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圣
九皇子寝宫之中，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平静，看见苏秦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知秋和知画心里，涌现一股浓浓的绝望。而苏定还在一旁狺狺狂吠。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两个，注定是我的女人，谁也夺不走…
不错不错，老九你果然上道，等我哥哥继承大统之后，一定让你做个逍遥王爷！”
苏定一边大放厥词，一边靠近知秋知画两人，却没有注意到知画有些不对劲的神色。
一步，两步，苏定越来越近，而知画的心里也在下定着决心。
两人本就是孤儿，是大乾锦衣卫养育了她们，从小到大也被教育忠君爱国，哪怕是付出性命，也要为大乾，战到最后一刻。
只是，这样的君主，这样的朝廷，真的值得她们效忠吗？
知画手中的剑快速抬起，就要刺中苏定，但下一刻，却被一道阴影挡住。
知画抬头一看，正是苏秦挡在自己面前。
利剑刺进了苏秦的肩膀，让他不由得冷哼一声，知画回过神来，似乎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苏秦忍着疼痛，看着她有些绝望的神色，心间起了一点波澜。
“九皇子，我，我不是…”
随后，他闭上了眼，再睁眼时，整个人的眼神已经变幻。
穿越成九皇子，被卷入阴谋之中，苏秦此刻已经自身难保，更何况知秋知画两人与他相处不过一天。
他不是圣人，没办法改变别人的命运，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但此刻，他下定了决心，这件事，他管定了！
“不要做让你后悔的事情，一切有我。”
这句话，仿佛让知画有些脱力，瘫倒在地上，紧接着苏秦回头看着苏定，眼神冰冷。
“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不愿意，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老九，你…”
苏定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的话说到一半，就瞪大了眼睛。
苏秦赫然拔出剑，斩下了他侍卫的头颅，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苏秦的衣裳，而苏秦肩膀上的伤口，也在不停渗血。
众人已经被吓傻，说不出话来，但苏秦，却面无表情，朝另外几人走去。
在一阵阵饶命声中，剩余几个侍卫的头颅都被他一一斩下，随后，苏秦提起头颅，走近苏定身边，将他吓得跌倒在地，连连后退。
“别，别过来，别过来啊！”
此刻苏秦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而那几颗瞪大眼睛的头颅，似乎还在动。
倘若苏定此前还有一些兴奋，但此刻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这是皇宫，这是你的寝宫，所有人都看见我来找你，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
苏秦没有言语，几颗头颅丢在地上，嘴角则泛起了一丝弧度。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蠢到现在就对三皇子动手，毕竟，名义上，他是自己的哥哥，是大乾皇帝的儿子。
不过，他定然是在三皇子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不止如此，他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三皇子说笑了，不过是你的侍卫发疯，砍伤于我，现在他们已经被尽数诛杀，我怎么会因此迁怒于你呢？”
“可你明明是…”
苏定的话说到一半，看见那几颗头颅，心间更加胆战了几分，急忙改口。
“没错，杀得好，杀得好，这几个贼人，混在我的侍卫之中，竟然伤到了皇帝，真是，真是该死！”
“三皇子如此通情达理，实在难能可贵。”
说到这里，苏秦故意装作难办的样子。
“只是，如今我这里弄得一塌糊涂，还出了性命，无论如何，都要向父皇通报一声。
不知皇兄是否有空陪我一起？”
看着苏秦露出的笑容，苏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
御书房之中，经不起云贵妃的软磨硬泡，皇帝已经答应她的请求。
“多谢皇上，想来苏定他得偿所愿之后，日后一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胡闹，说不定，日后定能像他哥哥一样优秀。”
皇帝听后微微一笑，摸着云贵妃的手。
“像他哥哥，他怕是一辈子都比不上。老大苏醒在外战功赫赫，老二苏浩在内群臣拜服，这两个哥哥，他是拍马不及。
只要比以前好一些，像我大乾皇子的模样，些许的胡闹，就让他过去吧。”
云贵妃听后痴痴地笑，只是，听见苏醒的名字，眼眸之中闪过一缕异样的神色，接着又变得深情。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却不曾想，御书房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何人在外面喧哗？”
皇帝眉头一皱，大声呵斥着，而外面的太监也急急忙忙地进来禀报。
“回皇上，是三皇子和九皇子，他们的衣裳都被血打湿了，手里还…还提着几颗人头！”
云贵妃听后，身子一软，被皇帝扶住，带着哭腔看着皇上。
“苏定，苏定他怎么了？”
皇帝听后，脸上亦是露出一份难看的表情，不过还是赶紧安慰起一旁的云贵妃，紧接着问着太监。
“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位皇子怎么会受伤？”
太监此刻不敢抬头，只能颤颤巍巍地回道。
“回陛下，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您还是赶紧出去看看吧…”
直到这时，皇帝再也坐不住，和云贵妃对视一眼，急急忙忙地朝着外面赶去。
外面，在诸多侍卫的簇拥之下，苏秦等人已经来到附近，此刻苏秦身上的衣服仿佛被血打湿，肩膀上的伤痕，也越来越重。
只是，他终于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父皇，还有，云贵妃…
云贵妃此刻挣脱皇帝，跑向有些吓傻的苏定，搂在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检查他的伤口。
紧接着，她梨花带雨地向皇帝哭诉着。
“陛下，赶紧传太医啊，苏定他这么娇嫩，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办啊？”
皇帝听后，立刻招呼太监去太医院叫人，紧接着，看向苏秦，还有他身边的知秋知画。
“老九，你怎么会受伤？你们两个锦衣卫，朕让你们好好的当老九的亲卫，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知秋知画听后急忙跪下。
“臣等办事不力，还请皇帝责罚！”
“哼，责罚，办事不利，那就换能做事的人，来人，将她们两个拿下！”
皇帝的话说完之后，周围侍卫蠢蠢欲动，却被苏秦拦住。
苏秦此刻将侍卫的头颅丢在一旁，紧接着跪在地上。
