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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月,江晚笛都没见着莫为民的影子。

    刚开始付闻洲还安慰她,说什么莫为民迟早会自己回来,他什么都没有,离不开她的。

    但时间久了,莫为民始终毫无音信,她也有点慌了,盘算着等忙完这阵,带着给莫为民买的衬衫去镇上的出租屋找他。

    这天,江晚笛特意起了个大早,将新衬衫叠得整整齐齐,揣在怀里,去了镇上。

    然而,出租屋里早已换了租户,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人正蹲在门口抽烟。

    「同志,以前住这儿的莫为民呢」江晚笛急切地问道。

    男人不耐烦地抬起头,吐出一口浓烟早搬走了,一个月前就走了。」

    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莫为民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搬走了,走一个月了,他难道还在生气吗!

    邮局的胖婶叫住了她「江晚笛,有你的信,大半个月了,怎么也不来取」

    她本一心想回家,由不得胖瘦直接把信封塞进了她怀里。

    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寄信人一栏赫然写着「莫为民」。

    她认得莫为民的字,他的字还是她一笔一画教的呢,

    她急切地撕开信封,里面赫然是离婚报告书。

    白纸黑字,写满了「感情破裂」「和平分手」之类的字眼,末尾是莫为民龙飞凤舞的签名。

    江晚笛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村书记家,语无伦次地问「书记,莫为民…他…离婚…」

    书记叹了口气「为民这孩子,半个月前就来我这办手续了。说是去以后去深圳发展,不想拖累你。」

    「他还说,他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晚笛如遭雷击,她没想到,莫为民竟然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一声不吭地离开,一声不吭地离婚。

    江晚笛灵魂出窍般地回了家。

    明明她觉得莫为民不重要,但此刻她只不停地呢喃「为民,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仿佛心里少了最重要的一块。

    12、

    江晚笛像疯了一样,逢人便问莫为民的下落。她跑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甚至跑到县城,挨个询问车站和码头的工作人员,但都一无所获。

    在一家烟酒店门口,她拦住一个正要离开的小贩「大哥,你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小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他啊一个月前见过,跟另外一个穿西装戴眼镜打了一架,鼻青脸肿的。」

    「那个戴眼镜的说话可难听了,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换成是我,我也打他。」

    江晚笛愣住了,她一直以为是莫为民-主动挑衅,没想到,竟然是付闻洲先出言不逊的!

    她想起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了莫为民一顿,也没关心他脸上的伤,怪不得他的眼里全是落寞和失望。

    她像丢了魂似的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更显得冷清。

    以前,她总觉得莫为民碍眼,可现在,他走了,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莫为民在的时候做饭,她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衣服都是莫为民洗。

    如今他不在,就只能随便煮点面条,衣服堆在一起也没人洗。

    付闻洲听说莫为民和江晚笛离婚了,特意买了一堆吃的,上门「庆祝」。

    「晚笛,这下好了,莫为民那个窝囊废终于滚蛋了,以后就你和我了。」付闻洲一脸得意。

    江晚笛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下付闻洲。

    晚饭后,江晚笛放下碗筷,看了看桌上的狼藉,忽然转头对付闻洲说道「你把碗刷了吧,我今天有点累。」

    付闻洲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洗碗这种事都是女人干的吗

    我等会儿吧,不行明天再洗」

    江晚笛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想起莫为民,那时候,不管她如何对他横眉冷对,饭后莫为民总是默默将碗筷收了,埋头在水槽前洗得一干二净,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哪怕她骂他窝囊,骂他没出息,可他对她的一切张口闭嘴的要求,从来都是无怨无悔。

    心头陡然涌上一阵酸涩,她低下头,看着桌子上一摞油腻的碗筷,突然就没了胃口。

    她扯了扯嘴角,冷冷地回答「行,你不洗,那就算了。」

    付闻洲并没察觉到她的冷淡,自顾自点了根烟,还顺手丢了个苹果过来「晚笛,帮我削个苹果呗!」

    江晚笛心中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她没理付闻洲兀自进了屋躺下了。

    付闻洲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一边脱鞋,一边凑上前挤进被子「晚笛,你咋了,莫为民那个废物都走,现在成全咱俩,不是正合你意」

    江晚笛猛地坐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嘴唇颤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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