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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周沅白挑眉道:“自然是做能让你心情好的事。”

    蒋南絮咬牙切齿道:“让我心情好?分明是只顾着你自己开心。”

    “嗯,你说是便是。”周沅白再次俯身下来,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遮住脸的手给拿开,故意放低的嗓音又诱又哄:“所以,做还是不做?”

    蒋南絮先是沉默,随后眉头紧锁,最后咬着唇提出条件:“那……你得轻点儿。”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做,几日没见着他了,说实话,她也是有点想他了,但是这种话打死她她也不会说的。

    话音刚落,周沅白就又笑了,好看的眉眼飞扬,晃得蒋南絮心神荡漾,他近来似乎没有初见时那般冷漠绝情了,笑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蒋南絮眸色微动,主动抬手勾住他的脖颈,邀他一起沉沦在不知何时氤氲的暧昧之中。

    而有了这一次,接下来的几天,周沅白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只要一对上眼就会吻上来,大有一整天不想下床的趋势。

    不过除此之外,他也会陪着她一起看买回来的杂书和话本,也会和她一起赏花看星星,偶尔还会陪她在院子里和小黑玩,当然,这些闲暇时光都是建立在他满足过后的基础上。

    这日,蒋南絮好不容易从他的魔爪下逃离,趴在枕头上看着床边正在穿衣的周沅白,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你要外出吗?”

    方才下人来报说是海棠求见,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应该不会留在别院,想到这,蒋南絮的嘴角忍不住缓缓上扬。

    “我要外出,你就这么高兴?”周沅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嘴角也跟着勾了勾。

    被看穿心思的蒋南絮敛了敛笑容,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

    周沅白不接话,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瞧,后者讪讪摸了摸鼻尖,坐起身子搂住他的胳膊,眼波流转地换了个话题:“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芙蓉糕好不好?”

    然而她的撒娇并不起作用,周沅白仍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无奈,她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红唇凑上去,啄了啄他的唇瓣:“我等你回来。”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周沅白强绷的淡定一扫而空,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嗓音低沉:“突然就不想出门了,要不我还是留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根纤纤玉指抵住了唇瓣,柔美的嗓音在耳畔劝说:“别……海棠姑娘找你定是有要事,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她一脸的抗拒着实太过明显,周沅白忍不住再次失笑,也没了再逗弄她的心思,只道:“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闻言,蒋南絮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目送周沅白离开,蒋南絮躺了一会儿,也没了继续歇息的兴致,所幸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算去园子里乘会儿凉。

    换完衣裳,蒋南絮没惊动任何人,循着记忆摸索到了园子,树木成荫,凉爽自在,虽然比不过侯府里的奇花异草,但是也算不错了。

    蒋南絮寻了个凉亭,手持一把圆形蒲扇,半倚在长廊靠椅上,悠闲自在地赏着下方池塘里的鱼儿,周围一片寂静,好不惬意。

    忽地,耳畔传来一阵刺耳的“哐当”声。

    奇怪的声音引起了蒋南絮的注意,扇风的手一顿,秀眉轻拧,循着声音望过去,没多久,就看见远处的走廊尽头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押送着一个犯人模样的男人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犯人眼睛上蒙了黑布,看不清长相,而方才的那声音就是犯人脚上的铁链相互摩擦而产生的。

    那几个人似是没想到此时的别院里居然会有人,领头之人下令停了下来,想到传闻里主子带了个娘子过来,眼前这位美丽女子的身份并不难猜。

    迟疑几秒,遂走上前施礼:“属下奉命押送此人前往暗牢,无意冒犯娘子。”

    蒋南絮的视线轻移,落在跟前之人身上,摆了摆手:“无碍,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好。”

    闻言,领头之人会意,朝着下属使了个眼色,他们便继续押着那个犯人往前面走去,然而在路过蒋南絮的时候,那个犯人忽地停了下来,脑袋也转向了她。

    明明隔着一层黑布,但蒋南絮总觉得他像是能看清自己似的,这感觉让她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不禁又朝其打量几眼。

    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竟觉得他的下半张脸有几分熟悉,在记忆中逡巡片刻,她蓦然睁大了眼睛,这人不是……

    就在她认出对方的一瞬间,对方似乎也让出了她,他忽地开了口:“又见面了。”

    沙哑的声音晦涩难听,就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一样,搭配上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诡异笑容,叫人心中发麻。

    第69章

    和我一起泡

    “胡说八道什么呢?”

    领头之人冷着脸开口呵斥道,

    但是心中却惊异于温祁月居然开口说话了,更惊异于这两个人居然认识?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中流转。

    蒋南絮也没想到,他记得她?可是他的眼睛上蒙了块黑布,

    是如何认出她来的?

    而那人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一眼看穿她的疑惑,

    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我对气味极为敏感,

    所以哪怕眼睛看不见,也并不影响我识人辨物。”

    闻言,蒋南絮神色不明地颤了颤眼睫,目光瞥向旁边的几个人,

    按理来说这种特长应当是极为隐秘的,

    温祁月作为一个囚犯,

    说这样的话合适吗?这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吗?

