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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3

    【本书参照剧中,但不完全一致,会有私设。可能会出现原剧自带bug和作者失忆bug】【历史考据党慎入,否则你看了浑身不得劲】

    ?第1章

    初遇

    雍正元年,冬。

    大雪连着下了几日,紫禁城被冬雪覆盖,白皑皑一片。

    倚梅园中的玉蕊檀心梅凌霜而开,像是白茫茫中炸开的朵朵红云,好看极了。

    马上除夕了,各宫苑都需装点,冬日里数梅花开得最好,按着上头的吩咐,得赶紧剪了最鲜艳的送去各宫娘娘那里。

    余莺儿此刻正在园中费力的剪花枝。

    料峭寒冬,风雪交加,她的手早就被冻得刺红。

    高处的梅花开得盛,她个子小,需得踮着脚,手费力往上攀住花枝再压下,如此,花枝上厚厚的一层雪便簌簌往下倒,每每都冻了她一个激灵。

    如此反复几个时辰,苦不堪言。

    她是刚从其他宫新指来的,又不讨管事公公喜欢,倚梅园的苦差事都落在她头上。

    雪花纷纷扬扬洒下,扬在枝头的梅花上,融在地上的雪层中,寂静无声。

    倚梅园偏僻,一时间静得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剪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长吁一口气。脚下放着的几个篮子,层层叠叠的红梅置于其中,已然塞满,因时间长了,还覆了一层新雪在上,红白相间的煞是好看。

    她叫了在另一头剪花的杂役太监来帮忙,一同将花送往倚梅园的花房里,得了公公的允准,可以先回房中歇一会换身衣服再来当差。

    大雪将她的衣服鞋袜都浸湿了,寒风一吹更冷的不行。

    她缩着身子,边搓手边哈气,急急回到了房里。

    厚厚的木板门合上,外头呼啸的声音戛然而止,隔绝了风雪,只觉温暖不少。

    房中无人,都忙着各自的活计。

    顶着寒风厚雪剪花是这里最劳力的活,一般也只有新人和不得管事喜欢的宫女太监做,她把两样都占了。花剪下来还要熟手的宫人打理好看,才能送往各宫,修花是最清闲不过,多是由资历老的宫女来,送花却是人人争抢的美差。

    送花既不辛苦又能在各宫走动熟悉人事,还有些运气好的,送的梅花得娘娘喜欢,能拿不少赏赐——除夕将至,宫中有年节犒赏的规矩,许多娘娘都会随手赏些来讨彩,尤其是妃嫔之首的华妃娘娘那,最为大方,每每为着谁去翊坤宫都要争抢一番。

    余莺儿不欲计较这些,她冷的很,将干燥的衣服鞋袜换上,又倒了杯热茶喝下,总算是活过来了。

    劳作了一上午,她虽累,脸上也没有怨怼之色,只握着茶杯静静地看着一处发呆,似是在想事情。

    大后天便是除夕,合宫夜宴,按着剧情发展,皇上会来倚梅园睹物思人,这也是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点,她必须把握好机会。

    她是余莺儿,却不是这儿真正的余莺儿。

    和大热的甄嬛传中炮灰女同名同姓,在一次车祸中醒来,却意外发现自己身处甄嬛传,变成了这里的余莺儿。

    甄嬛传她只多年前看过一遍,一些重要剧情倒是熟悉,细枝末节的总归不太记得了,但所幸余莺儿的剧情是清晰地不得了,毕竟同名,印象难免深了一些。

    思及到什么,好似发呆的余莺儿侧过头,看着因湿透被扔在一旁的衣物,冷笑一声。

    宫女,她绝无可能一辈子做宫女,也决计不会走既定的轨迹惨死冷宫。

    后宫不就是天家的后花园,如果说嫔妃像园中开满的各色花朵,虽任皇帝赏玩侍弄,却得绿叶草木簇拥,恩露雨水滋润,那她这样的低等宫女便是随处可见的杂草,遍布满地肆意生长却可以被人随意拔除、践踏。

