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做的到吗

    听着祝明妘毫无起伏、平静淡漠的语气，陆怀璟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似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攥成拳的双手收得更紧，再开口时嗓子已然发哑：......我做不到。

    祝明妘面无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

    半晌，她淡淡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越过陆怀璟便向外走去。

    陆怀璟心一紧，忙伸出手握住祝明妘的手腕：妘儿！

    你到底为何躲着我你可知晓你假死的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祝明妘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倏地轻笑了声。

    她看向陆怀璟，口吻寡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讽：那你可知与你成婚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陆怀璟浑身顿时发僵，胸口堵了块石头闷疼。

    他声音更哑：我知道......妘儿，我都知道的......

    正因如此，我才想弥补你。

    但我不需要。祝明妘十分冷静，陆怀璟，我想我那日已说得很清楚，我不再是北昭的长公主，也不再是你的妻子，我只想离开京城。

    陆怀璟手上不自觉更用力地抓紧她，像是怕她突然消失：那我要怎么办妘儿，我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你要我怎么办！

    他从未如此语调失落而委屈过。

    祝明妘听着，喉间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涩。

    她张了张嘴仍想说：与我无关。

    可话到了嘴边，竟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只余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陆怀璟终是松开了祝明妘的手。

    他移开眼，似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只怕忍不住要强迫的带她回去。

    染眠回来了。他嗓音低哑，她知道你还活着，连夜策马赶回京城，你不想见见她吗

    她的难过不比我少，你应该知晓的。

    祝明妘心底猛地一颤。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一点点嵌入手心，那细微的疼痛逐渐钻心。

    这世间还有人在乎她，在乎祝明妘。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成为云昭。

    默了片刻，祝明妘阖上眼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时，她眼底一片清明：我回去见染眠一面，但之后我还是会离开。

    陆怀璟正要上扬的嘴角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他顿了顿，又强撑着扯出抹笑：好，这样也好。

    总归，她还有牵挂，还是有惦念的。

    天色泛白时，一行人从灵觉寺离开返回京城。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祝明妘站在府门前，有些怔楞地望着那暗红的牌匾。

    分明她也没离开几日，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正出神，一道身影从府内直奔祝明妘而来。

    妘儿！

    江染眠扑了个满怀，双臂紧紧搂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止不住轻颤：祝明妘，你竟敢骗我！

    感受着怀中好友的温热，祝明妘的眼眶也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其实她在宫外漂泊这一年，又何尝不是孤独的

    亲人不能相见，好友不能相认，孑然一身如野鬼般。

    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无声流泪中度过，但天明也只得擦干泪痕再次流浪。

    祝明妘鼻间泛酸：抱歉，染眠......

    两人在原地相拥了许久，陆怀璟始终在一旁看着，终是出声：外面冷，你们还是进屋吧。

    江染眠这才回神：是了，妘儿身子不好，不能受冻。

    她说着，就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祝明妘肩上，而后拉着她走去屋中。

    祝明妘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关怀的举动，那句如今我体内余毒已清，没那么虚弱了便没有说出口。

    东院寝殿。

    江染眠紧紧地握着祝明妘的手。

    她神色犹豫，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妘儿，你为何非要离开京城呢

    你......难道不喜欢怀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