和他打商量:“今天不行,等过两天,娘亲带你去踏青放风筝好不好?”

    第76章

    会是她吗?

    气氛滞缓沉寂了一会儿,

    昊林看着娘亲为难纠结的神情,纵使心里很想出去玩,但为了不让娘亲伤心,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昊林会乖乖等着娘亲回来的。”

    蒋南絮看着听话懂事的儿子,

    抬头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一年来陪在他身边的日子少了许多,她总觉得愧对于儿子……

    “真听话,今天娘亲会早点回来的。”她扬了扬唇,

    遂抓起放置在一旁的面具,

    回了屋子熟练给左半张脸做了烧伤掩饰,

    就出了门。

    书铺离她租住的宅子隔了两条街,生意不好,

    叶老板就让她和另一个掌柜轮流当值,一个管上午,一个管下午,差事还算清闲。

    按理来说她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儿子,

    偏偏有个地痞流氓缠上了她,每隔几日就会在她当值的时间来闹事,说的话污言秽语,

    难以入耳。

    之前有一次,她带着昊林上前买东西,

    就不小心遇见了那个流氓,

    若不是路人帮了她,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为了避免意外,

    她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待在家里。

    这段时间倒是没瞧见他的人了,但她清楚,对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没走到书铺,隔老远就看到了书铺外面围了几个人,对着铺子里面指指点点,蒋南絮立马就意识到出了事,果不其然,刚靠近就听到了里面的争执。

    “我们这间铺子又不赚钱,就算你们收购了也没什么用。”

    “叶老板,瞧你这话说的,书铺当然不赚钱,那改开别的铺子就赚钱了啊,你这地段好店面又大,就连做掌柜的都那么好看,交到我手里,那还不得赚大钱?”

    听着张余元的话,叶老板的脸当即黑了两分,他当然看得出来对方是冲着谁来的,但他不可能做出让步,嗤笑讥讽道:“当了北戎商会的狗,狗叫都比平日里更大声了,真是闹耳朵。”

    “我不会把店铺转出去的,滚吧。”

    他的话太过不留情面,张余元恼羞成怒地骂道:“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你一声叶老板,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叶老板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幽深的眼神叫人望之生畏。

    张余元气得嘴唇发颤,却顾及着叶老板的人脉和威望,最后只能强撑着面子连声道:“好好好,你给我跟着,看我回去后不找人弄死你!”

    说着,他就带着身后的几个同伙离开了店铺。

    蒋南絮躲进了侧面的巷子,没有傻到和他们正面碰上,等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了,才进入了书铺。

    店铺里刚进门的地方有些许的凌乱,几卷书凌乱地被扔在地上,掌柜脸上挂了彩,通过询问才知道是张余元“不小心”拿书砸的。

    蒋南絮抿了抿唇,明明北戎商会之前都是以“钱”服人,开大价钱来拿下铺子,就算拿不下,也不会动用武力,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北戎商会最近正在扩招人手,就有像张余元这样的混混靠关系混了进去,他们这种人可不是靠讲道理就能赶走的。”掌柜解释道。

    蒋南絮看着他脸上的伤,皱眉问一旁的叶老板:“那现在怎么办?”

    “我不愿意让出铺子,他还能真的强抢不成?”叶老板时年三十,正值盛年,经历过的风雨不少,虽然近两年官府打击黑市的力道加重,他不能出风头,但是绝不可能因为这么点事就屈服低头。

    叶老板思忖片刻,说:“我会把铺子关几天,等风头过去了,你们再回来做工。”

    除了这样做,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蒋南絮帮着大家伙一起把店铺收拾干净,之后就关了店,掉头往家的方向走。

    途中她去了一趟糕点铺,买了两样昊林和她都喜欢的点心,还买了一个新的风筝线,之前的线断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趁着这段空闲,她可以好好陪陪昊林。

    回到家后,昊林一听到开门声,立马就冲了出来,抱住她的小腿嘤嘤撒娇:“娘亲,我好想你。”

    蒋南絮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抱了起来,贴着他的额头蹭了蹭:“娘亲也很想你。”

    昊林顺势搂住娘亲的脖子,被逗得咯咯笑,他年纪虽小,但是也察觉到了异样,歪着头疑惑地问:“娘亲,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南絮愣了愣,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你叶叔叔给我们全部人都放假了,接下来的几天娘亲都会在家陪着你一起玩,开不开心?”

    “开心,昊林好开心。”昊林高兴地眼睛都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蒋南絮也被小孩子童真的笑容感染,脸上也不禁露出欢悦的笑容,一边往家里面走,一边举了举另一只手里的牛皮纸装着的点心:“娘亲买了马蹄糕和绿豆糕,一起吃好不好?”

