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看光了你的所有秘密
而更关键的是，所有人都发现，是顾墨霆更主动地牵着她，而不是她“傍”着顾墨霆。甚至，她还有点漫不经心。
她的目光在打量周围，在看附近的建筑、绿化、空庭、道路，就是没看身边的顾墨霆多一眼。
反而是顾墨霆在引着她走路，怕她摔倒。
但她的确是个顶尖的大美女，哪怕戴着口罩，也完全可以从她的骨相看出。
这一对璧人出现，两个都是无法令人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的存在。
整个疗养院分为五大区，A区是行政处，一共两座大楼，一座是行政楼，一座是医疗大楼，包括急救室和病房等。B区是疗养院大楼，也是两座建筑，不算高，各十层，旁边还有应急的后勤处。C区是叠墅区，一共三排，设施全部现代化，别墅内一切皆为语音控制。D区是娱乐设施处，一座功能性综合大厦，里面有非常大的影院和咖啡厅、自助餐厅，内部还有极大的室内泳池、篮球馆、排球馆、乒乓球馆等。外面是一片大草坪，今日阳光好，草坪上很多人在散步，以老人为多。E区，则是最大的后勤分区，包括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们的住宿区。
蒋紫菲在C区的叠墅区，快近时，顾墨霆看了庄健一眼。
庄健点头，上前同院长他们小声说话。
得知顾墨霆不希望太多人跟着，院长和行政部长在C区外面把跟着的领导层解散。
顾墨霆的手下则除了庄健外，也只带了四个。
一行四五十人，一下变成十个左右。
蒋紫菲居住的叠墅区在东南角，抄一条偏僻小路过去正好。
所有的叠墅不设院子大门，楼下是医疗区和小厨房，各匹配3个护工。
蒋紫菲这比较特殊，这里的医护人员和护工加厨师，一共达12人。
进院子后，苏秋雨的脚步微顿，抬眼朝楼上看去。
一个护工道：“林女士的病房没有窗户。”
蒋紫菲在这里用的是假名，叫林香琴。
苏秋雨点了点头。
护工又道：“您就是她的女儿吧，唉，林女士这两天的状态并不好，什么都没吃，都靠营养针。”
苏秋雨收回视线，对她道：“你好，我姓宋。”
“好的，宋小姐。”
“麻烦之后就也这样称呼我吧，包括在她面前。”
护工有些听不懂：“什么？”
诸丽珍道：“就是假使你们当着那位林女士的面，不得不提到她时，不要说你女儿怎么怎么样，要说宋小姐怎么样怎么样，明白了吗？”
护工微愣，点点头：“好……”
苏秋雨口罩下淡笑：“谢谢。”
护工又道：“对了，林女士今天的药还没吃，她一直跟我们说要……”
苏秋雨打断她：“抱歉，我不想知道。”
护工再度愣住。
苏秋雨歉意笑了笑。
顾墨霆脸上没什么表情，牵着她进屋。
护工和旁边的同事们对视了眼，暗道这对母女可真奇怪——
觉得那位当妈的已经很不好对付了，如今这位女儿来了，脾气和性情好像更怪。
每个别墅内部都有电梯，不过就这点路，他们直接走楼梯上去。
蒋紫菲的病房并不是没有窗，不过窗户在内部，而且是一面单向玻璃。
蒋紫菲在里面看不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可以看得到内部。
从楼梯一直走到三楼，走廊的第二间，就是蒋紫菲的病房。
蒋紫菲后背靠着软枕坐在床头，眼睛冰冷地看着床尾，头发很乱，形容枯槁削瘦，眼窝整个陷了下去。
而且因为混血原因，她的皮肤比纯种的华夏人要更苍白，眼下这病态的白，让她看上去异常恐怖。
好像，她比吕晓倩更像一个病入膏肓的晚期患者。
苏秋雨安静注视了她一阵，看向顾墨霆：“我和她说话……不想被外人听到。”
顾墨霆朝庄健看去。
庄健立即遣散医护人员和保镖，自己也走了。
苏秋雨看着顾墨霆：“你呢……”
顾墨霆面淡无波：“我不是外人。”
苏秋雨抿唇，没有动。
顾墨霆道：“就算我走了，我还是会偷偷回来。”
“你……”
“小雨，我本来还想和你一起进去的。”
意思是，他已经退了一步的。
苏秋雨低眉，顿了顿，她抬手揭下脸上的口罩。
顾墨霆拿过她手里口罩的同时，俯首吻在她的额头上，认真道：“如果有需要，喊我一声。”
苏秋雨淡淡一笑：“能有什么需要。”
她转头看向一旁神情担忧的诸丽珍：“珍珍，你别进来。”
