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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年,好久不见

    童三月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她的身体就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几乎要散架。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才刚一动,就感觉到身体里一股异样……

    童三月顿时又羞又恼。

    她一路撑着墙壁,走到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臃肿的自己,她不觉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没见过自己这么胖的样子了?

    在最后那段时光,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即便怀着身孕,身体也是消瘦得厉害,除了高高耸起的腹部四肢都干瘦得没有一点肉。

    那样子看起来其实是有些吓人的。

    和现在肥胖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童三月捏了捏身上软塌塌的肥肉,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油腻、恶心。

    可谁又能想得到,她这一身肥肉是被她自己刻意养出来的?

    “唔!”

    突然,童三月面色一变,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股摧心剖肝的疼痛席卷了她的神经,犹如数亿万只蚂蚁在她的骨髓里的蜿蜒爬行,吸她骨髓!啃她骨头!

    不过眨眼的时间,她就已经汗如雨下,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唔……”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口腔里的软肉,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双手扒着地面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朝前爬去,将自己摔进了浴缸……

    然后任由冷水注满整个浴缸,将自己浸泡起来……

    只有借助这样的方式,才能够让她稍稍缓解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熬过那一阵疼痛,再从浴缸里爬出来时她整个人已经被泡得愈发肿胀难看,皮肤上也是一道道的“水皱反应”……

    乍一眼看过去,如同一具尸体。

    异常可怖。

    童三月拖着沉重的身体,重新回到床上,心中禁不住嗤笑了一声。

    原来……

    又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三年前,阎时年遭遇意外,被人发现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不但心脏受损,脑子里也扎进了一片钢片。

    虽然后来移植了新的心脏,但他的脑神经却因为那片钢片造成了永久性损伤。

    轻则痴傻,重则变成植物人。

    为了救他,她剑走偏锋,以血作药引,为他入药。

    但是这种方法极耗损身体,她只能吃很多高热量的食物来补充营养和气血,也导致她变成了如今这一副肥胖的样子。

    每三个月,她取血一次,一次血一剂药。

    一共为十二剂药。

    算算时间,这应该是第十次取血了。

    只需要再多半年的时间就能彻底治好阎时年的身体。

    前世,她爱他,爱到彻底没有自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他。

    重活一世,她再不会像这样愚蠢!

    这一身肥肉,也是时候该减一减了……

    童三月闭上眼睛,再次疲累得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天黑。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

    童三月再次挂断。

    电话再次响起。

    几次之后,童三月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事?”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阎时年冷漠的声音:

    “我在‘地界’会所,喝多了,你来接我。”

    隐约还能听见旁边似乎有人在起哄。

    “有病。”

    童三月默默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才要起身,突然眼前就是一黑。

    幸亏反应及时地扶住了床头柜,这才没有一头栽到地上。

    随即腹中传来一声“咕噜——”的巨响。

    真、巨、响!

    也怪不得她会这么饿,从重生回来至今她还什么都没吃,刚刚又被拉着运动了一场,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她急忙拉开抽屉,从里面随手摸出一根巧克力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那股眼前发黑的感觉这才缓和了少许。

    因为她以身试药的缘故,童三月根本不能挨饿。

    一饿就会头晕,严重更会直接休克。

    她快速消化完一整根巧克力之后,这才去衣帽间换了身家居服下楼,点了一桌子饭菜……

    地界会所,天字一号包间内。

    阎时年看着手里的手机,紧紧地皱着眉,表情里有些怔然。

    那个女人……刚刚在骂他?

    “嫂子怎么说?有说她什么时候过来吗?”

    “这还用问吗?谁不知道嫂子有多喜欢年哥,一个电话肯定马上就过来了。少秦,我赌嫂子一个小时内就到,怎么样?”

    “不。”

    被称作“少秦”的男人摇了摇手指,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缓缓一扫众人,道:

    “我赌半个小时。”

    “哈哈哈……”

    众人一阵笑闹,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嫂子”,言语间却对童三月这个嫂子没有半分尊重。

    更是直接拿她开赌局。

    阎时年端起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对于几人的话充耳不闻。

    他脑海里还想着童三月那一句:有病!

    他狠狠皱起眉头,想起了昨晚女人的不配合……

    她这是终于演不下去了?想摊牌了?

    但很快,阎时年又在心里嗤了一声。

    怎么可能?

    他的手微微拂过自己心脏的位置,只要还有这一颗心脏在,她哪里舍得撕破脸皮?

    阎时年想着,仰头猛地灌了一杯酒。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门口却始终没见童三月的身影。

    “嫂子今天怎么回事?这都多久了,人怎么还没到?”

    “就是,速度也太慢了。”

    “等会儿人来了一定要好好罚……”

    几人不满地抱怨起来,旁边有人突然用胳膊肘撞了说话那人一下。

    众人这才发现阎时年难看的脸色。

    一时再不敢乱说话,只没忍住又在心里将童三月狠狠地数落了一番。

    眼见着阎时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圆场:

    “那个……嫂子一定是路上有事情耽搁了。”

    “对啊,对啊,谁不知道嫂子对年哥有多痴迷?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说不定人马上就……”

    这人正说着,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众人心下一松,随即又是一阵鄙夷,就说嘛,以童三月对阎时年的痴迷,她怎么可能不听阎时年的话?

    刚刚说话那人声音又更大了几分:

    “我就说嘛,嫂子一向对年哥唯命是从,这不人就……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戛然而止。

    其他人也纷纷朝门口看去,在看清来人时,都是一愣。

    阎时年原本勾起的唇角也沉了下来。

    包间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一身气质如清水出芙蓉,清丽脱俗。

    她摘下墨镜,视线缓缓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阎时年的身上:

    “时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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