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顾行?野应酬完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玄关空荡荡,
只有几个值夜班的佣人还在守着,陶管家恪尽职守地将男人的西装外套接过去,问道:“大少爷,
您要不?要吃点夜宵,
厨房还温着汤呢。”
顾行?野摇了摇头,他控制欲强,
习惯性地偏头问道:“乐乐今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不?知何时,顾行?野对陶管家提起乐清时已悄然换成了“乐乐”的称呼,听起来颇有几分宠爱。
陶管家眼角笑纹漾开:“小少爷今天下午画了画,写了字。晚饭吃的是蟹粉豆腐、鲍汁虎皮鸡爪、腊肠炒上?海青,不?过只吃了一碗饭和?一小碗玉米排骨汤。饭后?小少爷在院子里散了散步,
还看了一会电视,就上?楼了。”
顾行?野嗯了一声,
扯松了领带往沙发?上?坐。
现在这?个点,
乐清时应该已经睡了。
顾行?野没?有急着回卧室看他,
而是转身?去酒柜里取了一支路易十三干邑白兰地和?洗净的酒杯,
上?了三楼的露台,
边吹吹夜风边品酒。
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自结婚后?酒柜门都没?开过一次。今晚在外面应酬的时候顾行?野也没?沾酒,他从不?喝外面的东西,
因着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倒也没?人敢逼他喝。
现在回了安安静静的家,
难得没?听见少年娇气兮兮的喊他老公,
顾行?野反倒觉出?几分寂寞,
便开了支白兰地作陪。
出?去透气对心情的改善效果不?大,
顾行?野应酬完还是郁闷,甚至更烦了。他怕坏情绪都挂在脸上?让小作精看出?来,
正好沾点酒气麻痹一下。
然而乐清时并没?有自己先睡。他的确是困了,但还撑着没?睡。
毕竟老公还在忙工作呢,这?么晚了还要应酬,好辛苦的,自己在工作上?帮不?上?什么忙,但为男人留一盏灯,给一个热乎乎的拥抱还是可?以的!
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乐清时困眯眯地爬起来,走出?去打算倒杯水喝,醒醒神。
刚走到客厅,乐清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老公?”乐清时疑惑出?声,环顾了一下。
只见露台的躺椅上?坐了个人,一旁的琉璃小樽上?摆了金红的酒与杯具,看样子是小酌到一半。
乐清时眨了眨眼睛,走过去:“老公?你怎么不?进来睡觉,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喝小酒呀?”
就算要喝,也要进来告诉他一声再喝吧,弄得他傻乎乎的一直等,还担心他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乐清时有些郁闷的想道,眉心微微蹙起,柔软的唇也抿起来了。
顾行?野眯了眯眼,看清娇气包的神色,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笑。
他伸出?手轻轻掐住少年的下颌,捏他软软的腮肉,低声诱哄:“老公回家晚了,宝宝生?气了?”
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男人的掌心滚烫,粗砺的指腹磨着他下颌旁的软肉,有些痒痒的。
乐清时正要没?有,却?忽然嗅到男人手指上?有淡淡的烟味。
少年眉间的波澜加深,立刻抱住男人的手掌像小猫一样不?停轻嗅,眼神警惕。
顾行?野只觉手掌触到一片滑嫩,小作精不?知死?活地拿柔软光润的嘴唇磨蹭他的掌心,可?劲的撩拨他似的。
乐清时嗅完,这?下真有点不?高兴了,嗓音有些委屈:“老公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他在机构那边见过别人在厕所抽烟,那姿态吞云吐雾的,乐清时很是不?喜,感觉跟二流子似的,见到了都要避着走。结果没?想到怎么老公也抽啊!
坏!
顾行?野见他嗓音闷闷的,似乎真的不?高兴了,伸手一拽将人搂进怀里抱着,抚摸他的肩背:“老公就抽了一根,平时都不?抽的。”
顾行?野喝酒上?头,脸上?有些醺然,胸膛上?浮着一层薄红,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有些撩人的性感,但大脑是清醒的。
他低声讨饶:“宝宝不?喜欢烟味?那老公下次散干净了再回来。”
顾行?野真的只抽了一根,抽的也不?是别人散的,是姜秘书提前备好的,身?上?有烟味主要是别人抽烟然后?染到他衣服上?的。
男人本就烟酒都会,只是很少碰,半年都抽不?了一包,今天抽了支烟纯粹是真的烦闷了。
乐清时捏着他的领带,闻言更不?乐意了,小声道:“不?要……”
顾行?野:“嗯?”