“父皇，这次若非知秋知画拼死救我一命，恐怕，这次父皇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还请父皇原谅她们！”
“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九赶紧告诉我，还有你的伤？”
离得近了，皇帝闻到苏秦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比其他人更重，心里不免地生起一缕担心。
“今日三皇兄来找我，却不曾想有歹人冒充他的护卫，意图置我于死地，若非知画知秋阻拦，儿臣已经死了。
还请父皇答应我，饶恕她们的罪过，若父皇不答应，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说着，苏秦低下头颅，随着他的动作，肩膀上的伤口动得更快，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而三皇子苏定，此刻仿佛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缓缓的看着云贵妃，恢复了神采。
“母妃，母妃…”
苏定不由得哭出声来，瞬间吸引了皇帝的目光。
“哼，身为皇子，成何体统！苏定，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如同老九所言，你的侍卫竟然敢出手害他？”
苏定被训斥得有些战战兢兢，他看着皇帝和云贵妃的神色，紧接着想起苏秦的话，不由得咽咽口水。
“一切，一切都如他所言，儿臣，儿臣也想不到，侍卫全是坏人，他们还想杀了我！
多亏了知秋知画，还有，还有九弟，否则我也…”
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差点，差点就失去了两个儿子！
“还请父皇，原谅她们的罪过！”
苏秦此刻还跪在地上，只是，他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晃。
从九皇子寝宫来到御书房，他的伤口流了一路的血，本就中过毒虚弱不堪的身体，此刻，全凭借一股意气在支撑。
“请父皇，原谅她们的罪过！”
趁着手脚彻底冰凉，意识模糊之前，他一定要做到，承诺的一切。
“朕，朕答应你，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御医呢，传御医，赶紧给朕找过来！”
苏秦听后，身体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多谢父皇，只是，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听闻三皇子对知秋知画一见倾心，甚至还让云贵妃，向父皇讨去了两人。
只是，眼下她们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斗胆，若她们不愿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云贵妃听到这话，立刻打量了知画知秋两眼，两女的容貌果然出众，就算是在宫中，也不遑多让，怪不得苏定会喜欢。
“九皇子这是什么话，皇上已经答应我，马上就为定儿赐婚。就算她们救了你，和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嫁给苏定，委屈你们两个了？”
云贵妃的话仿佛一把利剑，刺向两女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浓浓的绝望。
皇帝听见之后，也点点头。
“老九你先起来，至于云贵妃所说，确实是事实，朕已经答应了她，身为九五至尊一诺千金，怎么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改弦换张？”
只是，苏秦依然跪在地上。
“儿臣斗胆，若她们不愿意，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听后，脸上的担忧都消失了几分，紧接着，面色阴沉。
“老九，你是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
“那你就赶紧给朕起来，御医马上到。至于她们的事，不要再提。”
只是，苏秦依然不起。
而这时，云贵妃也冷不丁的掐了苏定一下，似乎在嫌弃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说好的媳妇马上被人说走了，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苏定回过神来，看了一下苏秦，又看了一眼知秋知画，似乎刚才的恐惧都冲淡几分。
“九弟，我和这两位美人一见倾心，她们，她们还是你的亲卫，还救了你我的性命，等我娶了她们之后，我们兄弟不就是亲上加亲吗？
更何况，父皇已经决定的事情，你又何苦如此呢。”
苏秦面无表情的看了苏定一眼，虽然猜到他会落井下石，但眼下，苏秦没有一点办法。
似乎，命运早就注定，眼下他的挣扎，泛不起一点波澜。
而皇帝，似乎是被苏秦忤逆了面子，此刻面色深沉地看着知秋知画两人。
“求父皇…”
“老九你给我闭嘴！”
皇帝的声音如同雷霆震怒一般，紧接着，他强忍着怒气问向两女。
“你们两个，斩杀刺客有功，护卫不力有过，如今功过相抵，朕饶恕你们无罪。
不过，你们真如老九所言，不愿意嫁给三皇子？”
“回陛下，臣等出身贫贱，自幼无父无母，得偿所愿成为锦衣卫，为大乾效忠，却不敢高攀三皇子。”
知秋和知画，此时泪眼婆娑地看向一旁的苏秦，却只看见他露出的一个勉强的笑容。
既然苏秦都敢为她们抗争，她们又为何不敢？
“你们可知，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成为皇亲国戚，都求而不得，你们两个就此拒绝，不会觉得后悔？”
两女在锦衣卫之中长大，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见了多少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是，哪怕是她们的上司的上司，一看见皇亲国戚，也不由得低人一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底下最大的富贵，莫非皇权。如今这样一个机会在两人手中，但她们，却没有半点动心。
对于两人来说，宁愿做苏秦的亲卫，也不愿意去成为，三皇子的皇妃，哪怕后者有无数荣华富贵，但人生在世，岂能只有富贵？
“回陛下，臣等不愿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看着三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什么都拥有了，但哪怕是皇权，也无法改变人心。
“朕，答应你了，老九…”
苏秦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紧接着，艰难的站起身来，下一刻，大脑却遭遇重击一般，整个人突然朝后倒去…
千钧一发，他被知秋知画牢牢接住，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终于再也扛不住。
苏秦只觉得好累，好想休息。
而现场，已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