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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江晚笛像疯了一样,逢人便问莫为民的下落。她跑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甚至跑到县城,挨个询问车站和码头的工作人员,但都一无所获。
在一家烟酒店门口,她拦住一个正要离开的小贩「大哥,你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小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他啊一个月前见过,跟另外一个穿西装戴眼镜打了一架,鼻青脸肿的。」
「那个戴眼镜的说话可难听了,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换成是我,我也打他。」
江晚笛愣住了,她一直以为是莫为民-主动挑衅,没想到,竟然是付闻洲先出言不逊的!
她想起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莫为民一顿,也没关心他脸上的伤,怪不得他的眼里全是落寞和失望。
她像丢了魂似的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更显得冷清。
以前,她总觉得莫为民碍眼,可现在,他走了,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莫为民在的时候做饭,她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衣服都是莫为民洗。
如今他不在,就只能随便煮点面条,衣服堆在一起也没人洗。
付闻洲听说莫为民和江晚笛离婚了,特意买了一堆吃的,上门「庆祝」。
「晚笛,这下好了,莫为民那个窝囊废终于滚蛋了,以后就你和我了。」付闻洲一脸得意。
江晚笛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下付闻洲。
晚饭后,江晚笛放下碗筷,看了看桌上的狼藉,忽然转头对付闻洲说道「你把碗刷了吧,我今天有点累。」
付闻洲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洗碗这种事都是女人干的吗
我等会儿吧,不行明天再洗」
江晚笛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想起莫为民,那时候,不管她如何对他横眉冷对,饭后莫为民总是默默将碗筷收了,埋头在水槽前洗得一干二净,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哪怕她骂他窝囊,骂他没出息,可他对她的一切张口闭嘴的要求,从来都是无怨无悔。
心头陡然涌上一阵酸涩,她低下头,看着桌子上一摞油腻的碗筷,突然就没了胃口。
她扯了扯嘴角,冷冷地回答「行,你不洗,那就算了。」
付闻洲并没察觉到她的冷淡,自顾自点了根烟,还顺手丢了个苹果过来「晚笛,帮我削个苹果呗!」
江晚笛心中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她没理付闻洲兀自进了屋躺下了。
付闻洲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一边脱鞋,一边凑上前挤进被子「晚笛,你咋了,莫为民那个废物都走,现在成全咱俩,不是正合你意」
江晚笛猛地坐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嘴唇颤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多想开开心心地告诉自己,她和莫为民的确结束了,她和付闻洲才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说要永远离开,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了似的疼!
看到她沉默不语,付闻洲有些不高兴了,伸手去搂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是舍不得莫为民江晚笛,你可别犯糊涂,咱们错过这么多年才修成正果。」
「闭嘴!」江晚笛忽然低吼一声,侧过身紧紧抱住膝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憋住不让它掉下来。
两人陷入了沉默,整整一夜,同床异梦。
江晚笛心里难受,怎么事情如了她的愿,她还这么难受。
她和付闻洲是大学同学,那会儿的付闻洲意气风发,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身边总围着一群莺莺燕燕。
江晚笛对他倾慕已久,几次暗示都被他装傻充愣地忽略了。
后来,付闻洲和一个系主任的女儿好上了,江晚笛这才明白,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她遇到了莫为民,那张与付闻洲有几分相似的脸,让她动了心。
这些年,她和莫为民的日子过得也算有声有色,直到她听说付闻洲落魄了,心中那点不甘和遗憾的火苗又窜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莫为民究竟是什么感情,是爱吗或许更多的是习惯和依赖。
而对于付闻洲,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爱,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许只是为了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现在,她也看不清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