    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亦无人在意,是一只永远困在笼中被欺压的鸟,无法反抗,受人掌控。

    她要为自己挣得一条明路。

    得宠上位的最快捷径便是沾上纯元,即便只要有那么一点,也足够她受用。

    论容貌,她只是中人之姿,也无任何肖似纯元皇后之处,她在这里唯一的长处便是通诗词,善昆曲。

    论诗词歌赋,由于兴趣原因,她在现代也颇算通晓,但却肯定不如古代世家精心培养的嫡女精通。论昆曲,纯元皇后善歌不善曲,但不善昆曲又如何,她的声音不似纯元皇后又如何,梅花盛开之时,皇帝思念之情最浓,无需多么精妙的安排,只需稍稍准备也足以让他心动一瞬,只这一瞬,便够了。

    温热的茶杯让冻僵的手松缓不少,她不贪恋这种握不住的温暖,起身整理下衣服便出去当差了。

    倚梅园只侍弄梅花,人手不多,她是个最低等的杂役宫女,剪完梅花还要去清扫院内的积雪,以便来往通行。

    雪大片大片地砸下,混着寒风砸得人生疼。

    愈下愈大的雪遮蔽天光,周遭白得刺眼。

    扫了一层那边又积起一层雪。

    日出而作,深夜而息,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她只能时刻警醒自己,要记住这种身处低位,受尽煎熬的感觉,以后才能支撑她走得更远。

    三日后,除夕夜,倚梅园。

    余莺儿被指来剪花枝祭神。

    她着了一身粉青色宫装,这是年节的份例,宫女新裁的两套衣裳之一,低等宫女的衣服布料最寻常,只简单的绣了一些粉花纹样,却因她身量纤弱又生得白皙,穿得倒是十分好看,巴掌大的脸上不着任何粉饰,清透干净,只因天冷染上一抹红,再在发髻上簪上一朵红梅,一打眼看去倒是动人。

    她早早地来了此处,只静静隐在一旁,等待合适的机会。

    她必须在甄嬛前得到皇帝青睐,不能走什么顶替的法子。她和甄嬛相比,有如云泥之别,若在这里皇帝先遇见了甄嬛,高下立见,她没有任何优势。

    约莫一刻钟后,寂静的园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挑的地方视野好,远远的瞧见一抹身影朝此靠近。

    穿着斗篷,手持宫灯。

    有些远,看不清脸,却也觉得是个气质绝佳的美人。

    是甄嬛。

    余莺儿心定下来,慢慢朝前走,稍稍离甄嬛远一些。

    差不多皇帝要从另一边而来。

    眉目清秀的宫女伫于梅花林中,身沾梅花和落雪,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

    她眉间染上轻愁,缓缓开口。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记得去年,探梅时节。老来旧事无人说。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吕本中的《踏莎行》被当做曲词,以软糯、细腻的水磨调子缓缓唱出。

    这词讲的正是梅花,以梅花诉别离愁,以表相思之情。

    一首词浅意深的梅花词,用昆腔唱出,行腔婉转,更添一分悠远绵长。

    漫天大雪下,月色幽冷,红梅映衬,暗香浮动。

    如梅精化身的女子立在树下,身姿绰约,唇齿一张一合间溢出空灵绝妙的曲音,恍若天上人。

    面色显有低沉的男子本欲散心,被林中曲声吸引行至此,却瞬间被眼前一幕攫住了心神,蓦地止住了脚步。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便是他此刻的心情。

    而不远处,本欲来祈福的甄嬛乍听到声音不敢再前进,隐了身形慢慢往后走,却因雪大斗篷又遮了视线,在即将离开倚梅园时不小心撞上了一名男子。

    婀婀娜娜的声音终于止了,余音袅袅,荡在人的心间却不肯离去。

    女子唱罢踏莎行,恍若没察觉几步开外的花树掩映下静伫着一人。她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绸带,系在了朵朵红梅间。