    还是说,温祁月根本就不在意。

    而在她沉思之际,

    温祁月忽地朝她走近了一步,只不过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被人摁住了肩膀,不过他也不恼,

    自言自语般低喃道:“你的身上全是那个人的味道……原来你就是子蛊的宿主啊。”

    说到这,他停了停,随后嗤笑了一声:“真可怜,

    你马上就要死了。”

    蒋南絮脑袋翁一下炸开,她咬住唇瓣,

    呼吸瞬间变得沉重,

    再也忍不住开了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随着他的这句话落下,

    领头之人再也无法放任他说下去,催促着下属把人带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带走。”

    蒋南絮目光追随温祁月离去的方向,清晰地从他的嘴型里读出了他的意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娘子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极为擅长蛊惑人心,实际上就是个疯子。”领头之人见她脸色不好,好心宽慰道。

    可蒋南絮却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握着蒲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但面上只能强装淡定:“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领头之人瞅一眼她明显慌乱的表情,说:“要不要属下送您回去?”

    “不用了。”蒋南絮摇了摇头,示意他去办自己的事即可。

    待人走后,蒋南絮揉揉眉心,颇有些心神不宁,周沅白说他会找寻情蛊的解药,在那之前,她只需要安心等待即可,既然如此,温祁月为何会说她马上就要死了?

    难道有什么隐情是她不知道的?

    蒋南絮掀开袖子,手腕处的皮肤纤细光滑,看上去并无异常,明明清楚对方可能是故意挑拨离间,但是却无法阻止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

    没了乘凉的心思,蒋南絮蹭一下从长椅上起身,提步朝着平素里睡觉的屋子走去。

    她想要见周沅白,想找他问清楚,可偏偏他今日不在,那她能做的只有等。

    青州大坝的修建有专门负责水利工程官员的来管理,周沅白并非专攻,只负责监督和决策,以保证没有官员再次贪腐,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

    此次以信阳布商的身份提前来到青州,他美名其曰是为了提前考察,实则却另有目的。

    再过两个月就到了汛期,得在那之前先挖掘导流隧洞,改变河流路线。任务艰巨,故而都水监特意给尚在信阳城的周沅白递了个信,催促他快些上任。

    由此,他近来也算是忙了起来,谎称人已经在来青州的路上了。

    这一点周沅白倒是没瞒她,不过除此之外,她并不清楚他私下里在做些什么。

    她本来是不好奇的,可是如今他把本来应该在信阳的温祁月弄了过来,就不得不让她心生警惕。从小到大的教训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她轻易相信他人,所以一旦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就会动摇。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蒋南絮直勾勾盯着门口,但是从天亮等到天黑,仍旧没有出现她想见的人。

    眼见天色彻底陷入黑暗,她忍不住朝着门口走去,扶住门框看向空荡荡的黑夜,低声讷讷道:“明明说好给我带芙蓉糕的,不守信用,骗子。”

    可回应她的,只有吹拂的一阵凉风,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在空中飞舞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站了会儿,蒋南絮愤愤一跺脚,“罢了,还不如收拾收拾睡了呢。”

    说罢,她掉头就往里面走,顺带让下人去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然而就在她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先前吩咐去前院等着消息的下人却跑了过来,“娘子,东家他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顺利止住了蒋南絮的脚步,她踮起脚尖朝下人身后望去,却没瞧见那道熟悉的人影,皱了皱眉问:“他人呢?”

    “东家去华清池了。”下人如实回答。

    华清池是宅子里专门用来沐浴的汤池,面积很大,据说是专门引得山上的温泉水,具有疗伤去疲的功效。

    不过因为离睡觉的地方较远,她还一次都没去过,周沅白平日里也不会去那,都是在净室解决的。

    蒋南絮干坐着等了他一天,他倒好,一回来不先来趟屋子,竟然直接去泡澡了。

    “他可有吩咐让人不许打扰?”蒋南絮攥紧了指尖,语气已然没了方才的欣喜,转而被隐隐的气恼所取代。

    下人面露犹豫:“那倒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奴才也不好说,但东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下人想起远远所见周沅白那骇人的眼神,后怕得缩了缩脖子。

    他本意是想让蒋南絮别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东家,但没曾想,对方沉默两秒后,竟直接越过他,要往华清池而去。

    他忍不住又劝了句:“娘子还是别去的好,海棠姑娘已经在陪同了。”

    此话一出,蒋南絮的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有一秒,她就继续往前走去,柔美俏丽的侧脸上满是清冷无畏:“那又如何?你尽管带路就是。”

    蒋南絮风风火火赶到华清池的院门外,不出所料在门口遭到了影召的阻拦。

    影召长臂一伸,冷声道:“娘子请留步。”

    蒋南絮依言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屋内灯火通明,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根据方才下人所言,周沅白和海棠应该是一块进去的。

    黑夜宁静,静到檐下的风铃声清晰可闻,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声音,哪怕仔细倾耳去听,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来的路上,她预想了很多种场景,但眼下,理智慢慢回归,她深吸一口气,放柔嗓音道:“我找他有事,你方不方便进去通传一声?”

