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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她扭头看向段晁:哦~

    段晁:……

    哦个屁。

    段夫人也没让儿媳布菜,全了规矩,夹了三筷子,便让她坐下了。

    早饭后,爷们儿都出去了。

    堂屋里留着几个亲近些女眷,拉着姚宝湘问昨日之事。

    姚宝湘自认是个厚脸皮,也被几人围着问得脸红耳赤。

    “那元帕可带来了,按着规矩得让你婆母看看。”

    姚宝湘脸上着火,想也没想,将今早段晁那鬼祟行为卖了,“段、世子爷藏了起来……”

    这话一出,便见众人脸上神色顿变得别有深意,目光打趣的看着姚宝湘。

    姚宝湘觉得自个儿头发都要冒烟啦!

    适时,门外丫鬟禀道:

    “夫人,世子爷问,夫人可训完话了,世子爷说想带少夫人逛逛园子。”

    有人扑哧笑了声。

    “宝湘可没少来逛咱们的园子,怕是比世子爷都清楚哪棵树下埋着珍宝呢。”

    幼时,姚宝湘几个小孩儿玩闹,将自个儿引以为珍宝的物件儿埋在树下,说是等明年再来挖。

    晚上回去,姚宝湘后悔了,哭着闹着要阿娘带她回来挖,可靖安伯府栽种着一片梅林,谁知他们埋在了哪棵树下,委实难寻,后来,姚宝湘抢了段晁那柄桃木剑,才擦了眼泪泡,美滋滋的跟着阿娘回家去了。

    被打趣,姚宝湘难得有些羞赦。

    段夫人道:“去吧,趁着晁哥儿这几日休沐,多陪陪你。”

    姚宝湘福了福身,跑着去了。

    今日艳阳,段晁穿着件红袍站在院中的石榴树下,墨发束起,眉眼锋利到有些凶相,闻声侧首,道:“别跑,一会儿摔了。”

    姚宝湘哼了声,小声骂:“乌鸦嘴。”

    二人也没当真去逛园子。

    这个时节,梅花都谢了,旁的花又还没开,光秃秃的也无甚意趣。

    更何况,昨夜这人贪的久,姚宝湘这会子还有些不适呢。

    回了院子,丫鬟们上前来伺候,熟稔的替自家小姐将发髻上沉甸甸的金银钗环拆了,奉上茶果点心来。

    段晁站在旁边瞧得有趣。

    可见姚家姑母平日里也是惯着这姑娘的。

    “地龙别烧了,热。”姚宝湘脱了鞋袜,歪在软榻上,靠着软绵绵的迎枕说。

    段晁扫了眼那莲子似的足,“知道了,一会儿去与下人说,你将足袋穿好。”

    “管得真多。”姚宝湘揉着腿不高兴道。

    她在家里可没这么些规矩,难怪阿娘说,给人做媳妇儿委屈呢。

    段晁瞧着这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瘪了的嘴巴,叹了声气,倚着那软榻坐下,替她捏腿,“还难受?”

    “装什么好人。”姚宝湘说着,哼了声,扭过脑袋不想理他。

    段晁盯着那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背影,片刻,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段晁!”姚宝湘踹他。

    “我看看可是当真伤着了?”

    “没有没有!啊啊啊——你不要脸!”

    “……”

    檐下候着的丫鬟默默走开了。

    段晁倒也并未真的伤了她做媳妇儿的颜面,只是替她抹了点药膏。

    “三个时辰后再抹一次。”段晁用帕子擦着手指说。

    床榻上,姚宝湘面色含春,咬着唇道:“你滚。”

    “那你自己抹。”段晁将那玉白的小瓷瓶塞进她手里说。

    果然,小媳妇儿瞪他。

    段晁笑了声,“城外桃花开了,可要去赏?”

    想了想,他又道:“让人在马车里多垫几张软垫。”

    姚宝湘咬牙看他片刻,转身背对他。

    哼!

    第84章

    金屋藏娇。

    燕尔新婚,

    两人总是腻在一处。

    可三两月过去,段晁时常见不着人,不是回来时深更半夜,姚宝湘已然睡着,

    便是索性宿在了营中。

    姚宝湘就有些难受了。

    舅舅舅母待她很亲和,

    与从前别无二致。

    姚宝湘也不必像旁的新妇,

    在夫家谨小慎微,府上更是连一个拌嘴的人都没,可她心口就是攒着一股无名火,

    让人烦闷的紧。

    清晨,天色阴沉沉的。

    姚宝湘醒来,

    身侧的那半边床榻早已冰凉。

    她瞪着那软枕看了片刻,

    摇铃唤来丫鬟伺候梳洗。

    小丫鬟瞧她面色不虞,心知什么,小声道:“小姐,昨儿世子爷回来了。”

    姚宝湘没说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丫鬟见状,顿也不敢再替段晁多说好话了。

    沉默的用过早饭,姚宝湘去了段夫人的院子。

    “这夏日时节,委实热了些,

    母亲,我想去京郊庄子上小住些时日。”姚宝湘央道。

    段夫人犹豫了下,“可与晁哥儿说过了?”

    姚宝湘垂着眼睫,抬首乖巧道:“让人去递了信儿。”

    段夫人允了。

    从主院出来,姚宝湘便让人收拾了两个箱笼,

    装了些素常用惯的衣衫首饰。

    “少夫人,这床褥被子可要带着?”

    丫鬟问。

    姚宝湘扭头朝那帐子看了眼,

    “带着带着。”

    一只软枕都不给段晁留!

    半晌午,两辆马车自靖安伯府出了城。

    姚宝湘趴在窗棂处,突然有些难过到想哭。

    未成亲时,她都是与宝璐、泱泱她们出来玩儿呢,何曾这般自个儿孤零零的?

