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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虽是大婚之日,顾寒川却始终心不在焉的。
他无数次看向宴席,却始终没有见到那道倩影。
那日,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些?
可是,她怎么能那样对怜儿呢......
其实,只要她来认错......
顾寒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叫来秋荷,让她去请姜泠音。
罢了罢了,就当是自己先低头吧。
顾寒川这样想着,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眼中也有了笑意。
只是秋荷很快又回来了,带着哭腔喊道:“将军,不好了,泠音姑娘她、她走了,桌上只有一个木闸和一封信......”
什么?
不好的预感袭来。
顾寒川脸色惨白,一把抢过秋荷手中的信,向来镇定自若的大将军,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白色的纸笺上写满娟秀的小楷——
《与君别》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此番回凰族,你我再无相见之日,望君珍重,各自安好。
甲申年春二月,姜氏顿首。】
一瞬间,顾寒川脸上血色尽褪,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一把扯下胸前的红绸,不顾宾客的惊呼,就要往姜泠音的院子奔去。
沈怜儿扑上来想拉住他,却被顾寒川用力推开,跌坐在地。
台下的宾客乱成了一锅粥,然而顾寒川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只想去找姜泠音——
刚闯入姜泠音的院子,顾寒川便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
整个院子安静得吓人。
室内,姜泠音所有物什都不翼而飞了,空气中残留着余烬淡淡的味道。
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了。
只余一个木闸孤零零地放在桌上。
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羌笛。
是他去塞北前答应要送给她的那个羌笛。
除此以外,再无她物。
空落落的院落毫无生气。
就好像,姜泠音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顾寒川跌坐在地。
只觉双耳嗡鸣,血气翻涌,竟硬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姜泠音,姜泠音!她怎么能如此决绝!如此狠心!
竟连一丝念想也不留!
“备马!备马!我要去追回泠音!”
顾寒川声音嘶哑地吼。
只要,他能赶上泠音,一切都还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