少年手指收紧,揪住他的衣服,闷声道:“不?要老公那么晚回来……有烟味也没?关系,要早点回家。”
乐清时抬头看他,澄澈的眸子直直望进他心底,认真道:“我会担心的。”
顾行?野一怔,嗓子发?紧。
他能感觉出?少年分明不?喜欢这?股烟味,抿紧的唇瓣把柔弱的小唇珠都挤扁了,眉头一直蹙着都没?有舒展过,却?居然对他这?样。
“好。”顾行?野低低回应他。
乐清时见他答应了又再度扭开头,垂眼:“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抽烟,也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男人本来就胃弱一些,要是难受了,还不?是得自己照顾他。
顾行?野轻笑,也答应他:“好。”
小作精刚懂事没?几句,又染上?了小情绪,果然还是有点怨他的。
但顾行?野并不?觉得冒犯,明明被人约束着,却?感觉像是被闹脾气的小猫挠了,挠完还给他舔舔,弄得他心口酥酥麻麻的,比酒还让人微醺上?头。
顾行?野什么都答应他,但少年还是低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不?肯看他。
顾行?野心中奇怪,拇指和?食指捏着少年小巧的下巴微抬——抬不?动?。
顾行?野:“?”
小作精真有点闹脾气了,竟然偷偷使?劲不?让自己看他的脸。这?种?情况即使?在他们吵架的时候都没?发?生?过,有一丝反常。
顾行?野不?复从容,从躺椅上?坐起身?,低声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男人就瞥见自己的衬衣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颜色偏深的水色圆点。
男人顿时瞳孔一缩,无措起来,大掌托住少年的后?脑勺逼迫他抬头,果然一张哭得可?怜兮兮的白皙小脸就出?现了。
少年竟然在偷偷的掉眼泪。
顾行?野原以为小作精以前那样委屈巴巴地骂他坏老公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小作精安静下来居然更令人心疼,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焦灼起来。
顾行?野轻柔地擦拭他的眼尾,忙问:“怎么好好的突然哭了?是坏老公错了,回来晚了,还没?第一时间跟你报备就跑到露台上?喝酒,是我的不?对,宝宝不?哭了好吗,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顾行?野有几分苦恼。
他本来就是怕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乐清时,怕他老婆不?开心,才又出?去应酬又躲在这?喝酒的,为的就是避开锋芒,结果怎么还是把人弄哭了。
乐清时是他的初恋,而他真的很笨,不?懂怎么做才是对的。
乐清时小幅度地摇摇头,眼中噙着泪,搂上?他的脖颈小声抽噎道:“老公,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顾行?野一僵,顿了顿才问:“怎么这?样。”
少年带着淡淡的鼻音,浓长的睫毛晕湿一片,眼尾艳丽:“今天上?午,我就感觉你好像不?开心了……”
乐清时虽然想不?明白,但敏锐地察觉到了。但碍于男人要去忙工作,他也没?时间细细追问,只好想着晚上?回来再跟男人温存一下,和?好如初。
“现在又在这?里喝闷酒,为什么呢?”乐清时不?解,只觉得胸口钝痛。
自古以来都有个词叫借酒消愁,若只是单纯的兴致来了想小酌一杯也就罢了,但结合男人上?午反差的表现来看,乐清时觉得他就是在消愁。
可?是,愁什么呢?
乐清时没?忍住,溢出?呜呜的一声:“是我不?乖了,给老公添烦心事了吗?”
顾行?野看着少年曚昽的泪眼,觉得似乎有只小手在自己心脏抓了一把,疼得很。
他不?想出?自己那些幼稚的心事,面色略微僵硬道:“没?……”
“呜……!”少年立即发?出?一声低泣。
顾行?野:“……”
顾行?野无奈,齿关紧咬了片刻才滞涩道:“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宝宝,你为什么从来没?管我叫过哥哥啊。”
男人语气酸溜溜。
给乐清时整不?会了:Q_Q?
话匣一开,顾行?野就绷不?住了,眉间峰峦紧聚:“你为什么今天管那个姓叶的叫那么亲密?你很喜欢他?他是你喜欢的类型?”
虽然乐清时只是叫了一声就没?叫了,还是他认错人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叶澜风和?乐清时过去曾经的某个好哥哥长得很相似,或者气质很相近?
无论?是哪一种?,小作精一定都很喜欢那个“哥哥”,不?然也不?会激动?到只是看到个相似的影子就看直了眼,结交之心那么热切。
反正总归……是顾行?野不?曾接触过的独属于少年的过去。
有个什么法来着,对于年少的恋慕……哦,白月光。
据白月光的威力是贯彻终生?的,谁都无法代替……这?么想着,顾行?野就更在意的不?得了了。
乐清时目瞪口呆,磕巴道:“老、老公,你真的是为这?事吃醋了呀?”
顾行?野眉眼沉郁,语气很冲:“不?行??”
他当不?了小作精的哥哥,连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吗?
乐清时脸颊通红,尴尬道:“不?是不?行?……但是,你是我老公呀,怎么能叫哥哥呢?这?、这?不?是有违纲常吗?”
太不?知羞耻了,乐清时可?叫不?出?口。
顾行?野不?依不?饶:“怎么不?行?,那有些人还管老公叫爸爸呢。”
乐清时大为震撼:“啊?”
