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嗓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双眸被月碧色的发带缠住,上身只剩了件薄衫,半敞着倚在庄乐衍怀中。他身子软绵绵的,呼吸间带着温热与细微的颤动,就像是深海中被囚禁的鱼儿,等待着滋润。
庄乐衍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还真是个狐狸精!
她的手指沿着他坚实的喉结缓缓下滑,男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撩拨得有些失控喘息声更重了几分,他摸索着捉住了她那只调皮的手,细细揉搓着。
“你不愿意告诉我?”男人的声音多了几分委屈。
庄乐衍嘴角勾了勾,露出傲睨的弧度,她俯身而下,在他耳畔轻轻咬了一口。
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还没有和蔼到要对一个药引子自报家门。
男狐狸精被下了药,封了穴,身娇体软易推倒,又乖又媚。幸好是被她路过捡走了,不然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人?
真是想想就可惜。
但对方表现好,她倒是有那个耐心出声哄哄他。
“相比名字,咱们之间有更要紧的事儿。”
……
庄乐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蠢,但针扎在谁身上谁知道疼。她先天不足,生来体弱,六岁前以前被关到大院子里不见天日,吃的还不如府上的一条狗。
六岁后被接到安北城,舅妈细心养着身子才好了几分。但自十三岁初来月事,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好。每月那几天,对她而言,简直是人间炼狱。
那不是一种纯粹的疼,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缠绵悱恻的下坠感,仿佛灵魂都被无情地拖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比战场上挨过的任何一刀都要刻骨铭心。
每到那些日子,她心中的烦闷犹如潮水般汹涌,恨不得在身上砍两刀,企图用纯粹的疼来转移这种下坠感。
舅母心疼不已,四处奔波,遍访名医,效果却不显。于是,每到那段时日,舅母便将她接回府,又将她房间里的兵器、利刃都收走,生怕她一时冲动伤了身子。
表哥看着她受罪也跟着糟心,想起之前游学时听说的一个偏方。
“听说世间诸多女子之疾,皆源于阴阳失衡,若能使二者调和,诸多顽疾或许能不治而愈。”
庄乐衍双眉紧蹙,一手抚着小腹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双唇因痛感变得青白,鬓间又虚汗划过。
“何为阴阳平衡?”
顾庭犯了难,表妹尚未及笄,这阴阳平衡确实离她远了些。好心安慰道:“你且等等,等你嫁人后身子没准就会不治而愈了。”
可庄乐衍等不了,她这辈子就不打算嫁人。
母亲嫁了人被夫家嘲笑乡野村妇,最终因难产含恨而终,她自生下来便被父亲遗弃于院落一隅,生死由天。
嫁人,呵?有什么好,将自己的命运之舵,拱手让予一个男子,任他要你生要你死,都只能乖乖听话。
可她拼命活下来,拼杀到现在,难道只是为了找一个好一些的男人依附?
那不可能,她要自救!
这些年的悉心调养,终究对她起了一丝效果,但当年表哥的话却像种子一直埋在心里,及笄后她蠢蠢欲动一直想找机会试试这药方子!
但人选自要好好挑挑,身形过高,显得突兀;过矮,又失了那份韵味;太胖,难免臃肿;太瘦,又恐弱不禁风。就连专卖伺候女人的男小倌她都去转过,不太满意!
家中三位表哥,也曾是她心中的备选,自幼而生的亲情,让每一次设想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罪恶感。
就在她觉得,要不然就放弃吧,宁可疼一辈子也不能让猪给拱了。
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舅舅派她和顾庭来告县暗查军需被挪用一事。
她就在路上捡了这极品男人,如今他正在她身下环着她的脖子献吻,想到这儿,庄乐衍不禁哑然失笑。
陆临枫的吻被她的轻笑猝然打断,俊颜瞬间笼上一层阴霾,这女人还敢不专心。
其实,刚刚第一次结束的时候他内力就开始恢复了,看她兴致好才愿意这么一直哄着她,岂料她竟敢分心。
他动作略显粗鲁地将她掀翻,覆身其上,解开那条缠绕在他眼前的发带,黑眸半眯。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股暗流涌动,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身下蔓延。
庄乐衍微微一愣,觉得有趣,唇角轻勾,弓起身子就吻了上来。
夜的光与影随着床上人的起伏荡漾在纱幔上。
陆临枫暗骂自己,怎么自制力突然变得这么差,明明上一刻自己还在生气,他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绕过她的腰推着她的背往怀里贴近。
庄乐衍顺势双手缠绕上他的颈项,一个灵巧的翻身,又压在男人身上。
西北军需被挪用,陛下派他详查。这告县官员表面听话,实际却阳奉阴违,给他下药。
也怪他遇见了那个儿时赛马比不过他,敢给他的马下巴豆,害他从马上跌落出丑的小子。
陆临枫一心想要抓到那小子,好好教训一番,以泄心头之恨,结果两头遭了道,他反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简直奇耻大辱!
那小子诡计多端,使了阴招,封了他的穴,他又中了媚药,令他浑身无力,半点反抗之力也无。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逃至城外,那群官员却不肯放过他,那种情况陆临枫想干脆咬舌自尽算了,虽然死法未免太过窝囊,传回上京那些平日里看不惯他的同僚还不定怎么笑他,但也比失去清白,被人拿捏好。
背后的追兵步步紧逼,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死就死吧!
马蹄声来,他仅看清那人红色翻飞的裙角,旋即被一股力量猛地提起,整个人大头朝下,吊在马背上。
耳鬓厮磨间,二人起起伏伏,谁都不愿意沦落下位,折腾了一晚上。
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陆临枫睁开眼睛,手指从脸庞滑落至女子颈间,手掌张开在女人的脖子上轻轻摩擦,杀意蔓延。
良久在怀中的女子耳畔旁落下一吻,嘱咐道:“我还要去办些事,你在此等我两日,我回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