    红色的绸带上绣着“平安”二字。

    她双手合掌,闭眼祈福:“自到宫中,许久未归,思家心切。求上天垂怜,我不求其他,只愿父母妹妹安康顺遂,那人大展宏图建功立业。”

    “愿——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话了,她睁眼浅笑,纤细的手轻轻拨弄着眼前的红绸带,细碎的月光映在眼中,柔柔淡淡,恍了恍胤禛的神。

    余光中还能瞥见那一抹未曾离去、隐隐约约的身影,余莺儿知道是谁。

    在她回身准备走时,似乎恰巧见前方不远的树下有个人影,她惊疑地停住脚步,出声询问道:“谁在那?”

    一声轻笑传来,随着鞋履踏入雪层“噗呲”的脚步声,朦胧不清的人影渐渐清晰。

    年纪约莫四十出头,看上去很是英武。

    脸上虽带着和善笑意,浑身的气势却令人望而生畏。

    团龙密纹的繁复衣裳,配以硕大的明珠点缀,昭示着此人尊贵的身份。

    是皇帝。

    余莺儿心下明了,面上却丝毫不显。眼神状似疑惑地看了几眼,跪下行礼:“奴婢倚梅园宫女,参见贵人,贵人万福。”

    那人闻言唇边的笑更显兴味,逐步靠近,“哦?你不知道我是谁?”

    “奴婢终日与花草为伍,并不常出入宫苑,所以不识得贵人,今日合宫夜宴,想必是贵人饮宴一时兴起来此处赏花,奴婢不知贵人在此处,惊扰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刚才出尘惊艳的一幕令胤禛心生好感,他走上前来伸出手想扶余莺儿起来,却被她躬身避过。

    见她如此,胤禛倒是更觉意思,没有纡尊降贵却被宫女拒绝的不悦,只后退一步慢慢收回手背在身后,笑道:“你的昆曲唱得极好,一首踏莎行唱得婉转动人,情真意切,令人心也醉之,如此好曲,又何罪之有?倒是我突然出现,唐突了姑娘,雪天严寒,跪久了膝盖疼,起来吧。”

    “是,谢贵人。”

    观他的举动和言辞,余莺儿知道自己已然成功,皇上对她的确起了意,可若只一面就让他得手了,又岂会珍惜。

    她深知越难得到的才是越好的这个道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眼下还不宜过多接触,因有意冷待,还未等胤禛开口,她便又屈身行礼,恭敬道:“倚梅园中花开得极好,贵人观赏或是折下插瓶,都是园中梅花的福气。奴婢还有许多差事要做,就不打扰贵人赏花,先行告退。”说罢,便直接转身,毫无犹豫地走了。

    干脆利落,饶是胤禛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此女如此不解风情,他虽未表明身份,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身份贵重,如此他的一番亲近之语倒是未能激起她的任何心思,换了旁人,怕是早已暗送秋波,提请陪同赏花。

    不过这般不为权贵折腰的性情,才配得上刚才树下的惊鸿一眼。

    冷、愁、美。

    月色雪色下,虚虚看去倒真如天女一般,其实细看之下也只是略有姿色罢了,胜就胜在这股不俗的气质,平添了冷和愁的感觉莫名让人觉得极美。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胤禛失笑,好似把他当豺狼虎豹,有意思。

    第2章

    除夕

    顶着风雪,余莺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倚梅园。

    她一早准备好了祭神用的花枝,这会子赶忙拿了送去给坤宁宫,她脚步快,赶到的时候离吩咐祭神的时间还早,却因今日鬓发边的一朵红梅,被坤宁宫的大姑姑劈头盖脸好一通训斥,说她偷懒耍滑,送的这样晚看着就是狐媚样子没个心做事,若耽误了祭神要将她拖去慎刑司活活打死。