    “嗯。”昊林将头全部埋进娘亲的怀抱里,亲昵地蹭了蹭:“娘亲你真好,昊林想一直一直跟娘亲在一起。”

    试问哪一个当娘的能忍受得了自家孩子这样的表白,蒋南絮心都快融化成了一团,若不是手里还有东西,她肯定要对着他的小脸蛋狠狠来上两口。

    蒋南絮走到屋子里后,就搬了两个椅子摆在屋檐下,又搬了个桌子用来放吃的,点心和果子分别用盘子装好后,她就拿出一本故事集,边吃边念给昊林听。

    寻常时候,都是昊林自己一个人在看书,偶尔她也会念几个故事给他听,一是觉得有趣,二是昊林喜欢,但是他喜欢看的都是些民间怪谈或者鬼故事,和蒋南絮喜欢的游记之类的不一样。

    为了迎合他的口味,久而久之,她也喜欢上了这类的短篇,里面的爱恨情仇倒是挺值得反复品味的。

    一口气念了两个故事,蒋南絮就停了下来,打算喝口水润润嗓子,抬眸却看见院子里的风景,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莫名有些感慨。

    这个宅子租期结束后,因为太喜欢这里,她心一狠,就花了几乎全部的积蓄,把这里给买了下来,事后她不止后悔了五次,但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时的冲动似乎很值得。

    有孩子,有钱有闲,舒适自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这才发现她以前一味攀高枝的思想大错特错,那时的她过的并不开心,就算没有周沅白这个变故,她也不可能会过上如现在这般满意的日子。

    寄人篱下,嫡庶之分,正妻与妾,处处都是身份和等级的压制,人与人之间天壤之别,金银加身的前提是让你放弃自由,放弃随心所欲,时刻要担心上位者一个不高兴,你会不会因此遭殃。

    跟周沅白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虽然过得不错,但是本质又有何不同?周沅白永远处在她的上位,她与他从来就是不平等的,只要在他的身边,她就得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卑微的姿态,若是得罪他,她就没了庇护,生活就会因此变得一团糟。

    因为蛊虫,他愿意将就她,包容她偶尔的小脾气,那之后呢?或许他对她有好感,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谁又能保证他的真心会不会变?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她是个自私敏感的人,她不想将未来全都托付在他身上。

    她阿娘曾说过她这种人,不配有喜欢的东西,因为注定得不到,也注定会失去,就算再喜欢也没用。

    也确实如她所言,她没得到过什么喜欢的东西,她的儿子算一个,眼前这个宅子算一个。

    这个宅子和她的儿子,都是她一点点呵护出来的,都属于她。

    喝完水,她往旁边一瞧,竟发现昊林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难怪这么安静。

    蒋南絮失笑两声,她不忍叫醒他,可这么睡着对脖子不好,为了避免他睡着睡着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轻手轻脚地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见他额头上起了细微的汗珠,便拿着放置在一旁的蒲扇给他扇了会儿风。

    夕阳西下,没多久太阳就落下了山头。

    蒋南絮收拾妥当后,就打算上床睡觉了,可这时院外的大门却被人咚咚咚敲响。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蒋南絮内心的警钟立马就敲响了,她当即去把蜡烛给吹熄了,不打算作声也不打算去开门。

    可那阵敲门声还在继续,床上的昊林也被这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娘亲,发生什么事了?”

    蒋南絮袖子里藏着刚拿起的匕首,闻言柔声安抚道:“可能是有人走错了,没事的,你继续睡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外面的人也开了腔:“蒋掌柜,是我,叶老板出事了!”

    声音不清不楚,但是隐隐约约能听出来是书谱的另一个掌柜。

    蒋南絮眉头紧皱,这会儿天刚黑不久,宵禁都还没有开始,左思右想,她最终还是因为担忧叶老板,穿上衣服出门察看了。

    不过她没有贸然打开院门,而是隔着木门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说是张余元带人把书铺给砸了,叶老板得知消息后赶了过去,双方就打了起来,据说还挺惨烈的,之后官府的人来了,就把叶老板抓走了。”

    “那张余元呢?他没被抓起来吗?”

    “没呢,就是张余元报的官,举报了叶老板以前混迹黑市的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之前与叶老板交好的那些个官都放话不管这件事,就算花钱也保不出来。”

    “什么!”听到这,蒋南絮的脸色变了变。

    可还没等她缓口气,外面突然传来掌柜的哀嚎声,没多久就传来踹门的声音,在巨大的撞击之下,木门哐哐作响,摇摇欲坠,吓得蒋南絮连连后退,同时握紧了手中匕首。

    没多久,木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蒋南絮还没来得及冲进房门,就听到后面传来三四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就是张余元!

    张余元不紧不慢地走进院门,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定只有院门这一个出口后,嗤笑道:“啧,蒋掌柜,你跑什么啊?就算你跑进去又有什么用?我可不想伤害你儿子。”

    他身边的同伴是来寻求快活的,可没有张余元这般有耐心调情,早就听他说这蒋掌柜是个绝色美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前去。

    “站住!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蒋南絮听到他提及昊林,就再也无法逃进屋子里了,而且也如他所说,她就算跑进去也没有用,根本就拦不住这群虎狼豺豹。

    “哟,小美人儿,你还懂律法呢?我身边这位就是苏州通判的儿子,你要不问问他,咱们这么做犯法不?”

