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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靠着沙发,一遍又一遍地?浏览着信纸。

    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是抓住什么证据似的?,终于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啧。”

    “还不承认喜欢我?”

    -

    江声拿着信纸回了琴房,和自己谱好的?曲做了结合,竟发现词曲之?间意外的?契合,契合地?像是照着曲写的?词,或照着词写的?曲。

    一切浑然天成,他最终只?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就已然满意到确定不再?需要任何的?艺术加工。

    整个创作时间其实很短暂,但数据上传、音源录制也都还需要时间,所以新歌《情书》是到了10月7号这天,才作为她?给的?礼物正式上线。

    这次的?新歌,作为江声出道7年以来的?第一首情歌,原??x?本就万众瞩目,何况还是他破天荒的?头一回,用了别?人的?作词!

    而这个人,正式传闻中神秘至极的?“X”!

    是以歌曲一经发布,下载量就创造了史无?前例的?新高!

    而歌曲本身,同样值得推敲。

    晦涩缱绻的?歌词里,字字都饱含着青涩却义无?反顾的?情意,只?用了简单的?钢琴伴奏,就勾勒出一副简约而本真的?意向画卷,像年少时最懵懂的?悸动,干净、纯粹、不染一丝尘埃。

    不自觉间,让人仿若回到16岁那?年,隔着时空,遇见了最初喜欢过的?那?个人。

    叫人怦然心动,又怅然若失。

    ,尽在晋江文学城

    很快就席卷各大音乐榜单,提名并斩获各大奖项,甚至还掀起一阵“回忆初恋”的?狂潮。

    【听着歌想到我那?无?疾而终的?暗恋了,真的?会哭死呜呜呜……】

    【想初恋了,想复合了,我摊牌了,这么多年过去,就他妈还是忘不了他呜呜。】

    【正在初恋中,原本都打算分手了,听完又舍不得了。】

    【这首真的?封神!已经和男朋友反复听无?数遍了!也给所有情侣安利!感觉听着这歌就是再?也没有分手烦恼,还极度容易白头偕老!】

    当然,除歌曲本身之?外,也有不少讨论两位创作者的?声音。

    【又是想X神的?一天!真的?好想知道她?是谁啊!能让甜甜用她?的?画拍专辑封面,还能让甜甜破例用她?的?作词!这要是没有奸情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真相只?有一个!奸情不止一点!之?前她?在群里说见过甜甜肩上的?痣时,我就已经觉得有猫腻了!!】

    【所以能写出这种神曲的?,他两应该是初恋吧?从年少谈到现在?我真的?会酸死啊啊啊!!】

    【呜呜呜虽然也好难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如果对象是X神的?话,又好像可以接受……】

    《情歌》不论是从内容本身,还是所产生的?话题度,都毫无?疑问地?成了今年最热的?歌曲。

    他又一次,用再?硬气不过的?方式证明了自己。

    2020年终盛典结束后,粉丝们又迎来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

    ——即邱明烨与穆子安诽谤罪立案成功,分别?处两年与十个月的?有期徒刑,并应按判处结果赔偿江声先生的?名誉损失与精神失损费。

    大喜刚过,江声2021的?演唱会时间也终于敲定下来!并官宣于1月中旬,正式开启预售!

    消息甫一确定,江声就拨通了温汐的?电话,难得有些紧张地?,卡顿了很久才问:“要不要……来看?我的?演唱会?”

    温汐早已习惯了这种公众场合的?“见面”,便也没什么意见地?应着:“好。”

    “我是说……”江声攥着手机,喉结不觉滚动了下:“用我给你的?票,在前排的?VIP座上。”

    “……”

    这话的?意思,再?直白不过了。

    坐在前排,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他就可以见到她?,近距离地?见到她?。

    这话来的?突然。

    温汐失神滞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想。”他便又认真而恳切地?说:“请你来听、我们的?歌,可以吗?”

    “……”

    温汐怔了一下,不自觉地?在心里重?复。

    我们……的?歌?