    她还以为会被拒绝,但是不曾想影召竟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蒋南絮抿了抿唇,直接戳穿他犹豫的原因:“海棠也在里面?”

    影召毫不遮掩地承认:“嗯,不过……”

    “算了,你让他待会儿来找我吧。”蒋南絮不愿让影召过于为难,进去打扰主子的好事着实难堪,左右她再等等就是。

    就是不知道周沅白兴致如何,若是兴致太足,怕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思及此,心里不由自主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涩,虽然她从未设想过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叫她有些难受。

    努力调整好情绪,蒋南絮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那扇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周沅白衣衫尽湿,玄色的布料紧紧贴合着健硕的身躯,勾勒出傲人的肌肉曲线,发丝上的水珠顺着他流畅的脸颊一路向下,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地。

    他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女人,黑眸如墨,沉声道:“来都来了,为何不进来?”

    蒋南絮眉头紧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目光就被他身后紧随而出的海棠给吸引,她背着个黑色箱子,衣衫整齐,面色平静如水。

    海棠就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随后对周沅白说:“主子,属下就先告辞了。”

    周沅白没开腔,轻微点头,算是默认。

    和海棠擦肩而过之时,蒋南絮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药材味,秀眉紧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进来。”

    丢下冷淡的两个字,周沅白便转身往里面走去,敞开的大门俨然是为了她而留。

    蒋南絮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随着身后的房门被打开,周遭都被汤池里的热气所笼罩,里面雾蒙蒙的,一层薄薄的白色水汽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不远处,周沅白正在毫不顾忌地脱衣,他面前有一块小型的汤池,被各种药材浸染成黄绿色,咕噜咕噜冒着刺鼻的味道。

    看到这一场景,蒋南絮就意识到方才是她误会了,脸上不禁浮现两朵羞怯的红晕,难怪海棠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是她想多了。

    周沅白很快就脱得□□,下水前,他朝她觑来一眼,好心邀请:“这药浴有利于活血化瘀疏通经络,你泡吗?”

    “我、我就不用了。”因为心虚,蒋南絮结结巴巴回应着。

    听到她的回答,周沅白黑眸微眯,轻轻啧了一声:“就你那动不动就晕倒喊累的身子,还是泡一泡的好。”

    此话一出,蒋南絮小脸又是一红,面对眼前香艳的男色,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没什么底气地低声反驳:“你管我做什么?你就安心泡你的吧。”

    她再三拒绝,周沅白也没有强硬要求,长腿一迈,整个身子逐渐没入了水中。

    他闭上眼睛,长睫在烛火的倒映下投落两排阴影,嗓音低沉沙哑:“旁边架子的第二层有你要的芙蓉糕,饿的话可以浅尝几个,但别一次性吃完,免得像上次那样积食。”

    蒋南絮顺着他的话看向汤池旁放置东西的架子,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精致的锦盒,她走过去,打开盒子一瞧,里面总共有三层,除了芙蓉糕,还有两种其他的糕点,正是她那天嚷嚷着最好吃的那两种。

    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自是令人心情愉悦,蒋南絮眨了眨眼睛,盯着芙蓉花形状的糕点,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逐渐被暖意包围,一点点周围扩散。

    而就在感动于他居然记得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脚踝处忽地传来一股痒意,扭过头一看,周沅白半趴在汤池边,长臂一伸,大手轻轻松松遏制住她的脚踝。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脚踝处游离,她不得不伸出手抓住架子支撑,以防被他拽下水去。

    “你做什么?”蒋南絮惊呼。

    周沅白枕在半边手臂上,歪着脑袋看她:“下来陪我吧,一个人泡甚是无聊。”

    “那你刚才为何不叫海棠?呃,你别……”海棠两个字刚说出口,她就感觉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刺一般扎入她的心中。

    而那只湿漉漉的大手也向上,摸到了她的小腿,水珠透过轻薄的布料浸透肌肤。

    第70章

    “第一天知道我是混蛋?”

    蒋南絮的呼吸微微一滞,

    眼睁睁看着男人从汤池内缓缓探出半边身子。

    而随着他的动作,汤池内的水波不断搅动,波纹一圈圈向外扩散,

    像极了她慌乱的心情。

    大手上衣,裙摆层层堆积,

    搭在他右手手腕处,

    旋即他有分寸的停了下来,仅在暧昧的周围盘旋。

    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药渣,黏黏糊糊的贴在肌肤之上,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滴在她的衣服上,

    绣花鞋面上,

    撩开的裙摆上,弄得她也湿乎乎的。

    蒋南絮伸出一只手去推他的胳膊,

    可她两只手都对付不了他,更何况另一只手还要抓着架子,身躯颤抖,连带着那个置物架也不稳了起来。

    周沅白见状,

    心善地空出只手来揽住她的腰肢,抱住她为防她摔倒,脸颊凑到她的脖颈处,

    沉声开口:“为何总是提到海棠?你很在意她?”

    周沅白的声音磁性沙哑,带着丝被水汽滋润过后的朦胧,

    一点点钻入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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