    平白被指脸大骂,她心中积拢着郁气,一声不吭,只默默盯着那姑姑瞧,黑洞洞的眼神倒把那姑姑看得心里发毛,原本要扬下来的巴掌也突兀地止住了,“呸呸”两声打发她走。

    长街上冷冷清清的,到处都是覆盖的雪。

    今夜除夕,各宫小主都在饮宴,得闲的奴才们也都聚在一块守岁祈福,辞旧迎新。

    倚梅园也不例外。

    向来小气滑嘴的管事公公李德福拿出了自己积年珍藏的美酒,嘴上说着与众人分食,其实大半都进了自己肚里。酒劲上来了,拉着人一个劲吹嘘自己家要是没没落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富贵的公子哥,三妻四妾好不快活,又恍然思觉自己如今净了身不能生育,伤心下两行热泪说流便流,乍伸出手死钳着旁边的小林子非要认他做干儿子,让他给自己养老送终。

    一副发酒疯的模样,难怪平日里从不敢饮酒。

    屋内烧着两盆黑炭,翠玲从御膳房的相好那拿了些芋头来,正放在里面烤。

    烟熏火燎的,带着股食物的焦香味,升起的浓烟萦绕在屋内,有些呛人。炭虽差,却也能在冬夜里驱散寒冷。

    余莺儿进来后并没引起什么动静,众人都自顾自玩乐,她见此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杵在一旁,站在炭火还能温暖到的边界,默默不语。

    翠玲正守着炭火等她的吃食,和红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余莺儿杵着那发呆便连续瞧了好几眼,虽说余莺儿这副模样她早已见怪不怪,平时也都不稀得搭理,但今夜是除夕,她瞧着余莺儿一人孤零零站在那又有些不忍,思考两下还是朝她扬了扬手:“余莺儿,别发呆了,地宽着呢快过来坐吧,这儿暖。我还放了好些吃的进去,快要熟了,你也一同来吃吧。”

    余莺儿闻言才有了点反应,抬起眼皮看了那边一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从边上拿了个矮脚凳坐了过去。

    她刚才只是专心的在想那个姑姑——嘴那么贱,要拔了她的舌头才好。想到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心头隐有快味,随之而来的又是以往记忆涌上的晦暗。

    坐过来后果真很暖,她看着翠玲笑了笑,“谢谢。”

    “诶,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你平时看着呆呆愣愣的,虽然做活手脚麻利,却跟半个哑巴似的,见谁都爱搭不理的,我都没见你怎么说过话。”翠玲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说话也向来心直口快

    余莺儿:“......”

    她初来乍到,适应周遭环境,除了劳作其余脑子里转的都是“飞黄腾达”的念头,对人确实冷漠了些。

    过了几息,她才开口:“我嘴笨不会说话,得罪了原来的管事姑姑才被指了过来,怕又被指出去所以还是尽量少说话。”

    翠玲闻言一脸“我懂的”的表情,说道:“我还说呢,管事的说你是从畅音阁来的,那可是个好地方,要是没得罪人怎平白来我们这了。诶我可跟你说咱们这油水少得可怜,一年下来怕是拿不到你原先半年的银钱呢!”

    一旁的红珠心有同感也说了起来:“唉别说油水了!前年时节不好,梅花开得败落,原来的沁嫔娘娘,也就是现在的沁太嫔,她觉得是我们这些宫人惫懒没打理好,坏了她赏花的心情,愣是去先帝爷那告状,足足罚了我们三个月的例银!”