    莫名地?,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地?动容,哪怕所有的?顾虑都还在,哪怕明知这意味着什么。

    她?还是忍不住想冲动一次,想义无?反顾地?对他说:“……好。”

    第

    42

    章

    首场演唱会定在3月5号,

    惊蛰这?天,地点选在A市的中心体育馆。

    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不到10公里的地方。

    一切似乎尽在眼前,

    触手可及。

    这?天之后,

    可温汐却时常开始发呆,

    总是不能确定那天的通话是否真实发生过。

    就像仰望依旧的星光,

    突然就要降落在身旁。

    震撼到让人觉得不?真实,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貌,去迎接这?份闪耀。

    她时不?时地站在镜子前,一呆就是大半天,总是一而再地打量自己,

    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丝亮点。

    总是觉得自己普通、平凡、渺小的像一粒尘埃。

    这?种不?论如何?打扮,外人如何?夸奖,

    都还是觉得自己实在不?好的普通,

    名为?自卑。

    好像只要站在他面前,做多少、都是徒劳的。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会期待这?天赶紧到来,

    心情?就像是高考那年的孤注一掷。

    不?论结果如何?,总得来,总得面对?。

    这?种坚定中又带着恍惚的心情?,一度持续到了2月初,距离年假没几天的时候,她破天荒地,

    竟然接到了温韶华的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极度失态,

    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吼了好一阵,

    温汐都没能从她的第一句话里缓过劲来:“你哥死了!你哥死了你回不?回来——”

    她总觉得这?是谎言,铆着一股劲,

    认定这?是温韶华又想摆布她的谎言。

    可等到了家,她却不?得不?认清,事态比电话里听到的还要遭。

    姚玉龙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又正逢年节的讨债高峰,实在没处躲了,就成天缠着姚雨薇,再逼着姚雨薇带他去见季衍。

    所?以这?段时间,他几乎24小时都跟在季衍身边,想着不?被债主找到最好,就算被找到了,当着债主的面,季衍总不?可能也不?管他。

    这?几天又是返乡高峰,城市路况本来就不?太好,季衍下班开车载着姚雨薇和姚玉龙回家时,又一次因为?还债的事情?起了争执。,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弟俩前后夹击,又是拉拽又是要下跪的,在车里大闹了一通,以至于一辆货车经过时,季衍躲闪不?及,出了车祸。

    结果是坐在前排的季衍和姚雨薇当场死亡,后排的姚玉龙虽伤的不?轻,倒是捡回了一条烂命。

    抛开事故本身,这?件事对?姚家来说,最直观的影响就是温家唯一好说话的人没了,他们的摇钱树也就没了。

    宝贝儿子进了医院,还死了一个女儿。

    为?着这?事,姚家父母开口?就管温韶华要价一千万。

    说人是坐着季衍的车出事的,好好的儿子就这?么进ICU吊着命,女儿就是再不?值钱,也给你们季家留了一个种,一千万一点都不?多。

    要是不?给,就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人也别想就这?么轻易下葬,更有甚者,恐吓说要让季嘉述偿命,让季家唯一的香火就这?么断掉。

    姚成旺就这?么拉来了一堆亲戚,把?两具尸体拦在家里好几天,狂轰乱炸地要温韶华给钱,否则就让季嘉述也不?得好死。

    温韶华也不?知道急火攻心,还是乱了神智,竟然真就把?季嘉述退了出去,让他们带走,说他们姚家的种死不?死都跟她没干系。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至亲的三个人死了两个,仅剩的依靠还要把?他推出去“陪葬”,季嘉述当场就吓傻了,哭着嚷着死死抱着温韶华,说自己会乖,求她别不?要自己。

    然而此时他的存在,无疑是在提醒着温韶华,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当初,她没有逼着季衍娶姚雨薇,没有为?了报复季成林,逼着季衍娶了他仇人的女儿,这?一切想必就不?会发生。

    可到头来,作茧自缚,被报复的却不?知到底是谁。

    任凭周围狂风骤雨,却都干扰不?到温汐似的。

    她站在冰棺前,静静看?着玻璃罩内不?知怎得就开始萎缩发黑的人,好像也没觉得有多难过,因为?她呆呆地这?儿盯了好几天,都没法觉得这?是真的。

    这?些天,温家的亲戚也来了不?少,可应付姚家这?群地痞流氓,却依然有些吃力。

    至多不?过是带着温韶华去休息,把?季嘉述安顿起来,再时不?时地劝劝温汐,说尸体不?能一直放在家里,事情?都得处理,家里要安顿,公司还得运作。

    说这?一切,现?在都落在了她肩上,叫她要早点振作。

    方?柠听到了,总会帮她骂上两句,说他们站在说话不?腰疼,这?些事换到谁身上能说振作就振作?

