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谢世子殿下成全
楚温到了近前，围绕着的婢女府医也同时散开了原来主位上坐着的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
他曾在幼时见过她，没想到多年过去，老人家还是气色红润，生龙活虎。
老夫人平定心绪，低头看向跪在跟前的沈兰瑶。语气平缓，开口时便能让人感到她身份的尊贵。
“你是学过岐黄之术？”
沈兰瑶低眉顺眼地回话：“回老夫人，奴婢未曾学过，只是家中母亲时常卧床，奴婢伺候在跟前学了些皮毛。”
刚刚，老夫人喝下一盏茶后不知怎的突然就上不来气，捂着胸口脸色发青，着实吓坏了院中所有的女眷。
眼看老夫人即将断气，沈兰瑶突然出手才救了老夫人一命。
众多女眷暗暗打量沈兰瑶，纷纷都在猜想是哪个府中的婢女。
这救了老夫人一命，可就相当于攀上了国公府这颗大树。此刻她们都恨不得站出来说沈兰瑶是自家的奴婢。
老夫人听了沈兰瑶的话倍感亲切，便和蔼可亲地询问：“那你母亲可还尚在？你怎的成了婢女？”
沈兰瑶早在民间时便听过国公府老夫人心善的名号，她适时地落下一滴泪来，声音哽咽。
“家母去世，奴婢无处可去才卖身为奴。”
她身形单薄，面上天真无害，老夫人一下子就心疼了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吧。”
老夫人冲身侧的嬷嬷使眼色，那嬷嬷上前扶起沈兰瑶。
沈兰瑶被带着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爱怜地摸着她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你救了老婆子一命，你想要什么赏赐？”
“哦对了，老婆子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婢女呢。”
楚璇一看时机到了，站出来行了一礼款款道：“老夫人，兰瑶是我兄长院中的奴婢。她聪慧伶俐，没想到今日能在此救了您，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赏赐了。”
站在老夫人身侧的苏卿卿一听此话心中当即起了疑。
她打量了沈兰瑶一会，转而看向老夫人。
“祖母，卿卿觉得此事还有蹊跷，不如我们再仔细查查？”
楚璇当即道：“难道苏小姐是觉得，有人胆敢在晋王府对老夫人动手脚吗？”
苏卿卿人前向来装得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闻言辩解道：“我只是猜测罢了。”
那边，晋王妃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听到苏卿卿的话也有些不高兴。
“谁人敢在晋王府动手脚那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晋王妃到了老夫人跟前，行过一礼后询问了老夫人两句，这才看向了沈兰瑶。
“便是这婢子救了老夫人？”
沈兰瑶忙低下头。
“是。”
晋王妃笑着点头满眼赞许，将苏卿卿的那番言辞压了下去。
不管是否有人真的动手脚，老夫人现在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若真查出个什么来，晋王府也推脱不了责任。
晋王妃看着沈兰瑶有些眼熟，回忆片刻才道：“你不是温儿的婢女吗？”
此刻，看了一会的楚温站了出来。
“她正是我院中的婢子。”
众多女眷这才注意到楚温，见他芝兰玉树，貌比潘安，竟能和萧北栀媲美，好几个未嫁少女都羞红了脸。
晋王妃也大吃了一惊。
“温儿你怎么来了？”
沈兰瑶一听到楚温的声音如蒙大敌。
她当即对着老夫人跪下，高声道：“奴婢家贫，在母亲未亡时常常受到老夫人恩惠。老夫人在城外的粥房曾数次救了母亲性命。母亲临终前叮嘱奴婢有机会一定要报答老夫人的恩情。奴婢今日斗胆，恳请老夫人能给奴婢一个报恩的机会。”
楚璇给身侧的王菱悦使眼色。
王菱悦接话道：“老夫人，我去侯府与阿璇玩时，总能听到这婢子常常念叨着要报恩，老夫人，她心思纯善，不如您就全了她这份心思，将她收到您手下伺候吧。”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善举竟然会有人记得，她眼眶微微湿润，满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老婆子自然是愿意的，不知道世子愿不愿意全了她这份心意呢？”
老夫人看向了楚温。
沈兰瑶害怕楚温不同意，连转向他重重磕头。
“求世子成全！”
数十双眼睛同时看向楚温，他只盯着地上的沈兰瑶默不作声。
楚璇怕计策被他毁了，连出声道：“兄长，左右她在府中也不开心，不如你就成人之美？”
沈兰瑶再度出声。
“求世子成全！”
她再次重重地嗑下，眉头上方已有了红色压痕。
楚温苦涩发笑。
她为了远离自己竟然不惜和楚璇联手，她就这么想逃离他吗？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约莫着半盏茶的时间他抬眸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想要便带去吧，左右不过一个婢子罢了。”
他在赌气。
他给了沈兰瑶那么好的生活，她却弃之如履。
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楚温言罢，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转身阔步离去。
沈兰瑶心中大石落地，凝望着楚温的背影暗道了一声抱歉。
目的达到，楚璇笑道：“不日我便遣人将这婢子的奴契送到府上。”
老夫人点点头。
楚璇看向了沈兰瑶。
“到了国公府你可要好好侍奉老夫人，若有半点怠慢，侯府定不饶你！”
沈兰瑶点头应下。
此间事便就此揭过。
宴席罢了，沈兰瑶跟在老夫人身后出了晋王府。
老夫人上马车时，她想上前搀扶，却被苏卿卿推开。
她怔住，那苏卿卿回眸用眼神警告她。紧接着跟着老夫人一同上了马车，就连那嬷嬷也不例外。
老夫人上了马车后便小睡了起来，并没有注意沈兰瑶。
苏卿卿揭起车帘一角居高临下地睨了沈兰瑶一眼，随后命车夫赶车。
马车缓缓开动，沈兰瑶只好小跑着跟在马车后面，周围百姓纷纷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她，她却由衷地笑了。
终于摆脱吃人的侯府了，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活着了。
一直在暗处的楚温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眸光暗了又暗。
他回头看临安，低声叮嘱：“将沈兰瑶的奴契要来。”
临安颔首。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低声道：“阿瑶，你会后悔的。”
只要奴契在他手中，沈兰瑶便永远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