    泱泱忙,要带殿前司的兵马,姚家她更是不敢回,怕阿娘觉得她受了委屈。

    事实上,段家也当真是无可挑剔的。

    “小姐,这果子冰了,可要用些?”丫鬟在旁问。

    姚宝湘眨了眨湿濡的眼睛,闷声道:“你吃吧。”

    夏日的风绵软,便是京郊也没多凉爽。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半日,傍晚时到了庄子,这还是阿娘给她的嫁妆,这个时节,瓜果飘香。

    听得她来,庄子上的管事的连忙来迎。

    姚宝湘道:“不必管我,你们各自去忙吧,将院子收拾出来就是。”

    管事:“夫人想着小姐会过来,早早便让小的将院子拾掇干净了,还请您瞧瞧,若是有不合心的地儿,小的去改。”

    姚宝湘愣了下,半晌,问:“夫人可还与你说了什么?”

    “旁的便没了,”管事的恭敬道,“咱们庄子上养着两匹马,虽是不比小姐平日用的,但也算是良驹,您若闲暇,也可去看看。”

    姚宝湘鼓了鼓脸颊,压下鼻尖泛起的酸涩,闷声‘嗯’了声。

    丫鬟给了赏银,便将人打发了。

    几人进了庄子,往院子去。

    这会儿天色已然有些飘黑了,几个丫鬟利索的将床褥铺好,箱笼收拾了。

    不多时,庄子上的下人将晚饭送了来。

    车马劳顿一日,用过晚饭,姚宝湘便歇下了,也没让桃香几人在屋里守夜。

    月朗星密,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门扉上,抬手推了下那门扇,没推开。

    黑沉的眼眸垂下,粗粝的手自腰间拔出了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插入两扇门间,手指轻巧使力,便听内里门闩咔哒一声轻响。

    来人堂而皇之的推门入室。

    京郊多蝉鸣,门外蟋蟀和声。

    泠泠的夏风从南窗吹来,轻撩拨着那垂落的纱帐。

    暗影落下,定定的看着冷香软榻上的风致背影。

    片刻,来人单手解开了紧束的腰带,脱了外袍便一把撩起那纱帐欺身而上。

    “唔……”

    唇舌被亲吻,姚宝湘霎时从睡梦中惊醒,双眸圆睁,眼前却黑沉沉的!

    她眼睛被蒙住了!

    鸡皮疙瘩瞬间冒了一身,姚宝湘抬脚就踹。

    那俯下的凶猛身影,好似早有防备,轻而易举的攥住了那只小腿,手掌往下一寸寸的挪,布满厚茧的手贪色似的摩挲着那截雪白细腻的足踝,生生将那薄薄的皮肉摩挲得泛红。

    唇舌被搅弄,口涎兜不住的顺着唇角滑落,流淌到了脖颈,好似到处都湿凉一片。

    姚宝湘都要哭了,下颌被掐着,便是咬都咬不住那登徒子。

    她呜咽了声,身上的动静顺势销声匿迹似的停了。

    听窗外夜风,蝉鸣。

    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去,湿润的眼眸逐渐看清帐中的光景。

    姚宝湘愣了下,嘴巴委屈的一瘪,“段晁!你王八蛋!”

    吓死她了,呜呜呜……

    段晁眉眼漆黑,两条粗臂箍着那气得扭着腰踹他的人,将人翻个身,呜咽闷在软枕里,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带着股凶劲儿将人欺负了个透,张唇咬她白玉珠的耳垂,“出门半个护卫不带,夜里没有丫鬟守夜便罢了,门窗也敞着,是给哪个登徒子留的,嗯?”

    “那些个粗鄙的,最是喜欢你这样丰腴雪白的妇人了……”

    他的气息又粗又沉,尽数在她耳畔腮边,出口的话不知是因妒还是什么,下流得很。

    姚宝湘不配合,小半个时辰草草结束,抬脚便将他踹下了床榻,那张漂亮的脸绷着,又恼又怒的瞪他。

    段晁屈着条腿坐在地平上,冷厉的眉眼抬眼,“没让你爽?”

    “段晁!”姚宝湘气得牙齿都打磕。

    这样的话,过往帐子里,这混账就没少说,总是要逼着她承认舒爽了,才愿给她个痛快。

    可是这会儿!

    这话落在姚宝湘耳朵里,无异于嘲讽她放荡!

    段晁看她片刻。

    起身抬手要拭去她雪腮边的泪珠,手背毫不意外的挨了一巴掌,那脸别过了去。

    “为何跑出来?”

    段晁问。

    “关你屁事!”

    “……别说脏话。”段晁道。

    他想了想,道:“中秋宴几个营有比试,东营挑中的恰是我带着的卫所,是以这些时日忙些,不是冷落你。”

    那姑娘的性子跟狸奴似的,粘人又娇气。

    段晁想着,又道:“营中虽是不见从前营妓之乱象,但都是粗老爷们儿,没个讲究,我也委实不愿你来随我一处。或者,你想来?”

    “谁想去!”

    姚宝湘连日来的憋闷好似如泄洪,抬手便在他身上一通捶,“若是早知成亲便是每日见不着夫君,我定不嫁你!”

    话音未落,屋里霎时一静。

    姚宝湘两只腕子被捉住,身前的人气势骇人。

    她软桃似的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不嫁我想嫁谁?”

    段晁气息沉沉的问。

    便是连天亮都没等。

    段晁以黑氅衣将人裹在身前,驾马奔去了营中。

    营前的士卒都没瞧清那鼓囊囊的一团是何物,骏马风驰电掣般的离去了。

    还是那座小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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