男人目光如炬,乐清时不?哭了,但也答不?上?来,急得直绞男人的领带。
他答应过顾行?野的,永远不?会骗他,更不?会为了别人而伤害他。老公现在都被伤害得跑来喝闷酒了,他要是还欺骗他也太坏了。
乐清时可?怜巴巴地抬眼,用了一种?比较模糊的法:“没?有,真的不?是,我对叶先生?没?有越界的感情……哥哥就是哥哥呀。”
少年委屈道:“我、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疼爱我的父母和?哥哥,但我一直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得到,只好深埋在心底。但叶先生?长得非常像我梦里的二哥,非常非常!我对他只有对兄长的那种?亲情……老公,我的都是实话,没?骗你。”
少年的眼神非常真诚,没?有一丝躲闪,表情还有些尴尬,看起来的确实是真话。
顾行?野顿了顿,有些沉默。
也就是小作精做了个完美的家庭的梦,并且一直信以为真,把这?个当成的内心的支柱?
要是换做旁人,他肯定不?信这?种?辞,但这?话的是他笨笨的老婆。
顾行?野心情复杂,想起乐清时那糟心的一家人,尤其最近还爆出?和?方汶一起诬陷造谣他的,是乐清时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样望之令人生?恶的家庭,他的确没?听乐清时抱怨过一句,也没?有露出?过任何伤心的神色。
这?样想来就得通了,这?或许是一种?心理上?的保护机制。
因为亲人太令人寒心,所以少年在潜意识里否认他们是自己的亲人,而把梦境中的家人当成真正的家人,只不?过不?能团聚罢了。
夜风吹得有点凉,顾行?野摸了摸少年有点冷的小脚,抱着他起身?回??了房。
乐清时以为他不?信,急得又想掉眼泪:“是真的!”
片刻,他的额头被一根温热的指头敲了敲,哒的一声,力气很轻。
乐清时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没?收回去,傻乎乎地抬眼看他。
顾行?野无奈,低声道:“笨宝宝。”
“知道了,老公相信你就是了。”顾行?野轻轻揭过,并不?想深挖少年的内心的隐痛,逼着他去证明什么。
的确是他幼稚了,他都要三十岁的人了,还在跟个梦争第一。
少年坐在床畔,他立在跟前,摸了摸他的软发?:“老公去洗澡,回来就陪你睡觉,不?哭了。”
乐清时自己解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法有些荒谬,于是惴惴不?安,却?不?想男人居然真的相信自己,一时间愧疚感更加浓重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是老公对他凶一凶,他尚且好受,大不?了哄回去。但老公这?么温柔,他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是一个坏老婆。
而且一开始就是自己没?有及时给够男人关注度,以至于老公不?安了,确实是他见了二哥过于高兴,对老公疏忽了。
乐清时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去弥补男人今天受的委屈,可?他也不?会做什么。顾行?对字画也不?感兴趣,论?赚钱,老公比他能赚钱多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少年一急,直接抓住男人准备抽离的手,哭唧唧:“老公你罚我吧。”
顾行?野一怔,失笑:“罚你什么,你又没?错。”
乐清时更怕了。有种?小孩犯了错误,回家认错,父母还冷笑着“你没?错,是我错了”的惊悚感。
乐清时一狠心,颤声道:“我让老公伤心了……你可?以、可?以打我一下。”
少年一边可?怜地着,一边拉着男人的手让他坐下来,自己则乖巧地主动?趴好,圆鼓鼓的翘臀暴露在男人微黯的眼下,示意他可?以打自己屁股。
上?次老公生?气了,就是打他屁板子了,足足三下。男人力气很大的,乐清时不?敢挨那么多下。
顾行?野怔住,想笑,又想看看小作精还能做到什么地步,于是死?死?憋着,咬肌绷紧,表情僵硬。
乐清时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仓惶移开视线,声音染上?哭腔:“那、那就打多两下,跟上?次一样打三下吧。”
男人还是不?动?,少年讨好地去握他的手,桃花眼自下而上?看他,很勾人:“老公……再多的话,屁股会肿的。”
乐清时:QAQ
顾行?野终于开口了,嗓音喑哑:“我没?有家暴的恶习。”
乐清时坐起来,趴坐在他面前:“那老公怎么样才能高兴起来呢?”
男人轻笑一声,把早就被扯得不?能看了的领带解开来丢到床下,声音带着一点气音:“什么都可?以?”
乐清时忙不?迭的点头。
顾行?野好整以暇地解开皮带,在床上?躺下,挑眉看他:“那……老公今天加班累了,就罚你主动?在上?面服侍老公。”
乐清时一怔,随即脸皮立刻变得滚烫,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在上?面……?”
男人勾唇:“嗯。”
顾行?野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又冒头了,想欺负他家小朋友。让他在上?面当然是骗小笨蛋的,他想看看乐清时会不?会真的上?当受骗罢了。
乐清时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咽了咽唾沫,紧张地挪近了,笨拙地伸手解开男人的衬衣,干巴巴道:“那、那好吧……”
乐清时完全懵的。
他的确有学房中术,但、但他学的都是下位者那一方的知识!上?位者要怎么做,他真的不?懂。
少年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学着顾行?野对自己做的那样,把外衣先脱了,然后?不?得章法的在男人精壮的躯体上?乱摸。
顾行?野被他摸得很痒,喉间溢出?低笑。
乐清时被他笑得耳垂更红了,有些羞恼:“干嘛笑我?你不?喜欢就自己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