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286章

    从码头传来。

    索菲娅扒着窗台望去，乔纳森正和同事搬运成箱的冷冻金枪鱼。

    这个总是腼腆笑着的新兵此刻面色铁青，制服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渗出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索菲娅博士？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撞翻试剂架。

    酒吧老板老汤姆站在阴影里，怀表链子缠在青筋暴起的手腕上。

    这个据说从不上岸的怪人，此刻皮鞋上却沾满新鲜的深海淤泥。

    "你母亲也喜欢半夜来实验室。

    "他递来龙舌兰酒瓶，冰块碰撞声里封着枚珍珠白的卵状物，"1987年夏至前夜，她在这里画满了星图。

    "酒液入喉的灼烧感中，索菲娅突然看见记忆闪回：怀孕的女人跪在地上，用试管里的荧光蓝血在瓷砖上描绘螺旋，而窗外暴雨中的海面正浮现出发光的城市倒影。

    解剖刀划开章鱼腕足的瞬间，粘稠黑血喷溅在防护面罩上。

    索菲娅的手在颤抖——本该是肌肉组织的断面里，镶嵌着人类牙齿与贝壳串成的手链。

    那是她十五岁生日弄丢的物件，此刻正随着血肉的搏动轻轻摇晃。

    "样本污染？

    "她扯下橡胶手套冷笑，指甲缝里的黑血正在凝结成微型鳞片。

    当警报声再次响起时，整面冷藏柜门突然爆开，十七只章鱼标本悬浮在空中，吸盘间拉出粘液构成的基因链模型——正是她上周发表在《海洋基因学》上的论文配图。

    暴雨砸在防波堤上的声音像密集鼓点。

    索菲娅冲进雨幕时，镇长正带着青铜面具指挥居民投放祭品。

    三吨冷冻牛肉坠入海渊的闷响中，浪涛间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金属摩擦声。

    举着摄像机的游客突然惨叫——取景器里本该是祭祀场景的画面，变成无数苍白手臂从海底伸向天空。

    "别看手机！

    "乔纳森拽着她躲进礁石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