诸丽珍不放心，但还是听话地点头。
苏秋雨握着门把手，没做任何心理预备，直接打开门进去。
余光望见门被打开，蒋紫菲没当回事，直到进来的人影修长高挑，她一顿，转目看去，视线一下从冰冷麻木变得锋利凌厉。
“小贱货！”蒋紫菲激动地爬起来，“你还有脸过来！贱东西，你怎么没死！”
诸丽珍瞪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巴。
周臣柏也吓到了：“这，这是嫂子她妈？！这真是亲妈？我老爸发狠起来也没这么骂过我！”
诸丽珍道：“卧槽了……她在我面前可没有这样过，小雨也没给我提过，她妈是这样的人。”
顾墨霆皱眉，也感惊诧。
他一直知道蒋紫菲对苏秋雨不好，在见过吕晓倩后，他调查出蒋家当年的情况，大约明白了原因，只是未想到，竟能恶劣成这般。
再见苏秋雨平静的眉眼——
这是被骂习惯了的无所谓。
“滚出去！”蒋紫菲伸手指向外面，“我不想看到你这个骚货，滚！”
顾墨霆眸底划过一丝憎恶，转身要进去，诸丽珍忙道：“学长，你进去不行的！”
周臣柏也赶紧道：“是啊老大，你自带气场，你一出现，局面肯定变了。”
病房内，情绪激动的蒋紫菲抓起一个软枕朝苏秋雨扔过去。
长时间没吃东西，她力气不够，只扔到苏秋雨跟前数步。
苏秋雨过去拾起枕头，随便拍了拍，放在床尾。
她的目光落在蒋紫菲的断指上，淡淡道：“我当你是个多有骨气的人，原来也怕死。不过我很好奇，如果剁你手指的人不是蒋金枝，是蒋红芳，或者是我，那么，你能一直咬紧牙关吗？”
“你给我住口！”蒋紫菲伸指指去，“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个老贱婢的名字！还有你，我不想再见到你，别再不要脸的出现在我跟前！”
苏秋雨看着她：“家里的地址，是你说出去的吗？”
蒋紫菲冷笑：“何必问废话，我不说地址，他们能把我的手指头寄过去吗？”
“我说得是更久之前，你没被蒋红芳和蒋金枝捉走之前。”
蒋紫菲微顿，目光变得又冷又狠。
苏秋雨继续道：“这世上没几人知道我们还活着，蒋家的人更不可能知道。吕阿姨弄错了先后秩序，她对我说，蒋红芳去到她那，觉察到你可能还活着，所以重新开始威胁她。实际上，怎么可能呢。在蒋家人眼里，我们已经死了，吕阿姨对她们来说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蒋红芳怎么会无端想起她呢。所以，是蒋红芳先觉察到你活着，才会又去找吕晓倩。”
蒋紫菲攥紧床单，忽然凶狠地叫道：“小贱货你住口！你跑来我跟前说这些干什么，滚！”
苏秋雨笑了，笑容带有几分悲哀：“你这是，心虚了吗，怕了吗？”
“你在放什么屁！”
“有一个制造了很多可怕案件的国际杀手，盯上了我。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吧。”
蒋紫菲皱眉，紧紧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敢做，为什么不敢认？你一直以来不是很骄傲的吗？”
“为什么你觉得是我？！”蒋紫菲骤然提高声音，“臭表子，我如果能使唤得动什么国际杀手，我还会被人剁掉一根手指吗？现在要杀我们的人是蒋家的人！你赖在我头上？！”
苏秋雨摇头：“不，蒋家的人不想杀我们。或者说，目前还不想。所以，她们再讨厌我，也不会派那位国际杀手过来对付我，她们希望我活着，比我的亲生妈妈更想。”
当初蒋金枝威胁蒋紫菲后得到她的真实地址和电话，蒋家人可以有一万种办法要她死得无声无息，但是，蒋家人没有那么做。
后来，她一个人闯上雪青月岛，那些保镖一开始没有要对她下死手，攻击的是她的四肢和小腹，并没有对着她的头部下过任何狠招。
包括动匕首，刺得都是她的胳膊。
他们试图制服她，而不是杀害她——
蒋紫菲凶狠地瞪着她：“你住口，你住口……你住口！贱货，我要你住口！”
她又抓起一个枕头，朝着苏秋雨砸了过去。
这次砸在了苏秋雨的身上，只不过力道很轻。
苏秋雨没有躲，她看着蒋紫菲，忽然，眼眶泛起了红晕。
她转头朝着另外一边看去，眼泪一下滚落了下来。
