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你发什么疯，你怎么可能怀孕，我们哪次不是......”

    不待他把话说完，童颂颂就扬着下巴拿出了孕检单。

    沈霁川眉心猛地蹙起。

    “兮兮，你听我解释——”

    他颓然回头，整个人却在原地怔住。

    我想他已经看出来了——

    我脸上对他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嘲弄。

    他的笑容、他的言辞、他的举止，甚至他呼吸的气息，都让我感到恶心。

    “够了！”

    沈霁川将童颂颂握着孕检单的手猛地甩开，重心一个不稳，向马路上歪去。

    恰逢此时，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辆车。

    变故发生得太快，司机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颂颂——”

    沈霁川目眦欲裂，前倾着身子想拉住女孩。

    可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在五米开外急停。

    童颂颂被撞在地上滚了一圈，她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冲沈霁川伸出一只手。

    咸腥的味道弥漫，她腿间绽出一片片血花。

    “疼......”

    “好疼，沈霁川。”

    她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不住地溢出眼眶，嚎啕大哭：

    “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沈霁川，你还我的孩子啊。”

    “颂颂......

    我低头，正好看见他握住了童颂颂伸出来的那只手。

    沈霁川双眼猩红，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疼惜与脆弱。

    他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气，连把童颂颂抱起来都断断续续重复了五六次。

    所幸是在医院门口，很快就有好几位医务人员推着急救床赶来。

    沈霁川跟随着医护人员推着床离去时。

    我突然出声。

    “沈霁川。”

    “兮兮，对不起......”

    他不敢看我。

    话一出口，支离破碎，就像从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似的。

    “对不起......兮兮。”

    “这是两条人命，我得陪着她。”

    回头的瞬间，他脸色惨白如纸。

    “兮兮，等我。”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