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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话落那瞬,祝明妘的心口狠狠刺痛。

    一股腥甜跟着涌上喉间,她忙转身掩住唇,咳得像是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那白帕上血迹斑斑!

    可祝明妘看着那鲜血,苍白的面色却弯起抹却笑:怀璟,看来明天不能去赏梅了。

    陆怀璟看着那血,拧起眉,转头吩咐驱车的车夫:送长公主回府休息,再去传太医来。

    他没再说赏梅的事,也没再提及孟延南。

    祝明妘心底松了口气,但握着帕子的手却缓缓收紧。

    陆怀璟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

    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

    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陆怀璟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祝明妘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陆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妘儿,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祝明妘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祝明妘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陆怀璟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祝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陆怀璟。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祝明妘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陆怀璟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祝明妘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陆怀璟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祝明妘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陆怀璟,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陆怀璟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祝明妘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陆怀璟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祝明妘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陆怀璟看着祝明妘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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