蒋紫菲叫道：“畜生！小杂毛！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的！你哭什么哭，滚去你爸的坟前哭！”
苏秋雨闭上眼睛，待情绪恢复过来一些后，她看回蒋紫菲：“我打开了你那两个小铁盒，我看光了你的所有秘密。”
蒋紫菲瞪大双目，激动地爬起来站在床上：“你说什么！你竟然敢碰我的东西！”
“没猜错的话，你去找了简意致，对不对？”
“不要提他——你不要提！你不配提他！”
苏秋雨的眼泪掉得更凶：“聘请到那位国际杀手的人，是简意致，对不对？他有这样的人脉，也有充足的资金。那么，简意致为什么要理你，他为什么还愿意搭理你？你落魄不堪，穷困潦倒，加上多年抽烟酗酒，面黄肌瘦，早就失去了年轻时的神采飞扬。你的光芒不在，他凭什么还来帮你？就是，就是因为铁盒里的那些钱……那些钱，是你还能和他说话的筹码。”
“我让你不要说了！你住口！！！”
蒋紫菲一下扑来，双手去掐苏秋雨的脖子。
苏秋雨躲闪得很快，往另外一边后退。
蒋紫菲摔在地上，快速爬起：“贱人！我要杀了你！”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顾墨霆大步冲进来，抓着蒋紫菲的双手一摔，蒋紫菲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真是个疯子！”顾墨霆黑眸怒火迸射，“你才是该死的那个老畜生！”
蒋紫菲爬起，看到顾墨霆，哈哈笑了，双目狰狞，神情几乎扭曲。
“你！”蒋紫菲一只手指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唤啊！你比我好得到哪里去吗？你妈，你妈把她的肋骨打断了！怎么不把她打死啊！打死多清净啊！！”
“你太过分了！”诸丽珍冲入进来，“老巫婆，你闭嘴吧你！”
周臣柏跟在后面，也叫道：“真是个死老太婆！”
“小雨！”诸丽珍心疼地去到苏秋雨另一旁，拿出纸巾，“你别哭，别难过，不是还有我吗？”
苏秋雨哭得泣不成声，她努力忍住抽噎，眼泪却不受控，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你还哭！”蒋紫菲瞪大眼睛，“你哭什么，你这几年不是铁石心肠了吗？现在有男人在了，又开始装模作样了？你怎么那么骚啊！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那个杀手还没动到你头发丝呢，你就跑到我床前冲我叫唤了。这个男人的妈打断了你的肋骨，你怎么还不要脸地跟他好上啊！苏秋雨，做人要点自尊你知不知道？”
顾墨霆拥紧苏秋雨，冲蒋紫菲厉色疾言：“你也配提自尊二字？你如果有自尊，你就不会在几十年后还这么不要脸地去倒贴简意致！天下活得最可怜的就是你，没有小雨，你早就什么都不是！”
蒋紫菲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小贱人跟前对我说话啊？她的肋骨可不是我打断的！”
周臣柏忽然怒吼：“够了老巫婆！你那么人憎鬼厌，妨碍到小雨学妹人见人爱吗？谁也不会因为小雨学妹有你这么个妈而对她另眼相待！你少来蛐蛐我们老大，他妈是他妈，他是他，你闭嘴吧！”
诸丽珍道：“我们所有人都分得清的是非，你没必要车轱辘话！可笑至极！”
顾墨霆搂紧苏秋雨：“小雨，我们走。”
蒋紫菲大吼：“苏秋雨，你真敢和顾墨霆走！你走出去试试！”
顾墨霆停下脚步，眉眼冰寒。
顿了顿，顾墨霆沉声道：“把她现在的丑态拍下来。”
这个，诸丽珍和周臣柏可太趁手了。
二人“是！”了一声，立即拿起手机对着蒋紫菲狂拍。
蒋紫菲反应过来二人已经拍了一堆了。
蒋紫菲大叫着去抓床尾被苏秋雨捡回来的软枕，大骂：“你们干什么！”
顾墨霆淡淡道：“不干什么，把这些丑相尽露的照片发给简意致而已。”
一听这话，诸丽珍和周臣柏的眼睛都亮了。
周臣柏更兴奋了：“还得是老大啊！”
诸丽珍一高兴，拍得更起劲了。
“别拍我！！！”蒋紫菲暴怒，“不要拍我了！”
边叫着，她边狼狈跑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