    此话一出,蒋南絮才知道他最近这么嚣张的原因,原来是找了一座大靠山。

    而那名过去抓她的男人已经慢慢朝着她靠近,她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快速飞舞手中的匕首,趁其不备,一刀划伤了对方的胳膊。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脸也暴露在众人面前。

    被称作通判儿子的那个男人当即就失去了一半的兴趣,一脚踹向张余元:“这就是你口中的美人啊?半张脸都烧毁了,还是个有儿子的寡妇,真没意思。”

    “寡妇才够味儿够骚呢,再说了天黑了还不是一样。”张余元捂着小腿不敢吭声,赶忙找补道:“何况,您瞧她另一半张脸,是不是美若天仙?”

    闻言,那人的怒火消失了些许,凝神去瞧,确实如他所说,若是把另一半张脸遮住,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再者就是他来都来了,总不可能什么便宜都不占到就走了吧?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张余元立马会意,朝着蒋南絮走过去几步,压根就没把她手里的匕首放在眼里,而且她现在已经暴露了自己唯一的武器,他们这几个人一起上,她还能挣脱开吗?

    想到等会儿的快活场景,他不禁露出猥琐的笑容来:“那么些年没开荤,小美人儿寂寞惨了吧?”

    “啪!”

    蒋南絮直接一巴掌扇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扇得毫无防备的张余元眼冒金星。

    “他娘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而就在这时,院门外忽地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伴随着一个火把在前面开路,几个身着粗布的大男人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后面还跟着好些个手持农具的大娘,偌大的阵仗引得众人纷纷朝外面看过去。

    “蒋娘子,你别怕,我们来救你来了。”

    “你们这些混蛋玩意儿,不想吃老娘一刀的,立马从这里滚出去!”

    “你们这些祸害人的畜.生!”

    蒋南絮这才认出来这是她的街坊邻居,而其中她最熟悉的那个大娘怀里,还抱着她家昊林,她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应当是昊林从后面的那个隐秘的小门跑出去找的帮手。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居然敢拿着菜刀对着老子?”

    “老娘管你是谁,你都欺负到老娘家门口了,老娘要是能让你祸害了蒋娘子,老娘还做不做人了?给老娘滚!”

    眼见大娘气势十足,手里的菜刀还差点挥到自己的脸上,本来还在逞威风表明自己身份的男人再也开不了口了,灰溜溜地带着手下的人逃了。

    大娘不忘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随即赶紧走到蒋南絮身边:“蒋娘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蒋南絮惊魂未定,缓了一会儿,对着街坊邻居鞠了一躬:“今天谢谢大家了。”

    “多大个事,那个畜.生仗着自己的老爹是通判,祸害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现在居然敢欺负到我们这一片来,都是邻居,咱们还能眼睁睁看你落了难不成。”

    蒋南絮性格好出手也大方,各家有什么事都会帮衬一把,周围的邻居基本就没有和她不交好的,就比如去年大娘丈夫得了病需要看医,还是她出钱出力,帮忙联系叶老板找的大夫。

    听着大娘的话,蒋南絮的眼眶不禁红了一圈,幸好,周围的人都是顶顶好的人,没有袖手旁观。

    “娘亲。”

    蒋南絮循着声音看向大娘怀里的昊林,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也红彤彤的,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娘亲没事,别哭。”

    大娘见状,叹了口气:“为了防止他们再找上门来,你今天晚上就别在家里睡了,带着昊林去我那睡一晚吧,就算在我那住着也行。”

    蒋南絮点了点头,知道眼下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麻烦大娘一晚了,随即拜托大娘在照顾一会儿昊林,她进去收拾几件东西。

    她走向衣柜,收拾了两套衣物,又把藏着的钱全部塞进荷包里。

    她深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依照那些个畜.生的报复心理,还不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她不可能一直住在大娘那里,今晚过后,她就带着昊林离开苏州。

    可是收着收着,她却动作一顿,脑子里乱作一团,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让他们无法找到她,可是好心帮助她的邻居们呢?还在牢里的叶老板呢?

    以前她或许会狠心不管不顾,可是……

    思忖片刻,她掏出了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的挂坠,白玉质地闪烁着比月光还耀眼的光泽。

    难道,只能这样做吗?

    *

    青州。

    城西别院经过修缮,已经恢复了火灾之前的模样,甚至比以前看上去更加恢宏大气。

    书房里,周沅白闭着眼将头靠在椅背上,眼底一片青灰,脑海里不时地闪现三年前的那一幕。

    三年前他费尽心思带人赶到苗疆后,却从温祁月的口中得知了蒋南絮难产而死的消息,一尸两命,孩子在母体内就已经窒息而亡。

    尸体按照苗疆的习俗正在进行火葬,他想阻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生气的女子一袭白衣,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周沅白恍然回神,眼底萦绕的水雾散去,他拧紧眉头,迅速收敛起痛楚的神情,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来人是影召,面色是少有的的着急和凝重,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影召抱拳施礼,随后沉声道:“主子,象征您身份的那枚令牌前两日在江南苏州现世了。”

    当初他们翻遍了整座别院都没有发现那枚令牌,所以他们一致认为是蒋娘子带走了,后来蒋娘子死后,那枚令牌也随之销声匿迹,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苏州?

    周沅白的目光寒凉,猛地抬头看过去:“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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