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杀，我要一个道歉
姜夫人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你看看你们闹成什么样子了？辛夷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做出这般不体面的事，让别人看去多丢人。”姜夫人走到姜宝珠床边坐下，“这几日身体好了些没？药可有按时吃，幸好当时你被人救上来的及时，不然娘就要失去你这个女儿了。”
姜宝珠红了眼眶，依偎在姜夫人怀中不停落泪。
姜安平这时已经从姜辛夷背上起来了，她才支起身子，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被刺痛的她忍不住低下头来嘲笑自己。
姜夫人进来之后连自己看都没看一眼，之所以制止，也只是怕这件事传出去被说闲话而已。
她居然还会对姜夫人抱有期待。
姜安平被骂，十分不服气，“还不是这个臭丫头做的坏事，娘，宝珠和辛夷都是你的女儿，你可不能偏心啊，她一定要给宝珠道歉的。”
偏心？
这个字竟然还能和她扯起关系。
姜辛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护着疼痛不已的胳膊转身就走，不打算再看他们一家人你侬我侬，谁知迎面撞上了顾长卿。
他竟也跟了过来。
可那又如何，方才她那么狼狈，他也没有出声护着他。
谁知擦肩而过时，顾长卿居然攥住了她的胳膊。
“道歉。”
姜辛夷用力摘下他的胳膊，摇晃着转过身，看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一家三口，以前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觉得自己能融入这个家。
思及此，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一笑让姜安平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你笑什么？”
姜辛夷面露嘲讽，“明明我没有做这件事，你们一个两个却笃定了是我做这件事，呵，我想问一句，你们查过这件事的真伪了吗？”
姜安平心中发虚，但嘴上不饶人，“雪梅亲自说的，还能有假？”
雪梅是姜宝珠的贴身丫鬟，三天前，是她叫嚷着姜辛夷把自家小姐推下水的。
姜辛夷扶着身后的桌子，只有这样才能支撑她快要晕倒的身躯，“她不过是一个丫鬟，她说的你信，我说的你就不信？”
姜安平烦躁不已，“可宝珠落水是真的。”
姜辛夷固执道：“既然我们二人各执一词，那你为何不查一查呢？也好让我死得干净。大理寺断案还要看证据，你姜世子断案难道仅凭一面之词吗？”
许是最后的声音过于不甘，以至于显得有些尖锐，姜辛夷忍不住咳了起来。
顾长卿有一瞬间的揪心，“你没事吧？”
姜辛夷后退一步避开顾长卿的手，“不劳顾公子关心。”
看到这一幕的姜安平只觉得姜辛夷不知好歹，眼底的心疼瞬间消失，他冷笑着发着狠话，“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要查，那我们就查个清楚。”
“来人，去把府中所有人都叫来。”
姜宝珠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明明以往她污蔑姜辛夷的时候，姜辛夷也没有说要查清真相，怎么今天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她连忙抱着姜夫人的胳膊，乖巧懂事道：“娘，这怎么能行？消息若是传出去，外人该怎么编排我们永宁侯府？”
“真是我自己不小心落下去的，和妹妹无关，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又是这套退一步的话术。
姜辛夷这次不打算忍气吞声，“为什么不让查，你在心虚？”
“够了！”
姜安平烦不胜烦，“查，外人编排就编排，反正知情的也只会说一句这个野丫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会影响宝珠。”
“但有一点，姜辛夷，一旦查出来是你推宝珠落水的话，你就自己去领三十大板的家法。”
姜辛夷直视着姜安平盛怒的双眼，“那若不是我做的呢？姜宝珠是不是也该打三十大板！”
“娘——”姜安平还没说话，姜宝珠便失声叫到，“妹妹怎么会如此讨厌我，既然如此，我不如回到她那个家，也替她过一过十五年的苦日子好不好？”
“傻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又不欠她的。”
“娘，你不要拦着我，只要妹妹心里舒服，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安平其实不想对姜辛夷动家法的。
她那么纤细，那么瘦，三十大板下去会吃不消的。
只要她认个错，算了，不认错也行，只要她服个软，不要这么冷冰冰的看着他，他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可偏偏没有。
一如既往地冷倔。
半点没有宝珠的识大体和乖巧。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
“来人，查！”
看着府中人越来越多，分别口述自己三天前在哪里见到了姜辛夷后，姜宝珠的面色越来越白。
直到厨房的人出现。
“二小姐那天一大早就来厨房了，说夫人这些日子夜里睡不着觉，所以找了一个安神的药膳，她还不让我们插手，非得亲历而为，还烫伤了胳膊呢，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我看着都渗人，偏偏二小姐若无其事。”
“然后就有人冲进来说二小姐将大小姐推到了水里，可二小姐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厨房啊，一步都没有离开。”
厨娘也是心疼姜辛夷。
好好的姑娘，回姜家时已经很瘦了，结果一年过去，人反倒更瘦了。
明明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每次到厨房来顺手都帮她做事，结果总要蒙受不白之冤。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府中人更爱大小姐，所以她知道二小姐被冤枉也不敢主动说出口，但问到了她头上，她就想帮这孩子鸣个不平。
说完，她惊叫一声：
“二小姐，你的胳膊怎么在流血，三天过去了都还没处理一下吗？”
众人视线落在姜辛夷胳膊上，心中不禁一跳，这么会这么严重？甚至还从指尖往下滴血。
姜夫人心中不觉动容，“好孩子，你……”
姜辛夷无视了她眼中的愧疚，向厨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转而看向面色难看的姜安平。
她一字一顿。
“姜世子，真相大白，现在是不是可以让姜小姐去领家法了？”
“还有，我白白被关了三天，是不是也要把姜宝珠在柴房里关三天，对了，是扒去外衫，不给任何避寒物品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