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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渝的订婚宴我还是来了。

    我挽着温然的胳膊,倒也不显得尴尬,反正他江渝之前介绍的就是我是他的妹妹。

    他看着台下的我,这次终于没有纠缠着我说什么让我等他。

    婚礼极其盛大,宾客带着丰厚的贺礼祝福,刺得我眼睛疼。

    江渝一身西装站在台上时,他身边的助理靠近他耳朵说了些什么话,只见他脸色骤变。

    一切如我计划的那样,江氏集团被曝出建筑偷工减料,前几年就已经出现了局部坍塌,但都被压下去了。

    这些建筑已经是很久之前的项目了,和江渝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他产生的负面影响不容小觑。

    江渝办公从来不防备我,我靠着前段时间在他身边的日子,搜集人证物证。

    现如今,再借用温然的势力联系记者集中曝光。

    季家显然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季家长辈脸色都很难看。

    但是这只是场订婚宴,为了颜面还是得继续。

    不知是有意无意,我站得远远的,新娘的绣球还是落在了我的脚边。

    迎着众人的目光,我有些不知所措。

    温然弯过腰捡起绣球,他温和侧目看着我,眼下的卧蚕因着笑意更加深邃。

    随后他举起绣球向着在座的宾客宣布:"看来是上天注定,温某和许小姐于下月举办婚礼,欢迎各位参加。"

    台下一呼百应,大声起哄着要去喝喜酒。

    "江家的事你做的吧。"温然开着车,随意地问了一句。

    "哪能呢?我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哪懂这些?"

    温然没有继续追问。

    奶奶以前告诉我,江渝是别人丢在我家门口的孩子,他和我年岁相仿,奶奶看着心疼,想着不过是多出一张嘴的事情,硬是拿着米糊糊喂着长大。

    妈妈生我时大出血死了,爸爸也日益消沉,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大河里一跃而下。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克死了爸妈。除了奶奶,只有江渝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摸鱼捉虾,他都陪着我。

    我们一起救了一只叫黑虎的猫,一起趴在墙头看村里有钱人家过节的烟花。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和江渝的感情也逐渐变了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拉着我的手的时候脸会慢慢变红。也不敢搂着我睡觉了。

    我们后来才明白这叫做"喜欢"。

    我们去镇上买了两罐可乐,凉丝丝的还冒着泡泡。

    江渝将易拉罐的扣子拿了下来,表情别扭又带着严肃:"伊伊,我以后娶你好不好啊。"

    我庄严羞涩地点点头。

    我看着易拉罐扣缓慢没过我的无名指,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可是扣子太小了,卡在了我无名指的第二关节处。

    后来江家来人了,说江渝是他们丢失的孩子。我不舍得他离开我,但我更想他过上好日子。

    我以为距离不能打败我们的感情。

    可他变得忙碌,我拨通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忙线,我心里只有酸涩,却没有怨言。

    奶奶生病了,医生说时日不多,有什么愿望都尽量满足她吧。

    奶奶想见见江渝,我拨了很多电话,终于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江夫人的声音。

    "那农村老太婆死不死关我们江家什么事?"她说得很决绝。

    我哭着求她:"麻烦你告诉一下江渝,他会来的,会来的。"

    "这也是江渝的意思,毕竟没有人愿意回去过苦日子。"然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我起初是不信的,可是新闻上他穿的板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对镜头微笑的画面不会假。他的各种花边新闻更是不会假。

    给奶奶办完后事之后,我便想着法子来找江渝,孙妙妙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我忍着恶心和他虚情假意,看他既舍不得放下我,又更舍不得万贯家产,不敢公开我的样子,更加坚定了要搞垮他的决心。

    好在公司到江渝手上的时候已经漏洞百出,不需要我刻意栽赃陷害。

    车停了,温然下车给我开车门,他温文尔雅扶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神色认真,漆黑的眸子看着我:"我知道我们伊伊很聪明的。"

    "既然已经完成目标,那么就要学着放下。放下郁结,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我怔怔地听着这些话。

    当天晚上,我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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