    还没等余莺儿和翠玲开口,红珠又抱怨起来:“今年是开得好,也没见万岁爷有什么赏赐。”

    “……”

    这也是能随便说的吗?有几个脑袋敢在这讨论皇帝。

    翠玲无语地看了红珠一眼,她不愿搭这话头,只默默用铁钳子拨弄炭火里的芋头。

    余莺儿则垂头看着炭火,低着眼睛,显然也不想说话。

    见没人理,红珠觉着没意思,腾挪地方跟正在刺绣的罗玉靠在一块聊天去了。

    李德福已经醉了,一直在说胡话,念叨着要吃什么老家的大发发糕,听不太懂,反复折腾了几下又睡过去。小林子去拿了个木席子和厚棉被,铺在地上让他睡着。总归是一起过年守岁,没有让李公公一人回房的道理。

    见李德福睡了,不好再闹太大声,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摸出本话册,讲的是公主招驸马草根小子一步登天的故事,几个太监凑在一块看得津津有味。

    红珠的嘴没下消停的,聊得累了便靠在罗玉身上打瞌睡,罗玉被她这样搞得也绣不成花,干脆也闭眼,依偎着一起睡觉。

    晴云是资历最老的宫女,都有近四十了,她话也不多,只偶尔搭红珠两句话,红珠睡了,她也不起话头跟谁聊天,只在一旁缝补鞋子。

    院外突然响起两声轻微的猫叫,翠玲听到顿时扔下钳子也不管吃的了,急急跑出去,是她的相好来了。

    余莺儿又开始发呆了,不知想些什么。

    夜已经渐渐深了,一时安静无话,屋内只有炭火燃烧偶尔的噼啪声。

    雪不知何时停了,余莺儿望向窗外,没有了雪的遮挡,月亮清晰起来,银光铺照。

    她等不到子夜了,炭熏得人暖洋洋的,困得很,干脆起身回房睡觉。

    守岁大抵是只有心有期待的人才惯愿做的事。

    除夕不是所有人的团圆节。

    第3章

    封位

    次日,余莺儿是被激动的翠玲给叫醒的。昨天半夜里燃起了焰火,巨大的轰鸣声和房外的惊呼声把她吵得睡不安宁,这会更是困得不行。

    “快起来,马上发年赏了!李公公叫我们去前殿排好,这是皇上登基的头一年,肯定不少。”

    “这就起。”余莺儿手摸上眼睛,用力扯下几根眼睫毛,顿时清醒不少。

    李德福平时看她一副锯嘴葫芦的模样很是不喜,明暗里给了不少重活做,平日也是没有多少好脸色,但今日不仅和颜悦色到有些讨好,竟也丝毫没克扣她的年赏,红红的荷包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不少,似乎比旁人还要多上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掂着荷包,余莺儿若有所思地往房中走。

    她记得剧情发展,按原定的来,苏培盛这天奉命以对联前来寻她,今夜便是侍寝之日。

    但经她昨天故意所为,打乱了剧情,应当是不可能了。她既是倚梅园宫女,又在除夕当夜当差,寻她自然简单不过,兴许她的身份已被苏培盛调查清楚了。如此,今天李德福的异样和格外丰厚的年赏便并不是错觉了,苏培盛的打听自然是少不了李德福去回话,苏培盛代表着天子,她转眼变成连皇帝都关心的人,李德福又怎敢得罪。

    有了李德福的忌惮好日子的确到了,一天下来就只做了些整理花枝的活儿,不费神不费事的,晚上早早就得睡了,不成想正在酣梦里就又被突地指去做活。

    因着雪停了,地上的积雪早已被扫净,露出干净湿润的石板路,只梅花上还留着残雪。

    夜色朦胧,眼下倚梅园殿中灯火已熄,唯有余莺儿还在园中剪着梅花枝。幸好雪停,风也没那么冷肃,穿着厚实的冬衣身上倒没有那么冷。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里明镜似的,李德福来唤她时脸上分明是挂着些讨好的谄笑,并非诚心为难她,让她大晚上的去园里做活。

    可见,是有人吩咐了,谁吩咐的,要做什么,便是用脚都能想得到。

    虽然知道,但事还是要做的,总不能真的偷懒耍滑,焉知哪个角落里不是藏着一双眼睛正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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