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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受伤

    袁娘直呼好法子

    裴岸在营中接到裴母请他回去的消息,他伏坐于案后,兀自烦恼不已。

    李良工也坐在帐内,开口道:“现下高将军接管军营,将军不如回到宅子里安心休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将军在军营里难免会被惊扰,这里有我看着,将军只管放心回去。”

    “不回。”

    裴岸像赌气似的,一条胳膊搭在案面上,拳头握得紧紧的。李良工揣摩出他此刻的心境,不过是陛下的处罚令他不服气,他心头正堵着一团火。

    这团火,说不定哪天就撒向卫子容身上。

    “将军。”李良工斟上一杯热水,推向裴岸。

    “我想问将军一句话,难道将军要一辈子和夫人琴瑟不调。要与陛下赌一辈子的气吗?在我看来,将军的举动极端顽固,并不能改变什么。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将军该想想如何接受,而不应该排斥。夫人为将军排忧解难,将军将她拒之千里。总之在将军的眼里,夫人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夫人不怨恨将军,那该怨恨谁呢?攘夷必先安内的道理将军也明白,夫妻之间也可适用。

    我看得出来,其实将军不是讨厌夫人,是讨厌……”

    “良工。”

    裴岸的眼睛忽然变得犀利幽暗,“你今日话太多了,本将军累了,你先退下。”

    李良工眨动了下眼皮,轻轻呼出气息,“罢了,将军休息吧。”

    说罢,他从案前站起身子,目光依旧追随着裴岸。

    “我说的,希望将军好好想一想。”

    李良工出帐,见谢玉等着进去,便伸手将她拦下。

    “将军此刻要休息,谢将军还是不要打扰得好。”

    “我知道,我来给他送药。”谢玉嬉笑着从他身侧跑过,一头钻进帐子。

    她见裴岸神色忧郁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裴岸的目光渐渐转向她,带着一丝的不悦。谢玉抿了抿唇,走到他脚边蹲下,轻轻用指头碰了碰鼓囊囊的腿。

    “疼不疼?”

    “头疼。”他斜睨着谢玉。

    谢玉不太懂,腿伤了怎么会头疼。

    她问,“你头怎么会疼?”

    “见到你就头疼。”

    裴岸不耐烦地扶着案几起身,留下谢玉一脸懵。

    “你要去哪?”

    她拦住他的去路不许走,霸道强迫。

    纵使她拦着,也没拦住裴岸的去路。谢玉眼睁睁地见他上了马车,她要去追,被李良工制止住。

    “谢将军还是不要眼巴巴地往上贴为好,别自讨没趣。”

    “你胡说什么?”谢玉白了一眼李良工。

    但马车早已走远。

    卫子容也听说裴母要去长安的消息了,她赶到裴宅时,裴母早已离开,还带走了一些下人。

    卫子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许久,原本她应该担心裴母走之后,裴岸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但她转念一想,脑海里竟然生出报复的念头。

    两个粗布素衣的下人,将裴岸从马车里扶下来送到屋里。卫子容也随着进屋,见他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转动着手腕,看样子似乎是受伤了。

    她对下人道:“去备饭吧。”

    “将军和夫人想吃点什么?”

    卫子容想了想,“就吃鱼吧,还有……香蘑。”

    “那将军呢?”

    “你不必管他,就做这些菜。”

    什么菜夹的时候费手,她就点什么。

    下人道了声好,快步出去。卫子容扑到榻上,斜着眼打量着裴岸。人模狗样的,看着就令人讨厌。

    她在屋里等了一会,下人来唤用饭。卫子容乐呵呵地从榻上坐起来,无视屋内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裴岸慢吞吞地拿起拐杖,吃力地撑起身子。他到食厅时,卫子容正在大快朵颐。

    下人扶着他的身子,让他慢慢坐下,给他盛了饭,便在一旁候着了。

    卫子容望了眼下人,“你先去,这不用人伺候。”

    “我说让他下去了吗?”

    裴岸拿着筷子,面色斥怒。

    卫子容提唇笑笑,“腿都瘸了,还摆什么架子。”

    “下去。”

    她冲下人摆摆手,下人不敢动,她便将裴母搬出来。

    “你也是伺候的老人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你不听我管教,会作何?”

    “这……”下人犹豫片刻,为难地退了出去。

    卫子容满意地扬起嘴角,接着吃饭。她吃得快,如同风扫残云。悄悄瞥了眼裴岸,他的右手夹菜时微微颤抖,几次菜都掉到桌子上。

    像个半老不死的老翁,半天饭菜送不进嘴里。

    卫子容放下碗筷,冲外面的下人喊,“可以进来收拾了。”

    她说完,裴岸凉薄的脸缓缓转向他,震惊,诧异。卫子容一边得意笑着,一边埋怨。

    “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撒一桌子。”

    砰的一声,裴岸将筷子摔在桌面。

    “你摔什么筷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你若是觉得不合口味,明日我让他们做些面汤,你看可好?”

    卫子容跟了出去,她的眼睛水灵灵的,在廊下的油灯下泛着光。贱兮兮地立在裴岸身侧,看他生气的样子。

    面汤多难夹啊,滑溜溜的,吃一顿饭还不得给人累死饿死。

    裴岸的瞳孔收紧,眉峰随之扬了一下。不等他开口骂,卫子容掩唇而笑,拍拍屁股走人。

    她推开卧房的半扇门,随之将门故意关上,让裴岸在外面吃了个闭门羹。

    只听啊的一声凄厉尖叫,卫子容在门内痛苦地跺脚。裴岸迅速将门推开,见她一脸狰狞地举着自己的手。

    “好疼,好疼。”

    那只纤细的手上,指甲处正淌着鲜血,不断地滴向地面。

    “我要死了,我的手。”

    卫子容疼得撕心裂肺,两眼泪汪汪的。

    “去取药酒。”裴岸对赶来的下人冷静地吩咐。

    药酒很快取来,卫子容坐在椅子上,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好疼,疼死我了。”

    她见裴岸将酒壶打开,一脸的不怀好意,立马把手瑟缩了回去。

    “你要做什么?”

    药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在翻了指甲盖的血肉上。

    “啊。”

    卫子容跳了起来,在屋里乱蹦,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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