    可等回过头来,想安慰她时,又是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几天。

    意识刚有些回笼时,春节好像已经过了。

    温汐环顾四周时,却像是失忆了一般,不?知家里怎么就随地躺着这?么多陌生人,姚成旺在,葛春兰也在。

    她每回看?见这?个两人,总是有种生理性?不?适,这?会儿见着了,状态倒是被刺激地精神了些。

    温汐拧眉问:

    “你们怎么在这??”

    “……”姚成旺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古怪??x?地看?她一眼后,忽而忒了一声:“别给老子装傻!一千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老子下半辈子拖家带口?就扎根在这?儿了!你就等着看?谁耗死谁吧!”

    温汐自来是没什么想与他们理论的,当下回身找到手机,发现?没电了,就借用?方?柠的手机报了警。

    报警这?事,其实谁都能干,但毕竟事情?出在温家,外人也不?好擅自做主,还是得看?温韶华和温汐的意思。

    而姚成旺笃定温韶华不?会报警,是因为?在老一辈人眼里,家丑多是不?可外扬的,尤其这?桩丑事,还与她本人息息相关。

    此时的温韶华,俨然就是副一意孤行酿成大错,却连最后的结果都不?敢面对?落魄模样,她又怎么经得起事情?再进一步被闹得更大?

    可温汐不?是啊。

    她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未达目的不?计后果,哪怕是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的恶煞。

    事情?既然落在了她身上,就需得按她的风格来解决了。

    所?以,她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一家子亲戚都送进了拘留所?,却偏留下了姚成旺与葛春兰两人。

    然后当真他们的面,给医院去了电话,断了姚玉龙在ICU的费用?。

    凭他们哭天喊地,站着恐吓还是跪着求,都仍自无动?于衷。

    不?是说不?怕耗吗?

    那就耗吧。

    结果当然是姚成旺夫妇先崩不?住了,两人连滚带爬的从温家出去,四处筹钱想给姚玉龙续命。

    奈何?大半亲戚都进了拘留所?,求助无门,最后都不?惜去沿街乞讨了。

    温汐自然是没有闲心去围观的,单把?遗体送去火化,办完葬礼,就耗费了她所?有的心神。

    此后连着几天,都关在房间里不?愿出来。

    她生来就灰暗的人生,仅有的几束光,就这?样一盏又一盏的泯灭。

    先是乔念知,后是季衍。

    好像她的人生,注定就该是黑暗的。

    她躲在房间里,精神一再地放空,任由自己被这?种强烈的认知,一点、一点,吞噬到只剩一具空壳。

    直到手机响了又停,反反复复,不?知道进行到第几次后,才?终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偏了偏头。

    这?段时间,江声时不?时地也会来电,温汐却总顾不?上接,只在偶尔精神好些时,才?会给他发个消息,说家里有事,暂时不?方?便回复。

    但多数时候,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感官听到电话响了,却总也传达不?到大脑神经,像不?知道电话为?什么会响似的,又得呆呆看?着好一阵,才?能稍微反应过来一点,电话响了、好像是要接的。

    她怔怔地划过接听,听到久违的声音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急迫:“喂?”

    “……”温汐轻缓地呼吸着,神思好似被拉回了一点,却还是不?足以做出下一个反应。

    几秒过后,那边又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又呆了好久,才?极轻地、像只是气音般地应了一声:“嗯。”

    江声想问出了什么事,却已经能从她游丝般的声音里,听出一种无可挽回的迹象。而这?种感觉,他是熟悉的。

    乔念知走的时候,他也曾这?样恍惚过许久。

    所?以好像,也没了询问的必要。

    他默了好一会儿,才?没话找话似的说:“现?在在干嘛?”

    温汐顺着他的话,怔怔地思考了下,才?像个单细胞动?物似的回答道:“坐着,打电话。”

    “在家里?”

    “嗯。”

    “饭吃了吗?”

    “不?记得了。”

    “要不?要先去吃点?”

    “不?想去。”

    “那再陪我说会儿话?”

    “好。”

    他就像是要调动?她的思维一样,一句又一句地,问着极度无聊又没有意义的话,而现?在的她,好像也只回答的了这?些问题。

    两人就这?样不?知聊了多久,温汐才?像是恢复了一点神志似的,从而得以思考更深层一点的问题。

    她偏了偏头,忽然喊他:“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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