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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门进去，孟梓阳穿着华服，妆容精致，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白日听闻高文恕死了，我就猜你还活着，肯定是你回来报仇了，我想着你为了躲避搜查一定会来王府藏身，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猜中了。”

    她看上去很高兴，或许是知道我没死，也或许是因为她猜对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

    这里的桌椅都被提前擦拭干净了，桌上甚至还放着茶水。

    孟梓阳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垂眸盯着那杯水，没有说话。

    孟梓阳笑了一声，“怎么？怕我下毒啊？”

    然后她抬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伸手把面前的茶杯拿起来，手指摩挲着杯沿。

    缓缓地说：“孟梓阳，或许，我该叫你别的名字。”

    我抬眼，猛地把杯子里的水朝她泼过去，另一只手抽出了一支峨嵋刺对着她的脸划了下去。

    她抬手挡住了部分茶水，宽大的袖袍也被划破。

    她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女声，而是男声。

    “哎呀，还是被你发现了。”

    他挡在身前的手放了下去，脸上有一道伤痕，但没有出血，细看的话能够看到那道伤口周围微微有点卷边。

    “你知道这人皮面具做起来有多难吗？上次那张你就给我划烂了，还伤了我娇嫩的肌肤，你好狠的心呐，十三。”

    他摸着脸上的伤口向我控诉。

    十三，是我在生门的代号。

    而眼前这个人，是我以前的搭档，千面书生。

    第一次发现他不对劲，是他陷害我用剪子划伤他的脸那次。

    我在王爷面前用匕首亲手划破了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血液是停滞了一下才渗透出来的。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那感觉像是伤口上面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第二次是我想杀他和高文恕。

    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恐惧，反而还有点兴奋。

    后来我被关在柴房，有人日日给我送东西，还引我去梅苑相见。

    那张纸条不是手写的，是从书籍上剪下来的字拼贴而成。

    为了不让我通过字迹辨认出他的身份，他想得确实很缜密。

    可恰恰是这一点，暴露了他不一般的身份。

    因为普通人大多数不会考虑到这一层。

    再就是前两天我偷看到他对安王的态度，让我再次确定他不是孟梓阳，而是一个与我相识的人。

    生门里能够把易容之术做到如此出神入化，连安王都发现不了的人，除了千面书生，我想不到第二个了。

    我与他是生门同一批培养的杀手，我们俩也是那一批最出众的。

    他天生女相，难辨雌雄，又极善伪装音色，于是门主让他学了易容之术，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唯一的缺点是他武功不行，门主便让我与他搭档出任务。

    我离开生门前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我们俩一起完成的。

    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了他的任务对象。

    “真的孟梓阳呢？”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给穷苦百姓施粥，明明自己也穷得叮当响了，还有心思去帮助别人呢，是个心善的，不过为了门主的大业，我也只能牺牲一下她了。”

    我捏了捏拳头。

    “所以门主派你来杀我？

    “......不对，要杀我的话当初大可以不放我走，除非他的目标是安王。

    “但他让你留在府里挑拨我和安王的关系又是为何？”

    书生咳了咳嗓子，说：“这是我的私心，不是门主的指示。

    “谁让你一声不吭丢下我就走，我倒要看看这个王府有多好，结果我就那么一试，安王的丑恶嘴脸就露出来了。

    “那我就用他的偏心让你死心，日后好跟着我一起回生门。”

    我闭了闭眼，有些无语。

    “书生，我们只是普通搭档的关系，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